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黑衣修士的时候,躲在石后的波波心下一惊,这件事情不单牵扯妖界还跟巫妖余孽有关。她呼出口气,想到久孤那位一心想洗白自己的东阳神君,他被巫妖霸占神躯,拘禁灵魂十几万年,如今好容易夺回身份还要被这些黑衣修士连累吗?
她犹豫番后还是进入共享冥识。
波波:【我看到全是黑衣修士和捉妖师。无邪,你让神卫营暂时不要下来,我要看看捉妖师在这里干什么。久孤,你回避,不要过来。】
无邪:【不行,你打开缚灵袋退出封印地。】
波波:【我先退出冥识了。】
旋即无邪感知不到波波冥识,他负气的叹了口气,经过六年前那场变故,他如何敢再让波波冒险。无邪、无涯、霁凝和阿炳其实已经在封印地上空,神卫营仍旧留守妖界,佯装搜捕虺黎。
无邪对几人道:“你们原地待命!”
“大哥,你想干什么。”无涯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邪道:“下面估计有巫妖余孽,我先下去找波波,你们等我消息。”说完,他又补充了句:“等会久孤过来了,一定要看紧他。”久孤为巫妖办事四百年,个中牵绊藕断丝,防范久孤也好,保护久孤也罢,都必须看紧他。
无邪为了避免被下面的修士察觉神机便直接自封神识变成颗石头直接坠下万米高空。
霁凝哦了声,道:“如此高空,他估计得摔成石头渣吧。”
阿炳清清嗓子道:“所以,还是我这个真身比较好办。”
无涯以为他要飞下去,赶紧拉住他急道:“等等!你也想自封神识变成只仙鹤飞下去?不行!第一,我哥说让我们原地待命。第二,你那真身太扎眼,还不如我们玄石了!现在只是初秋,白鹤就算迁徙也就刚进九州北域。另外,你那真身太漂亮,飞下去就被人逮了。”
阿炳:“少尊,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逗逼潜质了?!”
躲在山石后的波波瞟见山道上走来个捉妖师正要出手逮来,便听见音波声从上而下,音波化为咣当闷响,把路过的捉妖师吓了跳。寻声望去是一块手掌大的玄色石头,那捉妖师捡起没觉察出有什么异常,便扔进路旁继续走路。
待那人走后,那块石头变成久孤,他甩甩头站起,刚转身就瞧见波波。
“不是要你回避吗?”波波愣道。
“我回避干嘛,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久孤道。
“就是跟你没关系才让你回避啊,你不回避当心那些脏水泼到你身上!”波波冷声道。
久孤揉揉手道:“不行,那些修士我一定要亲手解决。”
波波白了他一眼:“这六年你解决了几个黑衣修士啊?”
久孤被她诘问到失语,他道愣愣地道:“当年我从无妄仙境回到九州时,那些黑衣修士都不知所踪。因为我下达过命令,如遇大变,当即各自隐遁,等待再度召唤。”
波波都替他尴尬:“那怎么个召唤法了?”
久孤抿抿嘴:“用一块特殊的晶石可以祭出唤醒咒,但等我再回奉莲殿时并没找到那块晶石。不知被谁取走了。”
波波无奈地嗤笑了下:“等会动起手来,你狠得下心吗?”
久孤愣怔半晌:“你连妖戾之气都能净化,他们身上的巫妖之气就净化不了。”
波波听他如此说来,就知道他狠不下心:“妖心易净,人心...有时候连人自己都不敢直面自己的心,如何净化?反正,动手时,你站远点,不要引火烧身。”
两人刚要想起身,又听到一阵音波和重物落地声。一个更大的玄黑石头落在山道中央,砸出了个小坑。
波波呵呵两声:“你们两兄弟是在玩天降祥瑞吗?高空坠物很危险的!”
无邪从坑里爬起来,甩甩有些懵怔的头,波波赶紧跑过去搀着他拍着他身上的灰尘道:“没摔着吧。”
“没摔到,就是有些失重感有点严重。”无邪捂着嘴巴跑向路边石后,哇的声吐了口胃液。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一旁的久孤撑着石头上说道。
无邪又吐了口,瞟着他道:“不是叫你回避吗?”
