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姐姐为了仲兄真是豁出去了,什么话都敢说,忽悠人都不带眨眼的,简直可以改名顾半仙了。
石韵端着个高人架子,没有和逸竺师太一起全程接待司马老太君,只是点明了她孙子将遇七煞劫以及避劫的方法,再说了几句高深莫测,乍一听非常玄奥,仔细想,全都落不到实处的【妙语】之后就十分潇洒地起身出了禅房,留逸竺师太继续招待老太君。
出来见到顾明仁站在外面不由挑挑眉,不知他为什么又跟到了这里。
禅房外面说话不便,石韵就先拉着顾明仁离开。
顾明仁见他姐姐扮高人扮得还算到位,至少见客的时候还知道蒙着面纱,没以真面目示人,这才暗暗松口气。
和石韵一起回去后就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姐姐,司马老太君怎么会来古月庵听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女子装神弄鬼,危言耸听?”
按照司马老太君的身份,够资格替她说法解惑的起码得是京郊那几间大寺院的知名高僧才行,好比玉溪寺的三山法师,又好比明源寺的弘一和尚。
别说顾思瑛这种连比丘尼都不是,最多只能算是个带发修行的年轻女子,就是古月庵主持逸竺师太也不大够资格。
然而看这样子,今天司马老太君仿佛是专程来古月庵拜访逸竺师太和他姐姐的,这就令人十分费解了。
石韵摘掉面纱,露出她那张眉目如画,英气与美丽并存的脸庞,很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很有威慑力的白眼,“又没大没小的了,有你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吗,小心我敲你。”
顾明仁搞不明白一向对他宽容无比的姐姐怎么忽然开始小心眼,非得和他计较起这些言辞上的小问题,一时也没心思和她纠缠这些,只得敷衍道,“好吧,我下次注意点,你先和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韵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但是这弟弟身体不好,轻易不能和他动手,只好忍了,解释道,“是这样,太常寺卿龚大人的妻妹因为家住得离这里较近,所以常会来烧香拜佛,年前来时正她好有些身体不适,我替她看了看,就是寻常的脾胃虚弱,饮食积滞,便让逸竺师太送了她一盒庵中自己配制的健胃消食山楂丸,她吃着效果不错,便介绍了鸿胪少卿李大人家的夫人来,李大人的夫人又带来了她的侄女,她的侄女儿正巧和司马老太君的二儿媳相熟,司马老太君的二儿媳体虚,吃了我们的大补阴丸之后觉得效果比京中几间大医馆的还好,便向她的婆婆司马老太君推荐了古月庵,司马老太君上月初便来过了,今天这是第三次来。”
顾明仁疑惑道,“没这么巧吧,兜一圈正好推荐到司马老太君那里?”
石韵也不隐瞒,直接承认道,“当然了,其中也有几次我的推波助澜和隐晦提醒,不然司马老太君不能来得这么快。这些夫人们每次来古月庵除了烧香买药,还要顺便请我解解签,若是求到下签,还得请我指点一下应对之法,所以我说的话她们都是很能听进去的。”
顾明仁现在的感觉就和在古月庵门口见到他姐姐英姿飒爽地骑马而来时一样,一个问题已经不足以问出他心中的疑惑,“她们为什么要请你解签?不对——你什么时候学会解签了?”
石韵看他一眼,反问道,“什么叫会解签?”
顾明仁一顿,想说解得准就叫会解签,然而转念一想就发现自己这个界定的要求太高了,除非是神仙,否则谁能保证自己解的签真的就会应验。
石韵看他不说话,就自问自答道,“能够让人相信,并且能够自圆其说就是会解签,这也没什么标准,所以不用特意去学,自己琢磨琢磨就行了。”
言下之意是她根本不懂这些,全都是在信口开河地忽悠人。
顾明仁深吸口气,“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仲家老太君!”
石韵理所当然地答道,“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我留在京城就是为了仲公子。”
顾明仁头疼,“可是你只说你要再等仲兄两年,要是两年后仲兄还不能回心转意你就放弃。”
并没有说还要干这些可怕的荒唐事啊!
