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独立的一个人,为何他的都是他的。
云灿不是他的附属品,更不可能属于父皇。
周子箫冷冷的说道:“父皇想要其它的我都可以答应,可是,这次你要的东西,我不能答应。云灿她是人,她有她的意愿。“
皇帝怒喝道:“她身为你的妻子,自然听你的吩咐。出嫁从夫,古来有之。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你……”
周子箫大喊一声,说道:“父皇!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想法,有各自的自由,我尊重她的意愿。我不能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皇帝抖着手,指着周子箫,“你,你……”
“你想气死我。”
皇帝一只脚蹬开被子就要下来,安公公忙上前阻止:“皇上,您身子要紧。”
安公公一个没扶稳,跌坐在榻上,衣衫不整,头发遮住了脸。
这样的皇帝狼狈不堪。
柳云灿冷冷的看着,这都是他活该!
但凡,你把他人当做人看,你也不会这样。
周子箫上前扶起了皇帝,把他抱坐到榻上,把他的头发捋到后面,给他盖上被子。
“我们走了,我会为父皇寻找神医的。父皇还是找太医看病为主。其它的还是不要妄想了,这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周子箫说完,来到柳云灿跟前,拉着柳云灿的手,:就要出宫。
“你……”皇帝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命令道,“给我拿下他们。”
夜音拔出横刀。
“你敢!”周子箫喝道。
夜音看了看皇帝。
皇帝恼羞成怒:“拿下,你耳聋了吗?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了吗?不听给我滚蛋!滚到嘎啦窝去。”
夜音眼神暗了暗,对着康王说道:“得罪了。”
夜音疾步上前,横刀举起,……
柳云灿平静的望着疾步朝他们而来的夜音,轻声数数:“一,二,三。倒!”
“咚!”
一声巨响,夜音倒地不起。
“哐当”,横刀掉落于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皇帝惊呆了!他们竟然敢杀了他的人?
不,不,
他们竟然杀了夜音?!
夜音可是第一好手,他们竟然这样轻松的杀了?
他们怎么杀的?
他们两个,是谁杀了夜音?
皇帝惊恐的望着康王与康王妃。
安公公亦吃惊的望着他们二人。
周子箫亦有点诧异的看了柳云灿一眼,她的药又精进了。对付夜音这样的人效果竟然这么好。
柳云灿拉了拉周子箫的手问道:“我们怎么出去?”
周子箫轻轻一笑:“跟着我就行。”
周子箫牵着柳云灿就往外走。
皇帝突然喊起来:“来人啊!来人啊!”
周子箫转过头,说道:“你别费劲喊了,喊了也没人听得见。您好好保重身体吧!”
“你个逆子!逆子!”皇帝趴在床边骂道。
不顺他的意就是逆子?那他就当逆子呗!他尊重云灿的选择,他也赞同她的选择,更甚,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云灿的事。
他要让云灿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云灿不是菩萨她不需要高尚到舍身救人,而且,要救的人是人渣,更不值得。
虽然,人渣是他的父亲。
周子箫深深的望了皇帝一眼,转过头,对柳云灿轻声说道:“我们走。”
余光瞥过一旁的安公公,周子箫警告道:“安公公,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该懂的。”
安公公脸色一变,忙敬畏的说道:“是。奴才懂。”
后面,传来,皇帝泼妇的骂声:“朕还没死了,你们一个个的就投奔新主子了。等我病好了,你们一个个都没有好果子吃。抄你们的家,流放……”
“啊!……”皇帝惊恐的摸着自己的脖子,他不能讲话了。
”“……”皇帝恐惧的看着柳云灿。
“明日即能开口讲话,我希望,这样的事没有下次!”柳云灿转身淡淡的对着皇帝说道。
有些人得给他点教训,要不然,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次,她命大,她孩子的命也大,要不然,她杀的第一个就是他。
皇帝怎么了?
皇帝也是平凡的一个人,他无德无功,那就可以换个人来当。
皇帝又怒又怯,却毫无办法。
周子箫与柳云灿出了乾清宫,并带上了大殿的门。
门外一个面生的侍卫上前来回禀:“王爷!都好了。”
“露口风的小太监?”
“已查清,已除。”
“走。出宫!”
“是。”
……
周子箫出了宫,带着柳云灿来到城南一座园子里。
园子在布染巷,闹中有静的一个地方。
院子不算大,四进的宅子。
院子的布置中规中矩,跟普通的富商人家的园子差不多,该有的有,不该有的没有。
除了花草多了那么一点点。
周子箫吩咐人提了热水,两人洗漱一番,才坐了下来。
洗了个澡,整个人才舒服多了。
一个小丫鬟过来给柳云灿擦头发。
柳云灿打量着屋里屋外,问道:“这是谁的园子?”
