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鱼已经把整个校园逛熟。
假期没什么事，一到下午他就叫上沈心羽出来溜达。
情人道，钟楼，天鹅湖，落雨亭……
他就像个侦察兵，之前只是独自侦查，逛熟之后就带着她重新把这些区域再逛个遍。
为什么当初不一起逛？
那是因为，熟悉周遭环境，是施展被动式无差别支配的前置条件。
至于为什么要施展支配手段……
聊聊天，说说话。
偶尔揪住她的小错误上纲上线，给她两巴掌，找机会凶她几句，路边罚跪等等。
把她弄疼后再吃吃舌头，摸摸她，说说情话，柔软安抚。
很多东西都不能被别人看到，只能稍微施展支配手段，支配一下路人。
让他们不至于把事情想得太坏，觉得他是在暴力虐待一个女孩子什么的。
既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不自找麻烦。
这几天沈心羽过得美滋滋的，可以说是点心零食管饱，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么富裕的生活。
特别是被他弄疼后那浓情蜜意的安抚，真的是太上头了，有点被宠坏的感觉。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感觉都还没过几天。
十一小长假已经临近尾声。
有学生提前返校，校园不再像前几天那样空。
傍晚，周仲鱼带着沈心羽离开了学校。
他说要带她去做只有成年人才能做的事……当然，也有很多未成年偷着做。
“那我坐上去了……”
“别怕，我会扶着你的。”
“那你要一直扶着，我还是有些怕。”
“恩。”
宽敞的大道上，周仲鱼扶着沈心羽，让她坐上共享电动车。
是的。
共享电动车只有成年人才能骑，未成年偷摸着骑是不对的。
注意安全，不能儿戏。
沈心羽还不会骑共享电动车，出行经常不方便，周仲鱼一直想教她，正好就趁着这个假期机会。
周仲鱼：“你扭把手的时候慢点，害怕就松开把手，捏后刹不要捏前刹……”
他细心讲解。
沈心羽：“恩。”她有些紧张。
集中精神听讲。
牢记细节，缓缓拧动把手。
沈心羽没骑过电动车，也没有骑自行车的基础，一切从零开始。
掌握平衡对她来说并不容易。
才骑出一小截距离她就双脚落下，捏紧后刹。
“太难了。”她侧头看向周仲鱼。
周仲鱼：“我扶着你，慢点。”
沈心羽听着他的吩咐，重新开始。
基本状况就是，拧动把手，收脚，摇摇晃晃，赶紧捏紧刹车，落脚。
周仲鱼双手护在她身侧，保护她，耐心跟她讲细节。奇快妏敩
还讲了很多当初自己学自行车时候的事情。
刚开始都一样，骑不稳。
沈心羽再一次因为摇晃被迫落脚停下。
看他跟在身侧，她心里过意不去，“对不起，我太笨了。”
周仲鱼：“有什么笨的？才几分钟，你已经能骑这么一段路了。”
他说话实说，同时也是在鼓励。
两人继续。
沿路的灯很亮，道路宽敞没什么车。
地点是周仲鱼特意挑的，这些都在他的考虑之中，这个位置学骑车的话也安全些。
在他的辅助之下，沈心羽很快就能慢速骑行。
他小跑着跟了几个来回后，站在路边看她来回骑。
小孩子嘛，学会了什么东西都会高兴地和大人分享炫耀。
沈心羽在没有他的辅助下，完整骑了一个来回，最终有些摇晃地把车停在他面前。
她欣喜地看向他，跟个小孩子似的兴奋炫耀：“刚刚一个来回我都没有把脚放下来！”
周仲鱼笑笑，不吝啬对她的夸奖：“比我以前学得快多了，我就说你肯定可以学会的吧。”
沈心羽点点头，笑盈盈的看着他。
周仲鱼：“再骑几趟，我在这等你。”
沈心羽：“好。”
说罢，她收起脚，拧动把门。
怕她得意忘形，他嘱咐一句：“注意安全，别太快。”
沈心羽：“好！”说着，身形已远。
骑得更稳了。
周仲鱼欣慰地看着。
看了几个来回，她骑得越来越稳。
周仲鱼也不再担心，任她自己玩。
他靠在路灯柱子上，翻翻手机，在宿舍群里确认大家的返校时间，贫贫嘴，斗斗图。
沈心羽每次经过他的时候都会兴奋地叫他看，他也都予以回应，夸她几句，然后嘱咐她骑慢点。
夜晚的风很凉。
在骑到掉头位置后，她有些艰难地返程。
费力掉过头来，远远就能看到他站在路灯下。
难以言喻的安心。
沈心羽稳着车头，感受拂过耳畔的风。
路灯交替，拉扯着她的影子。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
她眼里的欣喜越来越满。
脑海里突兀的闪过一幕幕过往——
“妈妈，幼儿园老师奖励了我朵小红花。”
“爸爸，兴趣班老师说我大提琴拉得好。”
