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快文学>其它小说>骆长亭王Tony>第 93 章 第九十一章:终天之思(3)
  说是出去看看,也不过是两个人少爷小姐骑着自行车在花园里逛了一下午。

  钟家晚餐只有钟之思和骆长亭两个人,钟家父在世界各地谈生意满天飞,一年也很难聚一次。

  而他们的大哥钟泽箖正在逐渐接受钟家的大部分事物整天忙着,二哥钟长今当了外交官,跟着父母到处飞,就连亲弟弟自杀,他们俩都抽不出空闲回来看一眼。但是身边多出来的,躲在暗处保护他们的保镖却多了不少。

  尽管钟家家财万贯,但还是非常的节俭,因为就只有钟之思和钟之戚两个人,所以依照平时做的四菜一汤——骆长亭面前摆的是一碗鲜香甘甜的阿胶乳鸽汤。

  钟之思速度很快的吃完了饭,筷子往厨房一放就跨上楼梯进三楼自己的房间去了。骆长亭不紧不慢的将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品尝了一遍,心里感慨不已——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的生活啊!

  瞧瞧这四菜一汤,道道摆盘精美像艺术品,就连味道也一顶一的好。饭后还不用洗碗,这简直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没有之一!要知道加上他原来的世界,他已经洗了五个世界的碗了!

  骆长亭满足的上五楼,五楼的房间采光好视野开阔,所以被作了钟之戚的画室房间。骆长亭进了钟之戚的画室,近三百平的房间,画布与颜料随意摆放着,许多完成或未完成的画作被整齐的挂在墙上。朝阳一方做了巨大的落地窗,面朝鲜花与阳光。

  钟之戚虽然很少受到过来自亲人的呵护与关爱,但他的确是在鲜花与糖果中长大的。他的家人很关心爱护他,只是太忙了。

  骆长亭把画室门一关,往落地窗前一坐,把疑惑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们的关系里,你和乔半阳,谁占主导地位?”

  钟之戚正沉浸在灵感的缪斯中,闻言疑惑的看了过来,“嗯?是我。”

  是你就好。骆长亭松了一口气,据他才钟之思口里套出的资料,乔半阳比钟之戚大八岁,身高只有一八一。本来看资料还以为这段恋情之中,乔半阳才是主导地位,想不到脆弱的钟之戚才是。

  这让骆长亭想到了第一个世界的‘骆长亭’,一开始忧郁脆弱,谁知道一下子就窜到了一八七,压了学长郁少泽==

  卑微忧郁攻风流主动受?骆长亭摸着下巴,他现在对那个乔半阳还挺好奇的,约个时间和平的分个手吧。

  手机对面的乔半阳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明天早上九点,去他们平时待的咖啡馆谈分手这件事。骆长亭挥了挥手机,问钟之戚:“我代你跟乔半阳分手还是你自己来?”

  钟之戚想了想,道:“我来吧。”

  “可别丢脸啊!”骆长亭笑着让出身体的掌控权,钟之戚的灵感到现在应该已经在脑海里润色的差不多了,该是他独自一人美丽的时候了。

  钟之戚拿起脚旁摆放的乱七八糟的颜料与调色盘,自乔半阳不断和其他人暧昧开始,他就再没碰过画笔和颜料。这曾经被他视为生命的存在,为所谓的感情而被抛弃一年的时间。

  殷衔残擅长古典透明画法,被他手把手教导出来的钟之戚的画作风格与他如出一辙。透明画法是进行色彩笼罩,两种色彩通过视觉调和产生第三种颜色(白色颜料尽量少加)。

  骆长亭不懂艺术,但这并不妨碍他了解和喜欢。

  钟之戚的画作大部分都是超现实主义忧郁黑暗作品,少部分才是现实主义又充满生机与希望。

  大约是死过一次之后有所感触,介于生与死、光明与黑暗、绝望与新生间,这副以黑、红、深紫、深蓝的为基调色的混沌一般混乱无秩序,让人一眼看去就心生厌恶的画作里,一抹稚嫩的绿色被点缀在画的中央——如同血肉腐烂死气笼罩的深渊里,长出了一株娇嫩脆弱却生机勃勃的绿芽。

