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宫后院,此时正午,越王勾践躺在一张藤椅之上,晒着太阳。
脸色有些通红,却是带着忧虑之色,让人难与捉摸。
而椅子前面跪着三人,也都在太阳底下䧈着。
“起来吧!
景成公主,你是本王胞姐
范将军你是越国中将军,掌管越国铁骑。
文相国,你是越国相国,掌管越国大小事务。
你们都是本王最亲近之人,如此跪着是想让人说本王不懂大周礼数,薄待亲姐。
还是要让别人说本王不懂礼贤吗?”
三人一听,却是左右为难,不知该起身还是继续跪着。
“来人哪,给景成公主还有文相国、范将军赐坐。”
下面的护卫一听,立时搬上三张椅子来。
三人这才轻身而起,坐了下来,正面对着越王勾践。
“王姐,你来说说楚国公子白公胜之事吧。”
勾践看了看景成公主,见景成公主面上也布着恐惧,心里也有些愧意,毕竟白公胜离开越都,也并非景成公主之错。
“王姐,你不必害怕,本王并非不讲道理之人。
白公胜离开越都,非你之错,今日召你来,只是想知道一些祥情而已,你就说说吧!”
“王上,是微臣治理越都防护不当,此事不关公主,还请王上治臣失职之罪。”
文种还是抢在景成公主前面,自己请罪。
“看看,看看,文爱卿呀,你们到是夫妻同心呀,我也只是想问问王姐,你急成这个样子。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治你们的罪了,可不要又给本王戴这些不辨是非的帽子。
来人啦,快给三位赐茶,他们可都是我越国的功臣。”
越王勾践缓缓起身,微微一笑看着三人,对于越王下属,勾践可也是威势加恩惠并重,让人即怕又尊。
此时侍女已经为三人奉好茶。
三人也低头饮茶,不敢看着勾践。
呆了半响景成公主还是轻言道:“王上,那夜出了王宫,臣下并没有回府上,却也在越都闲转了一圈,抽调了几个护卫跟随。
当时也不知白公胜欲离开,在城门之时,还与他相见,知道他出城,也并没有多问。
是臣下一时疏忽,还望臣下治罪。”
景成公主自然清楚,若没有她抽调那几人,而且有意与白公胜相见,让守城护卫觉得白公胜已得景成公主默许,才放白公胜出城的。
景成公主依王禅所扮黑衣人的意思,还是做得十分天衣无缝,纵然是越王勾践也找不到景成公主故意放走白公胜的理由。
“王姐,你何罪之有,你本无心,也不知此中阴谋。
本王知道你纵是爱护莲花妹妹,也不会故意放走白公胜。
这都是有人已经设计好的阴谋。”
勾践冷笑着,与他的通红的脸却并不相称。
“文相国,你来说说当日,是谁散布的流言,让参与的列国公子认为王禅之死,是因为本王无意于他。所以才刺杀于他的?
以至于让参加的列国公子恐慌。”
文种一听,立时正色对着越王勾践回道:“回王上,经微臣遍访越都百姓,已查清散布谣言的是几个外地之人。
他们借着在酒馆、茶楼,花钱请说书的、酒客、商贩四处散播。
说什么鬼谷王禅是因为受莲花公主青睐,而与王上之意不符,才遭受不测。
还说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最有机会成为越国公主婿的。
微臣已查清,那几个散播之人好像就是鬼谷王禅的几个下属。
而直接传播的人,微臣已经严办了。”
“鬼谷王禅,还是鬼谷王禅。
看来在他死之前,就已谋划好要掳走莲花,才谋算在先。
让白公胜知道若谁被公主看了,而却并非本王之意中选定之人,就会有性命威胁,所以才让白公胜连夜逃走。
由此可见,宴席之上莲花所说,也只是照鬼谷王禅之意,故意示爱于白公胜,让白公胜恐惧。
若白公胜逃走,那么就会让我们追错方向。
雕虫小计,却也布置得精妙!
那么范蠡将军,你来说说边界之事又是如何吧?”