如今把仲府的老太君骗得团团转,日后要是被人揭露出来,他要如何向仲兄交代!?
石韵却理所当然地道,“是啊,我是实在放不下仲公子,所以要再等他两年,可我要是这两年都待在尼姑庵里什么也不做,仲公子又怎么可能回心转意,一转头就把我忘个干净还差不多。那我硬留下来的意义何在?!”
顾明仁其实也知道干等两年没什么意义,他之所以会答应顾思瑛只不过是为了稳住她,让她别又再寻死觅活而已,等两年之后她对仲瑞霖的心思自然也就该淡了。
却不想他姐姐什么都敢想也什么都敢做,已经运筹谋划,另辟了蹊径,暂时见不到仲公子就转而去向人家祖母下了黑手。
看她这做事雷厉风行的本事,去当锦衣卫都绰绰有余,投胎成顾家的小姐真是【埋没了人才】!
十分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以后就要没脸去见好友了,努力劝道,“我都说了,有机会我会带仲兄一起来探望你,你何必冒险乱来。况且司马老太君毕竟是仲兄的亲祖母,再怎样你也不能这样骗她啊,这要是被仲兄知道了他便算对你有意也要就此作罢了!”
石韵脸上带着点高深莫测的模样,眸光转动,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谁说我是在骗司马老太君?”
顾明仁皱眉道,“问卜解签之道本就虚无缥缈,便是得道高僧也不可能勘破天机,将事情预估得如此准确!你自己刚才不是也说了,要能让人相信且能自圆其说。你要是找点不相干的小事说说就算了,这样两年不许人婚配,不许近女色,仲家的人怕要不乐意,真要较真起来,立刻就能识穿了你的骗局。”
按理说,越是得道高僧,说起话来就会越发的玄奥难解,似是而非,像顾思瑛说得如此细致准确,有鼻子有眼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她这明显是江湖骗子的风格。
也就骗骗老太太还行,回头仲家的人知道了定然要起疑。
他们随便派人查查就能查出古月庵这位年纪轻轻还总带着面纱的【高人】是顾家二小姐。
到时候这事儿就要闹得难看了。
石韵却道不怕,她给其他那些夫人解的签还真不敢保证全都准,但仲瑞霖这里却绝对没问题。
她为了取信于司马老太君,头一次见面就开始做铺垫,告诉老太君,她的长孙仲瑞霖马上要遇到命中劫数,名为七煞劫,此劫十分凶险,近期仲公子就会有阳火不旺,体弱易病的征兆。
然后又再闭目冥想了一会儿,给出了更准确的描述:仲公子明日午间会有一小病,四日后会无故浑身酸痛,七日后寒邪入体,晚间会忽然哆嗦寒战一刻钟。
司马老太君当时听得简直有点生气,黑沉着脸离去,让逸竺师太十分担忧,京中来的这些贵人她们可一个都得罪不起。
石韵随口安慰了逸竺师太两句,就赶紧回去做准备。
先让系统提供了一个恶作剧的小药方,给自己配了一副泻药,第二天算准时间喝下去,结果中午就开始肚痛,拉了小半天肚子。
四天后凌晨起床,简单梳洗后就开始练功,举石锁,舞大刀,然后再去后山跑步,从卯时初折腾到申时末,练到她现在的身体素质都受不了,筋疲力竭,浑身酸软得几乎要瘫倒才罢休。
七日后寒邪入体这个是最简单的,石韵晚上洗了个冷水澡就搞定了。
开始时系统还有点担心石韵的位置在城外古月庵,仲公子的位置在城中尚书府,两人离得有点远,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同步生物传感攻击能不能达到这么远的距离。
结果石韵洗了凉水澡后的第二天,司马老太君就一脸凝重地又来了古月庵,态度恭谨敬畏,可见顾思瑛她亲娘留下来这副【永结同心】的药效十分到位,石韵拉肚子,累趴下,乃至洗冷水澡的感觉,仲公子都同样体会了一遍。
系统为此兴趣高涨,原本还挺嫌弃这副药的,现在则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研究研究,简直太有意思了,如果用对了地方,那效果一流啊!
