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快文学>都市小说>凤鸾花莺儿漠南子>第 51 章 匿死罪,事觉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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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的阳光本已十分微弱,又被云层遮住,这天地间灰蒙蒙,使人本来阴郁的心情更加阴霾。

  煌焱缓步穿过庭院,来到门廊,所见之人皆躬身行礼,但他不闻不问,仿佛灵魂都从躯体中抽离。

  六瓣形雪花从天空飘洒而下,落满梅树枝头,枝头梅花含苞待放,越是寒冷,越是俏丽动人,鲜嫩花瓣上结满冰晶,看上去裹着一层薄薄雾气。

  自古喜爱拿鲜花比美人,有比作娇怜圣洁的仙子如莲花的,有比作孤清冷傲的隐士如菊花的,有比作幽静独守的君子如兰花的,有比作雍容华贵的贵妃如牡丹的,但少有人能比梅花,皆因其深处严寒中还能傲世群芳,深具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美德。

  梅花虽美,但煌焱却无心赏识,他表面虽然平静,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当初恳求孟婆助他投胎转世寻找前世妻子,但如今曼妃嫣已死,他不知自己继续留在这世上还有何意义。

  但父皇对他宠爱有加,母后对他寄予厚望,他又怎能轻言放弃,将他们孤独抛弃在这世上而置之不顾?

  他心下犯难,眉头止不住深锁。

  “太子殿下!”不知何时,成君诺已出眼下他眼前。

  煌焱停下脚步,懒懒说道:“找到她们了吗?”

  成君诺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即使是做一件很得意的事,也不会很浮夸,淡淡:“在城西婆子山上找到她们!大雪封山,她们逃不出去,直直挨一夜,被冻个半死,险些丧命!我找到她们时,他们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煌焱颔首,“仍是将她们关进那间柴房,中间发生事不准跟任何人谈起,尤其是曼大人那里,他刚从昏迷中清醒,最受不得刺激。”

  成君诺点头,“属下明白!”

  煌焱沉默不言,似在斟酌什么,忽然:“你派人去逼问,看妃嫣的死是不是跟她们有关!一定要细细拷问,说不准还能牵扯出些别的事来!”

  成君诺立刻道:“一定不辱使命!”

  他折身而去,没有人与太子说话,他又陷入长久沉默。

  人死为大,应该立即入土为安,但他不想这么快得就与她分别,只是将她身子停放在她生前居所余香阁内,由花莺儿负责看护。

  此时,朱管家忽然急急忙忙跑来,大叫:“不好不好!老爷吵着闹着要见大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太子你快想想办法吧!”

  “我们去看看!”煌焱大步向曼相爷主卧而去,朱管家忙跟上。

  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的吵嚷声,一件物事突然飞来,“啪”一声碎裂在二人脚下,是一件胎釉精美的美人花瓶,瓶里水流一地,连新折的梅花也迅速苞开叶散。

  “你们把我女儿藏在哪里?快把她交出来!”曼祝德重声说道,气喘吁吁,“我就这一个女儿,难道你们还要把她带走吗?快把我女儿还给我!”

  他声音悲呛,与此同时,还接二连三传来瓷器碎裂声。

  显然,经过这连日来的打击,他最近的精神有些失常,受不得一丁点刺激,整个人变得暴躁不安,对身边人的信任感严重下降。

  想来也是,同卧同宿二十几年的枕边人,忽然被揭发是个心肠歹毒的蛇蝎妇人,任是哪个上年纪的男人,恐怕都难以接受吧。

  如今,他只信任大女儿,可是他们又迟迟不肯让大女儿跟他见面,不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越想越气,越想越着急,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就在这里发起脾气,凶神恶煞责打下人,乱丢东西。

  直到煌焱进门,他仿佛看见救星,奔来一把将他抱住,央告:“你快把我大女儿还给我!太子,你一定知道我大女儿眼下在哪里?你快告诉我,让我去找她!就算我求求你,我不能再失去这个宝贝女儿,否则我真活不下去!”说到这里,他居然呜呜咽咽哭起来。

  此时的他看起来不再像一个威严的宰相,而更像是一个失去精神寄托的可怜人,无依无靠,惹人垂怜。

  煌焱轻轻拉开他,安慰:“宰辅,你多虑,你女儿好好在他自己余香小阁呆着,能出什么事?再说,我对她心意,你还不明白?有我保护她,你还不放心?”

  “不!你不要再骗我,我知道她一定是出事!不然以那孩子性子,我昏迷在榻,她绝不会不守在我身边!”