越王勾践经过沉思,此时虽然已经知道整个过程,但还是想综合起来分析,所以又让范蠡重新把边界发生的再讲一次。
范蠡也是无奈,如此丢人之事,却要不停的提及,可他却也没有办法。
“回王上,微臣当日隐隐觉得莲花必然不会跟白公胜逃走,而该是藏身胜玉车队之中。
所以马不停蹄赶至边界,本想用五千精兵拦住吴国车队,截胜玉公主回越,顺便截住莲花公主。
只是未曾想,王禅死之日,他的下属已回吴通报了边界驻扎的孙武及公子夫差。
吴国此次出兵二万,陈兵于边界。
所以当微臣想一举搜寻之时,一时大意,被孙武二万人围困,不得已只得放行胜玉公主车驾。
赵欢却也让微臣看了车队,并无莲花公主行踪。”
范蠡说完,也在看着越王勾践,等待垂询。
“二万人,该是早就等着范将军你了。
这个王禅也算准我们知道莲花主失踪会引起我们的猜疑,所以提前在边界布置好了,就等范蠡将军入套。
如此计谋确实让本王意外。
此事怪不得将军,你可别如此小气。
就算是在战场之上,胜负也是兵家常事。
现在我越国也布置二万人,如此到也与我们谋划的一致,拖住孙武及夫差公子。
范将军能在当时当机立断,调兵遣将,守护吴越边界,有功则无过,本王自会封赏。”
越王勾践说完,看了看景成公主道:“王姐,既然事已说清,想来王姐还有其它事务,不如先回府邸休息。
文相国调派五十兵甲护卫景成公主府邸,不得有失。
景成公主是本王胞姐,我知文相国一直廉洁奉公,不敢遁私。
可胞姐的安全于我越国也是大事,可不得轻视了。”
景成公主与文种一听,都再次跪下一揖同声道:“谢王上恩赐。”
景成公主一走,越王勾践却喝了一口茶,脸色更加阴荫。
“范将军,你来说说,这鬼谷王禅到底死了没有?”
范蠡一听,还是有些难与回答。
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相信鬼谷王禅会如此容易就死了,可后来越王一直相信,还广为传播,就是想让越王自己的招婿之事得以实施。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在鬼谷王禅的谋计之中,就连假死之讯都被王禅算计了。
若不是越王有意让王禅之死公布,就算是王禅四个下属如何收卖人,想来越都也不会在如此快的速度之下,传遍全城。
“回王上,依微臣之见,鬼谷王禅并没有死,而是将计就计,假死以骗南海婆婆和幽冥尊主,让你们以为他真的死了,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反而中了他的计。
只是此时微臣一直不解,莲花公主为何会自愿离开越都,而王禅竟然成全于公主?”
越王一听,脸上微微一擅说道:“鬼谷王禅,他其实也只是想气气本王而已。
他出虎踞镇不先入楚,是知道人无名,也无势,就不会受楚王重用。
所以他先入吴再入楚,在吴都搅风搅雨,又亲来我越都。
在我眼皮底下拐走莲花公主,这一切都只想证明他鬼谷王禅之能,为他回楚造势而已。
不过此子之谋确实不可小瞧。
本王就是轻视于他,对他动了杀心,这才激怒于他,此次也算是此子给本王的一个教训。
本王当警记于心,时刻不敢忘也。”
越王勾践说完,刚才还通红的脸上,现在已尽是恨意,若是王禅在当场,勾践都恨不得把王禅生拔活剥了。
文种与范蠡此时都不敢插话,知道越王必然已有安排,只是静静的等着勾践指示。奇快妏敩
“文相国听令。”
勾践还是直接下令,也不跟两人协商了,看来已是胸有成竹,计谋在身。
文咱再次跪地上叩头接令。
“令你为越国使臣,出使楚国,顺便为本王带两份重礼,一份给楚国公子白公胜,着他在楚国安居,不必顾忌,此礼就算是本王送他,以表两国交好之谊。
一份给楚国令尹子西将军,着他好生照看胜公子,为胜公子在楚国谋一席之位。
就说本王体恤公子胜少小离楚,本是楚国王族,有大贤之才,本王十分看中。
楚国之事办完,你再去宋国,面见宋候,就说宋国使臣墨翟已被本王招为公子婿,需要越国逗留数月。
