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随尘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然后坚定目光,伸手握紧幕僚手腕。
“随我走吧,先生。”
她没有乔改那力气,况且乔改也比她高上许多。
所以,这么在前边挤就显得艰巨。
四周人群拥挤,气味复杂。
萧随尘挤了半天也不过才前进三四个人的距离,此刻显得格外弱小无助。
她无奈的看了一眼幕僚,幕僚是比她要高的,而且又是货真价实的男孩子。
想必力气也会大些。
幕僚大概是看出来萧随尘的意思,于是他的动作是要反过来拉住萧随尘,向前开路的。
结果萧随尘的手腕,却被另一道力气握住。
惊疑之余,自然是去看看是谁。
结果,萧随尘的脸色瞬间变得微妙。
那拉着她在前面开路的人,侧脸冷峻,目不斜视。清明的下颚线已经能看得出少年脱去稚嫩的魅力,再有那身华贵的衣裳料子。
怎么会是萧厉?
萧随尘自然不信萧厉是好心,看她实在可怜才解这燃眉之急。
果不其然,萧厉虽然没说话拉着她向前走,但那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不断收紧。
力气越来越大,仿佛是存了捏碎的心思。
萧随尘吃痛,但反手还是拽着幕僚跟着萧厉。
萧厉的力气真的很大,疼痛让萧随尘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再动,你就自己走出去。”
萧厉冰凉的嗓音,从身前飘来。
可萧随尘哪里有这个能耐,又不想让乔改托付自己的先生受累。
再说,这都走一半了,有什么受不了的。
萧随尘也是个倔脾气,咬了咬牙,恢复到平日面对萧厉的态度。
温和软糯的回应着:
“兄长别恼,阿尘便不动了。”
幕僚隔着幕篱看着兄弟两个,心中算是敲定了,萧随尘身份的问题。
他又将目光移到萧厉捏住萧随尘的手腕,骨节泛白,明显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只是…
他没有感觉到萧随尘任何加重力道在自己的手腕。
这个少年,痛在他自己身上,却一点都没牵连旁人。
原本瞧见萧随尘受阻的不仅仅只有萧厉自己,乔改也看到了,正在他打算去帮萧随尘的时候。
谁想到萧厉那小子,快走几步,一把上了手。
乔改没有去阻止,迟早多多少少萧随尘会吃亏的,不是在这里也得是别处。
不是他不聪明,也不是他人不好。
而是这出身,颇有争议。也不光彩。
高门世家,就是如此的。
但其实,萧随尘有争得机会。
乔改为人通透,却一直没能看明白为什么萧随尘不肯争。
争也好,不争也罢,乔改安静的坐在位子上品茶。
碰见了东宫,这未来,就已经不受萧随尘自己选择了。
那位幕僚,就是东宫沈瑞年。
沈瑞年急于知晓谢太傅家这桩事的情况,才出宫一探究竟。
但东宫亲自出面,与萧随尘出现在这里一样,都显得尴尬。
所以,才会借助乔改假扮幕僚而来。
身为东宫的表弟,乔改自然护着东宫。
他的圈子里的公子哥儿多少不够沉稳,不知东宫身份下,难保不会对东宫无礼。
所以,乔改这才诓骗萧随尘一道过来,带带东宫。
沈瑞年被萧随尘稳稳带着,无论步伐,力道都是很舒服。
他不禁看少年愈加复杂。
直到前方萧厉彻底将萧随尘他们带离人群,才算停下来。
萧厉嫌恶的松开手,眼皮都不抬:
“快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兄长是想让阿尘快点走,才来的吗?”
萧随尘眼中一片受伤,松开拉着沈瑞年的手反过来搭在方才萧厉捏过的地方。
疼痛难忍。
萧厉冷笑间,挑衅得将目光落在萧随尘手腕的红肿上。
并不他言,抬步复又钻进人群里。
收敛起脆弱,手指按揉缓解疼痛,萧随尘心中闷着一口气。
一直以来被针对,这萧厉是铁了心的对她恨入骨子。
撩开衣袖,看了看手腕的情况。
白皙的皮肤一片红痕,且还有两个深深,已经流了血的月牙印儿。
看来是萧厉捏着她的同时,指甲扣进去的。
这萧厉难不成是属猫的吗?心里闹心,不痛快就像小姑娘撒泼一样就知道挠人。
“二公子,你没事儿吧?”
