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寿在长洲的生活很充实,比元洲更充实。
理论上不应该如此,长洲境内人族人口全加起来都没超过一千五百万,这也是为何以前帝国一直不给长洲这边安排先知的缘故,比起长洲,人口更稠密、耕地面积更广的元洲、炎洲、生洲更需要先知。
长洲诸城在发现先知的利用率居然没达到百分百后自然不忍心浪费资源,因此先后同扶风国与长人达成协议。
辛寿会分出一部分时间前往扶风国与长人境内的产粮地,帮扶风国与长人增加粮食生产的安全保障,而扶风国与长人则与诸邑签订条款众多的贸易协议。
托这一协议的福,辛寿生活充实的同时差不多吃遍长洲各地不拘人族还是长人的美食,至少在美食这方面辛寿对无忧说的话没有一字虚言,长洲的人族与长人美食都很有特色。
人族为了抵御热带的湿气瘴气,饮食中疯狂添加姜、辣角等排毒排湿的材料。
长人又是另一种特色,大抵是世代居住在这种环境,困扰人族的问题长族都已演化出抗体。但长洲本地可以调味的材料不如元洲那般丰富,在与人族交流前始终缺乏辛辣调味料,因此长人美食不走辣的路线,讲究一个鲜。
长人食用鱼虾是普遍现像,毕竟没有比鱼虾更鲜的肉食,除此之外还食用菌子,不论荤菜还是素菜都喜欢加点菌子,煮汤与烧烤时菌子更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权贵富户吃的一些稀有菌子干脆来自无垠海另一边,商人用黄金同菌人交易来菌中极品。
虽然一个辛辣得极端,一个鲜得极端,但都当得上美食,只要能适应口味。
辛寿只是没提这个过程中的舟车劳顿,长洲的路况远不如元洲。
修路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本地的人族与长人虽然有心,奈何地方太大,人手太少,无法一蹴而就,另一方面需求也没那么大。
人族的疆域主要在北部沿海地区,往来诸城乘船更方便,长族则是贯穿长洲南北的长水是长洲的天然鸿沟。
然辛寿不是经商,而是看粮田,不可避免要深入陆地走走看看。
无忧陪了四个月,吃遍长洲美食的同时深刻意识到为何历史上的先知寿命两极化。
元洲的路况也不是一开始便有如今这么好,远古时不比如今的长洲逊色,命不够硬哪受得了这路况?能不短命?受得了路况必定命硬,能不长寿?
唯一的安慰大抵是不是纯粹步行,有犀做代步工具,无忧骑过牛骑过马骑过驴,唯独没骑过犀,倒有几分新鲜感,但新鲜感支撑时间没能超过半日。
沿途的风景太单调,在城邑中居住久了可能会怀念乡野的自然风光,但真到乡野里,最多几日就得怀念城邑喧嚣。更别提长洲的里聚密度远不如元洲,元洲经过几代帝王孜孜不倦的疏散人口,虽然里聚规模不大,但里聚密度却很大,出了里聚少则一个时辰多则半天便是另一个里聚,若是在冀州与兖州这样的传统腹地,里聚分布更稠密,而在长洲...呵呵。
无忧很快爱上打猎摸鱼,总得找点事做,不仅自己打猎摸鱼,也帮辛寿准备趁手的弓与木叉。
比之元洲,长洲还是有优点的,野生动物数量甚为丰富,只是烹饪起来需要用心处理,不然容易吃到寄生虫。
一日吃着河边叉的鱼烹饪的鱼汤,辛寿倏然间眼泪簇簇。
无忧愣了下,须臾抱住辛寿,掏出帕子给辛寿擦眼泪。“怎么了?”
“我想起阿父了,幼时我们一家三口经常在巡游路上打猎捕鱼。”辛寿看了眼无忧,难以判断生死相隔与死而复生究竟哪个更难过?
武襄王丧妻后动不动就涕泪交加,泪腺发达得令人无语,但所有人都知道武襄王其实没那么难过,因为武襄王仍旧期待着同逝去的人于黄泉幽冥相聚。
心有期待,便没那么难过,认真吃饭认真睡觉认真干活,收集与记下遇到的趣闻趣事趣人,等待来日黄泉幽冥中说与相约之人。
但她可以期待未来黄泉幽冥与连山默父女团聚,却要如何期待母女团聚?