等完婚之后,再回宋国,以结交两国之好。
文相国,你可听清楚了。”
“微臣明白领命。”
文种说完,还是跪在地上,并不敢起身。
“范蠡将军听令。”
范蠡一听,立时也跪了下来,叩头听令。
“传本王旨意,招墨翟为莲花公主婿,并着五百越国铁甲为墨先生守护。
在莲花公主未归时,墨先生就不必外出见客了,让他在官驿好生准备婚事。
另外范将军以本王之意,休书一封与吴王阖闾,感谢吴王与越国交好之心,也同时感激吴王对莲花公主的照料之意,请他三个月内送莲花公主回越。
另外你传个信息给吴国胜玉公主,就说墨翟已被招为莲花公主婿,就留在越国。
若三个月后本王见不到莲花公主,那墨先生就给公主赔葬吧。
此事你知道该如何进行了吧。
至于将军你,想来也该驻扎边界了。
一是随时防着吴国兴兵来伐,二是也离吴都近些,随时探查吴国太子之争的动态。
至于鬼谷王禅,不论他是真死,还是假死,希望范蠡将军下次来越都之时让本王相信他是真的死了。”
“范蠡领命。”
勾践下完指令,心里也舒坦了许多,面上事带着微笑,也为自己的计谋而兴奋。
如此一来,让白公胜知恩图报,同时也让楚国子西觉得越王对楚国的真诚。
而且对于宋国来说,越王招婿墨翟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要与宋国交好。
而再言明莲花公主此时在吴国,也会让宋国对吴国不满。
同时对吴王施压,虽然不挑明,但指责之意明显。
那就是明说吴王不尊大周礼仪,拐带莲花公主,陷越国于不义。
而他也知道胜玉与墨翟的关系,私下与墨翟的性命相威胁,让胜玉公主处于两难之境。
如此一来,越王也并不算对王禅输了,反而让王禅陷入更大的陷阱之中。
由此可见,越王勾践虽然喜形于色,但也城府深深。
并不会因为颜面受损而失了分寸,更不会因一时得失而气馁,反而有自醒之心。
此计一出,也算是一箭三雕。
不仅与楚国还保持着结盟关系,反而让人知道他越王勾践非心胸狭隘之人,于白公胜的不告而别并不在意。
反而施与重礼,足见其招贤之心。
其次也向楚国子西透露越王对白公胜的欣赏,表明支持白公胜的态度,可以让子西令尹放心扶持白公胜。
“回王上,微臣有一事不解,不知王上为何要提出三月之期。”
勾践一听哈哈一笑道:“范将军我知道你会有此一问,本王为何定三月,你不必知道其中之隐情,本王自有主张。
此事也该让公子山知道,现在幽冥尊主已回吴都,南海婆婆想来也在吴都。
这三个月就是公子山夺位的最后期限,若是不动手,本王也没有耐心了。
所以你转告他们,本王给他们三个月时间。
另外莲花公主既然选择逃离越都,也就算了,本王毕竟是她王兄,只愿她将来能过得好就行了。
想来莲花的行踪只有鬼谷王禅知道,此次王禅私自带走莲花,造成吴越两国紧张局势,想来吴王也会迁怒于鬼谷王禅。
既然他不能为我所用,我也不能他为吴王阖闾所用。
莲花就是他们之间的间隙,而且想来呈王阖闾怕也命不久已。
听说他囚禁了王后淑敏,看来王后也与他反目。
范将军这三个月你可把我越国精兵带好,三个月也是本王亲自挥兵攻吴的时机,希望你不负本王的期待。”
越王勾践说完,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自个儿向王宫走去,也不理跪在地上的两位权臣。
范蠡此时与文种都面带微笑,心里也都充满期盼。
攻伐是两人做为臣子最大的愿望,或能辅佑越王成就大业,他们也才能名传千古,成为与太公、管仲一样的名臣贤才。
可要攻伐吴国,切也非他们一厢情愿之事,并非能一帆风顺。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王彩霞王禅更新,第一百三十三章将计就计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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