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舟点头,继续向他们解说北境现在的局势,“如今北境八州,乾州、并州、云州,因为靠近腹地,暂时没有受到北方蛮夷的侵扰;嘉州如今是杨五爷当家;武州是陈启山的,在后来的征战中,岷州和崇州几次易手,现如今也由陈启山掌管,而燕州,此时正是北境与北方蛮夷的主战场。”
“可是,陈启山不是只是一个四品的都司吗,他现在占着三个州,俨然和一个中都督的地位一样了,北境其他的掌权人难道就不会有意见吗?”文远道不解,毕竟北境是由一个大都督为首,三个中都督一起掌管。再往下才是知府和都司。
“呵,谁又敢有意见呢,毕竟在战乱的年代,谁的拳头大,谁才有话语权。大都督去世后,杨家伤亡惨重,北境成了一团乱麻。三个中都督谁都不服谁,眼睛不去盯着虎视眈眈地北夷,只盯紧了大都督的位置。”段长舟冷笑一声道:“攘外必先安内,可是这瓤子已然烂成泥,张成岭丢了岱州和兖州,只剩下一个并州,也被吴谦接手,金陵回不去,所以只能来我们永安城了。”
“那北境这不是还剩下两个中都督吗,再说杨五爷也还在呢!”顾天佑问道。
段长舟摇摇头道:“吴谦治下的乾州、燕州和凉州,如今只剩下了乾州。不过他的实力在北境是除了杨家外最厉害的,且他为人老谋深算,要不然也不会接手并州。至于孙凯峰,他现在可是躲在乾州呢,西州被占,武州早就是陈启山的囊中之物,更不用说现在原本是他治下的岷州,也归到了陈启山的地盘。”
“所以说,现在整个北境,要数陈都司的势力最大吗?”顾天佑要搞清楚现在北境的处境,毕竟,他现在和杨家牵扯甚深,当然是希望北境依旧由杨家管辖。
“北境八州,如今陈启山自占三个,杨家治下两个,吴谦两个,无归属一个。不过你说陈陈启山的势力最大也不尽然,因为岷州和崇州刚被陈启山拿下,并不安稳,反而是杨家和吴谦在北境的势力,更加根深蒂固。何况,还有一个孙凯峰一直对着陈启山虎视眈眈呢!”
文远道想了想道:“也是,原本只是自己治下的一个小小都司,现在竟然成了自己治下最大的主人,估计比起北方蛮夷,他更痛恨陈启山吧。”
“痛恨又如何。”孟文生道:“如今他已然是一条丧家之犬,而陈都司才是那个掌握着北境最精锐部队的人。”
“或许,现在已经不能称呼他为都司了。”
众人纷纷看向段长舟。
段长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昨日我收到消息,陈启山数月前向圣上献了来自吐蕃的舞姬和美酒,深受圣上的喜爱,已经将他升任为北境的中都督。”
“不是因为战功,而是因为美人和美酒?”顾天佑显然不想相信圣上已经沉迷酒色到了这般地步。
段长舟点了点头,“朝廷现在已然对北境不抱什么希望了,反正也打不到金陵,对于他们来说,北境的战乱更像是一则趣闻,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那怎么还会将永安城并入北境呢?”因为孟文生的父亲属于永安城治下,或者是说,属于永安城所在的青州治下。
“不是说永安城,是整个青州,都被并入了北境。呵,想来是张培岭那老匹夫还是放不下北境这块大肥肉,要是张成岭离开了北境的领导班子,他可就再也回不来了,索性,直接将距离北境最近的青州府并进去,好继续谋算北境大都督的位置。不过啊~”段长舟笑着道:“我看他是妄想,先不说杨家五爷还在,杨家军就不会散;就是吴谦在北境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再加上这骤然崛起的陈启山,我看他和他那个莽夫弟弟,是没什么希望了。”
“那北境如今已经自治,所以,他们现在是各管各的地盘?”顾天佑刨根问底。
“暂时是这样的,只不过,你们来看。”段长舟说着,带他们来到书桌旁,段长舟从书架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副北境的地图,指着北境的地图继续道:“陈启山现在所占的三个州,中间刚好夹着已经被匈奴占领的交州,而交州上面是正在混战的燕州,恰好也处在武州和崇州的中间,所以,他的地盘是最不稳定的。”m.xqikuaiwx.cOm
“那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说,如果陈都司,不是,陈都督的武州和崇州一起合力将燕州拿下,然后再和下面的岷州,右边的嘉州呈包围状,交州被夺回,完全不是问题。”顾天佑指着地图将自己的说法说了出来。
“没错。”段长舟赞赏的看着顾天佑,不愧是他看好的人。
“老师,我想请您的人帮我给杨九郎送一封信。”顾天佑话锋一转,道。
“杨九郎如今应该已经不在于都,回了北境了吧。”
“我知道,我就是想着他在北境,所以才想给他写信的。”
段长舟看着顾天佑,什么时候他和杨九郎的关系这么亲切了。