无忧笑道:“你见到他时就转告他,人间之美甚于他,我不舍,他不必再等。”
辛寿语塞。
无忧终究要进食,而且长洲太远,很多消息传来需要大量时间。
以王晞的禁酒令为例,为了打击帝国的粮食酒业,王晞继位后多次颁布禁酒令,自己也不饮一滴粮食酒,然而她的一位从弟打了她的脸。
两年前王晞前脚颁布禁酒令,她的从弟后脚便搞宴饮,宴饮也就罢了,饮的酒还都是粮食酒,王晞大怒,最终将这位从弟流放,这样的劲爆新闻过去快两年才传到长洲。
陪伴辛寿四个月后无忧提出辞别,并问自家崽崽:“寿可想回元洲?”如果想,她是可以想想办法的。
辛寿怔了下,思考须臾,道:“不想,我挺喜欢长洲的,人少麻烦也少,往来人族与长族也很有趣。”而且回了元洲她免不了要与王晞打交道,她与王晞并无过节,但也谈不上友好,看到彼此就会想到自己死于非命的至亲,见面不吐对方口水全靠理智约束。好不起来,也更不可能杀了对方,若能杀王晞当年早已将她连坐死刑,而她杀王晞就更扯淡,就帝国现今这局势,将王晞杀了无疑会推动乱世提前到来。
“那我以后每岁来看你。”无忧道。
“多带点好吃的,长洲的美食也好吃,但吃多了也想念元洲的美食。”
小事,无忧欣然应允,第二年再来时不仅为辛寿带来了诸多辛寿喜欢的食物,还有一枚镂空木香囊与一把扶桑木制成的盂。
香囊佩戴在身上后便完全感觉不到热带的炎热,辛寿大为惊讶,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是冰晶,你也知玉主养着冰蚕吐丝,纺线织衣,但巫宗如今的情况也用不上,未来也不知是否用得上。我问了朱颜养蚕的地方在何处,弄了几条蚕制成冰晶,又以建木树心制作香囊容纳,以后你无需再惧长洲炎热。”
“可冰蚕会将人....”辛寿的话蓦然卡住,活人会被冰蚕冻成冰雕,眼前的无忧却非活人。
无忧笑道:“我不会被冰蚕冻伤。”
“这只盂你拿着,以后就用它喝水。”无忧将触手温热的扶桑木盂交给辛寿。“长洲北部地处热带,瘴疠横行,水源不一定干净,扶桑木会杀死水源中所有的脏东西,将不干净的水变得干净。”
在元洲还好,辛筝时代为了防疫搞得满街可见的熟水铺子很容易喝上干净水,即便出门在外,元洲的城邑里聚密度也决定很容易弄到干净食水。
再次点炎洲那边,虽然城邑里聚密度不如元洲,但因为畜牧业对卫生条件很高,熟水同样普及,弄到熟水同样不难。
而长洲,出了城邑就得看运气,里聚之间的密度...不提也罢。
辛寿看了看木壶上的花纹。“这是玉主的盂?怎么会在你这?”
喝了不干净的水会死人,玉主例外,喝不干净的水倒不会死,毕竟玉主的身体连螨虫都活不了,何况体内的寄生虫,但眼睛受不了。于是玉主用扶桑神木制了一只喝水的盂,在外溜达时用这只盂盛水喝,可这只盂独一无二,普天之下只一只。
无忧随口道:“她用不着就给我了。”
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抢的,这把盂是历代玉主之间传承的东西,怎么可能随便送人,辛寿一脸狐疑。
无忧自辩道:“她心甘情愿的,我没强迫她。”
被自愿也是自愿,辛寿想这么说,但想想那到底是玉主,哪怕虎落平阳也不可能被人随便被自愿,遂信了无忧的话。
*
一只橘毛狸奴将一个袋子从柜子上方推下,掉地上后小崽与另一只黑背狸奴爬了过去。
小崽期待的看着狸奴。“阿玄。”
黑背狸奴低头咬袋子上的绳子,将袋子打开,小崽激动的抱着黑背狸奴与从柜子上跳下来的橘毛狸奴一狸奴吧唧一口,吧唧完了后欢呼着从袋子里取糖食用。
“甜吗?”
