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你本领高绝,想要进门也得活生生脱去一层皮,然而黑客们不会知道,当他们千辛万苦终于推开核心区的大门,门上却还被奴市下作地装了毒气感应器,一旦被推开,核心区内的通风口立即向内散发慢性毒气,毒缓慢起效,会在他们摁下按键,自以为剿灭了除自己以外所有奴隶,胜利在望时突然发作。
那种将狂喜乱舞的蝼蚁从云端推下的快乐,是人就无法拒绝。
但是又有谁能想得到呢?蝼蚁里也有专爱钻墙的白蚁,而这四只‘白蚁’靠着一手如臻化境破墙术,硬生生另辟蹊径,由一个神奇的路线和一个诡异的角度凭蛮力强轰进了核心区。
确认墙后方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之后,守河不由分说,一拳砸开了这堵碍事的墙壁,幸而曜金早有准备提前调低了听觉。
但他没有料到伴随着墙面的坍塌,明亮的光芒瞬间倾泻开来,就连久处于黑暗中的守河也因为光线过于炫目不适地眯起眼睛,曜金就直接嗷的一声蹲了下去,狗眼被亮瞎。
“哨兵真的好辛苦啊。”守河同情地看向地上疼到无法动弹的曜金,但他回头望见连御之后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同为哨兵,为什么后面这位就能在墙裂开一条缝的瞬间将双眼调节回适应亮光的状态?
守河在‘连御有向导,而曜金没有’这个原因上犹豫了一下,最终选定‘曜金水平不够,经验不足’这个不那么伤人心的缘故。
忽然,岑禛隐晦地低哼一声,和连御相扣的手也暗示性地捏了捏,提醒对方他感知到身后三人的蠢蠢欲动。
最先,他肆意地舒展开全部精神触角,构筑出庞大的精神网,这时候岑禛完全可以探知到网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像拥有一个全能的上帝视角,但与之而来的是精神力的飞速流逝,短短几分钟就差点将岑禛吸干。
他不得不把精神网变得稀薄,减少精神触角的数量,但等降低到一个临界值时,岑禛又惊讶地发觉他进入了一个玄而又玄的状态,声音和清晰的画面消失,但那些残留的情绪与思想却像飞蛾一般扑到他的网上,被捕捉,再被紧紧缠缚住。
就譬如现在,岑禛其实并不知道背后的黑客、电工和修路由器的家伙到底在做什么,但他嗅到了一丝呼之欲出的恶意,非常近,由此他判断出背后的三人很可能已经采取行动。
连御和曜金的反应都证实了他的想法,即便三人再蹑手蹑脚小心谨慎,他们鞋底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放在听觉敏锐的哨兵耳中,都与踢踏舞差不了多少。
还会因为步速过慢引起哨兵的反感,加重哨兵暴揍他们的**。
三人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成想连御等他们发起攻击等得都不耐烦了。岑禛想想打架这种活目前应该用不上他,干脆率先向前一步,踏进了核心区内,放眼观察起房间内的摆设。
没想到就是他的这个举动大大刺激了跟踪的三人,估摸着是怕岑禛天赋异禀一秒看破机关启动方式,抢在他们前面杀死所有奴隶,岑禛刚钻进墙里面,那边连御的背后就无声无息地跳出一个人,目标直指他的喉咙。
电工想得很美,他力气大速度快,一手按头一手按肩,再那么轻轻一错,嗝吧一声骨头的闷响,面前这个长头发不知男女的家伙当场就得交代在这里。
他也确实一只手按在了连御头顶,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就在电工暗自窃喜得手了!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完全错不动,手下的人脖子简直和钢铁焊牢的一般。
因为紧张,他出手的这一错几近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按平常别说碎个喉骨,直接把人脑袋拧下来都有可能,但面前人愣是纹丝不动,甚至在他懵逼的时候还感到好笑地呵了一声。
“你想做什么?”连御反手捏上了电工的喉结,他的动作太快,电工早在反应出不对劲的瞬间就想要逃,但他怎么可能从哨兵的手下逃脱。
“想弄断我的喉咙,对吗?”连御感受到了死亡临近的气息,很熟悉,这令他十分兴奋,电工唔了一声,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他奋力拍打连御的胳膊,但完全没有用,对方的手臂甚至没有为他的挣扎展现出半分的颤抖。
连御将电工拎到眼前,拇指顶在他的喉结上,电工体型比连御宽了一倍,也比连御高出不少,但在致命点受制于人的情况下,瑟瑟发抖的电工又显得那么渺小。
“其实我很少亲手杀人,”连御笑着说,“我又不是变态,血液不会让我产生任何快感。”
电工不是被掐得喘不上来,半张着的嘴里发出骇人的吸气声,连御也不管他在不在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可是你们这次做得实在有点过分……什么叫先杀那短头发的杂种?”