顾明仁不知道他姐姐和仲瑞霖之间有如此诡异的联系,见石韵完全的不听劝,不由越发头疼,暗自决定要尽早把她弄回顾家去,放在外面迟早要惹大麻烦。
想要把顾思瑛弄回顾家,最重要一点就是他这个亲弟弟得在顾家站得住脚,要比以前更有地位,更被父亲顾侍郎看重才行。
目前最便捷的途径就是考过今年的会试。
他这个年纪如果能考中进士,说一声少年天才也不为过,到时候在顾府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说话必然更有分量。
只要他表现出没有姐姐不行,那顾侍郎哪怕只是为了安他的心,也得捏着鼻子把顾思瑛接回家。m.xqikuaiwx.cOm
顾明仁原本也是打算要参加今年会试的,现在有了顾思瑛这档子事,更是势在必行。
他虽然年纪小,但心思深沉,是个很稳得住的人,既然他姐姐这边已经劝不住了,也就不再多劝,吃了饭就起身告辞,准备回去后就安稳在庄子上住着,全力备考。
埋头苦读了十几天后,仲瑞霖忽然跑来了他这边,还带着满满一车笔墨书籍,衣裳用具,说是他这里清净,所以打算也搬来住,和明仁贤弟一起备考。
顾明仁略有些心虚,试探问道,“仲兄家中难道还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扰你读书?”
仲瑞霖摆摆手,一脸的无奈愤懑,“别提了,气死我了!其他人自然是不敢这个时候打扰我,但老太太不知想起了什么,带人来我房中转了几圈,忽然就说伺候我的那几个丫头都太过年轻轻佻,不宜放在读书人的房中,非得说如此关键时刻,要杜绝一切隐患,可千万不能被哪个不知深浅的丫头乱了心神,我身边那几个从小伺候到大的丫头一个不留,全都被她带走,硬换了几个奇丑的婆子来伺候,我……唉……我去找我爹都不好使,嫣红和柳儿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同一般,我早就私下许诺过她俩要一直留她们在身边,等娶了夫人后就抬做姨娘,结果老太太把她们带走的第二天就配了外院的小厮。我,唉……老太太是我亲祖母,我既不能对她无礼,又和她说不通,唉……祖母她原本是挺慈和宽容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气死我了……”
他是真被家里祖母气坏了,一连串地唉声叹气,愤愤道,“我看着那几个丑婆子,饭都要吃不下了,干脆来贤弟这儿躲躲。”
顾明仁越发心虚,轻轻咳嗽一声,目光转向别处,不去看好友那张郁闷无比的脸,心知司马老太君会干出这种事,肯定和她姐姐说仲瑞霖马上要遭遇命中的七煞劫,以及破解之法有关——两年内不能娶妻纳妾,不能近女色。
司马老太君爱孙心切,为了杜绝一切隐患,索性连他房里的丫头都清理干净,一个不留。
到这个时候,顾明仁都有点佩服他姐姐了,司马老太君出身侯府,一辈子都过得显贵尊荣,见过大世面,并不是寻常百姓家的无知老妇。
能编出一套让她深信不疑,且要一丝不苟照办的谎话,顾思瑛也是很有本事了。
劝道,“你家祖母这做法虽然稍嫌粗暴了些,但本意定是为你好,读书最需静心,总有几个俏丫头在眼前晃着难免分神,老太太会有这个顾虑也是人之常情,仲兄既然已经来了我这里,那不如既来之则安之,什么都不要想,在刻苦攻读几日,等考过会试,金榜题名,你还怕没有可心的丫头伺候吗。”
仲瑞霖又再长叹一声,这口气叹得特别长,仿佛是要把心里堆积的郁气全都叹出来,抬手搓搓脸颊,木然道,“也只能这样了。”
顾明仁抬头看他,发现他抹了把脸之后,竟从满脸郁闷又变成了满脸的沧桑。
默默转开眼,心道仲兄这回是被家里的老太君气狠了。
