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摇了摇头。“不需要道歉,生幼崽本就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人的事,必须两个人达成一致想生才能生。我单方面想生是不够的,你也得想生,能够给予幼崽爱,我们才能生。”
虽然爱幼崽的父母不一定能成为好父母,但不爱幼崽的父母肯定无法成为好父母,前者哪怕有不足也会努力去学,对后者就只能洗洗睡,不能抱有任何奢望。
辛筝道:“我道歉只是因为你不是想要一个继承人所以想生幼崽,而是你真心喜欢幼崽,想要一个融合了你我血脉的幼崽。”
若君离想要的是继承人,那便没什么好谈的,继承人而已,找谁都能生,她没必要因为自己无法给予回应而感到愧疚。
君离道:“可我想要一个融合了你我血脉的幼崽是因为我爱慕于你,你是本,不是末,没有舍本逐末的道理。”
辛筝笑。“新的婚姻法颁布以后我们结婚吧。”
君离疑惑的看着辛筝。“可你我同姓。”同姓之婚是不合法的,怎么个结婚?
“新的婚姻法,只要出了五服就能结婚。”辛筝道。
君离还是不放心。“那你的名声呢?我是想与你结婚,不想对你造成危害。”
辛筝可以强行通过婚姻法让同姓可以通婚,但她没法改变普世认知。
自青帝至今四五千载,同姓不婚的观念早已从青帝时的大逆不道变成了深入人心的传统,哪怕是大字不识的氓隶都知道血亲与同姓不可婚配的常识。
君离有点不舍的道:“婚姻只是一个象征,最重要的还是你我相守,有无婚姻对你我而言意义并不大。”
有没有婚姻,辛筝想跟他分都挡不住,同样的,没有婚姻也不会妨碍辛筝与他相守。虽然他想结婚,但为此造成对辛筝麻烦就没必要了。
辛筝笑着抬手掐住君离的脸扯了扯:“你对结婚是不是有点误解?法律认可的婚姻是你我拿着验传去负责婚姻登记的掌媒司登记,领婚书,再去户籍司改户籍。当然,你若是想要一场婚礼,倒也不是不行,但婚礼上的宾客三成不会对同姓乱.伦的婚姻给予真心的祝福,剩下七成会开盘下注我几时杀你,我相信你不会喜欢这样的婚礼。”
君离忙道:“有婚书就够了。”
“那你再等我几年。”辛筝松开了爪子。“我得先将优生优育的知识普及下去,让所有人都明白近亲不婚的原理,这样新的婚姻法颁布时遇到的阻力才会小一些。”
未来她是准备将帝国范围内的人口调动的,分封时代,王侯贵族的婚姻是联姻,为了利益最大化,也为了远交近攻,王侯贵族的配偶都来自远方国家,意外的符合了优生优育的科学。
至于氓隶们,感谢青帝在位时对推广同姓不婚的不懈努力,哪怕明白原理,氓隶也知道同姓不婚其生不蕃。但生活范围太小了,无法跑到远方寻找配偶,哪怕是与异姓通婚,千百年下来,哪怕是异姓,十里八乡的氓隶谁跟谁还没点或远或近的血缘?
青婧解剖帝国各地的人口总结出了一套地域血缘特征,根据一个人的长相就能看出一个人祖上十八代是哪的人,听起来很神奇很厉害,细思起来就很恐怖了。
地域血缘特征是一个地方所有人都会有的共同特征,怎么形成的?
辛筝自己的分析是血缘,血缘相近者生得总会有几分相似,血缘越近便越相似。
那些共同的特征源自于当地人相同的血缘,一代又一代,最终固化了下来。辛氏与辛国很多人便是一个例子,地域血缘特征稀薄,或者说大杂烩是辛氏的特征,这是因为辛氏历代国君都是天南海北的联姻,若有办法可以验出一个人身上有多少地域血脉,那验辛筝必然能得到一份帝国地域血缘大全。但辛国境内其它不与他国联姻的贵族亦如此又是为何?细究便会发现,这些人不是曾与辛氏通婚便是通婚氏族中曾有与辛氏通婚者。
一代又一代互相通婚,原本只存在于辛氏公族身上的特征蔓延到了贵族全体身上。
辛氏这种情况不算坏事,因为国君结婚全的外国人,不断有新鲜血液注入稀释血缘,反倒是好事。
可那些无法与千里之外的人通婚的氓隶们呢?