“谁允许你们骂他了?”
“谁允许你们对他有图谋了?”
“谁允许了?!”
每说一句话,连御手上便用劲一分,电工挣扎的力气越来越轻,眼球凸出得像只金鱼,终于,在连御将他的喉结彻底按凹进去之后,电工双手一垂,彻底没了动静。
他的尸体被连御随手扔在地上,除了肢体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之外,连御身后死一般的安静,就连哨兵向来最讨厌又挥之不去的呼吸声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冗长的沉默中,连御逆着光站立,他忽然朝左后方冷声道:“还不快滚!”
剩下的两个人就跟终于发现自己腿长在哪里那样,在黑暗中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对于这个结果,连御非常满意,他哼起了一支不知名字的小调,最后一个走进了核心区内。
在这间大到离谱的房间内,实际有用的东西只堆在了最左边的那面墙边,若干悬浮屏摆满了整面墙壁,每个悬浮屏上都呈现着斗奴场内的一块区域,上面的会移动的绿色小点则代表着一枚奴隶芯片,也就是一名战奴,红色的小点则是已死亡的战奴。
这些信息都是在连御回归组织之前其余三人分析出来的,至于就立于这些悬浮屏正前方的操纵台,岑禛正站在那上面,低头看着搁在台面上的使用说明。
说明里的内容很简短,需要黑客角色的奴隶将他的破解器,也就是开局发给岑禛的那部‘手机’,扫过操纵台的识别系统,然后面前就会跳出悬浮选项框,由操作方勾选需要启动死亡程序的芯片。
连御象征性地把岑禛的黑客‘破解器’往操作台上一放,然后从颈带后方摸出了真正的破解器,他头也不抬地招呼道:“守河,过来下。”
无所事事的守河立刻来到连御的身边,他看着哨兵对着操纵台左敲敲右敲敲,忽然决定了一块地方,用手指在上面画了扇小门。
“麻烦把这里打破,轻一点,别把里面的东西弄坏了。”
守河:“……”小心我问你收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哨兵就打不碎这种程度的金属板,但技术人员的手向来金贵,守师傅任劳任怨地抡起他的八十‘大锤’,一拳拍碎了操纵台的一面板,矜贵的连御在旁边居然还好意思嫌弃起来,“啧,不是让你轻点了吗……”
“别废话了。”岑禛轻拍了下他的脑袋,催促他赶紧干活,连御又啧了一声,把破洞周围的碎片都掰开,然后叼起他的破解器,将上半身探进了缺口里。
不过三十秒,哨兵又重新退了出来,站回操控台前,他用手腕上的隐形终端扫过识别系统,拉开输入界面键入一连串的密码,恰恰好好的八十位星号,把鲜少和技术员打交道的守河都给看呆了。
“注意点,奴市那群废物应该要坐不住了。”连御按下确认键,进度条快速拉满,跳出一个绿色的弹窗,“我把网络锁了,他们断不掉这里的网,估计很快就来搞武力压制了。”
守河好奇地守在连御身边,虽然一个字也看不懂,但就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而岑禛则是心间一动,和耳尖一动的曜金同时发现了门外的动静。
保持在临界值的精神网并不费岑禛多少力气,但这一次闯进他网中的情绪有些奇怪,好比其他人都是曲线,而这次的是一条直线。
岑禛皱起了眉,但很快他就想到这很可能是面具人的精神思维,半机械化的他们有什么诡异的思想都不为过。
“……”曜金沉吟着向大门的方向靠近,倏然,他似乎听到什么,猛地冲了过去,用后背抵住门,只听见大门发出一声巨响,被推开些许,又被曜金强硬地抵了回去。
他咬着牙道:“奴市命令他们打开大门,然后继续原地待命……那么这门肯定有问题,绝不能开!”
