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仔细回想一下,“可是名唤秦莨的那位?”那姑娘在宫宴上同她说起话来小声小气的,格外温顺的性情。
李慕锦再问,“那你可是何时得罪了她吗?”
苏尘有些不解,皱眉疑问道,“未曾啊,此话怎讲呢?”
李慕锦回忆道,“几日前深入简出的五姑姑难得办了场赏花宴,我便也去瞧了瞧。秦家的姑娘与众人攀谈之时明里暗里在说你便是姜婉,我气不过便与她争执了几句。”
当时李慕锦的怒火噌地便起来了,拎着裙摆便气哄哄走向了闲嘴的众人身旁。
“怎么?皇上都证实了苏尘并非是姜婉,秦小姐却如此言之凿凿,秦小姐是在质疑皇上的旨意吗!”
秦莨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周遭的小姐夫人也皆是品级未足未曾参加过宫宴的人,所以此刻听郡主的话后皆是震惊的齐齐望向她。
“秦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秦莨将手绢捏得指尖泛白,“郡主,臣女并非此意......”
“那秦小姐自己说,你是何意呢?”李慕锦步步紧逼追问。“是所意邢夫人是犯人还是所意姜婉未死呢?”
这话秦莨不知如何接口,当下只能选择认错,“是臣女多嘴了......”
李慕锦最讨厌当面纯良背后恶人的那一类人,当即冷笑,口无遮拦未考虑什么他人颜面继续说道,“怕不是秦小姐自己动了些什么心思,而邢夫人碍了你的路吧?”
在众人的细细碎碎的声音中,秦莨的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却还是咬着唇说道,“郡主何必如此污人清誉!”
“认清自己的位置,秦莨。别污了你父亲的清誉才是。”李慕锦瞧不上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冷冷撂下一句话扭头便走,离开了宴会。
秦将军虽然只是五品官员,可是驻守边境多年,为安国的安定付出了不知多少心血,是值得令人钦佩之人,却因常年在外疏于管教,养出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女儿。
她未曾看见秦莨那双委屈的眼已渐渐染上了恨意盯着她离去的身影。
苏尘虽然心中不解秦莨的做法,但还是安抚李慕锦说道,“莫要气了,这样的话又不是没有听过。再说,我本就是当初的姜婉嘛。”
李慕锦愤愤不平,“这种事情,本就是她自己动了不知何心思才将矛头对准了你。”想了想她忽然说道,“她难不成是看上了沈宴欢了吧?”
苏尘立即否定了她的想法,“若是沈宴欢那张脸招蜂引蝶便罢了,邢奇的脸平平无奇的样子还会有姑娘这般喜欢吗?”
李慕锦不赞成道,“可是邢奇的权利却是当朝绝无仅有的啊,皇帝近臣啊!”
苏尘心中忽然一惊,“言之有理啊!”
当夜,沈宴欢坐在卧房中的桌案旁,灯火在他的脸庞上跳动,他看着手中的卷宗皱眉。
“李渊最近竟然将手还伸到了大理寺中,当真是目中无人。”
他忽觉身旁有道灼热的视线看得他心慌,转眸望去,苏尘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视线就像困兽看向了猎物般。
“你......怎么了?”
苏尘猛然回神,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无事,无事。你刚刚在说什么?”
沈宴欢无奈重复道,“李渊近来又插了不少的人在大理寺,原本严恒便是他的人,现如今三司已皆快被他的人手渗透。”
苏尘的心思终于被拉回,“李渊行事当真是越来越急切,难不成真的是为了扶若姐姐?”
沈宴欢的眼眸微眯,掌心托着脑袋,冷笑道,“凉薄之人的真心可信吗?”
“越是急切便越是容易被皇帝介意,他身为皇子谨慎多年,这些竟然会忽视。大概是真的为情所迷呢。”苏尘挑眉嘲讽道。
“他想要的是皇帝的位置,还有皇帝的女人呐。”沈宴欢笑笑。
苏尘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那你会喜欢将军家的女儿吗?”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继续盯着他,似乎他回答错一个字便会眨一眨落下眼泪来。
沈宴欢学着她的动作托腮将视线齐平,刚刚还未褪去的笑真切了许多,一字一句格外认真,“不会。只有你。”
苏尘满意了,笑起来,“好,继续谈公事!”
她立马接着说道,“我们的人已最大限度地保持掌握各方势力的动态,我发觉太子虽在京城内未曾有任何动向,但他的各地人马分散的正向京城汇聚。他难不成想夺位吗?”