周子箫坐在柳云灿身旁,撑着头,凝望着柳云灿,说道:“我的。”
“你的?你什么时候买的?”柳云灿好奇的看了周子箫一眼。
周子箫:“咱们离开京都的时候买的。”
离开京都的时候?
柳云灿更好奇了,那样的一个情况,伤心离去,又担心一路上有人追杀,他竟然还有心情买房子。
他怎么想的?
柳云灿直接问道:“都离开京都了,你怎么想起来买个房子?”
周子箫喝着丫鬟倒好的不热不冷的茶,说道:“京都的康王府,自然要被收回去。万一,咱们儿子来京都不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所以,我就让暮冬买了一个。”
他儿子?
那时候,他儿子还没有一个影就他儿子了。
柳云灿笑了。
“你可真能想的出来!”
周子箫得意的说道:“那是,咱们总归要有孩子,孩子怎么也会想出来见见世面,这不,咱们的孩子不是肯定会来京都嘛?我想的一点都没有错。”
柳云灿哭笑不得,给了她一个白眼:“没有错!谁说你有错了。”
周子箫笑起来,看上去傻傻的:“嘿嘿!这不就有用了吗?”
柳云灿打量着干净舒适的屋子,打心底认同周子箫的话。
没有这屋子,她还不知道今天住哪呢?住客栈哪里有这么舒服。
本以为,出了宫,子箫会立即带她回大泽。没想到,他竟会选择在京都落脚。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他们这样或许更安全。
想到这,柳云灿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周子箫想了想说道:“看看情况再说。”
“现在回去,路上怕是不安全。你身子也不方便。”
周子箫看了眼柳云灿的肚子,他其实很担心她的身子。其实,留在京都也不安全,不过,想到柳云灿被他们抓到京都,一路上定是吃尽了苦头,所以,他才决定在京都歇一歇。
想到云灿一路上历经的苦头,周子箫心就揪着疼,一阵一阵的疼。
云灿他的云灿,云灿最重要!
他定要保护她安全。
“唉!”柳云灿长叹一声。
她的身子越往后越不方便。
她的肚子都显怀了。
愁人啊!
周子箫看着柳云灿的肚子也是眉头一皱。
事情怎么就这么凑巧呢!
周子箫心里叹息一声。
他望着疲惫的柳云灿,振作起来。
“父皇的病怎么样?”
云灿给父皇诊过脉,定是知道具体情况。
柳云灿看了一眼周子箫,决定如实告知他:“父皇的病怕是不好,他身体里原先就有慢性毒药,他吃了金石丸后,金石丸里的药引起了原先慢性毒药的发作。慢性毒药不发作还好,一发作,就是重症。”
“那……”周子箫心沉了下去,后面的话,他问不出口。
柳云灿懂周子箫,她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虽然,在宫中,他说了那么多狠话,但,她知道,他其实很重感情,虽然对皇帝有恨,可,内心也有爱。求而不得的爱,更加深情。m.xqikuaiwx.cOm
柳云灿不想隐瞒,她直接说道:“父皇怕是没几天了。”
周子箫怔住了。
没几天了?是那个意思吧?
怎么会呢?
周子箫质疑道:“可,可是,他今天骂我,不是骂得挺精神的。”
柳云灿打破他的幻想:“这只是暂时的,病来得很快的。”
这么快?几天?
周子箫似乎有点不能接受,他茫然的问道:“这样啊!真的没有救了吗?”
柳云灿点点头,轻声说道:“没有。”
“哦!”周子箫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他也不清楚他的内心到底是怎样的想法情绪。
“真的没救了啊?!”周子箫又问了一遍,似乎是疑惑,似乎又是确定,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悲伤,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他本该不难过的,他身体上的折磨都来自他,他也从没有真正把他当作儿子。
他本该恨他的。
他不知道。
他也许心里也恨,可是,他依旧心里沉闷,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柳云灿望着周子箫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屋里静悄悄。
……
皇宫里也静悄悄,周子箫与柳云灿的到来似乎没有溅起一丝水花。
大皇子忙完朝堂上的事情就回了他的住处,批奏折,笼络朝臣,私底下商议皇帝驾崩,他上位的事。
三皇子与四皇子亦忙着笼络朝臣,争取夺得皇位。
没有人在意皇帝今天病怎么样了,今天吃得如何?过得如何?
妃子也不往皇帝那里跑了。
跑招了某些人的眼,事后报复。
皇帝被毒哑了的事,没有人知道。除了安公公!
皇帝说不出话,见着冷冷清清的宫殿,没有一个人过来问候,就连饭菜都晚了几许。
皇帝愤怒的心渐渐沉了下来,渐渐冷了下来!
人险得更加阴郁,像地狱里十八层出来的恶鬼。
安公公看着眼前闪着凶狠阴毒目光的皇帝,心里却古井无波。
皇帝大势已去。
就不知道,会是谁能坐上那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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