  钟之戚在画画,骆长亭不好意思打扰他,虽然系统空间里多的是娱乐房间,但骆长亭对此毫无兴趣。他更喜欢出去玩,借主的身份很好,自己的身份更好。

  应该说是系统A在上个世界让骆长亭满足某种深度中二病的想法——在别的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

  但现在系统A去了程未逢的第二个任务世界暂时没空看他这里,加上这是他的第五个世界,鉴于他前四个世界任务虽然有一定作弊的嫌疑,但完成度都非常高且没有像之前的任务者一样留下一大堆烂摊子。所以系统A对他还算放心,第五个世界也放心大胆的让他自己来。

  系统A的纵容导致骆长亭有点膨胀,于是骆长亭询问备用系统:“备用老师,我可以用实体出去玩吗?”

  备用系统的回答是:“不行。”

  骆长亭毫不意外,备用系统不是系统A,R老师也不是系统A,系统A权大心宽,州官带头放火,更许百姓点灯。

  画完一幅画需要的时间很久,骆长亭闲来无聊让备用系统自己跟钟之思在花园里用钟之戚手机拍的照片传输到他长常使用屏幕上。

  看着照片里清晰的红玫瑰和紫蔷薇,骆长亭罕见的沉默了,“备用老师,你说这些花为什么看的时候美,拍下来就这么艳俗呢?”

  备用系统的灯闪了闪,回答说:“不知道。”

  骆长亭摸着下巴,一张一张的翻着,手机是最新款像素堪比专业相机,但就是看着俗的要死。骆长亭将联系人点出来,将照片发给程未逢和系统A,问他们看着怎么样。

  系统A秒回:挺好。

  程未逢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他:清晰是清晰,就是看着忒俗。

  明明看的时候就很好看,骆长亭叹了口气。而这时钟之戚已经完成了这幅画——四个小时,天早就黑了。

  骆长亭把自己的疑惑向艺术家钟之戚问了出来,钟之戚看着屏幕上开的灿烂但却让人觉着艳俗无比的红玫瑰与紫蔷薇,道:“像素太清晰了,角度没选好,没有拍出花瓣对光的反射。”

  骆长亭觉得钟之戚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钟之戚就建议骆长亭去请教钟之思。

  钟之戚:“之思很擅长拍照,你可以去问她。”

  “这都十点半了,她应该睡了吧。”骆长亭有些迟疑,打扰别人的睡梦尤其是女孩子的睡梦太不道德了。

  钟之戚却摇头,他肯定的说:“之思觉少,是夜猫子。现在肯定没睡,不是修改照片就是在剪辑视频,可以去找她的。只是她会很热情的拉着你去欣赏她的作品并希望你提出建议,有点烦。”

  骆长亭根本不在意烦不烦,他接过身体的掌控权就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跑到三楼钟之思的房间门口敲门。

  钟之思开门时发现是新三哥,于是她让开身子让人进门,“有什么事吗?”

  骆长亭找到一个旋转椅坐下,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将自己下午拍摄下的照片举起来给钟之思看,他问出自己的疑惑,“你说我拍出来的怎么就这么艳俗呢?”

  钟之思看了两眼骆长亭的照片,将人领到了自己的电脑前,将自己修改好的照片点出给骆长亭看。他们俩用的是同一款手机,像素都一样,但拍出来的照片就是千差万别。

  “角度没选好,光线没找对,所以拍出来的花才看着艳俗。”钟之思絮絮叨叨的指出了骆长亭照片的问题。

  骆长亭问出了他最大的疑惑:“可是我就是这个角度看过去才觉得这花很美,但这个角度拍出来的照片为什么却难看的要死。”他不是专业的摄影师,也不太懂光线这些问题,所以很多时候他会直白的问出他不懂的问题——

  同一个角度,看到的和拍出来的为什么不一样?

  钟之思摸着下巴,思索了几秒,“你看这些花的时候是不是能看到光线打在花瓣上时反射给你的光晕?”