连御和守河同时从操纵屏前抬起头来,前者半秒后复又垂眸继续敲代码,后者则瞬移到曜金身边,单手压住了两扇门中间的缝,一直轻微开合的大门顿时稳稳地归于原位。
“找到了。”连御忽然说,他的眼前照旧是一整面鬼都看不懂的代码,“门上有个小机关,会触发通风口的毒气开关,你们找一下,取下来就行,但小心些别弄碎了。”
闻言曜金立即仔细地在大门上搜寻一圈,最终在门轴上发现了一条极细的线管,他谨慎地取下来,左看右看,最后放到了操作台的破洞里面。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因为连御顶替了他黑客的身份,又有守河堵门,岑禛闲了下来,便一心探究他的精神网,两名哨兵们的精神力在这张网上反而不那么明显,岑禛只需要一条精神触角就可以适配连接,不需要结网捕捉。
面具杀手们的思维相比常人而言较为简单,岑禛就像个耐心的猎人,一点一点地用触角去撩拨渗透,感知情绪的轻微变化,以及自己除了被动等待它们闯入之外,是否还有任何能够主动做的事情。
连御敲代码的速度越来越快,岑禛的眼睛已经跟不上字符前进的速度,守河也不行,在场只有曜金可以,但他没必要这么做,他还想省点力气应对接下来必然会出现的突发情况。
忽然,岑禛、曜金和守河的地图手环同时亮起,地图界面被替代为同一个任务:杀死他!!!
三个似乎染了血的字眼下面配有连御目前的同步影像。
岑禛将手环拿给连御看,连御挑了挑眉,竟然还对着摄像头的方向勾起了一个挑衅意味的邪笑。
“我知道你们看得到。”连御说,与此同时,他手下的动作也没停,“看得见但阻止不了,是不是很气?”
说完,他打出最后一个字符,所有代码瞬间清空,转变为一个带着百分比的进度条,“你们输了,我已经找到了所有登记在这艘船上的奴隶芯片,记得,是所有,顺便告诉那个和我打擂的黑客,他就是个废物。等这段进度条结束,芯片就会完全脱离你们的掌控……”
连御阴森森地笑了:“等着承受奴隶们的怒火吧。”
岑禛觉得这句话应该换成:等着承受星际警察‘守银河’同志的正义铁拳吧!但哨兵方才说得还挺有逼格的,就冒然不打断了。奇快妏敩
蝼蚁的挑衅终于触发了奴市高层的滔天怒火,连御也有意和他们沟通,他给了岑禛一个眼神,在墙面悬浮屏上留了一个漏洞,果不其然,几秒后本来显示着斗奴场地貌的悬浮屏全部变黑,紧接着一个巨大的全景画面映在了墙上。
是巨轮的最顶层,海风呼啸的声音充斥耳膜,画面中央呈现着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和一个……海草一般的生物。
畔被蒙了眼罩和口枷,捆住双手,摇摇欲坠地站在甲板的最边缘处,因为眼罩的缘故,看不清他是否在哭,但可以想象他必然怕到了极点。除此之外,畔的脚上链着一颗实心的铁球,风让他的身躯不停地摇晃,似乎下一秒就会掉进海浪之中。
滔天巨浪会瞬间吞没他,更何况海底还有着数条食人的鲨鱼——奴市专门豢养在船边的‘宠物’,就是为了满足那些买家们欣赏鲨鱼吃人的变态需求。
畔的腰上缠着数根海草,这是他至今还未掉下去的唯一支柱,但这支柱看起来丝毫不牢靠就是了,海草另一端长在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生物身上,这个生物就是由无数的海草组成,没有脸,也没有明确的四肢,海草们帮助他移动和获取物体。
看起来海草人非常不愿意在海面上吹冷风,绑着畔的海草时不时松一下,似乎随时都会一任性,抽身离去。
“……”曜金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僵硬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一个字都没有吐露出来,甚至连惊讶的表情都硬生生压了回去,一瞬间面色就显得十分扭曲。
