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令晚见他走来,吓得一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你你你......你是谁?为何在我房间里?”
霍延正没说话,一双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出她在跟他闹着玩的证据。
见他还在朝她靠近,苏令晚急得眼眶都红了。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她大惊失色,恐慌不已,“不要过来......”
她是真的害怕,整个人都在发抖。
小脸惨白,眼眶泛红,有泪落下来,挂在她白嫩的腮上,硬生生地阻止了霍延正的脚步。
他没说话,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眼神透着直白的探究。
刚醒过来的苏令晚,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哽咽着,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你......你是谁?”
“霍延正!”
“我不认识你,”她满眼惊惧地看着他,“你为何在我房间?你是不是想偷东西,我没银钱......”
霍延正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老头曾经提起过,她脑子里有淤血,淤血压迫着重要部分,有可能醒来过也不认识人。
霍延正闭了闭眼。
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极力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霍延正再次睁眼,眼底一片温柔。
她不想让他靠近,他便不再靠近。m.xqikuaiwx.cOm
站在原地,再开口,嗓音温和而无害:“我不是坏人!”
苏令晚依旧害怕,她轻轻出声:“那你是谁?”声音透着胆怯。
“我叫霍延正,是大理寺卿,你被坏人追赶,是我救了你。”
苏令晚没说话。好似不相信他。
霍延正轻叹口气,抬手指了指她的腿伤:“你被坏人追赶跌落悬崖,小腿骨折,我帮你打跑了坏人,又帮你找了大夫。”
苏令晚这才注意到自己裹着木板的左腿。
她轻轻地动了动,钻心的疼痛袭来,疼得她忍不住痛呼一声:“嘶......”
“你别动!”霍延正及时出声阻止了她的动作,“好好躺着,我去叫老头进来。”
见苏令晚乖乖地躺了下去,霍延正这才转身出门,去叫了老头进来。
老头一听说她不认识人了,嘴巴就没听过,一直念念叨叨:“坏事了坏事了,恐怕脑子要坏掉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他越絮叨,霍延正的脸色越黑。
直到进了屋,见到苏令晚,老头这才停下来。
他站在床边,对上姑娘小麋鹿似迷茫纯粹的双眸,开口问了她一句:“你几岁?”
苏令晚乖乖地回答:“十岁!”
老头扭头看向霍延正,霍延正剑眉微凝,脸色冷肃至极。
他薄唇微启:“十七!”
“完了完了,遗失了七年的记忆,这可如何是好?”
霍延正:“你若是没法,我找其他人。”
他不想在等下去了。
情况越来越糟糕,他不敢再等下去。
没醒的时候,他还抱着希望,此刻见她一脸迷茫又恐惧的模样,霍延正心如刀绞。
她遗失了整整七年的记忆。
也将他忘得干干净净。
老头一听,立马吹胡子瞪眼:“你要找谁?问这世间,谁还有我这种顶顶好的医术?”
霍延正没理他,转身走出房门,吩咐云鸠准备马车,他要带苏令晚回京。
他听闻鬼医圣手白姜在姑姑那里,他一定有办法救晚晚!
屋子里的老头一听他要回京,立马追了出去:“我也要去!”
霍延正垂眸扫他一眼,冷冷丢下两字:“不带!”
“嘿,你这小子,此去京城这一路,你就不担心这姑娘再出点什么意外?我跟你说过,她脑子有淤血,淤血散去,她就会恢复过来。”
见霍延正不说话,他又道:“从这儿到京城还需要七八天时间,她的腿你能治?”
霍延正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老头一眼:“你说过你姓黑?”
黑老头眨了眨眼睛:“你管我姓什么?”
“你和鬼医圣手什么关系?”
黑老头一听气得跳脚:“什么鬼医神手?他要不要点脸?这名号是自封的?哎呦我呸,他要是鬼医圣手,我就是他祖师爷爷。”
霍延正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黑一白,黑白双煞,渊源颇深。
“不说实话不带!”
“要我说可以,你必须给我的马车整舒服点,里面最好铺条波斯毯,大迎枕的缎面最好是蜀绣的,其他的我用不惯。”
见霍延正不耐皱眉,他立马又改口:“苏锦也凑合......”
霍延正看着他不说话,老头被他逼得没法,只好说了一句:“我是白姜的师兄。”
霍延正倒是挺意外。
鬼医圣手竟还有个师兄,他从未听说过。
倒是很规矩地朝对方行了一礼:“晚辈莽撞,还请前辈见谅。”
“哼哼!”
老头鼻孔朝天,“这还像回事。”
霍延正直起身,看着他道:“前辈既然是白神仙的师兄,医术自然比他更高明才是,那晚晚这失忆之症。”
“我治不了!”老头倒也诚实,“我虽是白姜的师兄,但我俩学的东西不同,他擅长内在之症,这丫头的淤血之症,他应该能解。”
“多谢!”
“行了,也别废话了,赶紧启程吧,看着丫头的情况,颇为棘手啊,”老头背着双手走到苏令晚面前,俯身盯着她问,“叫什么名还记得吗?”
“嗯。”
“家里都有几口人?”
“父亲,母亲和弟弟......”
还有大伯二伯那些人,但和他们不亲,苏令晚就选择没说。
而老头每问一个问题,霍延正的脸色就沉上一分。
她有她十岁之前的记忆,十岁之后的记忆都没了。
也就是说,苏锦良那个‘父亲’现在还活在她的世界里,她没被赶出来,依旧在苏家,依旧是苏家三房嫡女......
她自动摒弃了父亲离世后的所有苦难,选择保留了父亲在世时的美好记忆。
马车准备好了,霍延正俯身去抱苏令晚。
却吓得她往一旁躲:“你做什么?”
霍延正轻声哄着她:“你退受了伤,我抱你上马车,咱们回京城。”
“可是.......可是父亲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你虽然比我大很多,但你也是个男人,你是不能碰我的。”她说着坚持自己下了床,一蹦一跳地往外去,“我自己能走。”
霍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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