会试在即,仲尚书和顾侍郎自然都要分出几分精力盯着自家的儿子。
好在顾明仁和仲瑞霖两人虽然都是官宦人家出身,但却是官宦子弟中的佼佼者,懂事上进,书读得都不错。
特别是顾明仁,名声在外,十三岁就中了举人,学问是一等一的好。
所以对于儿子和家中老太君闹了变扭,搬去城外顾家庄子上和顾明仁一起备考的事情,仲尚书是乐见其成。
而顾侍郎对于儿子和尚书家公子交好就更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了。
这日休沐,顾侍郎难得有些空闲,便把小儿子丰哥儿叫到跟前考问了一番。
丰哥儿今年十一,乃是冯夫人所出,自小娇生惯养,被冯夫人宝贝得跟眼睛珠子一样。
顾侍郎平日里公务繁忙,难得有空管他,加之长子顾明仁从小懂事,根本没用他多管就把书读得极好。
顾侍郎便也没觉得督促儿子读书是个什么难事,以冯夫人对丰哥儿的关心程度,他学得绝不会比顾明仁当年学的差。
毕竟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笔墨纸砚,乃至身边伺候的人都要比顾明仁更上一个档次。
谁知这日把他叫来一考问,却发现他的水平极差,读了三年多的书,连个长一点的对句都对不工整。
顾明仁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写出花团锦簇的文章来,虽然字里行间稚气尚存,但思路敏捷,立意清晰,文章的脉络方向把握得极准。
相比较之下,小儿子这三年的书简直白读。
顾侍郎气得七窍生烟,狠狠训了他一顿。
丰哥儿则十分委屈,他被冯夫人惯得脾气有点大,被当爹的训斥了也不肯老实听着,要梗着脖子替自己辩解,说道自己这水平在同窗中也算不差了,年前学院里的师傅还夸奖过他。
顾侍郎先还觉得他那师傅是不是在闭着眼睛说瞎话,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等到听小儿子又例举了几个同窗的水平之后才惊觉自己的想法偏颇了。
身为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丰哥儿这水平虽算不得最好,但也没有太差,属于中不溜。
是顾明仁太天才了,这才衬得弟弟十分平庸。
不禁摇头叹气,先把夫人找来又严肃提点了一番,嘱她一定要抓紧督促小儿子读书,万万不可懈怠,天资本就比他哥哥差了许多,要是再偷懒的话,那日后真是没法看了。
然后不理夫人铁青的脸色,命下人立刻备车,他要趁着今日有空,亲自出城去看看顾明仁备考备得如何了。
到了庄子上也不让下人通禀,自己带了两个人,悄没声走过去,刚到顾明仁的书房外就听里面传出仲瑞霖的声音,“写了这一早上的字有些手酸,明仁贤弟,咱们歇一会儿,喝杯茶,然后一起开始写胡师傅押的四书题,看看谁先写完如何。”
顾明仁轻笑一声,“好啊。仲兄坐着吧,我来倒茶,我正坐得腰酸背疼,需要舒展一下。”
仲瑞霖道,“不是我说你,才坐一早上就腰酸背疼,考试时你要怎么办?”
顾明仁,“那只有硬忍着了,还好今年会试压后了,若是像往年一样,二月里考,据说那贡院里冷得冰一样,我还真怕自己吃不消。”
仲瑞霖也庆幸道,“亏得压后了。”
随即又神秘兮兮地低声道,“据说圣上之所以会下旨将二月初九的会试压后到四月,是因为司礼监王公公的侄儿今科也要考,偏在年初的时候得了风寒,反反反复复闹了许久,王公公看他没法参加二月里的考试就去圣上面前求了情,圣上这才让钦天监随意编了个理由,将会试日期延后了。”
顾明仁语气里微带了惊讶,“竟有这等事!”
