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看了那么多小说,他脑子里也只有“穿书”这一种概念。他还从未觉得作者不是上帝,只是不小心开了天眼、记录了其他时空的凡人而已。
原来还能这么理解吗?
见柳不离身上的杀气有所减弱,沈慕之脸上也就重新挂起了那种温润的笑容,他说:“柳道长,这件事还请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关于你自己的事情,最好也和你徒弟说一说,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话音落下,他拉了拉身边的游司棋。
后者腿软的根本就没办法支撑自己,只能傻呆呆的坐在地上,绝望的抹着眼泪。
沈慕之看的无奈,又尝试了几次,实在是没办法把人扶起来,就伸手过去将人抱了起来,礼貌的朝着柳不离点了点头,沈慕之就带着游司棋离开了房间。
沈慕之是个很有眼色的性子。
所以在出门的时候,他还没忘帮师徒俩把门关上。
眼看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陆无名终于伸手扯了扯柳不离的衣角,有些犹豫着问道:“师尊……方才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无名什么都听不懂?不可以告诉无名吗?”
陆无名眨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柳不离。
虽然嘴里是这么问的,可他其实也已经想好,就算是柳不离不给他讲也无所谓,只要师尊还在他身边,瞒着他多少事情都没关系,他都不在乎。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柳不离只是抿唇踌躇了两秒,就拉着他去了床边坐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尊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奇怪,但是无名要知道,师尊没有骗你。”
陆无名用力点头。
只要是师尊跟他说出来的话,哪怕是再怎么匪夷所思,他也全部相信。
这是他早就和自己说好的事情,就算是柳不离不给他提醒这么一句,他也一直是按照这么做的。
柳不离看着他这幅乖巧的样子,忍不住伸手过去,又揉了揉陆无名的脑袋。随即叹了口气,他尽量用陆无名可以听明白的方式,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这个世界的存在,都原原本本的给陆无名讲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陆无名果然是沉默了。
柳不离看着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毕竟如果突然过来一个人跟他说,说他所在的世界只是一本小说的话,他也肯定不会相信。现在陆无名难以接受,也确实是在情理之中。
两人就这样安静了片刻,陆无名终于是抿了抿唇,他开口问道:“师尊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你所生活的那个世界里,有人把我们的生活写成了一个话本。作者就是刚刚那个男人,是吗?”
柳不离用力点头。
看来自家孩子平日里呆归呆,倒是也不算太傻。至少这种事情解释了一遍他就可以听懂,还是挺不错的。
陆无名得到了师尊的肯定,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放松了一些。他想了想,又继续问道:“那……师尊,你说你是灵魂代替了柳不离的灵魂,意思是和你之前给我买的那些书里写的,夺舍小鬼差不多吗?”
柳不离想了想说:“也可以这么理解。”
陆无名继续问道:“师尊从前看话本的时候,就很喜欢我?那无名是不是可以不自量力的觉得,师尊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无名?”奇快妏敩
“当然是啊,干嘛要不自量力?”柳不离笑了起来,他说:“其实我也一直觉得,我能到这个世界来代替柳不离,就是为了你而已。或许是我对你的感情太深,神明都察觉到我的心意了,所以才派我过来的,不是吗?”
柳不离说的很轻松。
毕竟这是他一直认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否定的。
可这话在陆无名听来,却胜过了所有的甜言蜜语。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情话——
我来这世上,只为你一人。
难道还有比这个更暖人的吗?
师尊果然是光。
是专门为他而亮的光。
眼泪控制不住的充斥了眼眶,他明明是想笑的,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柳不离话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哭了。
陆无名胡乱的伸手抹着脸上的眼泪,他一边抽噎,一边说道:“师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点都不恨那个人,完全不恨。所以师尊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不杀他。但是如果你特别想要了他的命,无名也可以帮你动手。”
柳不离选择性忽视了他后面的那些话,只是对第一句充满了疑惑。皱了皱眉,他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恨他?如果不是他写的那个小说里把你塑造的这么可怜,无名你不会这么惨啊。”
陆无名摇了摇头。
他没有告诉柳不离他心里所想。
如果我没有这么惨,你也不会出现,不是吗?
陆无名头一次这么庆幸自己之前的经历,过去的那些绝望,如果都只是为了换来这个人的话,他觉得实在是太值当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陆无名攥了攥自己的手指,他说:“师尊,刚刚那个医师说的没错,我也不觉得我的命是因为他写出来,才会变成这样的。”
柳不离皱了眉毛:“为什么?”
“因为不一样了,”陆无名低头:“如果他是什么都可以操控的神仙的话,一切就不会改变。可是改变了,变得他都不知道了,而且还会继续变下去,他又怎么可能是神仙呢?”
柳不离眨眨眼。
他头一次觉得,自家小徒弟好像还挺聪明的。
陆无名又补充说:“况且是神仙的话……他应该不会这么弱的。”
这句话是让柳不离成功笑了出来,揉了揉陆无名的脑袋,他叹了声说:“说的也是。那如果无名原谅他,师尊也不杀他就是了。”
陆无名点了点头。
可下一秒,他脸色又变得有些奇怪。眉头拧紧,他说:“师尊……如果你是夺舍的小鬼,那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去哪里了?他……会把身体夺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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