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家时一直说想回国子学,但真回了,少爷我这心里一点也不快乐。
反而有些迷茫,有点想念我那糟心的爹和我那凶凶的阿娘以及温柔解意的少倌,还有灵雀一只叽叽喳喳,陪少爷我解了不少闷。
哎呀!这个田假都没好好去马场玩,失策啊失策,我怎么可以这么浪费时间。
总结起来,就是郁闷。
少言正给我收拾房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想起“贤惠”一词。
他正把我褥子拆开,拿到外面晒,房里的摆设都擦试了一遍,空气里带着泥土的潮气。
他打开窗,秋日的风还带着一丝热气,吹得人舒舒服服,阳光亳不吝啬地撒了进来,四周是茂盛的植被,绿意混着金色的阳光,映入人的眼帘,仿佛不是国子学,而是小桥流水的人家。
抬起眼,还可以看见同窗忙忙碌碌的身影,忙着蹿门,忙着问候,待从和少言一样忙着收拾房间,像一个个皮影戏,居然有点好看。
少言把我的被褥放在的国子学里阳光最充足的地方,回来时候,他拉住我的袖子,低声说,
“莫少爷真是士族公子,倒茶的动作如此从容优雅,不像我只会收拾房间。”
……
这……这个人是少言?
噢差点忘了,他一到国子学就会变成绿茶属性,少言人可以不说话,但别一说话……就让人血压飙升。
正好莫子初看过来,他看着少言揪我袖子的手,好脾气地问我们在干什么?
少言抱着剑,没有理他,莫子初只好再问一遍,多正常多单纯的一个孩子。
我赶紧说,
“少言要帮你收拾被褥。”
少言不可置信地看过来,我眨眨眼无辜地看着他,继续说,
“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因为少言收拾过的被褥有一种阳光的味道,少言最贤惠了。”
其实少言……只是想让我夸他。
少言轻咳了一声转过脸,雪白的脸上光影被揉碎,碎发有种凌乱的美感。
身为少爷的我,满足一下少言小小的心机也没什么。
莫子初淡然一笑,说不用了。
哎,还是太善良了,他这种性子啊,完美地让他明明比我高了一个头,却还是被少爷我酱酱又酿酿。
他咬了一下下唇,玫瑰般鲜红的唇留下一点齿痕,半晌,挑起一丝笑,
“文才我的东西只让你碰,我也只让你碰。”
等等!我怎么感觉少爷我的肾有点不太够用,明明少爷我这么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嘶!
我捂住鼻子,滴滴答答的鼻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文才/少爷,你怎么了?”
少言与莫子初立刻赶过来,同时追问。
怎么了?守着你们,少爷早晚血尽人亡。
我扶着门框走出去,不让两个人跟着,为了少爷我的身体,我要到一个清静的地方,默念,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莫子初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挑起一缕长发,笑的得意,
“他对我有感觉,少言你输了。”
少言哼笑一声,没有理会,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他怎么可能离开小公子呢?
*
少爷我爬到假山上,总算清醒了一点,脚下是潺潺的流水,有几对同窗在下方说相思话。
什么心肝,什么宝贝,什么想死我了,结果连名字都叫错了,不一会从动手动脚变成了真正的动手动脚。
也是两个月不见,总得允许人家回忆一下吧,新学期能一眼认出的人绝对是铁哥们了。
不一会,我听见有人在山下喊我,不是吧,我的铁哥们这么快就到了。
我往下一瞅,隔了好一会,才记起来,噢……是梁山伯啊。
少爷我能这么快记得你,梁山伯你是不是欠我钱了,你绝对是有什么对不住少爷我的事,然而好巧不巧,少爷我又记不起来。
不然为什么我对你印象这么深刻。
我看他的目光瞬间就不一样了。
梁山伯在假山下平静地望着我,高喊一声,
“下来!”
