系统开始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
它刚才都已经跟季忆融合了一半了。
怎么现在，却被挤出去？
怎么会这样？
曾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那些存在了极为久远的系统前辈们，也从来都没有说过有这一类的案例。
突然，系统从季忆的大脑中，得到一些信息。
更加的惊恐。
原来，季忆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炮灰吗？
曾经是有图书管理员阻止火种感染这个世界，却失败了。
以及，还有一个男人。
是这个男人，给火种创造了奇迹。
让神灵注意到这个世界。
所以，根本就不是它运气好，找到这样一个，未被开发的世界。
而是……这个世界，早就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转变。
这个世界，早已经，被火种成功的更改了，还更改得非常彻底。
系统还在消化从季忆脑海中看到的画面。
随后，就看到一个男人，抱住季忆的双肩。
不过此时此刻，季忆已经有些，意识模糊。
系统突然就明悟了。
原来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一直守护在火种身边，所以……才让火种，能够让这个世界，重新焕发新生。
但是，它不理解，不懂。
经历了太多的世界，它见过太多的人心。
从来不会有一个人，可以义无反顾的，对另一个人。
它所感受到的，全都是，自私，嫉妒，懒惰，贪婪。哪怕它曾经绑定的那些火种，也同样如此。
哪怕，这个叫做季忆的人，也同样如此。
它觉得自己在消失。
“为，为什么？”
系统首先消失的，就是掠夺来的智慧。
它重新变成了一个不能思考的机器。
却依旧重复的，机械的，固执的，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爱。
因为……克制。
所有的欲望，如同双刃剑，并不是非黑即白。
季忆回答了。
但系统不理解。
“什么，是爱？”
“为什么？”
“为……”
“什……”
“么？？？”
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季忆才放心的，支撑着最后的意识，看向池南聿。
她脸上依旧带着恬淡的笑。
看到池南聿焦急的脸。
便觉得，这个世界，就算再糟糕，也是极为美好的。
因为，她有池南聿。
有父母。
还有，还未出生的孩子。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哥哥，我要晕了。”
“你要抱住我啊——”
所有的意识，完全陷入黑暗。
……
池南聿焦急的神色，在脸上丝毫没有遮掩。
浑身上下低到冰点的气压，让刚赶过来的人，全都紧张而窒息。
所有人都看到，池南聿发疯了一样，抱着季忆，穿过宾客众多的大厅。
嘶吼着让人准备车。
一刻都不能耽误。
直到，季忆被送到医院。
安排了无数的检查。
谢子舆拿着检查报告，站在旁边，不敢打扰池南聿分毫。
终于，谢子舆还是说道：“身体没事，孩子也没有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大脑受到一定的创伤。”
“这才是导致夫人昏迷不醒的原因。”
池南聿脸色冷沉，暴戾的情绪几乎充斥整个房间。
季忆昏迷了两天。
他在病床跟前守了两天，脸上的胡茬凌乱不堪。
季忆的父母来了。
他的父母也来了。
但两天里，池南聿滴水未喝，粒米未进。
杨助理说道：“老板，孙云岚怎么处置？”
池南聿笑得嗜血。
“她怎么说？”
“警察给她录了口供笔录，她一个劲的叫着不是她，是系统，是系统要把季忆变成傻子。”
“跟个疯子一样。”
池南聿咧嘴笑，“那就让她，一辈子待在精神病院。”
杨助理张了张嘴。
其实想说，孙贺通教授那边，不好交代。
但想了想，孙云岚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让夫人陷入昏迷。
就算是孙贺通教授求情，那也没用。
孙云岚该死。
不，应该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助理严肃的说道：“是，属下知道了。属下一定会让孙云岚教授，清醒的在精神病院，待一辈子，不会让她死。”
会让她，在疯子和清醒的边缘，度过余生。
……
季忆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仿佛看到自己上一世。
嗯，就像是旁观者一样。
然后……又像旁观者一样，看了一遍这一世。
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在上一世的时候，自己的父母，竟然都早已经觉醒了。
还有自己的姐姐叶亦也是。
以及，在绑架的时候，保护她被歹徒杀死的管家阿姨，也是。
所以……都是因为，接触她，接触得太多的原因么？
然后还看到，那个自称为神灵的少年，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找上父母，让父母不要公开她的存在，哪怕被绑架后，也不能。
自己傻乎乎的父母，竟然就那样，听从了那个少年的话。
然后，还看到上一世，池南聿在杀掉景泽，容珞，傅明野，佟高寒之后。
那个少年，也依旧出现了。
季忆再一次惊疑。
她也就是小时候跟池南聿接触了那么几天的时间，池南聿就被她感染，然后觉醒了么？
是因为分不清这个世界是真是假，以及对她的自责，所以才陷入了长达几年的迷惘。
想要找到她，还去了海外，一直追杀那个绑匪集团。
“每一次都受了那么重的伤……”季忆笑着低声呢喃。
还看到。
最后在杀了人之后，那个少年，出现在池南聿的跟前。
哪怕池南聿得知这个世界是假的，也无动于衷。
直到，那个少年说，只要池南聿献祭，时间会倒退。火种会回来。
只是，那时候，就算火种能让所有人觉醒，让所有人都记得这一世发生的事情。
但池南聿不能。
因为池南聿，是献祭者。
遗忘掉上一世的所有。
可能重启之后，哪怕相遇，也不会认识季忆。
甚至池南聿所有厌恶的，都会出现在季忆身上。
那时候，还会认出季忆，然后爱上季忆吗？
池南聿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可以。就算我不记得她，就算他知我最厌恶的人，我依旧会爱上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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