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只是走着走着,就发现周围草木越来越繁茂,四时皆有鲜花绽放,很容易产生误入桃花源错觉,一路走过小桥流水,才能看到零星布雅致小巧房舍。奇快妏敩
当然这代表防卫松懈如果你真是误闯路人,只走进某个范围之内,最多走三步,就会有沉默黑衣人出现,礼貌又强硬地把你请出去。
魏央一路向百花深处走去。
景色渐渐美到妖异,他眼睛习惯太丰盈颜色,把刚取下墨镜又重新戴上了。
然后一阵风声袭来,魏央脸上突然被砸中。
他墨镜摔到地上。
魏央看清袭击他是一个篮球。
魏央默默把球捞起来,还给前男孩。
他视力比较好右眼刚好被砸到,现在影影绰绰看清楚,但仍得承认,这是他生平所罕见漂亮孩子,十岁左右年纪,眼距略微有些宽,但配上眉一颗妖艳红痣,就显得恰到好处。
“你是谁?”他语气并没有什么礼貌,以他身份来讲,需以礼相待人也很少,至少魏央肯定算在内。
“我是魏央。”他说:“我来见孟先生。”
“爷爷为什么见你?”
“我也知道,是他让我来。”
“我喜欢你,你应该走。”
魏央说我也喜欢你个小破孩,但又敢得罪这个宁州最尊贵孩子,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容:“我见完孟先生就走……”
音未落,孟管已经疾奔过来:“夜来少爷,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孟夜来轻轻唤了声“宋叔”。
发苍苍管身还是很灵活,对魏央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牵起孟夜来手就走,魏央依稀听到风中传来细碎叮咛,魏央有点讨厌自己敏锐听觉:“少爷可别乱跑了……老爷交待过好多遍了,夜来少爷少和些个下九流人来往……”
魏央弯下腰,从地上捡起自己墨镜,发现镜腿已经被砸坏了。
本来嘛,街边旅游小商店里十块钱东西,能用这么久已经很容易了。
坏了就坏了,没什么好疼,他还有很多副可以替换。
只是自觉回忆起太久远过去,在个混乱漆黑夜晚,容昭亲手给他戴上这副墨镜时,张潇洒写意脸。
“……我就是想送你点东西。”她声音犹自回响在耳畔。
魏央嘴角溢出一个嘲讽冷笑。
孟三代单传小少爷,读个小学就能专门为他买下一座贵族学校无上尊贵……和他相比,谁是下九流。
人人尊称魏总又如何?世界皇帝?可笑可笑,在孟前,也过是见得少爷尊容腌臜玩意。
忽觉一阵清风拂,有位衣清瘦少年从花草扶疏处走到他前,笑容澄澈温柔:“魏总请跟我来,孟先生已经在等了。”
少年容貌风姿如夏日青荷,魏央一时怔忡,忘了抬脚:“您是……”
“我叫孟泽,魏总叫我阿泽就好。”少年笑道。
“孟……”魏央喃喃道。
“我是孟先生养子。”阿泽说:“我父亲生前……和您一样,也是给孟做事。”
“恭喜你子承父业。”魏央跟在他身后行走,中却警醒,自己以后绝对生小孩,否则如果他小死了,子子孙孙恐怕都卖给孟。
阿泽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脸上还保持着优雅笑容,可眼睛没笑。
魏央和他对视,突然觉得一阵惊肉跳。
这少年眼神他太熟悉了。
因为他每天早上照镜子时候,偶尔也会从自己身上看到。
是曾经一窥过地狱眼神。
只是一眼,魏央就几乎敢肯定,这少年苍瘦削手上,必然曾经染过极浓烈鲜血。
“孟先生在会客厅等您。”阿泽走到一处雪屋舍,为他打开门。
魏央轻轻吸了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一个站在商业帝国顶端,执掌宁州、乃至更大范围经济命脉男人,工作、搞事时候会干些什么。
答案居然是打电子游戏。
魏央沉默地看着个帅得一塌糊涂老男人裹着件松松垮垮睡袍,戴着副有框眼镜,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对着近半墙巨大屏幕狂按手柄。
“你稍等一下,马上到存档点了。”孟怀远操纵着屏幕上头发蓬乱死鱼眼男孩在城市废墟中跳跃辗转,砍翻一个又一个怪。
终到了存档点,孟怀远放下手柄,也没站起来,随意一指身旁沙发:“自己坐啊。”
魏央勉强搭了个屁股边。
阿泽捧了全套紫砂茶具过来,跪在茶几边给他们泡茶。
茶斟好后,孟怀远端起来略闻了下,翻手全倾在茶盘里:“去拿二十年饼来。”
阿泽低眉敛目,重新来过。
孟怀远抿了一口,表示满意:“总算有点样子了。”
魏央是懂茶,没喝出什么妙处,只能跟着老板点头称赞。
“我听说郑子华被抓了?”