离开了人群,没什么贵人,沈瑞年掀开幕篱露出面目来。自然也将萧随尘手腕的情况,看得清楚。
他微蹙眉头,这红肿以及流血的痕迹来看,不出一会儿,就会变得青紫。
摄政王家的大公子,还真是下得去手。
也难为萧随尘,一点都没因为疼痛,失了力道,从而弄痛自己。
沈瑞年感叹着少年的温柔,同时也伸出手去看。奇快妏敩
萧随尘这才发现,沈瑞年已经掀了幕篱。
狐狸眼深邃专注,眼下泪痣别有风情。模样看起来,颇为俊美。
这倒是让萧随尘觉得赏心悦目,但奈何她人见得少,非土著居民。
所以,也是不认识这幕僚是何人的。
沈瑞年垂下眼眸,睫毛微卷而细长,他缓声开口:
“痛吗?要不咱们找家医馆涂些活血化瘀的伤药吧。”
手腕红肿的地方,因为沈瑞年微凉的手指碰触而短暂感觉舒爽。
但萧随尘还是收起,摇了摇头:
“男子汉皮糙肉厚,这点小事算什么啊。先生一定饿了吧?”
对于萧随尘的疏离,沈瑞年理解,只淡淡回道:
“二公子决定去哪儿吧。”
自打萧随尘进了书院,乔改露出几分难得真诚的笑意开始。
沈瑞年就在注意着萧随尘,他看着小少年带着和煦的笑意凑近。
丝毫不拘束的同乔改交谈,嬉笑怒骂,十分鲜活。
对于乔改这个表弟,沈瑞年一向知道他玩世不恭却也真的通透,所以萧随尘能够与乔改成为好兄弟,实在匪夷所思。
既然乔改那样跳脱装傻,估计这个也是个差不多的。
他们并肩而行,萧随尘身上的檀香味道清新,扫除了烈日下的几分燥热。
“二公子本可以等一会儿再走的,估摸着谢家公子要来也得有个把时辰。
之所以如此匆忙,是因为二公子恐惧鲜血伤口,惧怕看到死亡吗?”
沈瑞年不急不缓的语气,似乎在说着很无聊平淡的事情。
可落在萧随尘耳里,也相当于落在了心上。
她侧眼,正巧与沈瑞年的视线对上。
这人,似乎是看透了她。
萧随尘挪移视线到沈瑞年的泪痣上,似乎在放空。
“先生倒是观察入微,我的确抵触那些。”
“但二公子身为摄政王之子,恐怕逃不过接触的。”
“暂时,能逃避到什么就到什么时候吧。”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根正苗红好青年萧随尘表示,我害怕打打杀杀,我恐惧成为杀人犯。
话题显得阴郁,萧随尘不打算继续下去。
所以走得快了两步,将沈瑞年带到了一个小饭馆前面。
这小饭馆店面不大,只有夫妻俩忙活着。
萧随尘用袖子抹了一把椅子,对着沈瑞年道:
“先生坐啊!”
少年的笑容灿烂而又真挚,这让出宫门从不来这种小店面的沈瑞年有勇气去尝试。
所以他便坐在了萧随尘给他擦的椅子上。
而萧随尘自己,没有擦椅子,只是拿起桌面的茶壶,将两个碗与筷子过了水。
分别放在自己与沈瑞年面前,她才冲着里面喊:
“叔叔婶婶,我要两碗鲜肉馄饨再加一份四喜丸子!”
“好咧!”
话音刚落就得到里面的回答。
显然,萧随尘的心情已经从刚才的烦闷中解脱出来。
“先生别看这里小,又平凡。我跟你说啊,这馄饨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比那北香斋死贵死贵那个还好吃。”
纯天然无污染,平时萧随尘就喜欢跟着乔改两个人四处去寻好吃的,与好玩的。
这家店还是他俩有一天,累得不行,实在没多少钱挥霍为了填饱肚子才发现的。
“我和乔改常来的,就是他总是摆谱,人一多非得去死贵死贵的地方。”
“你和乔大公子的关系确实不错,看起来自家兄弟也就这样了。”
沈瑞年含笑,面对少年,他还是很有聊天的欲望的。
萧随尘摆摆手,一脸嫌弃:
“他那性子,除了我谁能受得了?动不动就犯毛病,我能成为夫子眼里的头疼少侠,可全是多亏了乔改。”
“二公子倒也纵着乔大公子。”
“臭味相投吧。”
最终,萧随尘也只能这么总结。
如果不是臭味相投,她怎么可能与乔改混的这么好。
而萧随尘又突然想到乔改那刁钻的招幕僚的眼光,这才试探性开口:
“先生是会些什么?”
沈瑞年余光发现,那妇人端着两碗馄饨向这边走来。
等到妇人放下馄饨,冲着萧随尘点头离开后才回答:
“是些不入流的。也就下下棋,作作画。”
“那先生头脑一定出众。”
“怎么说?”
“下棋我不会,但听说,方寸棋盘之间如何运用棋子都是脑子的事儿了。既然先生下棋下得好,想必极为聪颖。”
对于围棋这东西,萧随尘不会,而且她每每看到影视剧或小说里描写下棋得场景,就觉得主人公特别装。
但偏偏,还是被他们装到了。
显得高深莫测,又特别有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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