身后乍然传来大人的声音,小崽下意识将肉爪里抓着的糖藏身后,整个人也转身将糖挡身后,两只狸奴也一左一右坐她身边一起挡住糖,一人两狸奴皆一脸无辜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无忧。
胖崽问:“大姨母怎么回来了?”wWw.xqikuaiwx.Com
“我做梦梦到你偷糖,连夜赶回来的,惊喜不?”无忧笑着捏捏胖崽脸上垂到肩上的小肥肉,活似一只小仓鼠。
小仓鼠本来就圆乎乎的脸颊气得更圆。“不准捏脸,灵犀不是两岁的小崽。”
“嗯嗯,你是两岁半的小崽。”无忧将小家伙抱起,露出身后的糖袋。“好多糖,我记得星羽和阿布似乎规定你每天只能吃两块糖。”
小家伙忍痛抓起一把糖递给无忧。“给你,不告诉小姨母和阿母。”
“哟,小家伙还学会贿赂了。”无忧将小家伙放下,将一整袋糖拉到自己身边。“我要全部。”
小家伙闻言不由瘪嘴,眼眸氤氲水汽。
无忧不客气的对外喊道:“阿布,你崽偷...”
小家伙忙不迭扑无忧身上捂住无忧的嘴。“给你给你!”
“这才聪明。”无忧抬手揉了揉委屈巴巴的小家伙,欺负幼崽就是开心。
小家伙看着被无忧拿走的糖,目光中充满不舍,眼泪无声流淌。
无忧见状揉小家伙的头毛揉得更开心。“哭什么,你手上不还抓着一块吗?”
小家伙委屈的舔了一口手上的糖,哭得更厉害了,我原来有一整袋的。
稚子的皮肤嫩,白白胖胖的幼崽尤其如此,掉眼泪的结果便是不哭时眼睛红了,阿布回来一看便猜到怎么回事。
“你俩谁又欺负她了?”
“这话说得跟我们天天欺负他一样。”星羽为自己叫屈。
“那她怎么哭了?”
星羽理直气壮的回答:“这我怎知?”
阿布看向无忧,无忧掏出一枚糖放进嘴里。
阿布瞬间反应过来。“灵犀你又偷糖!”
小家伙迈着两条小短腿转身就跑,被阿布一把扑住抓回检查牙齿。
“你再这么下去还没换牙就得先蛀牙,到时牙疼疼死你。”
小家伙一脸不以为然。
无忧道:“吃糖也没什么,反正她现在还在长乳牙,蛀牙也无妨,来日还有一次换牙的机会。”
阿布无语。“蛀牙哪那么容易脱干净,乳牙传染恒牙怎么办?更别说她胖成什么样了。”
阿布将小家伙抱起掂了掂,一身肥肉向四面八方颤抖。“你们看看她这样子算健康?”
星羽与无忧瞅了瞅那一身手感甚佳的肥肉,顺从良心摇头。
星羽看着肉乎乎的小家伙,笑容可掬的建议:“要不从明天开始减肥?”
“不要,我不胖。”
“你摸摸自己身上的肉再说胖不胖。”
灵犀摸着自己的小肥肉道:“灵犀不胖,灵犀是壮实。”
“看起来她好像不想...”星羽对阿布表示无奈。“她太小了,要不...”再等等?
阿布一副我很讲道理的模样。“那我也不强迫她。”
放下小胖子,翻出一杆自己以前种地时称粮食的称,阿布将小胖子放进筐里称重。
“来,告诉我,这是多少斤?”
“五十一。”
“我们再去称称你的小伙伴。”
一圈称下来,灵犀的体重惊人,一个顶俩甚至顶仨,回来时整只崽都有点发焉。
无忧啧啧称奇。“这要是在闹民变的地区,将灵犀你下釜煮肉汤,怎么也得够几十人吃一顿。”
灵犀道:“我不好吃。”
“那你得瘦下来,肥得好吃,瘦得不好吃。”星羽戏谑道。
无忧附和道:“灵犀如今最是美味,又肥又嫩,一瞧就很可口,让人口水直流。”
灵犀好悬没吓哭,当天晚上吃饭时都少干了一碗,阿布见之宽慰道:“也不用如此,她俩哄你玩的,你每天多多锻炼,将自己练壮实便不会有人吃你。”
无忧给灵犀续了一碗饭。“对,再干一碗,吃饱了才有力气锻炼减肥。”
“我不想被吃。”
“多吃一碗饭不会胖的。”星羽指了指阿布。“你看你阿母吃得比你还多,你看她胖吗?”