  他眼圈红红,精神极度激动。

  煌焱回头向朱管家使个眼色,朱管家忙带一屋下人走出房。

  煌焱回头向他笑:“你说得不错,你眼下重病在榻,你大女儿一定会守在你身边,但她前几日实在是太辛苦,也需要休息,不是吗?”

  煌焱极力隐瞒曼妃嫣已死的事实,但曼祝德又是何等精明之人,就算他最近受了严重打击,但聪明睿智却一点不减。

  他立刻反驳:“就算我大女儿觉得自己很辛苦,想要休息,那她也应该在我屋外间摆张榻榻,给她爹爹端茶送水仍是不能避免,而不是避而不见!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以为我老糊涂,就这么轻易被你们糊弄过去?我告诉你,你这就错了主意!”

  煌焱见他怒眼圆睁,似乎一定要知道真相,长叹口气,“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也不该瞒你,实话告诉你,妃嫣她昨天已经死了!”

  “什么!”曼祝德不敢相信,吵嚷道:“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说谎!我大女儿怎么可能会死!她前几天还活蹦乱跳,你怎么就能说她已经死了呢?”

  他坚决不肯相信,在这里又吵又闹,一时又嚎啕大哭起来,捶胸顿足叫骂,“我女儿那么善良可爱,你们却一定要杀死她!你们为何心肠这么冷硬?为何?告诉我?你们这到底是为何?”

  他来来回回推拉煌焱,仿佛那个杀死他女儿的凶手就是煌焱一样,将全部愤怒都撒在他身上,但煌焱静静站在那里,也是任由他推攘,一声不吭。

  过片刻,曼祝德仿佛累了,声音也变小,颓然:“我的妃儿眼下在哪里?我要看看她!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他说到这里,好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出,胸腔像是被撕裂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煌焱跟曼祝德来到余香小阁,远远就听到屋里传来极轻微的哭泣声,两人进到屋里,就见花莺儿正蹲在墙角默默抹泪。

  曼祝德一眼就看见躺在榻上的女儿,疾走几步赶过去,看一眼就流下泪。

  曼妃嫣面容宛如生前,苍白脸上晕染出两抹病态嫣红,身上肌肤宛如生前那样光滑明亮,她仿佛只是安静睡着,而并非是死去。

  煌焱静立一旁观望,曼祝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伤心绝望像是没有余生希望。

  “是谁?是谁这么狠心杀死我女儿?”曼祝德双眼充满怒火,仿佛不将仇人碎尸万段,就难消心头之恨一般。

  煌焱轻声说道:“我发现她时,她正躺在尊夫人房间。至于是谁杀死她,没人证物证,还难以定论。她额上有一处伤口,我已派人做过检查,是撞在尊夫人房间八仙桌上,上面有明显一处血迹。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恐怕还要再细细调查起来。”

  曼祝德恼怒:“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杀死我的女儿!她之前已经说过,她对妃嫣和她娘亲恨之入骨,一有机会一定会将她除之而后快!是,一定是妃嫣她心肠软,或是受别人蛊惑,放了那个贱人,她才会反被那个贱人害死!”

  他一双精明的眼珠转来转去,仿佛极力在思索什么,忽然大声说道:“香芸呢?怎么没有看见这臭丫头?一定是她挑唆什么!她过去是那个贱人的忠仆,定是她唆使妃嫣放她主子,妃嫣才会反遭横祸!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傻,被奸人利用,却反被他们暗害!”

  曼祝德在朝中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阴险事没见识参与过,因此他轻易计算出彼此利害得失,只是稍加推理梳顺,就将女儿被人暗害的事实推敲出来。

  煌焱暗暗佩服曼祝德的老谋深算,其实他也早想到这一层,只是杀人偿命是何等严肃之事,全凭推理判断,还不能治人死罪,因此他才命人细细查去,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一直默默流泪的花莺儿咬牙说:“老爷猜测没错,确实是香芸那贱人去跟大小姐求情,大小姐一时心软,才放了夫人和二小姐!我当时便觉不对,才赶忙去向太子报告!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对大小姐不利,可惜是我被翠浓那贱人缠住,才耽误时间!”

  她走到煌焱跟前跪下,这一举动让曼祝德吃惊,而煌焱表现却很坦然,他知道她一定是有事要求他。

  “太子殿下,您位高权重,一定要为我家大小姐报仇,将那些为非作歹的恶人绳之以法,不要放她们出去再害人!”