画面拉远,一个戴着十分花哨的面具的人出现在画面中央,他的声音经过处理,是带着电音的中性声色:“非常佩服各位,能做到这个地步,你们将载入斗奴场的史册……但我想在座都是聪明人,应该懂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他停顿了下,居高临下的命令道:“立刻停止对奴隶芯片控制权的篡改,按照斗奴场原定的规矩来,我们可以破格让你们四人全部活下来,否则——”
海草人威胁地松开了海草,畔立刻叫都没法叫地直直往下坠,千钧一发之刻海草人又伸长他的‘手臂’,戏弄耗子那样把畔掉在了轮船边上。
曜金目眦欲裂,恨不得把这个花哨面具人和海草生物挫骨扬灰,但反倒是他抢在其他人前面开口道:“你有病吧?拿他一个跟我们这么多人换?”
他咬牙切齿地说:“他有这个分量?”
花哨面具人哦了一声,“那你们是要见死不救了?好狠的心啊。”
“随他去死。”曜金冷着脸说。如果他们坚持破解芯片,畔必然会死,但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放弃了,不但畔会死,他们所有人都会死。
曜金算得明白这笔账,也有这份理智。但如果畔死了,他会让所有人为之陪葬。
倏然,另一个声音打破了面具人和曜金之前剑拔弩张的氛围,岑禛轻描淡写地说道:“算了,我投降……连御,把进度条断了吧,我们得救他。”
“啊?”连御疑惑地看向岑禛,“别吧,就让他跳海了呗,牺牲他一个,幸福我们一家,这不是挺划算的?”
“船太高了,两百来米。”
“是吗……就当玩蹦极了。”
“我的意思是拍在海面上都能把人拍碎。”
“……”连御想了想,“也是哦。但我还是觉得很亏诶,要不我们投票表决一下?”
面具人听了一堆云里雾里的对话已经很愤怒了,再看连御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发狠道:“看来你们是真不想要同伴的命了!”
“还是救吧,活着才有希望。”守河突然插嘴道,“命不是以条数来计算重要性的。”
“二比二打平了……”连御想了想,“那我改票吧,毕竟同学一场,总不能真见死不救。”
他说着就要去动操控台,但面具人即刻喝道:“住手,禁止你再靠近操控台!”
“……那个抵着门的,把手松开,让杀手们进来。”
看门守大爷默默把手移开,始终一丝不苟执行着推门任务的面具杀手终于得以推门而入,他们早已收到花哨面具人的命令,进门的瞬间就径直朝着操控台的方向走。
一人警惕地举着枪面向众人站立,另一人则站在操控台面前,听着耳麦中的指挥,机械而稳定规律地输入字符。
花哨面具人发出了满意的笑声,刺耳而张狂,曜金不赞成同伴们的行为,但要让他坚持要畔去死,他也做不到,见面具人已经在破坏连御的程序,他立刻提出要求:“把他带离甲板!送他到安全的地方。”
“那不行。”花哨面具人觉得自己捏到了这群蝼蚁的软肋,重新回到了拥有绝对掌控权的一方,态度也变得倨傲起来,“谁知道这个人做了什么手脚,在我的程序师确认没有问题之前,你们的朋友就一直这么吊着吧。”
没想到这句话最先惹怒的竟然是海草人,他挥舞着海草表示不满,让他钻下水道,从马桶潜入房间已经很屈辱了,现在还要他吹冷风,更何况吊着个人真的很费力……,,网址m..net,...: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岑禛更新,第 80 章 第 80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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