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它覆盖不到的地方。
亦如西北腹地的那座彻底荒废的昔年人间巨关险隘！
函谷关！
春风不过函谷关，大雪亦是如此。
函谷关，这座在史书之中曾经留下挥之不去浓墨重彩的人间雄关，到如今，也只剩下了被黄沙淹没的断壁残垣。
李耳西出函谷关，紫气浩荡三万里。
这些传闻，在追求武道极致的人心中耳熟能详。
止境的尽头，在函谷之外。
一直以来，无数人都在探寻着李耳留下的悬疑谜底，可至今都没人能解开。
……
函谷关中，经年累月的风霜，让这个遍地沙砾的遗址上多出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厚重感。
若是有人无意间走到这里，
便是会惊奇的发现，在这里，遍布着无数黄沙掩映之下的枯骨。
有枯骨头戴王冠，九旒冕上的玉石散落一地；
有人手持长朔，与胯下披甲战马一同被钉死在了墙壁之上；
龙剑、金刀、铁枪，拂尘，虎符，蟒袍，丹书铁券……
不计其数的象征着身份的物件散落在黄沙之中。
更多的，还是一具具泛白的残骸……
兴许走到这里，会让人误以为，这里曾是一处上古战场，经历过‘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的旷世战争。
但仔细看去，便是会发现，死在这里的王侯将相，不仅仅是一个朝代的，而是每个朝代都有！
绵延横跨了上千年的岁月！
以至于，尸骨压着尸骨，如同垒山一般。
这就让人耐人寻味了起来。
……
在函谷关中，散落着数十位枯槁憔悴的身形。
这些身形，几乎都独占一方，彼此隔得很遥远，气息沉稳澎湃，从不遮掩自己的气机，反而任由这股浩荡的气息肆意释放而出！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气机都分外强横！
在函谷关中枯坐的这些身形，有一些如同雕塑一般，大半的身躯被黄沙覆盖，唯独露出头颅也是双眼紧闭。
其中一些人的穿着打扮，不乏金钱鼠尾辫的前朝制式。
在这里，
气氛压抑的可怕，唯独黄沙肆虐的声音亘古不变。
……
在某一个时刻。
一道肆意倾泻纵横的气息从函谷关之外席卷而来！
铺天盖地的气息之中，带着浓郁的霸道气息！
唰！
随着这道气息的出现，不少双眼紧闭的老者，陡然睁开眸子，眼神冰冷阴骘的盯着远处黄沙之中，急速而来的那一道高大削瘦的教书先生模样的身形！
“苏卓！”
紧接着，数道声音不约而同的怒吼起来，带着遮掩不住的怒气和杀意！
片刻之后，
一身儒雅气息的苏卓缓缓撕裂黄沙，从其中走了出来。
“苏卓，你灭我皇朝，罪大恶极，如今是否有胆量与老夫一战！”
轰的一声。
一道大半身躯都被黄沙覆盖的金钱鼠尾辫老者震开了自己身上的黄沙，站在了苏卓的必经之路上！
此人穿着一身前朝制式的蟒龙袍，手持一柄银色长刀，须发皆张，怒吼道。
急速而来的苏卓没有停留，只是在与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轻描淡写的对其轰出一拳！
刹那之间，
那老者身形被苏卓一拳打得倒飞出去，贴着黄沙滑行了很长一段，炸开无数尘土，陷入地面之下。
苏卓身形没有停顿和迟疑，只是淡淡道，“前朝的王爷和贝勒，我苏卓杀了不计其数，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那老者口吐鲜血，怒视着苏卓。
只是没成想，苏卓没有给他逞口舌之利的机会，路过他面前的时候，一脚踏了出去，瞬间将后者整个人都踩碾进了黄沙之中。
没有理睬对方，苏卓眯着眼，凝视着远方的某一处地方。
在那个地方，有着一道黑衣独占一方城墙，静静的站坐在城头之上，在他的周遭，环绕着一层淡淡的紫气，如同一轮日晕。
日光下，这一抹紫气在数次流转之后，化为一条微不可查的长龙，经由鼻息吞吐，归于身躯之中。
这位一身黑衣，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年轻人，只是安静的凝视着面前的某个地方。
在函谷关中，年轻的身形不多，甚至说极为罕见。
更多的，则是像苏卓这样，气机衰败忍不住外溢的老家伙，其中不乏一些活得岁月比起苏卓还要久远的前朝老古董……
眨眼之间，
苏卓骤然降临在那道身形不远处的城头上。
没有着急上前开口，而是静等着对方凝视着面前的那具尸体。
那是一具被岁月风化的枯骨，腰间悬挂着青铜虎符，枯骨之下还有披甲的战马遗骸，在他临死之前，手中还紧紧地握着那柄染血的长枪。
即便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一身浓郁的杀伐之气依旧在淡淡的释放着。m.xqikuaiwx.cOm
在枯骨面前的那方城砖上，被他以长枪刻下了几枚满是怨气和不甘的篆文，
博闻强识的苏卓，自然认得那几个斑驳的篆文，
分明写的是：
‘吾乃白起！’
想到这里，苏卓便心头释然。
大抵清楚，为何这黑衣年轻人会驻足在此地良久。
准确的说，两人之间，无论是在名字和心性方面，有保有几分相似！
而面前这个年轻人，和苏卓之间也有几分渊源。
“白齐。”
苏卓出声。
对方，依旧默不作声，态度冷漠。
片刻之后，
对方只淡淡回应了一句话，“告诉我，对方姓名。”
仿佛下一句话就是……我这动身就去杀人！
不需要问对方到底是谁，对方什么身份，我只管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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