久孤冷道:“我回避干什么,我要亲自解决这些事情。”他叹了口气:“那些黑衣修士也是修士,修行不易,万望手下留情。”
无邪吐得差不多,揉揉肚子,道:“那得看他们壮举如何。”
此时,波波拎了个黑衣修士甩在地上道:“久孤把衣袍剥了,这人身高配你。”
说话间再度走来两个黑衣修士,无邪对波波使了个眼色,两人如旋风去而复返。三个黑衣修士被剥光,丢在石砾下。
三人套上黑衣外袍,大摇大摆地走向山顶。
当步入顶峰时,波波和无邪发现原本秋阳明媚忽然变得晦暗阴冷,再抬头望天仍旧是骄阳明媚。
久孤眉头紧锁,知道这是巫妖献祭阵法启动时能量影响了阵法周围的天气。他示意两人不要大惊小怪,走快一步给两人示意该如何行事。
波波与无邪会意,紧跟其后,三人戴上衣袍帽子,低垂着头走向阵法入口。
一黑袍修士端着盆血站在入口,面无表情的盯着从山下陆续走来的修士。
三人排在一列修士身后,波波和无邪盯着前面的修士依次站在那盆血前,向那位修士比出个手印,再将双手浸入血中,又抹了些血在自己额间和脸颊。
久孤向两人低语道:“用灵蛇妖的血涂抹自己,粘上蛇灵之气。代表我们是灵蛇族人。”他比出个手印,向两人示意,队伍最后的无邪和波波跟着比手印。
两人第一次接触这种古老手印,这是一种来至于上古大荒风氏与灵蛇族向一代神献祭时的手印结法。巫妖侵入风氏血脉,十几万年早已将此类古法献祭融会贯通为自己所用。
海螺山顶平台不大,三人抹了血后跟着修士队伍围着个圆形阵法比出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久孤站在波波和无邪中间,他很清楚也很大声地念着铭文,想要掩盖也想要教会两人。
夜幕来临,月魅瘆人,山风阴冷。
黑衣修士们的衣袍被吹的乱飞,一位身穿金色莲花纹的黑衣修士走上献祭阵法中央,他戴着帽子,帽檐压的极低,整个面部都隐藏在阴影中连下巴都看不到。初略一望,就像是没有躯体支撑的衣袍立在那里。
那人抬起手,从袖中掏出个玄黑色的罐子,将罐中液体缓缓倒向脚下的阵法,殷红的血液随着一围修士们口中宣出的铭文而发出诡异的红光,因那道光连当空的月色也开始变得晦暗,周遭陷入黑暗,波波瞟了眼山地之外,月色依旧一切如常。
“凡神所爱皆献于神,强大又无畏的神明啊,带领我们走出黑暗的桎梏、解放我们被束缚的灵魂、抚慰我们被摧残的躯体、赐予我们能划开天幕、获得自由的勇气与力量。”
一代神,就是与万灵族共存的最初接受母星孢子改造肌体的生灵。那是个比大荒更为久远的年代,连那些晦涩且极富隐喻的神话也极少提及的年代。
一代神是人身与兽身的结合体,代表灵长的聪慧与兽性的力量。无名担心这种生物会如母星人一样极智又暴戾最终自我毁灭!世间之事盛极必衰,物极必反!凡事讲阴阳论平衡才是真正的不朽,于是他想方设法分化一代神。
一代神走向克制选择聪慧便诞生出人族。
一代神选择暴力崇尚力量便有了的妖族。
不管人族也好,妖族也罢,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驱赶最为纯粹的万灵族。而到了大荒时代,随着二代神的出现,驱赶化为杀戮与掠夺。
泽浣的天眼狐族,则是最后一支消失在蓝星上的纯灵生物,他们至死也没有接受母星孢子。
波波这个母星人,带着不朽之躯来到蓝星,为了永远留在这里,融入这里,舍弃了那身不朽。
生命都有自己的选择,能留下来的,都有理由。
与二代神感悟天地以冥想修习获得能量不同,一代神更喜欢献祭,他们的献祭在几十万年之后来看更像是一种能量转换法阵,以信徒或至亲的鲜血为媒介,转化天地能量为己所用。