  她伏地上重重磕一头,一脸决绝。

  煌焱抬头望向窗外,但见鹅毛大雪越飘越大,从窗外吹入的冷风也越来越寒。

  *

  成君诺跟随太子身侧,静静侍立一旁,看张氏和曼姝嫣被从柴房中拉出。

  张氏一眼见太子,先是一阵紧张,随后又挺胸抬头,眼中满是轻蔑。

  曼姝嫣垂头丧气,连续几日折腾,已精疲力尽,没精力在与人斗气。

  太子淡淡吩咐:“把她们都押到大堂!”

  曼祝德早在大堂等候,看到这母女俩进门,恨得咬牙切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愤怒,快步走过去,扬手就是一耳光。

  张氏向后趔遽一步,险些摔倒。

  曼姝嫣扶住张氏,吃惊:“爹爹,你不能这样对娘亲!”

  曼祝德立刻指住她鼻子,“你给我闭嘴!爹爹一向以为你是个好孩子,没想到你跟你娘一样,串通一气来害你姐姐!”

  曼姝嫣口讷:“我……爹爹你怎能这样说我?”

  曼祝德一甩衣袖,冷冷说:“你姐姐都被你们害死,你还有什么好辩驳的?”

  曼姝嫣垂头不语,张氏捂脸冲上前,反手指住她丈夫,叫嚣:“你居然打我!你们被那个小贱蹄子哄得团团转,竟分不清是非曲直!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们害死她,有什么证据没有?如果没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曼祝德怒道:“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难道你真要我拿出证据,你才肯低头?但到那时,可就没再挽回余地!你可想好!”

  他这话说得十分有力,切中要害,把个张氏惊得面如土色。

  曼祝德看向煌焱,“太子殿下,既然她不肯悔改,那就请你把她丫鬟叫来,我们来一个当面对质。”

  煌焱颔首,看眼成君诺,成君诺便派个小厮去把香芸叫来,当她迈进门槛时,立刻引来张氏两记狠辣目光。

  吓得她双腿一软,立即跪倒,“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老爷,夫人,二小姐!”垂下头,瑟瑟发抖。

  曼祝德冷哼:“香芸,你知道这件事与你脱不了干系!你的证词事关重大,倘若有半句隐瞒,仔细我揭你皮!”

  香芸吓一跳,忙叫道:“我说!我说!我说!”又把眼瞟张氏,只见她正怒瞪自己。

  煌焱轻声说:“你只要把你看到的事实复述一遍即可,自然是将功补过,但倘若你颠倒是非黑白,一旦事情真相大白,你再想脱身,可就难!”

  香芸重重点头,急忙:“奴婢一定知无不言,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煌焱点头,“我的管家说你在事发日到太子府找过我,准备告诉我什么?”

  香芸一脸委屈道:“奴婢是想找太子,来救大小姐!”

  煌焱神色郑重,“你家大小姐究竟发生何事?你为何要找我救她?”

  香芸眼角淌下泪,仰脸看他道:“有人要杀大小姐,我心下着急,可老爷又昏迷不醒,我只好去求太子你?”

  曼姝嫣脸色一白,身子摇晃站不稳,回头看母亲,见她也是一脸紧张。

  真没想到,这个死丫头居然背叛了她们!

  煌焱道:“那你说说看,究竟是谁想杀你家大小姐?”

  香芸微微一怔,下意识撇脸看向张氏,却被对方狠狠啐一句,“呸!你个臭丫头,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香芸低头,一颗颗珠泪滚落。

  煌焱看眼张氏,她立刻避开脸,煌焱看香芸道:“有什么话尽管说,有我和你们老爷在这里,任谁也不能威胁你!”

  香芸点点头,流泪:“是夫人,是夫人她要杀大小姐!”

  张氏气冲头顶,冲过来扬手就是个耳光,将香芸打趴在地,在场诸人皆惊,成君诺在太子授意下,几步赶上拉开她。

  煌焱脸上有不悦之色,环视一周,冷冷说:“你们谁要是再敢轻举妄动,可休怪我无情!”

  曼姝嫣吓得浑身一抖,低头不敢说话。

  然而张氏飞扬跋扈惯,仍是指着香芸骂:“你这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贱人!你忘了当初是谁施舍你一口饭,在这样的大冬天把你救回来?你眼下却要反过来害你主子,真真是不要脸的小娼妇!”

  香芸被她骂得抽泣起来。

  煌焱冷冷一笑:“众所周知,香芸你过去是曼夫人的丫头,你眼下反倒说是你家夫人要害你大小姐?你突然这样站出来指责你的主人,不会是想公报私仇吧?她何处对不住你,你因此要挟怨报复?”

  香芸吓一跳,忙爬过来,拉住煌焱衣襟,哭泣:“绝没有这样事!的确是奴婢亲眼所见!是夫人交代奴婢去隔壁坊药铺买□□回来!像□□这种剧毒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买到,还是夫人她给我一件信物,我将信物交给那间药铺老板,他才称五两给我!”