“是。”魏央略低着头,敢直视大老板脸。
“你身边个小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处理掉?”
魏央一惊,霍然抬头:“哪个小姑娘?”
“装傻,我是收到了很确定消息才叫你过来。”孟怀远眼角皱纹显得目光更加深邃了:“她个局长亲自把她卖给我。”
魏央额头沁出一层细密冷汗,咬牙沉默了许久:“她之前……打伤过钱局长独生子,因为他在场子里闹事……也许是蓄意报复……”
“还说知道是谁。”孟怀远微笑。
魏央头又低了下去。
“你如果下了手,我来安排……”
“必,”魏央头越压越低:“这事会再让孟先生费。”
“我会送你一件礼。”孟怀远捧着小茶杯站起来,走到窗边,叹道:“魏央,我又逼你杀人了。”
魏央手掌无声握紧。
“何五,李三……再算上这个小姑娘。”孟怀远回头问他:“我逼你杀了这么多你在乎人,恨恨我。”
“敢。”魏央双手按在膝头:“先生是我恩人,当年没有先生捞我一把,我早就吃枪子了。”
“又装傻了。”孟怀远微笑着说:“你里明明恨得死。”
魏央只能抬起头,眼神坦坦荡荡,以示自己并无反叛之。
“杀人挺没意思,对吧。”孟怀远说:“可还是比被别人杀死好。”
魏央觉得这又是一句废,但还是一副深以为然表情。
“行了,喝完茶你就走吧。”孟怀远放下茶杯:“阿泽,带魏总去看看他礼。”
阿泽沉默恭顺地起身,领魏央出去。
“对了,陆哲是是也来了?”孟怀远在他身后问道。
“是,我没敢让他上前。”
“你让他过来嘛,”孟怀远说:“我想和他聊两句。”
魏央神色翳翳,给陆哲打了个电,自会有人把他领过来见孟怀远。
“这就是孟先生给您礼。”仓库里,阿泽抱着猫站在巨大长方前,伸手扯下了上罩着布。
布之下,是一辆很大车,房车。
魏央感觉到了某种森然战栗,忍住微微后退了一步。
领完这份大礼,魏央在车上稍等了一会,陆哲也很快就出来了。
“魏总,回去么?”
“回吧。”
路上,陆哲无数次欲言又止:“魏总,刚才孟先生……”
“你可以用告诉我。”魏央打断了他。
陆哲皱着眉,显得郁郁寡欢。
魏央叹了口气:“实在憋得难受就说吧。”
其实孟怀远就跟陆哲说了三句。
“魏央老了,也软了。”
“但你还年轻。”
“好好干,你前途可限量。”
魏央把手伸在裤袋里,感受到一阵刺痛,想起来口袋装着副坏掉墨镜,破损边缘好锋利,手指被划得轻微破了皮。
他眉掠过深深倦与厌。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无非就是这几句么,他其实早就猜到了。
“我绝对会背叛魏总。”陆哲逼视前方,恶狠狠地说:“我这条命都是你给,孟怀远是以为这几句就能动摇我,未免把我看得太轻了!”
“六子,你合该有大好前程。”
“我只知道你是我哥。”
“好。”魏央笑着揉揉自己有点发青眼眶:“对了,还去个地方。”
“哪里?”
“我也说好,你先到西子江东岸,然后顺着岸边开就行了。”
陆哲看到他眼眶,疼地咬牙切齿:“孟夜来这个熊孩子,我早晚拎出来打一顿。”
“胆子真大啊。”魏央想了想,又说:“动手时候记得叫上我。”
开了一个多小时,车最后停在了一破旧旅游商店前,魏央下车,在转筒前拨了半天,终找到和之前一模一样墨镜。
魏央戴上墨镜,颜色简素世界给他极大安全感,也遮住他眼角太淤青。
陆哲帮他付了钱:“多买两副?过来一趟还挺远。”
“用。”魏央淡淡地说:“我会再给人拿球砸我机会了。”
陆哲注意到魏央说这句时候,嘴唇紧抿着,嘴角向下撇得极深。
他知道,魏央这次是真生气了。
“哈娜小姐事情……”陆哲看到魏央脸上,这副和之前一样墨镜,又觉得实在没必多问。
孟怀远又是皇帝,他也是圣旨。
他交待事情就一定非做可么。
魏央已经被逼着杀了么多想杀人现在总该有点叫板资格了。
有他陆哲在,就算是孟怀远也能逼魏央就范。
魏央老了么?软了么?
也许是。
也有可能他只是恋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临时加更一章,为某位坚持梦想、可爱优秀的玛丽苏女主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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