小范围内的十里八乡一代又一代下来,异姓通婚还能保证后代的安全?
当然,事实证明人们为了健康的后代,不论多难总会思考出解决办法,氓隶们没有王侯贵族的物质条件跑千里之外求偶,没关系,只要太偏僻的犄角旮沓,总会有商旅路过。
若路过的是女子,打不过就算了,好好招待一番,赚点钱,若是打得过,那女子这辈子都别想活着逃出去了。
若路过的是男子,打不过的话就让里聚里的女子去招待他,留种稀释里聚中人过近的血缘同时顺便赚点钱,若是打得过,那就将人抓起来,钱财全部吞没,再让里聚里的女人挨个享用留种,留完了种再杀掉。m.xqikuaiwx.cOm
但这种做法效率太低了,辛筝不喜欢,而且商旅招谁惹谁了?出个门不仅要防毒虫猛兽,还要防遇到的同类,谁还敢出门?人都不出门了,人口还怎么流动?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增加人口流动性,但农耕社会不允许无缘无故的人口频繁流动,此路不通。
辛筝能想到的办法便是趁着如今的乱世进行大规模的各地人口调换,平时的时候则通过分地之事不断将各地容纳不下的人口分流到别的地方。
如此一来便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以往城邑之外的人在自己生长的地方遇到的同姓全都是和自己一个宗族的,但辛筝这么一折腾,人在生长的乡野遇到的同姓就不是一个宗族了。
那要不要求偶呢?
求偶吧,同姓不婚,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些为了利益能与同姓国家政治联姻的诸侯的面皮,大部分人活的就是一张面皮。
不求偶吧,人和自己的血缘够远,有益后代。
怎么做都是错。
人不能被尿给憋死,同理,规矩与制度创造出来是为人服务,不是人为规矩与制度服务。
但改变规矩之前得先说服别人,尤其是这种会涉及每一个人生活的改变更得说服大部分人口,不然颁布了也无法落实,只能停留于纸面上的落实毫无意义。
而当婚姻观念改变,她与君离结婚也不会有什么恶劣影响,毕竟她与君离的血缘绝对够远。
尽管最开始约定的是只逛一天,但逛完了看到的一些事让辛筝再次调整了自己的日程,之后的一旬每天都会挤出时间拉着君离满城乱逛,有时甚至还跑去了乡野。
因为她每次都是拉着君离一起,再加上这俩的关系在台城是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以为辛筝是单纯的在放松精神,王也不例外。
虽然不赞同,但因为辛筝过去这些年的作息,只要辛筝不是打算一直如此,王也不会说什么,直到辛筝突然向他问起房屋契税的事。
人族对于房屋,确切说是元洲现有的所有物种的税赋中都没有房屋税,在王之前。
人们关于屋舍也很简单,占一块没人的地盖个房子,或是用国府授给自己的宅基地盖房子,井田制授地不仅仅授予耕地,还有宅基地。因为一个人住的房子在正常情况下要么自己建的要么祖上建的一代代传下来,因而房屋一般是跟宅基地捆一起的,谁继承了地,土地上的房子也就一起走了。当然,拳头够硬的话也可以抢别人盖好了的房子。
辛筝既然产生对房屋征税整治房地产的念头自然要查查有没有可供参考的例子,有先例可供参考少走弯路,为什么不走?故而不论是元洲还是元洲之外的地方的房屋政策全都查了查,只查到了两个先例,一个在元洲之外,一个在元洲之内。
元洲之外对房屋类似税赋政策的是古妖,类似,不是税赋。
古妖的房屋都是国府组织修建的,所有权属于国府,私人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一名古妖住进房子后要按年给国府缴纳房租,如果不缴了,那么国府会收回房屋转租给其它古妖,房屋传给子孙纯粹就是做梦。哪怕是自己掏钱建的房子,所有权也是国府的,最多就是国府收房租时看在你花了钱的份上少收点。