人族中一支巫族,他们懂得人躯受寿命限制无法像神寿绵长的神明那样靠冥想获得天地之力,他们更急功近利,类似于一代神这样的献祭阵法使他们趋之若鹜,如同捉妖师杀妖取精魄炼化灵力获得修为一样,这种在大荒时代列为禁忌的献祭方式被巫妖记录下来。
“凡神所爱皆献于神,强大又无畏的神明啊,带领我们走出黑暗的桎梏、解放我们被束缚的灵魂、抚慰我们被摧残的躯体、赐予我们能划开天幕、获得自由的勇气与力量。”那金色莲纹黑袍的修士不断的重复这句话,那人声线嘶哑、粗粝从音色上分辨不出男女。
波波斜睨了眼久孤,久孤皱皱眉表示不知那人底细。久孤不便说的是,在巫妖族的文献中记载,要成为献祭巫师首先就要去掉自己身上的人性,献祭巫师只能是承载念力奉于神明的媒介。为了在转化中得到更多更纯的能量,这个媒介也要无限接近纯粹,不含任何杂质。
被选为献祭巫师则要去掉来至于母胎的特质,毛发全部剃掉,全身皮肤纹上铭文,瞳孔的颜色被药水洗去变为纯粹的透明色。为了不产生能阻碍通冥的能力,他们甚至会去掉自己的性别特征,以确保不会产生狎辱神明的欲念。他们还会吞入火炭毁掉声带,让音色如风,如雹,如雷,如雨。
久孤在看到这段关于献祭巫师的描述后,就想把那巫妖的藏书洞给烧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位修士是否会为了所谓献祭而把自己搞成个怪物。
随着修士手中的血液倒尽,泛着红色荧光的液体覆盖到了每一处铭文槽。围城一圈的修士们变换手印,波波和无邪学着久孤做出新的手印,众人的念咒声急促且高亢。
久孤和无邪是二代神明,波波是盯着母星灵魂的凡躯,这三人所释放出来的念力非同小可,阵法铭文内的血液因三人强大的能量场而率先开始震动,如煮沸的水一般咕嘟冒泡。
站在中央的莲纹修士诧异的看了眼三人方向,挨着波波和无邪的修士也打量了下两人。波波在内心吐槽道:看什么看,难道因为我们表现好,今晚要给我们加鸡腿吗?!
无邪那读心能力因自封神识而消减到只能听见媳妇儿的心音,不由得笑了声。这一笑没跟上节奏,带出来的念力消减,面前那片铭文中的鲜血旋即平静。
中间那位金莲修士确定三人有异,抬手间一轮灵力祭劈向三人。波波旋即开启缚灵袋,挥出梼杌刀挡开那道攻击,灵力化为光波四散,落在没来得及逃遁的修士身上便是如火灼般的伤痕。无邪和久孤开启封印,无邪首先祭出结界将一众修士关在阵法内,久孤则冲向中央的金莲修士。
在高空的无涯等人发出灵力信号,围聚在妖界边境的神卫营进入封印地。
被久孤攻击的金莲修士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很淡定的伸手结出手印,地上的鲜血瞬间化为红色颗粒冲击久孤的身体。久孤直接祭出巫妖化解咒将那些红色颗粒还原,重新回到那些铭文槽中。wWw.xqikuaiwx.Com
“你是谁?怎么会巫妖秘法?”那金莲修士冷声说道,声音依旧嘶哑。
“我也想问你,你是谁?如何懂得这些巫妖禁术?”久孤与那修士悬在半空对峙,都没有下死手。
而地面的无邪和波波就不一样,这些黑衣修士六年前在东京城犯下生杀之罪,东京城十二门修士损失殆尽,往城外逃亡百姓也多丧其手。
波波挥出梼杌刀,头顶始终相随的缚灵袋给了那把刀足够的能量。刀刀挥斩,刀中的梼杌放出妖灵之魂吞噬掉了所触及到的修士魂魄!是的,波波没有拘魂而是让这些屠杀妖族的修士,魂丧妖魂之口。
曾经被波波收入刀中的巫妖之魂已经祭入梼杌及穷奇之口,而那些曾被波波父亲斩于刀下的其他凶兽之魂就饿了好几百年。