  “啊?”话题的转移猝不及防,让骆长亭一懵。

  “你知道手泽吗?也叫包浆。”钟之思苦恼的皱眉,伸手给骆长亭比划着解释道,“就是常年和人接触的玉,表面会覆盖上一层温润的光,被叫做‘气’,也叫手泽或包浆。”

  钟之思顿了顿,发现她的解释有点不准确,但她的确是想不出更准确的答案,只能就着这些继续讲:“就像玉表面的那层泽或气一样,花的表面上也有。因为,因为,因为花是活物,活物都会呼吸,吐气。光打在花瓣上时就会因为花的光合作用而在人的视觉上产生一层光晕,这就像是油画里的透明画法,两种色彩通过视觉调和产生第三种颜色。而手机相机不一样,是机器,不是活的,所以能拍出花的泾渭分明的脉络和稠丽的色泽,却不一定能拍出人肉眼看到的那层类似于手泽的‘气’。”

  “机器拍不出肉眼可见的美丽。”钟之思总结道,“就像这个世界,活物总是多过死物是一样的。我们的世界属于生灵而非机械。”

  “怎么这么正经呢。”骆长亭眉眼弯弯的伸手抚上了钟之思皱紧的眉眼,这具身体与她是同血缘的,这般的行径倒也算不上轻薄,“别老皱着眉,不好看。”

  钟之思头往后一偏躲过了骆长亭的手,眉头却皱的更深了,她说:“你这般行径未免也太暧昧了,跟我三哥的行为举止差别太大,惹人深思。”倒也是不是想指责骆长亭什么,只是这种行为,无论是对谁都显得暧昧轻浮。

  骆长亭讪讪地收回手,歉意道:“不好意思。”只是一个认识多年的不苟言笑的老朋友好不容易愿意展颜绽笑,再次看到对方像以前一般皱眉就忍不住想要为她抚平紧皱的眉宇。

  “你真的是我三哥而不是从别的什么世界来的孤魂野鬼吗?”钟之思习惯性怀疑骆长亭的存在,“我哥什么时候能出来?身体的控制权你们俩谁占主导地位?”

  “真不是。看你哥的意愿吧。我们对半分吧。”骆长亭仔细的回答了钟之思的问题,还拿起手机翻到相册里分类为[作品集]的照片,道:“你哥刚还出来画了一幅画。喏,照片。”

  画布上的颜料正新鲜,看得出是新画还未干透的新作。只是风格虽然还是超现实主义,但是意境却完全改变了,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却又实实在在是钟之戚的画法和习惯。

  钟之思思绪万千,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烦躁的起身,赶着骆长亭出了她的房间:“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骆长亭起身时余光在钟之思的房间里环视了一圈,钟之思房间很大,跟钟之戚的画室有的一比。房间里的装修都非常简洁,蓝白色是整间房间的主色调。wWw.xqikuaiwx.Com

  房间里布置的东西不多,一张浅蓝色两米单人大床、两个床头柜、一个靠墙及顶的白色衣柜、一个书架、一个蓝色摇椅、一张电脑书桌两张旋转椅,除此之外这个房间就像是客房一样冷清简洁。连一盆花都没有。

  骆长亭看着关上的门,悻悻然的往楼上走去。

  钟之戚的房间里却堆满了泥塑、植物、画板颜料一类的物件,就像是画室。

  第二天骆长亭起了一个大早,他今天没有像昨天一样放飞自我,而是兢兢业业的学着钟之戚选了一套看似普通实则都是私人定制的价格不低于五位数的白衬衫配黑色长裤。还顺便把钟之戚快及肩的黑发用捆画笔的小皮筋给扎了个小揪揪。

  钟之戚本就是纯正的古典东方美人,平日里散落的黑发为他忧郁的气质与江南烟雨般朦胧的脸增添了一丝不存于现实的雅然之意。扎起黑发之后,则多了干净与烟云散去的明晰。

  正待骆长亭要推门而出时,夜猫了一晚上的钟之思悄无声息出现在了骆长亭背后,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她三哥这么早就往外跑,好奇的问:“你去干吗?”

  骆长亭因为钟之思的突然出现出声,开门的手微微颤抖,他迟疑着道:“我,额,去分个手?”

  钟之思眯眼,“你要跟乔半阳分手?三哥,你,同意?”