灵犀瞅了瞅阿布修长匀称的身材,这才放心的继续干饭。
阿布的身材很修长很匀称,但不是白来的,同样的,干饭量一如既往的灵犀在翌日大清早便被抓起来晨练。
阿布练剑习武,她围着院子跑步,星羽与无忧在一旁为灵犀加油鼓气,顺便享用糕饼与烤肉。
灵犀一边跑一边瞅星羽与无忧,馋得口水直流,却不敢停下来,眼泪几乎要掉下来,终于跑完第一件事便是去抢糕饼,糕饼松软可口,入口后感觉胃瞬间被安慰到。
持之以恒的练了一年,灵犀仍旧肉乎乎的,抱起来时总算不再是肥肉往四面八方乱颤,倒不是肥肉尽数转为肌肉,肌肉线条是练出了一些,但主因还是个子如雨后春笋般蹭蹭上窜。
一年后陪着灵犀一起大清早受罪的崽多了一只。
阿布履行了自己下一个更漂亮的话,尽管灵犀生父有意复合,但阿布坚决不吃回头草,在灵犀两岁半时有了新男友,一位生得非常俊美的而立男子。
野父(阿布不想结婚)有自己的孩子,偶尔会跟着他来家里吃饭,有时也会遇到来看灵犀的璧,便七个人一起用膳,一来二去都熟了。
交往一年后炎洲叛乱,野父要送一批重要物资到王师会经过的某个港口,走前将自己三岁的幼崽托付阿布照管。
野父给崽起了个松的名字,希望崽如松树般高大挺拔,可惜事与愿违,松打小就体弱。
阿布头回接触这种体弱的崽,也不知要怎么养,干脆灵犀怎么养,松也怎么养。当然,她也清楚松比不得灵犀皮实,因此让灵犀做为姐姐多看顾点。
将两只崽搁一边玩,三名大人坐一块聊了起来。
炎洲好好的怎么突然叛乱了?
炎洲总管洛满不是王晞从妹吗?
星羽道:“也不算突然,本质上是我与王晞那场战争的延续。”
无忧与阿布皆茫然的看着星羽。
星羽解释道:“战争不是上位者一拍脑袋就能打起来的,战争背后必有尖锐的矛盾,当矛盾尖锐时,要么上位者给下位者找点事,要么下位者给上位者找点事。我决定开战是因为师尊死了,但战争最终能打起来却是社会矛盾支持。尽管战争结束后王晞很缓解矛盾,但帝国的根本问题是少数人占据多数资源,多数人争抢少数资源,穷者越穷,富者也不断有人跌落为穷人,少数人所占比例越来越小。这是数百载的积累,不论什么政策都只能治标不治本。另一方面,帝国疆域太辽阔,炎洲离得远,控制力度便不足,天然带有离心分裂的天性。叛乱很正常,就算这次镇压,过段时间也会继续叛乱。”
无忧懵了下。“可以前没叛乱。”
“哦,以前都是分工合作,王管元洲,玉主管炎洲,一起创造更多资源,处于上升期,有什么摩擦也会宽容以待。开始走下坡路后即便是小摩擦也是大事,但在位的幽篁、流苏还有师尊都不是吃素的,一直压着,就没爆发,到我时,各种因素累加,压不住,我也不想压。”
“可炎洲总管洛满不是王晞的从妹吗?”阿布道。“她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叛乱对她有什么好处?总不能想取代王晞吧?”