“妈妈，这是中考的成绩单，老师说考得可以。”
“爸爸妈妈，这次也是年级第一……”
她满怀欣喜索求，想要被夸一下，被抱一下。
然而她得到的却是冰冷的回应——
“恩，知道了。”
“别烦我，找你妈去。”
“烦死了，找你爸去。”
“当初要是没生下你就好了，你怎么还不死……”
长此以往，索求表扬这件事对她来说好像成了一种罪。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孩子，做到这些对她来说真的很难。
好不容易做到了，本能地想要被表扬。
觉得爸爸妈妈可能会高兴。
然而，她的满怀欣喜总是会被扔到冷冰冰的地上。
经历无情践踏，踩得粉碎之后再被用鞋跟碾烂。
满怀欣喜从来得不到回应。
被夸，被抱，被表扬，这些就连普通小孩子都会嫌弃幼稚肉麻的事情。
于她而言，是那样的遥不可及，梦寐以求……
沈心羽把车再一次停到周仲鱼面前。
她满怀欣喜，兴奋道：“快看快看，我两个来回都没有落脚！”
她笑盈盈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周仲鱼瞄了她一眼，收起手机，“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沈心羽，有些小骄傲的语气，“当然是真的啦。”
周仲鱼直接跨步落到后座，“那载我骑一转呗，心羽小师傅。”
沈心羽被他搞怪的语气逗笑，“那坐好扶好，准备出发。”
周仲鱼应声抱住她的腰，沈心羽一个激灵。
“抱，抱得太紧啦，这样骑不了。”她身子坐得笔直，脸红地扭动了一下，
整个腰肢被牢牢环住，能感受到，他的手指头还在肚子上乱动，这车怎么骑嘛。
周仲鱼把下巴支在她肩膀上，轻微的呼吸让她缩了下脖子。
他故意道：“可是以前我骑车的时候，你在后座也都是这样啊，双标是吧？”
沈心羽耳朵尖尖在发烫。
以前没有骑过车，她不知道，原来被人从后面抱住是这种感觉吗？
想起以前他骑车时候，自己总是故意贴紧，还用脸蹭蹭，手还偷偷去数他的腹肌……
以为他专心骑车不会发现，原来一切都这么明显。
记得那个时候才成为男女朋友不久吧。
如此一想，自己那些沾沾自喜的小动作，原来一直都是他在配合演出视而不见。
稍稍回想，羞耻感袭来。
沈心羽巴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她脖子也开始发红，出声道歉：
“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但是我车骑得不好，这样子没办法骑稳。”
听到她道歉。
周仲鱼的手继续向上摸，故意揉捏了几下才饶过她。
重新把手虚环在她腰上，若无其事地发令，“原谅你了，出发吧，心羽师傅。”
沈心羽没有拧动把手，她呼吸有些乱，语气难掩的害羞，“等，等一下，我缓缓。”
刚刚几下把她心都揉乱了，腿根本没力气收上来。
周仲鱼也不多说什么，给她缓缓。
小插曲，小插曲。
不一会儿，沈心羽载着他在宽敞的街道上行驶。
路灯昏黄，夜色街道。
小小的女生骑着共享电动车载着一个高大的男生。
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笑声荡漾，肆意张扬。
偶尔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看着小情侣骑车，听闻不羁笑声。
感慨自己那回不去的青春。
赞叹其美好的同时，也会对眼前的场景升起些许疑惑。
真不知道那两人骑个共享电动车傻乐呵什么。
大概这就是青春吧。
在别人眼里，总是那样的美好又愚蠢。
……
亲爱的，从前我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一见到你就会止不住的欣喜。
那天晚上我知道了。
是你，每次都会以同样的热诚回应我。
所以我明白了。
我大可放心奔向你，满怀欣喜。
不用担心任何一丝热诚会被冷落。
心心念念所及，念念不忘回响。
你是我的山。
放声必有回音。
我是你的海。
触及必起涟漪。
事事有回应，句句有答复。
用热烈回以热烈，用真诚报以真诚。
亲爱的，是你让我明白了。
在你面前。
我不用眯眼看山。
我可以放声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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