  骆长亭点头,这点他还是能保障的,他说:“这个手,是你三哥,亲自去分。”顺便再问一点事。

  “哟,”钟之思挑眉,嘴毒道,“这还真是没死成想开啦?”

  骆长亭婉约道:“你这样说伤你哥的心。”

  钟之思呵了声,讽刺道:“他谈恋爱伤他妹的肝。”

  “去吧。”钟之思推了推骆长亭的肩膀,一把将人推出了钟家别墅大门,“去和那些过去做个了断。”

  骆长亭还没回味过来钟之思之前那句“他谈恋爱伤他妹的肝”是什么意思,就被钟之思毫不犹豫推出了钟家大门。

  “她那句话什么意思?”骆长亭抬步走向后花园的车库入口,紫蔷薇与皓白的手臂擦肩而过,留下缕缕花香,“什么叫你谈恋爱伤她的肝?”

  钟之戚沉默半响,骆长亭都骑上自行车要出钟家大门,他才道:“见到人了你就知道了。”

  什么叫见了人你就知道了,等骆长亭哼哧哼哧骑了一个半小时自行车赶到钟之戚和乔半阳常约会的咖啡厅,见到乔半阳时他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钟之戚会这样说——

  乔半阳和钟之戚有着一样的长发,只是乔半阳的头发已经及腰,配着他一身白衣和那张如梨花独占枝头般清俊中透着明艳的脸,恍若一瞬间穿越岁月长河,在盛开的梨花树下见到了如梨花一般的君子。

  咖啡厅里人不多,但大部分人尤其是姑娘们的目光已经追随着乔半阳的脸去了。

  待走近一些,看清了对方眼角与额头间的那抹嫣红的脂粉,让骆长亭停下了脚步,震惊道:“卧艹,他化妆!”

  钟之戚接过身体的掌控权,他整理了因风凌乱的衣领,信步往乔半阳所坐的位置走去。

  “你来了。”乔半阳见钟之戚来了,微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风流的痞笑,“想要问我什么?”

  钟之戚坐到乔半阳对面,两个美男对坐的场面简直不能太美,隔壁桌的年轻女孩都激动的拿出手机,面色激动的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钟之戚看着面前这位曾让他绝望到自杀的伴侣,本以为会激动的心却无比平静的在胸腔里跳动,“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殷衔残吗?”

  上辈子钟之思曾在钟之戚第一次自杀后擅自调查过乔半阳,却得知乔半阳是京都美术学院小殷衔残三届的学弟,而乔半阳曾热烈的追求过殷衔残。

  ……是不是很耳熟?这种白月光早逝的剧情,是不是在某江的纯爱替身总裁文里特别常见?

  骆长亭看着这复杂的理不清的关系线,想——

  哦,这可真是一个复杂的故事!

  ‘我的白月光因病早逝所以我找了一个被他教导出的某方面最像他的学生做替身,结果却发现相处中替身与白月光不想了所以换一个,谁知道替身却受不了自杀了’——乔半阳。

  ‘我的白月光早逝,多年后却遇到了一个和他很像的人在追求我,我因为思念白月光所以我答应了,但是对方却毁了我的臆想与理想,所以我受不了自杀了’——钟之戚。

  ………这可真是一个复杂的故事。

  “是。”乔半阳很爽快的就承认了,他左手拇指不断的摩挲着自己的嘴唇,不过几下便将粉色的唇擦成了鲜艳的红色——这是乔半阳情绪激动时的预兆,“当我看到你的画作与阿残如出一辙时,我就起了把你当做阿残替身的想法。我知道这样对你和对阿残都不公平但我忍不住,我快疯了,我急需要一个人帮我从阿残的过去走出来。”

  “走出来?”钟之戚看着乔半阳稍微扭曲的脸庞,他无意识的用手指在桌子上画圈,“为什么要走出来?”

  阳光穿透碧绿的玻璃进入咖啡厅,与萦绕着淡淡忧伤的音乐在空中交织缠绵,沉默的看着这里的人的喜怒哀乐。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骆长亭王Tony更新,第 93 章 第九十一章:终天之思(3)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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