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挑眉，意识到因为自己脖子疼，所以歪着头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是像在挑衅。
但望着司寇颜那张气得通红的脸，她决定继续气她。
“你用词不太准确，我对你不是蔑视，是压根懒得将你放在眼里。”
“你！白姝，你欺人太甚！
果真，你们白家，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狼心狗肺之辈！”
“是啊，你说的对，可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白姝被她翻来覆去的几句话骂得有些烦，懒得花心思回击，她转身回到之前躺着的草堆上，索性再次躺了下去，闭目养神。
司寇颜这几日被关在这儿，心中积攒了不少怨气。
眼看着白辅年送来了她的仇人，这还没说两句话，对方便又重新躺下了，她哪里会肯？
眼神微眯，她决定用最恶毒的方式，来激怒对方。
傅云珏和白修都向着她是么？
既然这些人都不是她的软肋，那她娘一定是！
“诶呀，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爹这样的豺狼虎豹，你娘都看得上，这足以说明，你娘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一个自甘堕落，愿意没名没分委身你爹的贱女人，想来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如你这般恬不知耻吧？”
司寇颜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只要能在白姝心口上扎刀子，要她说什么，她都愿意。
这个女人，几次三番与她正面交锋，从来都没有让她讨到便宜，多日来的郁结，加之二人从前的积怨，叫司寇颜几乎失了理智。
你不是还要睡么？
那我就偏要让你难受气愤到睡不着！
白姝原本在兀自思考着白辅年抓她来的动机，忽然听见对方这些没有根据，纯属人身攻击的话，刚闭上的眼睛，果真就重新睁开了。
司寇颜见她动容，方才又乘胜追击道：
“你跟你娘一样，是个倒贴男人的贱骨头。你出去打听打听，当年大都城中的事，你娘何等风骚，满城的士大夫之流皆对其无比唾弃。
你是她生的，你爹还是个反贼，我若是你，定然已经以死谢罪了，活着如何能赎罪？”
“活着不能赎罪，那死了跟谁赎？阎王么？”
白姝当真是被面前这个口不择言的女人气笑了，她甚至懒得起身，只定定望着挂满蜘蛛网的窗台，不过眼神，却异常冰凉。
“你要我赎罪，左不过是因为你自己过得不如意，不是么？”
“我没有，我——”
“不必急着否认，大家同为女人，你是怎么想的，我大抵还是清楚的。”
适才刚刚苏醒时，白姝对司寇颜的出现，还是颇感意外的。
但转念一想，白修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知大都的真相，必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她作为魏成轩的太子正妃，如今这个时候回来，司寇家定是不愿收留的。
没了去处，也没了庇护，她会被白辅年重新抓到，也是迟早的事。
便是这样一个自作聪明的小女人，从二人第一次碰面，她便知道，对方似乎并不待见她。
彼时她同傅云珏的关系，还仅仅由着一纸契约绑定，是以即便她心里感觉的到一些事，她却不曾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从一开始，司寇颜就将她当成了假想敌，是她太过木讷，才会只单纯以为，二人不过是气场不和。
嘴角微扬，白姝一边按了按自己的脖子，一边轻描淡写地说：
“司寇颜，枉你出身名门，号称大都第一美人，你可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怎会去在意市井传言？
你说，你有什么可不自信的，非要腾出时间来与我斡旋？
在你眼里，我可是乡野村妇，什么都比不上你。
既如此，你又何必这般在意我的存在，难道只是因为，我与傅云珏的关系？”
司寇颜没想到对方会这般坦白，正打算开口回击，却听白姝接着道：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利益周全，对白家的长辈也很是通情达理。
我在想，这世间竟还会有像你这般通透的女子，委实难得。
那样美好的你，我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说出这些荒谬的话来，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司寇颜抓着栅栏的手骤然收紧，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依旧维持着睡姿的白姝身上，微微抿唇，开口询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白姝很是平静，“如此纡尊降贵，对我的家人大肆辱骂，这样，你便开心了，便解气了？”
冷哼一声，白姝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即便凤凰再怎么落魄，也不该自降身份，你从前嘲笑我是山野村妇，你如今做的事，便是山野村妇，也是不屑的。
上一辈的恩怨，我们没资格评判，更何况你要是以为说这些话便能叫我难受，那我想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故人已逝，名声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虚妄，无愧于心便好。”
司寇颜咬唇，“虚妄？你当真认为，我说的一切都是虚妄？我不信！
诚如你所言，大家同为女人，你就别再我面前装无所谓了！
是，我的确是疯了，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可是白姝，我变成如今这副样子，都是你逼的！
你与你爹，是你们俩！大都变了天，我也不再是从前的我，你说我不该恨你吗？奇快妏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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