顾天佑没等段长舟问出口,便自己说道:“当初杨小将军在我家养伤的时候,就曾经说过有机会一定会报答我们对他的搭救之恩,所以我想杨家对北境再熟悉不过了,说不定可以知道大牛的下落,如果可以的话,要是能把大牛要到他的旗下就更好了。”
“胡闹,简直是儿戏!你可知道北境一天要死多少人,杨九郎回北境是有正事要做,怎么可能会因为你的这些琐事而花时间奔波,你的大局观呢!”段长舟训斥道。
“老师,我只是觉得嘉州是武州军回武州的必经之路,而从永安城穿过青州地界、乾州地界进入嘉州时,战乱少,所以一定不会出现伤亡的,而且,武州军到嘉州绝对会停留一段时间,我就想趁着这段时间让杨小将军去看一下大牛。”说着,顾天佑坚定地看向段长舟,道:“老师,我就求您这一次。”
段长舟看着目光坚毅地顾天佑,心中既喜欢他的重情重义,又怕他以后会因为重感情而出岔子。
算了,他年纪还小,自己多教教总是会有长进的。
“好,就这一次。”
顾天佑开心道:“谢谢老师!”这下阿姐回来后有交代了。
“咚咚咚,菲苒,菲苒你醒了吗?”昨天吃完晚饭的时候,因为顾菲苒说要早点回去休息,所以章生吃完饭直接回了房间。
只是现在都已经辰时末了,要是往常,顾菲苒早就醒了,可是今天怎么了,还没醒?难道是前几日奔波太过劳累。
“菲苒,吃了早饭再休息吧。”章生又敲了几下,只是房间里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奇怪,照理说菲苒不会睡得这么沉的。
“菲苒,我进去了?”章生说着,推开了门,厅室的桌子上,顾菲苒的包袱还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一点打开的迹象都没有。
奇怪,明明往日在客栈休息的时候,菲苒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漱完换上自己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将自己身上换下来的脏衣服洗掉,她昨晚怎么没换,难道……
章生皱着眉头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菲苒?”
“你是在找我吗?”一个陌生地娇俏声从窗幔后传来。
秀灵儿在章生要过来的时候,从床上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好久不见啊,阿生哥。”
章生此时紧皱着地眉头能把苍蝇夹死。
怎么会是她!
“菲苒呢?”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以及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害怕。
他不断地在心里安抚着自己,不会的,虽然秀灵儿做起事情来疯疯癫癫,但是,应该不会……,他不敢往下想,只好怒视着秀灵儿,双拳紧握。
“这么久不见,你难道就我不想吗,我可是想你想的好苦呢!”秀灵儿说着可怜巴巴地站起来,对着章生撒娇道。
“我问你,菲苒呢!”章生抑制不住心中的担心,终于怒吼出声,“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哼!”秀灵儿看着章生着急的样子,心中更加不爽,“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小狐狸精,可惜啊,你再也见不到了!”
章生没忍住,上前一把拽住秀灵儿的胳膊,“什么狐狸精?她是我侄女!你到底把她弄哪儿去了!”
“呵,你真的是为了骗我不择手段啊,侄女?有人会和侄女住一个房间吗!章生,你真当我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娃吗!我告诉你,我把她杀了,你是没有看到她被赤伞咬了之后,躺在地上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秀灵儿看着章生目眦尽裂地样子,心里不管多磨难受心痛,脸上依旧保持着自己那甜美的笑容,“我就坐着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受尽痛楚,七窍流血而亡。”
“啪!”
秀灵儿不敢相信地捂着自己的脸看向章生,她第一次见向来温文尔雅,以救命治人为己任地章生丧失了理智。
被打的秀灵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是开心。
“哈哈哈哈哈,你打我也没用,她现在恐怕早就不见天日了。”
章生并没有细品秀灵儿这句话的意思,他一只手掐住秀灵儿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把她藏哪儿了?”