古妖对此也没有意见,因为房屋的使用寿命还没古妖的寿命长,哪怕国府允许房屋传给子孙,房屋的使用寿命也不允许。还不如让国府提供房屋服务,省大家不少事。
毫无疑问,古妖的做法对人族没有任何参考性,元洲之内却与之相反,非常有参考性。
在元洲搞出房税的第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王。
虽然为了筹军费搞出来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搞出来了,还落实了,至少在曾经的王畿境内落实了的。
此事也是王继位后的第一桩政绩,靠着房屋契税捞到了第一桶金,填补了空空如也的国库,不过蒲阪与兖州合并后就没了。
辛律中没有房屋契税,再加上兖州的贵族都被干掉了,剩下的人口要住房子大部分是自己建,真正买房的非常少,套不进房屋契税里。
王定的契税是房屋交易时买家和卖家上官府缴税同时进行产权转移,日后房屋被人给抢了,屋主可以拿着契书找官府出头,自己在自家宅基地上建房子是不征税的。
兖州的房屋买卖相当少,大部分买家都是外来的游士与躲避战乱兼投资辛筝的别国贵族。
别看牙行经营着房屋中间人的买卖,但那是副业,人主食可不是这个,不过牙行对房屋服务的比例在增加倒是真的,说不定哪天就真的指着这个当主食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辛筝那会儿实在是太忙了,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绝对的控制权,对于两地律法的整理是非常干脆的一刀切:全都按辛律来。
多方因素下这一政策也就取消了。
翻阅了蒲阪的档案卷宗了解到蒲阪每年通过契税获得的收入后辛筝恨不能回去打死过去的自己,多花点时间整理两地律令又怎么了?同时对房屋征税的念头更坚定了。
啊啊啊,好多钱!
就这还是没对大贵族征税的收入,只是对下层贵族以及氓隶的征税。
辛筝一开口王便明白了。“你想恢复房屋契税?”
辛筝点头:“好多钱,我穷,我想对房屋契税做点改良,你以前那套只在房屋买卖产权转移时征税,我准备年年收。连续一定年数不缴税了,官府便会将房屋没收。”
王无语了下,发自肺腑的问:“你可知我当年为了征房屋契税有多难?”
哪怕是有巫女无光的支持,他那会儿也是杀得人头滚滚,最后还与大贵族进行了妥协才得以成功。
辛筝比他更绝,不仅收,还年年收税,阻力只会更大。
辛筝反问:“兖州现在有人敢造我的反?”
王无语道:“没有。”
兖州如今就是辛筝的一言堂,沃西也被辛筝通过少昊君离掌控得严实,可以说不亲眼看到辛筝断气,葬入陵墓,没有任何人敢造反。
这也使得辛筝有了白帝在世的褒誉:一大堆人天天照两餐的诅咒白帝早点死,恨不能寝皮食肉,愣是没人敢造反,甚至到了白帝面前一个比一个恭顺谦卑,生怕白帝想起自己祖上十八代是怎么死的。
稍微好点的是辛筝的仇家数量没白帝那么多,白帝杀了人父母还会留下孩子继承家业,不会赶尽杀绝,辛筝比较喜欢全家人整整齐齐的,仇家数量少。
“那就没问题了。”辛筝道。“反对者敢造反,我光明正大族其三族发横财,若连造反都不敢,凭什么阻止我?”
“你能杀尽所有反对者,却不能凭借杀戮将政策落实下去。”有过经验教训的王道。“我花了三十余年才将房屋契税推行至王畿。”
顿了顿,王继续道:“而且,对所有人年年征房税,城邑中也就罢了,乡野里聚的农人自建房便需用大半辈子收集材料,若征税,他们缴得起?”
“这个不是问题。”辛筝道。“我可以定一个标准,乡野里聚里的屋舍只要占地面积不超出我制定的标准就不征税,超过了就征税,有能力建大房子的人肯定不差这俩钱。”
至于不差钱的人会不会乐意多缴这个税,还是那句话,有本事造反推翻她。
王愣住:“你决定了?”