无忧道:“我可能知道为何。”
阿布看向无忧。
“就像星羽方才说的,炎洲离王权太远,容易叛乱,因此委任的管理者必须是可信之人。武襄王时用玉主与赵叶,后赵叶死,炎洲便完全交给玉主便是因此,虽然玉主不会忠诚于王权,但王权也不需要担心玉主搞割据自立,可王晞她...”无忧看了眼星羽。“玉主没了,她无法用玉主管理炎洲,便只能换亲信,这才会任命与她一个家族的从妹洛满为炎洲总管,她俩因血缘而成为天然的盟友。换个没血缘的,很容易叛乱。”
“可洛满已经叛了。”
“因为血缘盟友最牢固也最薄弱。”星羽笑道。“王权要加强对炎洲的控制,确保炎洲不会分裂,最优选择便是文宣武襄旧事,炎洲的管理者是下一任王,然王晞与洛满年岁相近。”
阿布瞬懂。“王晞不会在活着时离开王位。”
“是啊,而洛满所处的位置,对王太有威胁,没有壮年的王会喜欢一个与自己年岁相近的王位预备役。更不巧的是,王晞的长子再过几岁便及冠,而洛满的野心已在担任炎洲总管期间养大,缺乏为人踏脚石的精神。”星羽道。
无忧道:“不管谁处在那个位置上都不可能乖乖做踏脚石。”她记得自己老娘当年禅让武襄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不立武襄王,武襄王肯定会搞下一任王,与其徒生事端,不如直接禅让武襄,省点事。
但王晞与洛满显然不能重演文宣武襄故事,武襄角逐王位时文宣的生命已走到尽头,而王晞与洛满,年纪太接近,不好说谁先死。
“不论谁输谁赢都是氓庶倒霉。”无忧无奈道。
战争就是烧钱,钱从哪来?
从军赋来。
军赋从哪来?
从氓庶手里征。
虽然也从权贵富户手里征,但一来权贵富户都是逃税大户,二来就算权贵富户老老实实缴纳税赋,缴同样的军赋对权贵富户与普通人的影响也不同。普通人征十回八回军赋就该破产,而权贵富户保底也能坚持几百回再破产,也不一定会破产。
权贵富户能在普通人破产时用低廉的价格收购普通人的家业,因此普通人破产时,权贵富户一直都在赚钱,对军赋的抗风险能力一直在增加,当然,面对的风险也一直在提高。一来资源向上汇聚,但顶点只有一个人,因此大部分富人会在穷人破产后变成新的穷人,填补空出的生态链;二来穷人走投无路也不会干坐着等死,帝国这些年屡屡发生的民变就是活例子,规则之内我赢不了你没关系,我当亡命徒,打破规则,同赴黄泉幽冥。
星羽道:“那就祈祷战争早日结束,战争持续时间越短,对大部分人造成的伤害便越轻。”
无忧与阿布对视一眼,彼此眼中尽是无奈。
早日结束。
上回您二位可是打了六年。
尽管搞清楚什么情况,但什么都做不了,心情很难不受影响。
见气氛有些沉闷,阿布赶紧换话题。“灵犀再过几个月我便该入官序,现在是不是就该准备起来?”
数百年过去官序变了不少,但四岁入学的规矩一直没变。
“哦,那你得提前和她说好,免得到时候她撒泼打滚不肯去上学。”无忧随口道。
“也可能会很高兴的去上学,孩子王就喜欢人多,人越多她越来劲。”星羽奇道。“话说这么久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熊崽子在家时不时就会搞出点动静,今天安静的时间未免有些久。
阿布闻言也觉得安静得不对劲,赶紧去寻两只崽,门口空无一人,最后还是在后面的游廊下找到的崽。
灵犀坐在体型不到她一半的松背上,抓着松的脚丫子在挠脚底板,松被挠得又笑又哭。
阿布赶紧将灵犀从松身上抓下来。“灵犀你在做什么?”
想跑没跑成的灵犀。“我在跟他玩。”
“玩你个头,我是让你照顾他,没让你欺负他。”阿布一边说一边将哭红了眼的松扶起来。
灵犀理直气壮答:“我没欺负他,是他一直不肯说话,我就是逗他玩,不信你问他。”
阿布回以呵呵,未曾想松却拽了拽她的衣袖,抽噎着道:“我们是在玩,灵犀没欺负我。”
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没被欺负,阿布揉了揉松的脑袋,很干脆的让灵犀去面壁。
灵犀不可思异的看了眼松,松悄悄回一个得意的笑容,灵犀见之下意识想撸袖子收拾松。
阿布狐疑的看着灵犀。“你要干嘛?”
灵犀深呼吸,看着松道:“没什么,只是想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松,不会欺负他。”
说完便乖巧的去面壁。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常仪白帝更新,第 960 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无忧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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