沈宴欢瞧她这副多云转晴的模样无奈笑笑,“哪怕是他选择夺位,李宥也不会是首要目标,保存体力,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便好。”
苏尘点头,“我们最好通知李宥近来也要低调行事。”
“正有此意。”
***
翰林院学士齐俭的家仆刚得空出府,与相熟的小贩攀谈起来。
“怎么了兄弟?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在齐大人府中当差还不知足呢。”
家仆大吐苦水,“你是不知,近来我家大人心情不佳,搞得我们下面的人也都不好受哇。”
“怎么了?”小贩不由好奇起来,凑近了两步问道。
家仆扫视四周,小声说道,“我家夫人有个弟弟,虽还未考取功名不过也是个才华出众的才子,原本前一阵要与娃娃亲的姑娘成婚,谁曾想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姑娘被骠骑参领盛宽看上了,不止抢走了人还将我家夫人的弟弟的腿给打折了,以后的人生也就算废了。大人气急,说什么也要要个说法,这事闹来闹去便闹到了皇上那里。”
“别看我家大人一介文人,可是骨气硬得狠。说什么也要找出盛宽的七大罪状,要求皇上抄了盛家呢。”
“这骠骑参领的官似乎还是蛮大的呢。”小贩唏嘘道。
“可不是麽,比我家大人还要高上许多呢。”家仆恨恨道,“可是皇上当然更加重视我家大人了,毕竟翰林院可不是那些粗鄙的武官进得了的地方。”
“这盛家可当真是欺人太甚!”小贩也义愤填膺说道。
“嘘,小点声。”家仆叹口气,“这事情闹到现在还未闹出个名堂来呢,我们这些小人物小心惹火上身。”
沈宴欢在勤政殿中与庆玚帝独处。
庆玚帝提起齐俭与盛宽之事,“爱卿对于此事可有何见解?这齐俭日日觐见于朕,文人的话一套又一套,吵得朕头疼。”
沈宴欢回道,“盛宽打折了齐大人/妻弟的腿便是断送了人家的仕途,所以齐大人气了些也是自然。但一切还是应按皇上的心思来。”
“滑头鬼!”庆玚帝爽朗一笑,“每次想让你帮朕分忧,绕来绕去你也未曾说出个结果,这一回可休想再糊弄朕。”
沈宴欢笑道,“皇上,这一边是文臣一边是武臣,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按律法来办,总归是没错的。”
庆玚帝不由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朕本也想略施惩戒盛宽此事便算过去了,这齐俭却说什么也要齐集盛宽的七大罪状才肯罢休,文臣的脑子真的是执拗的很。”
沈宴欢知晓齐俭是难得的清风道骨的文人墨客,从不参与到朝廷争斗中,此事若不是气急了不会失了平日的风度。
“皇上,若是齐大人当真能寻出七宗罪来,也莫失为替皇上清除隐患呐。”
“皇上!齐大人求见。”小太监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瞧瞧,越是头疼什么越来什么。”庆玚帝挥了挥手,叫内侍传人进来。
齐俭风尘仆仆而来,“皇上!臣已找到了盛宽犯下的罪事证明!”与此同时他转头看向沈宴欢,“此事事关重大还望皇上屏蔽左右!”
“说罢。”庆玚帝只叫他继续讲,却没有让沈宴欢退下。
齐俭只好继续讲下去,他跪在殿中,神色凝重说道,“皇上,臣几日前开始派人查清盛宽近来的行踪。在查到他强行以不足两成的银子买下北岸的一块良田之时,待臣寻到被抢夺之人时竟发觉盛宽买地所用的银子是官银!”
“什么!”庆玚帝眸色一暗,掌心拍在桌案上。
齐俭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头,“皇上!臣绝无半句假话!若有虚假,皇上大可砍了微臣的脑袋!”他从怀中掏出银子交由太监传给庆玚帝。
那卖地的平民百姓哪懂得这些,他也是拿到银子之时才发觉下面竟刻着官银标志的图案,当时他心下一惊,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立即匆匆入宫觐见。
沈宴欢心中也觉不安,官银可并非普通官员与常人能够接触的东西,所有官银都封在国库中重兵把守,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wWw.xqikuaiwx.Com
庆玚帝拿着银子认证当真是官银后怒火攻心,站起身捂住胸口怒吼,“给朕将盛宽押进宫中!”
小太监面色惶恐,小步急匆匆出殿去。
沈宴欢低着头,暗叹,这朝堂中又要变天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姜婉顾北安更新,第 88 章 第 87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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