辛筝点头。“自然,这事王你干过一次,你熟,便交给王,若有人反对便让他们来找我。”
虽然想过要不要自己亲自上阵,但考虑了下自己已经决定要做的其它事,辛筝最终决定理智点,若非望舒进了监狱,青婧正在冀州搞事,不然这两个是更合适的帮手,同任何人都没有利益牵扯,便不会因为背后的利益纠葛而拖延症甚至将事情给拖到不了了之。但这不是没有最合适的吗?那就退而求其次。
王所有的直系后代都被望舒给煮了,没有后代,宗族中感情好的族人肯定有,但考虑一下王的年纪,那些感情深厚的族人不可能还活着,剩下的都是纯粹利益捆绑,算不得真正的亲人。
如今王俨然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孤家寡人捞再多的利益有什么用?
金山银山还能带着一起下黄泉?
而且人活到了王这种高度,利已经没意义了,求的是名。
为君者除非骨骼清奇,否则谁会一开始是奔着遗臭万年的暴君去的?
正常人为君,谁不想名留青史万古流芳,于人族祖庙中享万世香火?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王会不会因为自己看重望舒不肯杀望舒的缘故给自己找麻烦捅自己刀子,但王这些年一直都很安分,哪怕真的发了疯想找自己麻烦,显然也走的是先博取信任,关键时捅一刀的打算。辛筝慎重思考过,房屋契税哪怕办砸了也不会对自己造成致命伤,既然只能捅一刀,必定要捅在要害处,不会如此浪费。
更别提王哪怕弄死自己也不一定能弄死望舒,望舒如今老老实实蹲监狱可不是因为真的遵纪守法了,辛筝相信自己若被弄死了,望舒一定越狱顺便切断对王的生命力供给。
如此一来,王弄死她能得到什么?
灭门的仇人仍旧活着,反倒是王自己会因为弄死了辛筝,自己紧跟着驾崩,帝国诸侯们不知几人称王,几人道寡的大乱而遗臭万年。若龙伯与羽族籍此机会翻盘,那王就只能祈祷人族早点绝种了,不然人族只要一日不灭,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他就一日下不来。
值得吗?
辛筝自己算了算,不值当,非常不值当。她若是王,莫说放下仇恨,便是与望舒竭诚合作都不是事。
不过辛筝也很清楚自己的价值观不能代表大部分人,因而该防的还是得防。
王看了看辛筝写在奏章上的想法,再想想国库的空虚,终是应了此事,然后问起了另一件事。“如今不打仗了,你准备从哪里开始减轻税赋?”
增税很难,减税也同样,一个减不好就是富者更富,贫者更贫,等贫者贫得不能再贫时就该沦为奴隶了,而奴隶数量越来越多的结果历史同样给出了答案:盗趾之乱。
辛筝废除了奴隶,蓄奴者全家乱葬岗,贫者不能在贫时可以跳过为奴这一环节,直接造反。
辛筝随口回道:“我没打算减税。”不增税就不错了,虽然房屋契税出台以后也等于增税了。
王惊讶的看着辛筝。“你还要打仗?”
“不打了。”辛筝道。“我说了未来五年不会打仗的。”
“战争时重徭役税赋,氓庶会容忍你,但和平时仍旧重徭役税赋....”王嘴唇翕动,最终还是忍住了你难道不怕别人造反的话,辛筝真就不怕别人造反,或者说,辛筝一直表现出来的态度都是生怕没人造反让她没有合法杀人的机会。
辛筝见了,解释道:“我想过了,轻徭薄赋很好,但最终得利的必然是豪强。王想说兖州境内如今没有豪强?不,兖州有豪强,只是我收拾贵族时很多豪强受到了波及,不是全族一起过三途便是一起去陵光半岛与炎洲了,但还有剩的,只是你没见到。唔,等忙完了这阵,剩下那些豪强我准备找个机会收拾掉。不过如今这茬豪强没了,过个几十年,新的豪强也会形成。”
“新的豪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可以未来解决,与你不减税有什么关系?”王不解。
辛筝笑道:“自然是我觉得豪强聚拢大量的财富,成天踅摸怎么从氓庶嘴里抢食,却不承担社会职能,着实令人羡慕嫉妒恨。让我这个承担社会职能每天想办法给氓庶喂饭吃,钱永远都不够花的人感觉非常非常的不平衡。心理不平衡是病,得治,不然会变成绝症的。”
王第一反应是辛筝心态崩了想敛财,但很快反应过来那是正常人之举,辛筝就不是正常人,正常人握有权力心态崩了会努力敛财让自己过上穷奢极欲的生活,辛筝心态崩了只会疯狂杀人。
王拧眉。“你要杀人?”
