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桑，大雨。
两淮，大雨。
有巢氏大旱，遣使来收购粮食。
“鸿胪府，有巢氏欲以水牛千头，换等价粮食，运费和损耗，由有巢氏自己承担。”
有巢氏，也就是生活在后世河姆渡的邦国。
具体自称他们也说不准，因为背后太多部落组成，但有一点是与中原文明共通的。
他们祭器是玉石。
同时他们也有一部分人成为越人，同时巢部落跟他们也有亲缘关系。
反正这个时代，人类的社会生产力积累了一段时间，因为天气的原因开始迁徙，彼此交流融合，也就是刘季提出强农耕战略，让汉国彻底站稳脚跟之后，北方稍微有点能耐的部落，也都开始了农耕。
刘季对于很多技术是不出售，可唯独农耕技术几乎是免费送的。
你买我一套耕具，我教你。
就这样，很多北方小部落都在转型。
只是，大河中下游地区，这块土地的水患历来严重，黄河可不是什么慈爱的母亲河。
所以，现在帝室已经开始宣布，太子榆罔亲自敦促黄河治理，所有诸侯都得参与。
汉国也派出水利团队配合测绘和修缮黄河，这才让黄河中下游地区的部落，今年种了一季，虽然大雨，不过雨很快就停了，没有出现水患。
估计今年会小丰收。
冬天的生活就不会太过困苦了。
但有巢氏的邦国内，河水直接被蒸发了三分之二，震惊了整个有巢氏上下所有人。
国君於乎又是祭天三牲，又是血祭奴隶数百，结果没有任何效果。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两个月一次的汉国商船抵达，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趁着现在马上秋收，他们跟着一条快船赶到襄阳城，来求刘季帮忙。
……
襄阳城，襄阳学府。
“爹爹！”
刘甜有半年没有见到刘季了，一看到刘季，兴奋的扑上来。
“好好！”刘季抱着闺女，拍了拍她的脑袋瓜。
“甜好想你和阿母。”
刘甜一脸期待：“阿母来了吗？”
“今年她得坐镇南阳。”刘季起身，牵着闺女的手，“今天爹陪你出去玩。”
“出去玩！”
闺女原本的失落一下被冲淡了不少。
结果刚出去没一会儿，就在市场边，撞见了前来问询粮价的有巢氏使者。
这些使者，穿着打扮，都有点俭朴，衣服像是褂子加裙子组合，麻布的。
肤色偏棕，不过他们居然纹面。
看来是古越人的直系祖先了。
“阿爹，他们穿得好奇怪哦。”
刘甜看着两人的打扮，总觉得很奇特。
“应该是海边来的。”
“海边？！”
刘甜眼前一亮：“我听班里的越人说，他们以前就住在海边，海浪沙滩，还有好吃的鱼和贝，并且渴了还能敲一颗果子下来吃，甘甜可口，果肉还能饱腹。而且这种果子好像很硬，砸人很痛。他们都说，大风天不能站在这种树下，不然一定会满头大包的。”
“哈哈倒是有趣呢！”
刘季也笑着，开心闺女是交到了不少朋友。
也不枉让他跟着刘鼠过来读书。
毕竟刘甜的身份现在是挂在刘鼠名下的，国朝大司徒义女，整个襄阳也没几个敢惹。
若是说出真实身份，怕是更吓人。
“这几个越人，来这里做什么？”
刘季让后边的姬光去调查。
然后带着闺女去边侧的茶肆，点了茶点和蜜饯。
这蜜饯，真的用蜂蜜腌制的，加了不少盐，滋味不错，配酒下茶，都是绝品。
但昂贵。
一斤蜜饯，一千斤粟，一比一千的比价，也就只有贵族才负担得起。
所以，刘季这一桌，用无形的富贵气息，吓走了不少人。
而且四周还坐着或者坐着拿着武器，看起来平常的国人战士，只是彪悍的体型，还是不免让人发怵。
这伙人，可不好惹，小心为上的走了，襄阳里休假的国人们倒是无所谓的坐在一边。
毕竟大家都是奴隶爬上来的，也不见得谁比谁更高贵。