还别说,挺有颜真卿的感觉的。
哎!少爷我离被打死不远了,一个颜真卿已经快把我抽死了,再来一个,这日子没法过了。
开学之后,哪哪都不顺。
我认命地从假山上爬下来,余光看见梁山伯在山下紧张地望着我,我踩了块松动的石头,梁山伯立刻踏入水中,眸色深沉地站在我身下。
他的衣摆全湿了,贴在结实的□□。
我故意不稳地抖了抖,他立刻托住了少爷我的腿,踮起脚努力压住我的腰,他说,
“别怕,松手,我在下面踮着你。”
其实这个姿势挺尴尬的,但梁山伯都不尴尬,我尴尬什么。
我长叹一口气,
“梁山伯,你到底欠了少爷我多少钱,才对我这么好。”
梁山伯皱了下眉,出现了迷茫的表情,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松开手,踏到岸上往回走。
他不再穿青衫,也不带白缎,一身银白的锦缎,站在一群黑压压的学子中格外显眼。
背脊依旧挺直,哪怕狼狈也不让世间分毫,他的唇总是紧抿着让他有一种倔强感,混合着少年气,居然那么好看。
我从假山下跳下来,看见我安然无恙、轻轻松松地跳下来,梁山伯一挥衣袖,走得比刚才还快。
少爷我赶紧追上去,挡在他面前,叉着腰拿出反派招牌似的“桀桀”笑声,
“呦,生气啦。”
梁山伯扭过脸,简直不想理我。
我见四下无人,悄悄附在他耳边,小声说,
“这里人来人往的,一会咱们去国子学的藏书室。”
我们谁都没出声,梁山伯终于不屑搭理少爷我了,离少爷我三米远。
我走一步,他退一步,可少爷我视力比较好,他的头发丝少爷我都看得见,我决定有疑问还是问出来,
“梁兄,你脖子上凸起的圆点怎么一直在滚啊,是生病了吗?原是如此才欠我银子不还啊,我也不是不大度没爱心的人,你就别还了,好好……”
梁山伯一拂衣袖,直接转身走了。
少爷我只得尴尬地伸着手,把剩下的话说完,
“好好看病,不够少爷我这还有。”
*
国子学的藏书室地方挺宽敞的,就算躺在地上做什么动作也不会展不开手脚。
可惜同窗们都不爱读书,约会的时候宁可去蚊子超多,露天的小树林,也不肯踏入半步藏书室。
不能让书香气玷污他们半点纯真的纨绔作风,真是感人啊,少爷我觉得士族已经完了。
我揣着手左等右等,终于看见有人推门进入国子学的藏书室,我猫着腰悄潜过去,又悄悄潜回去。
心里在喊离谱。
“站住。”
颜真卿一身鹤纹玄衣,站在窗户下,手里拿着一卷书,正侧过脸疑惑地望着我。wWw.xqikuaiwx.Com
我认命地直起身,行了一礼,面对着他,喊,
“博士……”
他皱了下眉,凌厉着一双秋水似的眉目,手捏紧了书,问我,
“你喊我什么?”
为什么我有一种调戏了人家姑娘,转眼不认人的渣男体验,就离谱。
我默念他是我的师长,他是我的师长,喊,
“颜博士!”
他连走三步来到我面前,俯下身,从玉冠泄出来的长发遮住我眼前的光,
“有胆你再说一遍。”
有什么不敢!少爷我大声喊,
“真卿!卿卿!”
他直起身,没有说话,拿看书往外走,我喊住他,
“在公开场合我总不能喊你真卿吧,你怎么做人啊?”
颜真卿背对着我,阳光笼在他一身青丝上,身材纤瘦,有种碎玉之美,他的声音里居然带了一丝笑意,
“谁说我要在公开场合让你喊我的名字。”
我琢磨了一会,总感觉不太对,迟疑地说起来,
“私下喊的话,那不就是偷情了吗?”
颜真卿真个人震惊地向我望来,显然是被我惊呆了。
“偷……偷情?”
他何时听过这种话?
“对啊,就是哪种爱上有夫之妇,然后白天叫夫人,晚上夫人……咳……的话本,还是古早年间看的。”
颜真卿真个人都不好了,他捂着额头显些晕过去,哎,年纪大了就听不得这些了。
少爷我懂。
“那个师长不懂的话,我这还有两本,让师长感受一下。”
“住口,你平时!平时都在看什么东西,你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眯起眼笑了一下,
“看书的时候我都在想真卿……”
颜真卿直接落荒而逃,连书都掉了。
我的笑容尬在脸上,为什么你们都不听我把话说完,我想说——都在想真卿不会再在课堂上抓我读话本吧,别抽我了,我喊你真卿还不行嘛。
至少听我说完倒数第二句啊。
我无奈地往里走,一股大力拽住我,我坐在一个人腿上,有人在我耳边呢喃,
“马兄,你喊我来做什么?”
哇哦!梁山伯,你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啊。
果然,给了银子就是不一样,少爷我这体验直接有了质的飞跃。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颜真卿莫子初更新,第 45 章 国子学新章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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