刀锋过出,片魂不留。将这些巫灵修士的灵魂收入刀中,断绝他们的轮回。
波波和无邪清扫战场,结界外,神卫营在阿炳的带领下,抓获了外围的捉妖师。无邪盯着半空的久孤,静观他的表现。这位堂兄,被巫妖熏养在拘魂罐中十几万年,他的神格还有多少是真实属于神的。
金莲修士看到波波手中那把拘魂刀,想起六年前皇宫天坛那惊天破云的一刀。巫妖之祖的灵魂被梼杌拖入那狭窄的刀刃中,再无翻盘的机会。而留存在人间的巫妖...也立即启动冰冻计划,如冬虫般蛰伏在地底,等待现世。
他看着眼前这位神威赫赫的东阳神君。他将帽子取下,露出光洁的头颅,瞪圆那没有颜色的双眸,整张脸给人一种诡异的干净,一根毛发都没有,包括嘴唇,都没有半分颜色。
这种干净不纯、不洁更不圣反而透着邪气。
久孤待看清他的模样,闭上眼,表情略微痛苦。他在小狼崽子躯体里苏醒直到后来进入他选中的林家人躯体,几百年间,他很少对生灵产生感情。即便是波波的衍生怪霓裳,他仅仅当她是个工具。他麻木不仁地利用每一个他可以利用的生灵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包括霓裳,即便她时常变成波波的模样去讨好他。
而这中间有两个人是例外,一个是波波,一个就是眼前这位他的助手。
被巫妖植入的记忆中,这位助手已经陪了他好几万年,他清醒后知道,这个助手是陪了那真正巫妖好几万年,这个助手应该也是位巫妖。巫妖的灵魂进入轮回,喝下孟婆汤再入尘世,只要遇到机缘便可像一个机器似的重启再度成为巫妖。
所谓机缘就是被另一个巫妖施法唤醒记忆及技能,或者遇到生命威胁时自己启动应激反应。这一特质来讲已经算是类神格,他们只要再坚持下去将会是最能威胁神域的族群。只可惜,他们的眼里只有目的,他们将所有生灵视为工具,神、人、妖,在他们眼里都不过是能量的承载体,都是他们掠夺的目标。
久孤眼中流露出哀伤,那种哀伤是经历背叛,被人算计,尊严乃至灵魂被人践踏的绝望。“你其实是个巫妖。当年我找到你,激活你,你陪在我身边,都是你们的计划,对不对?!”
巫妖那对接近透明的眸色中已经带不出任何感情,他麻木的说道:“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
久孤御风至他跟前:“你叫了我几百年的主人,可我没拿你当其他手下那般看待。
你对我追随相陪,当真只是把我当成颗棋子吗?你真不知道你们所作所为有违天意,倒行逆施?不会成功的,你把自己作践成这副模样...何苦?”
对他的话,巫妖不为所动,久孤想起他们两在九头鸟洞穴里看那些有关巫术的书籍时,两人还对所谓血祭法嗤之以鼻。久孤不知道,当时他是对这种泯灭人性的阵法不屑一顾,而这位助手则是对获取妖灵之力视为低贱。巫妖十几万年间捉来的神人无数,他们让神域颤抖过,怎么可能去图谋那些低等的妖兽之力。
巫妖侧头回避久孤的眼神,看着那阵法讥讽一笑:“主人,不是你说的,要启动第三计划吗?我所作所为都是在执行你的命令啊。”
久孤动动唇,终是没有在责怪他。“你跟我去神域,我可以试着说服他们给你条活路。”
巫妖讽笑道:“我去神域干什么?你被我们植入了记忆,你知道的。那个把你当成祸首追查一千多年的龙女,就是我把她绑在剖解台上的,巫祖被她查的不胜其烦,才想到把你放出来当替罪羊。东阳神君,不要对我们产生出任何感情,巫妖没有共情能力,我们是不会回应你的感情的,如果让你误会有,那也是做戏给你看而已。”
波波听到他这句话,对无邪心语道:把他活捉了,我要研究他们。
无邪:为什么?
