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着一张脸听人高马大的班长在病床边试探地问‘宫本有兄弟姐妹吗’这种但凡调查过都知道结论的问题,又摸了摸自己脖颈上十分隐蔽的小伤口。
不是,班长,航哥,你个浓眉大眼的怎么能趁他休眠就薅他头发抽他血去化验呢?
【已在您意愿下修改个人资料(展开)】
姓名:宫本晓/真是个七拼八凑的名字
年龄:22岁/装嫩有一手
阵营:红方
身份:实习教师、赤江那月的兄弟/你就是个弟弟
评价:设定越来越奇怪的老师一名,虽然推理能力自称天下第一,但从不会看人脸色,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让人时常怀疑究竟是不懂还是懒得装呢。ps.最近貌似多了一条‘为兄复仇’的标签,加油哦,宫本老师。
赤江那月本人:……
虽然说一开始确实是他自己动了这个念头,打算把宫本晓的身份再完善一些,顺便蹭一下警官在红方的信任度,反正都是他自己,也不会觉得膈应。
但谁知道还没等他下手,那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身份的家伙居然就先上钩了,还动作飞快地就给‘宫本晓’做了个DNA检测,拜他们跟那道枪伤所赐,那月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六点多,他这回为了修复身体跟维持宫本晓的真实性,都睡了快九个小时,而如果诸伏景光把血样拿到警察厅内部的实验室去加急检测的话,这么一段时间也够他们拿到检测结果了。
那月不用看报告就知道自家异能是怎么给宫本晓这个身份打的补丁,谁让更新后的角色面板简直是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好吧,接下来就是要演自己的弟弟了。玩家装作困倦的模样,送走伊达航后干脆仰面倒在了枕头上,眯着眼发起了呆。虽说主要方向是定好了,但具体该怎么做,那月现在还没有想好。
‘赤江那月’过去从未跟朋友们说过自己有其他亲人,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父母八年前就死在组织手里,那个名义上的舅舅又被琴酒亲手射杀,按理来说他是不存在什么兄弟的,而且作为卧底的那两人也没必要在卧底时期还放纵自己孕育一个新生命。
以上一切的前提是,‘赤江那月’真的是赤江清吾跟赤江优的孩子。
那月当初把自己的DNA数据留了一份在公安的数据库里,未尝不是带着让他们有一天发现这件事的想法,一般来说正常情况下公安是不会随便动警官相关的数据的,除非是像诸伏景光这样要调取出来做DNA对比,那么他就会看到那月当时特意放置在自己的数据隔壁的、属于赤江夫妇的那两份资料。
以及资料上,由那月发现真相后亲手打上去的那一行字。
[赤江那月的出生证明经鉴定,为伪造文件,与赤江清吾、赤江优并无血缘关系。]
总之,如果警官不是他那对卧底父母的亲生子,关系更远一些的同期们自然也就无法确认是否真的存在一个跟警官相差五岁的兄弟。
比较巧合的是宫本晓这个身份塑造之初,那月为了避免麻烦,给他设定的背景里就不存在父母这个概念,简而言之就是,宫本晓的资料里写的很清楚,他在一个月大的时候就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怀里揣着一张写着这个名字的纸条,其他的则一无所有。
宫本晓是孑然一人的存在,赤江那月也是,死无对证的情况下可没人能直接否认他们不是兄弟,何况还有异能的帮忙。
所以现在,那月猜测自己在好友们眼里已经形象大变了,暂时不知道面板上那句‘为兄复仇’他们是怎么脑补出来的,不过这个设定他还挺满意。
‘失去唯一的亲人后决定接近警方,调查出兄长的死因,伺机复仇的实习老师’?