或许一场战斗，明年我就是你的上司呢？
“嗷，好吃。”
刘甜含着蜜饯，甜滋滋，双眉都弯成月牙了。
“吃几个就好，别贪食。”
“嗯！”刘甜可不是以前那个皮娃娃，出来半年，肉眼可见的成熟起来。
刘季喝了两口茶，看了看闺女。
老实说，自己也才二十三四，但看着长大的孩子，也莫名有种岁月不饶人的感觉。
真是……
“陛下，那两个越人是有巢氏来的使者，想要采购一批粮食……”
姬光将价格说了一下，让刘季挑眉讶异：“有巢氏不至于缺粮吧？”
“往常是不缺，但是去年他们发动了一场对外战争，而且还打输了，被迫跟南边的越人谈和，然后赔偿了一笔稻。不过他们倒是抢来了一些小部落的水牛。但水牛对于不大会圩田的有巢氏来说，实在不够填饱肚子，哪怕是生牛犊子，也得等到明年。
可是今年有巢氏大旱，秋收减产达到了惊人的八成，基本上是废了。恰巧我们的商队抵达，他们问了我们商队汉国粮产，那群家伙口快了说是有两亿斤，所以他们想要来问我们买一笔，用一千头牛换。水牛每一斤，换五斤粟”
“嚯！这可不小啊！”
刘季挑眉，现阶段水牛主要是野性十足，尤其是东海附近的水牛，野生成年的水牛雄性能达到两千四百斤，雌性能达到一千六百斤。
这一口气说能给一百头牛他刘季信，但一口气一千头，他可不信。
刨去个体差异，这是捅了水牛窝也不可能一口气弄出这么多牛来吧。
尤其是这几年他一直派人收购的情况下，有巢氏的水牛大体保有量，刘季还是清楚的。
也就差不多一千头，结果他们要全部卖了？
这背后，只怕有可能是有别的目的。
“告诉他们鼠，由他接管谈判，要求牛到给粮。其中，粟稻菽等五谷，一斤牛换一斤、若是换芋头，则一比三。襄阳这边芋头丰收了，正好砍下来，直接卖给他们。当然如果加工成粉，一比一。”wWw.xqikuaiwx.Com
“若是他们不答应，就说我们也要准备南征蛮夷的事情，出征需要粮食，除了芋头，没有太多的粮食可以卖给他们，但本着商盟朋友的原则，支援他们十万斤芋头粉条，当做人道援助了。或者，我们提供贷款，让他们过两年再还，先渡过难关再说。”
“明白！”
姬光去安排通知。
“呐，爹爹吃。”
刘甜拿起一块蜜饯给刘季喂食。
“好。”刘季咬走了李子干做成的蜜饯，酸酸甜甜，倒是不赖。
“阿爹，为什么对方说要给一千头牛，你还不答应，一定要先送来牛，才答应给粮食？”
“怕赖账啊。”刘季揉了揉闺女的脑袋瓜，“有巢氏的势力范围，我们手够不到，就算能够得到，他们如果死守，我们也抢不回来被骗走的粮食。所以，与其如此，不如跟他们交好。粮食我们给了，但这是贷款，贷款就得还。如果不还，我们以后船多了，就能带着人打过去连本带利讨回来。”
“要记住，商盟有商盟的规矩。
与其逼着他们用全国剩下的一千头牛来买，进而激起他们的怨恨，甚至可能不给爆发战争。
我们完全可以用迂回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粮食我是借的，但你要还，怎么还。
就要看他们一亩地产量多少，有多少亩土地，人口多少，又有什么山货，制造品？
这是不是需要跟我们说清楚，由此我们好摸清楚他们到底多强？”
刘季笑了笑：“剩下的事情让你义父处理，他对贷款，还是得心应手的。这一次，也正好将有巢氏拉入商盟内，只要有巢氏进入商盟，我们就能开始渗透他们，甚至拉拢他们。南边的强权，再次也有十几万人，这可是一个大市场。并且人力资源充足，花钱雇佣他们去南边替我们抢奴隶，也划得来。”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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