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逸徽一听,伸手接过沈法医给的验尸报告,及相关微量迹证化验报告之两份报告后,眉头逐渐隆起,表情严肃道,“沈法医,男婴的死因是?”
沈煦洛眼露正经,语气透出一股认真回应,“该名男婴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是被掐死,也就是扼死。”
伍逸徽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随即转为冷静,专业刑警上线,查看该验尸报告,“死亡时间是二到三周以上!?”
沈煦洛点头,以表没错,边说:“男婴死亡时间落在二到三周以上。”
沈煦洛接着讲起,从男婴遗体身上取得的微量迹证,交给相关单位化验后,其检验报告结果,“从婴儿遗体身上发现的毛发,衣物纤维,乃至皮屑等物,可能是凶手当时杀害男婴过程中,无意间留下。”
伍逸徽翻看微量迹证化验报告,狭长双眸微动,念出其中一行字,眼底闪过一丝不解,“所验出的DNA,不只有人类的,还有动物的?
…我记得当时那条黄金猎犬意外发现坑里埋有东西,好奇刨出装有婴儿遗体的纸箱时,根本没破坏纸箱。
而且用树枝挑开纸箱,以查看里头‘究竟是什么东西发臭’的人,是那条狗子的主人。
加上鉴识人员确认过,现场没有任何被其他动物破坏的痕迹,除了那条意外刨出破纸箱的黄金猎犬之外。
按理来说,婴儿遗体身上应该不会出现,或残留属于动物的微量迹证或DNA。”
沈煦洛点头应了声,“因此我才猜想:这些微量迹证,可能是凶手行凶时,无意间遗留在婴儿遗体身上的证据。”
沈煦洛话音刚落,接着说,“而且该动物DNA,有可能是猪的DNA。”
伍逸徽皱眉,推敲道,“猪?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是养猪户,也可能是一名猪肉摊贩。”
“没错,极有可能是猪肉摊贩。”
沈煦洛之所以会这么回答是有原因的,“伍长官,从遗留在男婴遗体上的遗物——
婴儿包巾,婴儿服,小袜子,跟戴在右手腕上的那枚有小铃铛装饰的平安锁手环,包括将背面翻开,其上面刻有疑似孩子的乳名。
经查证结果,平安锁上的字样是‘椪柑’。”
伍逸徽:“是否为郑纯燕(王太太)被人贩子拐走,至今仍下落不明的孩子?”
伍逸徽为何如此一问?
是因为当初派出所向上通报给《冀阳sunrise》,正是因为那名资深警员杨警员怀疑,被发现(挖出)的婴儿遗体,有可能就是:前阵子,王姓家属报案,孩子被人贩子拐走失踪,仍未被找回;结合现场所见婴儿遗体身上的遗物,与当时王姓家属报案,所留笔录小孩身上的婴儿包巾,婴儿衣服与身上特征,及那枚平安锁手炼一样。
沈煦洛:“关于这个问题,确认结果是……”
就在《男婴遗体验尸报告结果》、《微量迹证化验报告结果》,第一时间出来时,加上遗体身上特征,当时所穿衣物及遗物手炼,皆与王姓家属当时报案所留笔录相同之后。
沈煦洛立刻让季芹告诉柳欣:请她通知郑纯燕家属过来警局一趟,以进行认尸程序。m.xqikuaiwx.cOm
未接到柳警官通知,请王姓家属来局里认尸之前,郑小姐的丈夫,王仁汉依然抱持小孩仍活着,人也平安,一定能顺利将他找回的希望。
可随警方通知,请他们来局里认尸时,王仁汉整个人感觉彷佛天旋地转,快支撑不下去,希望彷佛会在下一秒瞬间破灭。
王仁汉勉强隐忍住压抑的哭腔,“施法医,您说这是我小孩的东西?”
施祺铭身为法医,让他虽对眼前家属相见,却天人永隔的场合,感到不忍,但他仍秉持专业素质,神情正经冷静回应,“王先生,这些遗物是从死者身上找到的,您看是不是…”
施祺铭话语未尽之意,在场几人都听得明白,眼前桌上,被放在多个证物袋内的衣物等证物,请他确认是否为死者遗物。
王仁汉经过确认死者遗体及其衣物等遗物,内心早已确定眼前的小孩,就是他的孩子,正因为早已确认,更让他无法接受,以至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攥紧。
王仁汉整个人处于崩溃边缘,嗓音几乎破碎,也以一种冷静近乎无情绪起伏的轻声开口,而与平静嗓音相反的是,脸上因不断隐忍压抑重度悲伤所带来的伤感情绪,使得额角青筋浮现。
“施法医,我…我孩子死因是?”