“咳咳咳,我。”明明喘不上气,可是秀灵儿依旧在笑,甚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就是自己爱的人,为了找他,她放弃了大祭司徒弟的身份,放弃自己在苗寨的一切,千里跋涉,受尽苦楚。“我不是都说了嘛,死了,死了你听见了没有!”
章生掐着她脖子的手,骤然松开,他身子一软,靠在柱子上。
“你下了毒。”章生摸索着自己的胸襟,想要找解毒的药丸,却被秀灵儿抢先一步,按着中毒后毫无反抗力的章生,将他身上所有可能藏着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当然,难道你以为被我抓到后,我还会给你机会,让你离开我。”秀灵儿将衣衫松散的章生拖到床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拂过章生地脸颊。
章生地脸上的汗毛不可遏制的竖起,他偏开了头,但下一秒再次被秀灵儿掰了回来。
“你是有多喜欢那个贱女人,连我自制的软筋散都没有察觉。”秀灵儿低头看着章生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累,索性趴在章生地身侧,把玩着他的头发。“不过你不要担心,我没有杀了她。”
章生闻言立刻看向秀灵儿,“她人呢?在哪儿?”
“哈哈!”秀灵儿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拽着章生地头发,将他的脑袋拽到自己的唇边,然后恶作剧道:“但是,现在就说不准了。”
章生忍着头皮传来的一阵又一阵地剧痛,问:“什么意思?”
秀灵儿嫌弃的松开章生地头发,道:“因为我给她喂了哑药,还给她吃了轮回丹,所以,等她再次醒来,她就是白纸一张。”秀灵儿坐起身,“如果没有人用内力给她驱散药力,她会失忆三年,但是三年对她来说也太多了,因为,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她只会在无边的黑暗中绝望恐惧地死去,而这,是我给她的惩罚。”
“你到底把她弄哪儿去了,她和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保证,只要你把她放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他不敢将秀灵儿的话往深处想,明明自己说过会保护她,可是最后,她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被害了。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你现在的样子,我依旧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秀灵儿从自己的木盒中,拿出一个灰色的药丸,给章生塞进了嘴巴里,然后,又从盒子的底部拉开,一个红色的小蛊虫慢慢爬到了她的手心中。
“这一次,看你怎么逃。”
章生挣扎着想要离开,可是身上的力气一点都使不上,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内力,像被开了一个口子,渐渐流光,所以他只能惊恐的看着那条熟悉的红色蛊虫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脸上,爬进自己的耳朵里。
秀灵儿伸出双手将章生的眼睛盖住,章生地意识慢慢模糊,这个动作,大概停顿了一刻钟左右。
秀灵儿慢慢掀开自己的手,看着仿佛睡过去的章生,轻声在他耳边呢喃:“阿生哥,醒醒。”
章生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涣散地看向秀灵儿,道:“灵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回去成亲啊,把这个吃了,我们回家。”秀灵儿拿出一个黑色的药丸,放进章生的手里,章生听话的塞进嘴里。
不一会儿,他感觉自己原本无力的身体慢慢有了力量,坐起身,整理好衣服,对着秀灵儿道:“回家。”
“对,回家。”
二人从房间里出来直接去了楼下结账,老板奇怪地看着章生和秀灵儿,不对啊,他记得昨天来开房的明明是另一个小姑娘,怎么一晚上过去,换了个人。
“两间都退吗?”掌柜地疑惑道。
秀灵儿笑着点头,“对。”
“可是我记得昨天不是还有另外一个……”
掌柜的没说完就被秀灵儿冷冰冰地打断,“你看错了。”说完,秀灵儿就拉着木讷的章生离开。
掌柜摸着自己的脑袋,真的记错了?
秀灵儿和章生牵着马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刚好被堵住了。
一支武装整齐的队伍从城门外陆陆续续地走进来,而城门的正中央,乾州城的知府带着下属正在迎接。
所以,所有要进城出城的队伍人群全都挤在了路两边,就连昨日里将城门不远处的客栈包下的送葬队伍也是,只不过他们手上旗杆之类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只额头和胳膊绑着白色的布袋,随着风,飞舞着。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穿越后,我每天都在逃荒更新,第74章 蛊虫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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