仲瑞霖道,“自然,你可千万别再对旁人说起……”
…………
门外的顾侍郎听到这里就决定不要进去打扰两人,十分满意地转身离去。
儿子不但会读书,也很会交友,这般隐晦的消息,他都还没有听说,儿子就从好友处知道了,有仲公子这样一个朋友,必然是日后入朝为官的一大裨益。
顾侍郎原本就很看重顾明仁,有了小儿子今早的【愚钝】做对比之后,就越发觉出了长子的重要。
不由要再多关心他一些,把庄子上的管事儿叫来细细问了一遍顾明仁近日的饮食起居,忽听管事的说大少爷年后曾去过古月庵探望二小姐,不禁微微蹙眉。
顾思瑛和顾明仁的情分非比寻常,他可以不要这个女儿,顾明仁却不会不要这个姐姐。
那尼姑庵总不是什么好去处,顾思瑛在里面待着绝不会好过,万一日子久了出什么事,顾明仁怕要受影响。
看看天色不错,干错让人驾车去古月庵看看顾思瑛过得如何,要是不好的话明日就让人给尼庵送点银两过来,让她们不要太苛待顾思瑛。
不想到了古月庵后那知客的比丘尼吭吭哧哧,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顾侍郎不禁起疑,好在随后主持师太亲自来见了他,说道顾小姐这段时间在尼庵静心修养,过得不错,只不过这几日生病了,不能见风,所以今日不能出来拜见顾大人,还请顾大人见谅。不过顾大人尽管放心,大夫已经来看过,说不要紧,过两天就能痊愈。等她痊愈了贫尼便派人去府上报个平安。
顾侍郎怕家里下人嘴不严,把顾思瑛生病的事情泄露给长子知道,影响了他考试,便摆摆手,“师太不必麻烦,过两日本官自会再遣人过来看看。”
等顾侍郎的马车离去后,知客的比丘尼立刻拍着胸口对逸竺师太道,“师傅,还是您老人家沉稳老练,我刚才紧张得心怦怦直跳,只怕瞒不住顾小姐不在庵中的事情。”
逸竺师太也捏把汗,“希望顾小姐能尽快回来,不然过两日顾大人还要遣人来,万一来的是个女人,要进去探病就麻烦了。”
被逸竺师太翘首期待的石韵这时正在几百里外的真定府白虎岗下的官道上纵马疾驰。
骑着马迅捷无比地追上前面的马车后并排跑了几步,就飞身而起,跃上马车,一脚将惊慌失措的车夫踢了下去。
她曾经经历过身无长物,火车票都买不起的窘境,所以总有危机感,一有余暇就想要挣点银子傍身。
前段时间听说真定府这边的大药铺从辽东运来了一批好药材,她就过来看看,买一批回去配药用。
原本只是想随便看看,不意竟有意外收获,收到了几株五十年以上的老参。
高高兴兴地往回走,不想在白虎岗遇到了强盗,还不止一拨,应该是有一大股强盗盯上了一个车队,追到白虎岗的荒凉地界就动了手。
另有一小股强盗盯上了她们运药材的车,好巧不巧也决定在白虎岗动手,两起抢劫事件撞到了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由于太混乱,石韵一个没留神,百草身上背着的人参就被抢走了。
这是石韵这批货中最值钱的东西,自然不能丢,于是她就追了下来。
抢人参的那个匪徒十分狡猾,在混乱的打斗中东钻西走,一会儿跳进这辆车,一会儿又从窗口钻出来,转身又上了另一辆。
石韵追得十分辛苦,心里憋了一股火气,越发不能让他跑了,最后看到一辆马车趁乱驶走,那个强盗身形一晃就不见了踪影,应该是也跳了上去,就纵马急追上来。
把车夫踢下去之后使劲一拉缰绳,让马车停下来,然后回身一把掀开车帷,喝道,“出来!你不是会抢吗,我也会!现在这车上连人带东西都是我的!敢再跑就打断腿……咦……”
只见车里根本没有那个强盗的影子,只端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男子锦衣玉带,容貌清雅脱俗,就是脸色不大好,掩唇咳嗽了几声后皱眉问道,“你要抢什么?”
石韵,——
人参变成了病美男!!
不禁十分郁闷,“我抢错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石韵齐庆轩更新,第 83 章 第八十三章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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