波波:阿怒还没被唤醒巫妖命格,他还不是巫妖。我想知道如何才能避免激活巫妖命格,我不想有一天会收阿怒的魂。
无邪:你对你那假儿子可真够上心的。
无邪转身走出结界,对阿炳吩咐配合久孤活捉那金莲花纹的黑衣修士。阿炳领命,祭出阿炳们围在结界外,伺机出手。
巫妖看看四周,都是神卫营的人,他对久孤道:“东阳神君,知道当你尚在襁褓,我们剖离你的魂魄时,你的娘有多痛苦吗?她被我们从魔君手中救下,我们对她悉心照料,她对我们感恩戴德。哈哈哈~我每天都给她送药,送吃食,看着她慢慢康复,看着她捧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幻想你的样子。哈哈~你知道她有多爱你父亲吗,她说对你爹的爱可以在你身上得到延续。哈哈,多天真烂漫的神女啊,我们不过是想要你这副神躯而已。”
那巫妖知道,只有激怒久孤,让他和自己在结界内干一架,从他手中祭出的神力才能冲破这该死的结界。
久孤的确被他的话激怒,但他仍旧在克制,他祭出缚仙绳想要制服巫妖,却被巫妖祭出灵力轻而易举的化解。见他修为如此,久孤冷笑道:“怎么多年在我面前唯唯诺诺,真是委屈你了。”
巫妖讽笑了下,瞟了眼站在地上,盯着他们的波波:“可不是,你的确够次的。比不过无邪,连惊风都不如。那女的,本尊瞧不上你,连个衍生怪都会背叛你。哈哈,东阳,你知道你娘当时是怎么求我不要把那柄剖魂刀,刺入你的躯体的吗?她刚生下你,见我抱着你观察你的命脉就知道我们的意图。再看到我打开那把剖魂刀,不顾裸露下半身爬到我身边求我放过你。哈哈,我踢她的肚子,不停地、狠狠地踢她的肚子,踢得她满身的血。血流了一地,哈哈,堂堂神女啊,就这样被我踢死了。哈哈哈,她死到临头还在求我,她以为我照顾了她半个月,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恻隐之心,不会的,我们巫妖什么都有,就是没他妈的心!”
久孤在他的阴鸷且癫狂的叙述中陷入幻境,仿似看到其母惨死的画面,历练就是躯体与心灵的捶摩。
幻境中,他走到母亲身边堪堪抱起那具冰冷的尸体,口中低喃:“母亲,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一只手搭在久孤肩头,很温暖,很柔软。
“东阳你和你父亲长的真像,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你。你的凡名叫久孤啊,我可怜的儿子,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你一定过的很辛苦。”
久孤怅然张望却看不到母亲。
“母亲,你在哪里?”
“我在殒命之地。”
久孤怀中的尸体化为颗粒消失,他站起身望着四下怪石嶙峋的洞窟。
“你为何久留在此?”
“因为我被缚在锁魂阵之中,那些巫妖怕我轮回苏醒坏他们计划,便把我锁在这里。”
久孤悲愤不已:“母亲,你告诉我此地何处,我来为你解阵。”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我只知道这里的阳光很好,风很燥。”
久孤从幻相中强制清醒,东阳神君的躯体与灵魂还是第一次企图融合。他被拘在瓮里被人遗忘在九天合璃宫,九天合璃宫是神域等同于北冥渊的神力供给之地,纯阳神力通过这里普照九州。九天合璃宫属阳,北冥渊属阴。一个代表天,一个代表地。如同他的神名-东阳,他和无邪一样本应该是守卫天地能量的神君,然而,他却连神域都不敢回。
融合的那一刻,神光从久孤身上漾出,金光绚烂驱退了因血祭带来的阴霾,被血池吞噬的月华也再度回归天空。那神光消融了无邪的结界,巫妖大喜,正要挣脱躯体化为灵力颗粒逃遁却瞬间被久孤的神力覆盖。
东阳神君的躯体不再,众人只看到山地那刺目的金光。一只无形的手扼着巫妖之魂,他看不见久孤却感到久孤的气息无处不在。
“你们把我母亲锁于何处?”声波如雷,震破长空。
“哈哈!东阳神君,你捏碎我啊,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孤独了多久,就会痛苦多久,那是我们巫妖烙进你灵魂的惧意,让你是神而不配为神的恐惧。哈哈哈!”巫妖的灵魂在叫嚣,他还在刺激久孤把他捏碎,让他化成颗粒逃遁。
波波站在山顶抬头望着久孤化为一道金光将巫妖裹挟,她本可以进入巫妖记忆找到锁魂地,可是她不能出手,因为这是久孤自己的劫,是他进阶正神的劫。
过了这个劫,他才能将自己在九天合璃宫那十几万的修为溶进他那副神躯中。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林墨谦罗绮更新,第 134 章 神明之怒(十一)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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