……怎么回事,真的跟面板说的那样,他的前缀越来越长了啊!—
毛利兰推开门的时候,病床上躺着的青年也正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带着水汽的鸢色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浑不在意形象问题地朝她们挥了下手。
“下午好啊,兰跟园子,你们今天应该不放假吧?”宫本老师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难不成是翘了课专程来看我的吗,那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带探病的必备品了。”
从帝光的人口中问过来宫本老师喜好的铃木大小姐信心满满,从身后拎出一个大大的编织袋,里面满满都是各类零食新品,最上面还躺着一瓶巧克力牛乳。
“这些都是那位紫原同学推荐我们买的,”大小姐俏皮地眨了下眼睛,“不过医生说了,您还得等半个月后出院了才能吃膨化食品,所以只是暂时存放在柜子里哦。”
其实这几天睡下来,枪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的宫本老师变成了半月眼:“敦那家伙前天来探望我的时候干脆带的就是美味棒大礼包,现在还待在柜子里没出来诶。”
距离那月受伤入院已经过去了四天,而这段时间里他的病房迎接了不知多少波人前来探病,有跟两个女孩一样带着零食来的自家学生们,也有跟第一天晚上无功而返后每天都会出现在病房里的伊达航(那月都想吐槽最近搜查一课这么闲吗)。
冲矢昴来的时候时机不巧,撞上带着小侦探前来的降谷零,结果两人差点在病房里打起来,留那月这个病号跟小孩面面相觑,迹部景吾那些孩子也来过一次,在郑重地跟他道谢以及道歉之后,迹部少爷还表示他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会由迹部财团报销的。wWw.xqikuaiwx.Com
那月诚恳地表示这得跟赤司家说。
让他比较没想到的是,今天早上过来的不是班长,而是穿着便服的萩原研二,在那月装作不认识地跟他交流几句后才知道是伊达航今天有外勤,才会拜托他来的。
“不用来也没关系,我又不是柯南那样的小鬼。”侦探无语地吐槽。
“当然不行,听班长说当时如果不是晓酱主动挡住一枪,可能受伤的就是其他孩子,”半长发在脑后扎成小揪揪的青年笑着丢来一个wink,“而且我也实在对这段时间很火的大侦探太感兴趣,就主动请缨来了。”
“不要这么喊我,我们还没那么熟,”黑发侦探对着萩原研二的时候并没有像其他人所说的那样带着笑脸,又或是孩子气的表现,反而很冷淡,除了那句吐槽以外,似乎多跟他说一句话都会浑身不适一样,“萩原警官要是没有事的话就请回去吧。”
萩原研二沉默下来,没几秒就又在脸上带出笑意,语气自然地道了别:“那么,我会和班长报告你恢复得不错这件事的,下次见啦。”
那月没有给出什么反应,要是让其他熟悉宫本晓性格的人来看,准会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人格分裂的情况。
怎么可能,萩原走后那月才稍微松了点劲。他会表现出这个样子一是为了宫本晓的身份塑造,二则是防止感知能力最敏锐的萩原研二会看出他的不对劲,即使那月知道他的[表演lv.max]根本不可能会留下破绽,但他也相信好友的能力,如果说他的身份真的有一天会暴露,那么第一个发现的那个人一定是萩原研二。那月是这么想的。
但不可以,他还不知道老师的计划全貌,还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根本,还不知道最后的去留究竟能否顺遂他意,要是给他们希望再夺走,那他一开始选择假死,把长痛变成短痛的举措又有什么意义?
何况,他也是有私心的,起码要让警官在其他人眼中永远定格在那个光辉灿烂的形象上,像这样破破烂烂还沾着血腥的一面,就算是赤江那月也会在意的。
他还是想让自己在他们心里永远是光明中的警官先生,而非罪犯。
“我们今天上午是讲座,所以下午刚好放假,就趁这个时间来看您了……宫本老师?怎么了吗?”
毛利兰温柔的声音让那月收回思绪,他故意眨巴两下眼睛,用轻快的口吻转移了话题:“讲座?是关于什么的?”