施祺铭开口,“死者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即扼死,死亡时间二到三周以上。”
………
刚从殓房里出来,郑纯燕的丈夫,死者的爸爸,一名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三十六岁的王仁汉,早已哭红了眼,还没从妻子轻/生过世的打击中回神,便得到小孩也已经去世的消息。
这让一名大男人已然处在崩溃边缘,原本合身的西装,早已变得不合身,整个人也从上次来警局给太太遗体认尸时,完全不同。
他好似已肉眼可见速度衰老,原本的黑发,也多了好几根白发,眼角也有了折痕,非常消瘦,变得格外苍老憔悴,精神状态也非常糟糕。
尤其踏出殓房不久,王仁汉再也支撑不住,差点踉跄跌倒,一旁的林风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
林风皱眉,眼底浮现担忧。
王仁汉靠林警官力量站稳后,随后便立马拒绝他的搀扶,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整个人透出浓重的悲伤色彩,语带哽咽,嗓音听来有些虚弱,“林警官我没事…我还撑得住。”
一旁陪同他来认尸的是死者:二十五岁,在小学当老师的小姑姑,王仁汉的妹妹王仁菁。
王仁菁再也忍不住,直接掩面哭泣,根本不能接受前些日子才刚失去嫂嫂,现下又要被迫接受失去,她那个才刚出生几个月的可爱小侄子。
王仁汉径自走到一旁,猛地蹲下来,反射性的捂住脸,压抑不住的嘤呜哭声,不断从双手缝隙里流泻而出。
与此同时,王仁汉的话断断续续传来,“我父母还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孙子找到了,却也死了。
我好怕他们承受不住,已经失去一个孝顺善良的好媳妇,已经快让他们无法承受。
万一他们知道——他们始终坚信,也盼望孙子没事,一定能平安回来,可到头来希望破灭,孙子是找回来了…却也死了。
…如果他们两老,根本没法承受这种双重打击,也如果…因此,因此出事,我该怎、怎么办?”
王仁汉字字句句,在哭声中显得破碎,也压抑低靡,更显心酸悲伤,带有自责,痛恨自己无能为力,没有及时拉住(挽回)死意坚决的妻子,亦没赶紧将孩子找回,伤心难受至极的话语,让在场的法医代表施祺铭,助手季芹,与刑警代表的柳欣跟林风鼻头不禁一酸,被拉入悲伤情绪中,几人眼眶在眨眼瞬间一红,选择静默。
因为,此时他们对死者家属讲得任何话,不仅完全没有帮助,也如在他们伤口上撒盐,更显得单薄无力,遂只能任由死者家属以放声大哭发泄——
他们根本不能接受,这个残忍事实所带来的重度打击,与无尽的悲伤。
王仁菁擤了擤鼻子,对小侄子的遭遇感到不舍及痛心,下意识压下内心难受后,深吸口气,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并看向两名警官,睁着一双兔红眼睛道,“柳警官、林警官,请你们一定要帮我嫂嫂、小侄子讨回公道,一定要抓住害死我侄子的可恨凶手。”
随即王仁汉接话道,像是对他们说,又向自言自语,话语之中透出对人贩子的无限恨意,“警官你们一定要逮住拐走我孩子,害我妻儿死去的该死人贩子……
我一定要看该死的人贩子通通被你们警方抓去坐牢,还给我妻儿一个迟来公道,我绝不能倒下,我必须坚强!”
………
目送死者家属王爸爸及他的小姑姑离开后,在场人只剩施祺铭,季芹,柳欣跟林风站在警局门口。
四人刚转身进去,柳欣清冷,不怎么流露情绪的脸蛋瞬间动怒,再也忍受不住,也气不过的攥拳,猛地击向一旁墙壁,“如果这世上少一个人贩子,就能少一个家庭破碎!”
仨人一听,深有同感,季芹微微叹了口气,并拍拍她肩膀。
沈煦洛从思绪中回神,王姓家属认尸的情形,事后施祺铭跟季芹已向他报告。
沈煦洛正经道,“王姓家属认过尸,也验过男婴DNA,确认结果:男婴的确是郑纯燕的小孩。
死者叫王宣育,小名椪柑,为五、六个月大襁褓中的婴儿。”
伍逸徽一听,眉头不禁微隆即逝,纵然迹象及证据表明,死者极可能是郑纯燕的孩子,不过当事实摆在眼前时,仍不免让人觉得唏嘘。
伍逸徽随之隐下异样,像想到什么的开口,修长手指无意识敲敲,其指尖敲点恰好落在桌上摆着的那份‘当时王姓家属报案,孩子被人贩子拐走,所做的笔录’资料上。
“沈法医,你说王宣育死亡时间落在二到三周以上,但是根据王姓家属的报案笔录:小孩被人贩子拐走失踪的日期是,五月三十一日,星期一。
关于这两点,死亡时间跟死亡日期似乎对不上。”
沈煦洛点头,眼睛透出认真,“伍长官,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讨论——为何王宣育死亡时间,及死亡日期,对不上的原因。”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沈煦洛伍逸徽覓尋misshin更新,第 99 章 第九十九章 死者身份确认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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