辛筝摇头。“杀人只能解一时之疾,我只是觉得,与其让豪强占有财富,豪强越来越富,国库越来越穷,为何不能将所有财富尽归国府?大部分人口根本不占有财富,他们真的会在意财富是归于豪强贵族还是归于国府吗?就我个人而言,若我是普通人,我希望后者,因为国府会为了稳住我,不让我造反,会给我喂一口饭,只要我还活得下去,我不会造反,毕竟造反失败是要死全族的,但豪强贵族不会在意我会不会造反。”
王思考了一会,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辛筝的比喻,但他很快指出了辛筝想法中最大的漏洞。“你要如何保证官吏不会腐朽?当官吏腐朽,将国府的财富变成自己的私产,国库同样会越来越穷。”
辛筝下意识想翻白眼,但很快想起眼前这是王,忍住了。“国库越来越穷,便无法给氓庶喂饭,氓庶没饭吃了会干什么?官吏还能活?”
“理智无法战胜人性的贪念。”王道。
辛筝解释道。“王你误会了,我说的官吏活不了不是指王会拨乱反正砍了他们,当一个国执行层腐朽,哪怕上层脑子清醒也无法阻止它的灭亡,脑子清醒的也罢,脑子不清醒的也罢,都会在高楼崩塌中死去,而埋葬了所有人的废墟上会建立起一座更高的新楼。正如我如今在做的,埋葬所有人,用所有人的尸骸为地基建造新楼。”
王问:“新楼的主人还会是人族吗?”
辛筝闻言怔了下,迟疑道:“我不知道,但只要楼塌了,其它种族就会有机会,这是现实也是历史证明的。而留着豪强,楼并不会因此就不塌了,既然他们的存在不能改变楼一定会塌的结局,我便没理由为了他们委屈自己。我宁愿多征税,多干活也不愿勤勤恳恳的干活,看着别人敛财却什么活都不用干。”
王想了想,没再纠结新楼主的问题,而是道:“豪强也不是什么活都不干,它们也管理着地方。”就是管理方式不符合辛筝的期待罢了。
“但它们的管理方式会让地方上所有的财富都集中在他们手里,而氓庶活不下去了,责任却是我的。”辛筝道。“这太没天理了。”
辛筝曾经非常认可为君者无能就是原罪的话,不管有多少苦衷,只要最终败了,再惊才绝艳也死有余辜,背上所有骂名也是应该的。但随着权力越来越大,管理的地盘越来越大,心态便有点改变了,高楼若塌了,我死有余辜,但不止我一个人有罪,所有人都有罪,所有人都死有余辜。
王道:“不让他们管,你得增加大量的官吏,国库养不起那么多官吏。青帝当年也不想分封,但不分封,她管不过来所有地盘。”
凡事存在即合理。
贵族与豪强的确隐患甚大,但人管理地方不要钱啊,既要人办事利落,又要人义务工作,想屁吃呢?
辛筝噎住了。
见此,王问:“可还坚持?”
辛筝犹豫了下,道:“我还是想试试,待我撞上南墙头破血流,证明南墙比我的头硬再改弦更张也不迟。以前忙着打仗无暇分心,如今不用打仗了,不拼尽全力的尝试一遭,我不甘心。”
王想说你以前的妥协不是因为你忙着打仗腾不出手,是现实不允许,但看着辛筝的眼神,王最终只能沉默。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常仪白帝更新,第 639 章 第八章辛筝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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