面前的少女有着一双透彻的浅紫色眼睛,而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却没有顺着话题继续往下说,而是怔愣地看着病床上苍白的青年。
“啊·,是帝都大学一位药学系的教授开设的,内容差不多就是科普一些常见的毒药,还有症状啦急救方法啦……”铃木园子接上了闺蜜的话,从善如流地回答那月的问题。“其实我觉得有点无聊,那些毒药好像平时遇到的案子里都有用过了。”
大小姐摆着手,一脸无害地说出了十分恐怖的话。
毛利兰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道歉后开启了新的话题,似乎没有打算再说自己走神的原因,那月也不准备追问,毕竟有些东西没必要点那么清楚,这两个他基本算看着长大的孩子在想什么,他当然猜得出来,但还是那句话,宫本晓不能是赤江那月。临走前,似乎已经有些从牛角尖走出来了的毛利兰还是在门口顿住脚步,转头朝他鞠了一躬:“对不起、那个,出院以后还有机会吃到您做的蛋糕吗?”
那句对不起是为了‘把他当做去世的兄长’,他们三个人都对这个隐藏含义心知肚明,而关于后面那句——
“当然可以,我对于给好孩子做甜品可是没有异议的。”自己看上去也像个大孩子的侦探笑眯眯地给出答复。
—
女孩子们才走了没多久,那月就收到了一条邮件,发件人是这一段时间都没什么动静的乌丸莲耶。
[from:Lord
下午在ADP跟清酒对接,我想要看到三天后的选举上,他站在最前面。]
这个备注倒没什么别的意思,纯粹是因为这部手机平时任务时也会拿出来看,那月还不想让琴酒看到自己给乌丸莲耶备注‘老不死’咳咳、改成Lord的主要原因也是内涵一下那个老橘子。
上一个打扮黑漆漆,还搞□□的被喊作‘Lord’的家伙,已经死亡二十三年了。
不过看上去跟兰她们约好的出院后去他家吃蛋糕,有可能要延迟了,这个任务完成之后他肯定不能回来继续没事人一样住院,乌丸莲耶那边也等不起他再躺十天半个月。那月在心底谴责整天吃饱了没事干的老橘子,面色如常地掀开被子,就好像几天前就吊着一口气被送来的不是他自己。
所以都说了,他的恢复能力虽然被压制了大部分,这么多天过去也该好得差不多了嘛。
半个小时后,顺利溜出医院的黑发青年坐上了被他一通电话喊来的部下的车。
“走吧,有人在杯户公园等着我们呢,”摘掉美瞳后恢复红色眼睛的玩家满意地照了下玻璃,漫不经心地吩咐道,“到地方再喊我。”
然后心安理得地闭上眼靠在后座,再度陷入了睡眠。
石川啄木为了让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知己能安稳休息,在加入这边的组织那天开始到现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已经把开车的技术练得炉火纯青,他一边熟练地调转方向盘,一边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上司的睡颜。
在石川印象中,过去很少能看到这样状似不设防的那月大人,这个人一贯都是以对待万事万物都冷淡非常的模样出现的,更别说那是在危机四伏的横滨,地下黑市里倾家荡产也要悬赏那月大人一条命的人不计其数,他记得最高的时候悬赏额有足足五亿日元。
至于为什么他会对这件事记得那么清楚?因为最后这些下了悬赏挑衅港口黑手.党威严的家伙全都被暗杀部队黑蜥蜴灭口了,而异能好用的石川啄木那段时间则是被出借到黑蜥蜴帮忙,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回来,那月大人能在背着高额悬赏金的情况下依旧成为地位无人能够撼动的干部,怎么可能随便就在外界放松警惕,就算是现在这样看上去放松实际上一直感知着外界情况的模样都很少出现。
因为港口黑.手党需要的是一把刀,一个最锋利的武器,而非他迷惑人的外貌。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自从石川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现在的那月大人之后,他就经常会看到对方这副模样,随时都在消耗很大一部分体力,明明是体质强悍的武斗派异能者,如今却需要时不时就靠休眠来维持消耗,疗养这具异能消耗过度的身体。
他真想早日看到那月大人恢复到巅峰状态啊。
那月本人确实是在浅眠,外面的动静被他听得一清二楚,稍有不对就会像没有进入睡眠状态那样跳起来应战,这些都是他的条件反射了,七年都没纠正过来的习惯,索性也没必要纠正,那月乐得放任。
他在思索乌丸莲耶忽然给他发布这么一个任务的用意。
清酒(Sake)的名字那月是听过的——在那间他一大早赶过去带走‘冬日战士二号’要待的冰柜(姑且这么叫)的实验基地里,似乎这家伙还是个地位不低资历很老的研究人员,在组织里已经待三十年以上了。