  大堂上众人闻言大哗,连曼祝德都一惊站起,但随即就传来张氏的咒骂声,“你放屁!一派胡言!说!你究竟是受谁指使,编这些谎话来糊弄人!想要栽赃嫁祸给我?”

  香芸摇头哭道:“奴婢没有!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果有一句谎话,天打雷劈!”

  她转向煌焱,苦苦哀求,“太子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那间药铺找人对质!对了,我身上还有信物!”从怀中摸出一支紫金发簪,交给太子。

  张氏吓得出身汗,扑过来就想从太子手中夺过发簪,但被成君诺一把掀翻在地。

  她真是狗急跳墙,但这一摔也真是伤筋动骨!

  成君诺武功出人意表,可是万里挑一,谁在他手上尝过一个跟头,那都是几天下不了榻。m.xqikuaiwx.cOm

  曼姝嫣跑过去扶住张氏,流泪:“娘,你就招认吧,事情都已到这份上,开弓没有回头箭,已没有挽回余地,或许你提早认错,还能赢得父亲原谅。”

  张氏恼怒:“你胡说什么?你让我招什么?好啊!你们联合起来对付我!好一个屈打成招!”

  她恶狠狠看向曼祝德,“你若嫌我人老珠黄,想休我,可也不必找这样理由来害我!你诬陷我杀人,是要置我于死地!你好狠毒!”

  “你够了!”一直隐忍不发的曼祝德忽然重重一拍扶手,“你究竟还想闹到几时?我已对你一忍再忍,你却还是不知悔改!都死到临头,还这般嘴犟!你的丫鬟都已揭发你,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说别人血口喷人?你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我们没有什么好诬陷你的!”

  气得一跌坐座椅,重重喘气,一双大眼还瞪张氏。

  张氏一骨碌爬起,大叫:“好啊,你要替他报仇,那你来杀我好了!我眼下不就站在这里?想怎么处置我,还不都是你说了算?来啊,一刀杀了我,我保证不吭一声!”

  曼姝嫣拉住母亲,哭泣:“我求求你们,你们不要吵!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这原本好端端的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张氏恨恨说道:“好端端的家?都是被那个小贱人祸害的!如果她没有托生在我们家,那我们家眼下也还是和和睦睦的一家!”

  煌焱冷笑一声,“妃嫣一直将你当做她亲生母亲般看待,你却对她这样刻薄,就是我们这些旁人看着,也为她感到心寒!”

  他转眼看向香芸,“那□□有五两,毒死一个人用二钱足够!那剩下那些□□呢?”

  香芸哭泣道:“剩下那些□□都被夫人拿走了!”

  张氏怒不可遏:“你胡说!你胡说!”

  煌焱转身走到曼祝德跟前,将手里紫金发簪交到他手,“曼大人你看看,这是曼夫人随身之物吗?”

  曼祝德拿在手里,这双手就不听使唤剧烈颤抖,重重冷哼:“不错,这是她的,她那年生辰宴,我叫人从南方买来送给她的!”

  张氏立刻大喊:“是这小蹄子从我那里偷的!你们为栽赃陷害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们真是太卑鄙了!”

  香芸哭道:“奴婢没有!奴婢眼睁睁看夫人将手里□□倒进茶壶!她是主子,奴婢是奴才,奴婢又怎么敢栽赃陷害她呢?还请太子殿下和老爷明察!”

  张氏冷笑:“是呀,你说我将□□倒进茶壶?那么好,茶壶何在?那些剩余□□又在哪儿?既没人证物证,又如何断定是我害了她?你们何不将那小贱蹄子尸身剖开看看,看她肚里到底有没装□□?”

  曼祝德勃然大怒,“妃嫣她已饱受摧残,你眼下怎么还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人死为大,又如何再能亵渎她遗体?”

  张氏冷冷一笑,“要想查出真凶,也只能如此。你们想把这一切罪责都赖我头上,我是何等样人,我可不依!”

  煌焱看眼成君诺,他说道:“在曼夫人房间里并未发现茶壶和□□。”他的眼眸寒如冰魄,转为冷酷。

  张氏大笑一声,挑起一边嘴角,眸子里满是笑意的看着,“听到吧?听到没?我房间根本没赃物!你们又如何断定就一定是我杀她呢?”

  诸人面面相觑,别看她就三招,撒泼、耍赖、贱作,但诸人均觉拿她没有办法。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凤鸾花莺儿漠南子更新,第 51 章 匿死罪,事觉当诛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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