‘三天后的选举’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指众议院的选举,据那月所知,组织原先在众议院是有自己的卧底的,不过那位叫做吞口重彦的议员已经在几个月前就被灭口了。少了一枚安插在国会之内的棋子,也就是少了一个安插在日本政界的耳目,这对于性质特殊的组织来说是有些危险的事情,乌丸莲耶既然能活一个多世纪,自然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掉链子,所以组织需要新的眼线,派足以被信任又有一定实力的清酒去的话,是‘最优解’。
而最后一个‘暗语’ADP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英语里爱德华的简称就是AD,而杯户则是‘Haido’,两个词连在一起就是爱德华海德,一本短篇小说里的主角,而这位主角拥有双重人格,爱德华海德恰好是他‘恶’的那一面。
以及,杯户公园的读音跟福尔摩斯之乡英国伦敦的海德公园一模一样。
石川啄木踩下刹车的时候那月就坐了起来,闭眼前随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有些下滑,又被他推了上去,水红色的眼底一片清明,他慢条斯理地将部下带来的那条红围巾松垮地绕了一圈垂在胸前,身上是早在汇合后就换好的黑色风衣,绷带若隐若现地藏在袖前跟领口,步伐轻盈地下了车往公园内走。
乌丸莲耶是在借这个地名来暗示跟敲打他的猎犬,他的造物,卡路亚。
杯户公园内。
“您好啊,常盘先生,没想到天气这么好,您也来散步吗?”黑发红眼的高瘦青年满面热情地上前跟坐在长椅上的白发老人打招呼,“哎呀,您不是都准备竞选议员了,怎么还一个人出来呢,那些保镖真是不称职!”
他看上去十分愤慨,但常盘荣策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这个半张脸被墨镜挡得严严实实的自来熟到底是谁,只好维持着一张笑脸随口应和。
老人刚准备询问青年的名字,就察觉到一个冷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胸口,距离十分近的黑发青年唇边带着甜蜜的笑意,声音又轻又柔:“您看,不带保镖出来的您怎么能挡住这颗子弹呢?”
姓名:常盘荣策
年龄:54岁
阵营:黑方
身份:帝都大学药学系教授、组织代号成员‘清酒’
评价:在研究方面是狡猾的老狐狸,在研究以外的地方其实脑子不太好使,三十年前加入组织,研究成果是银色子弹的前身,第三代失败的aptx-4869负责人。虽说姜还是老的辣,但是老过头就会糊涂哦。
所以说,不要跟这个世界上最不科学的家伙玩阴的嘛。
那月知道公园里有不少人埋伏在附近,假如常盘荣策出现什么意外,袭击者绝对会先被打成筛子——前提是袭击者不是他。
常盘荣策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只是几十年的经验让他没有一下乱了阵脚,而是不经意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准备做出什么手势。
“我的速度绝对比您的保镖们要快,”青年的咬字有一种特殊的韵律,这样的说话方式让他整个人都带上了文绉绉的气息,虽说没有哪个文人会大白天拿把枪在这里笑眯眯地威胁别人就对了,“您要赌吗?”
他空着的那只手缓慢地拉下脸上的墨镜,使得常盘荣策看清了这张完全不经伪装的脸。
他的呼吸滞住了一瞬间。
看威胁对象这幅表情,显然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那月也就兴致缺缺地收起了枪。
红色围巾从男人眼底划过一道弧度,轻飘飘落在坐到长椅上的青年膝上,前一秒还带着柔情蜜意的杀手一转眼变了个模样,微微前倾着上半身撑着下巴看向白发苍苍的老教授。
“别那么紧张啊,教授,”他说着,语气掺上凉意,“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是卡路亚,来跟你对接的那个卡路亚。”
“难道教授把我认成了别的什么人吗,你的仇人——”卡路亚笑得很好看,浑身却透着若即若离的意味,“比如说,那位赤江警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松田更新,第 144 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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