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也撒泡尿照照!如此寡廉鲜耻,与广禄那老奸猾比之简直有过而无不及!
忿然作色,随后将杯盏茶朝地一泼,似有所指道:“不以溺自照。”
“啥知道?”很明显,就边亭这脑子,只要对方举止文绉哪怕詈言两句还以为是盛赞。
晏家主面带不屑,扬手直接下逐客令。
“送客。”
这回边亭懂了,意思是想得美。
图谋戳破,连客套都懒怠再装,他轻笑着直起身,神色蔑尔:“不必。”随即愤气离开。
刚走到门台,忽又停下步侧身面朝晏家主道,“沣州儿郎多许,可没人会娶一个吃钱克人的病秧子,这点想必晏家主心里有数,何况我对阿笙姑娘的确钟情,”遂笑効,“所以您还是再三酌量,慎重为好啊,边某不急且随时敬候您的回音。”
此话一激,晏家主立时骇怒,他盯着无赖的后影掷杯啐骂,“狗彘不若,刁徒贱骨!”血气上涌,阵阵耳鸣目眩,扶额仰靠罗汉床以缓解急遽的心率,待平缓些,问总管,“笙儿在哪。”
“知道您见客便回里屋了。”
“叫她过来。”
广禄这个人揣奸把猾,收的义子更是恶叉白赖,此番劳而无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看来......又得食言了。
可有两点晏家主深觉蹊跷。
笙儿自她母亲故去便不再出门,但是边亭也就昨年才来到沣州,按时间他们不该见过。
如果广禄只为夺回契据,劫持便好,何必缔婚呢。
除非此计非连环。
晏家主刹那想到一词。
“绝户计......”
“阿郎。”思绪被打断,他仰头见总管复返,然而身后并无旁人。
“笙儿呢。”
总管低敛,脸有忡惙:“二姑娘她......又出去了。”
阿俏一路跟着晏笙,眼看都要走到对家却还是没有停下的打算,便忍不住问:“姑娘想做什么呀。”
突然跑来这,也不说为何。
晏笙顿步,颈戾看着阿俏终于开口:“方才在前厅,你有没有注意到官客蹀躞上的玉佩。”
后者摇摇头:“倒是发现衣着挺夸张,都已经快入夏竟还穿皮裘系着毛带,简直就像个装贵高的猎户,以这品味哪怕挂十枚八串也不足为奇。”
“但那块是我賫送的。”
阿俏震诧,然转念一想:“不对啊,仆役说拜帖上写着广商馆边戎副,可当年那个小乞丐不是姓齐吗,难道......他们是同一人?”
“所以才来找答案啊,”毕竟已过四载之久,换个身份并无不可,回眄前方,晏笙对阿俏说,“你在茶摊等我便好。”话罢径直朝商馆门口两个身材魁壮的司卫去。
见晏笙走到门台,他们上步拦截。
“何人!”语气凶恶。
晏笙仰着脸,笑嘕:“小可竹生,想见贵馆一人。”
“有拜帖吗!”
“因投奔,故并无。”
“呵,敢情是穷酸鬼来讨债的,”司卫冷嘲,傲睨自若,“那你找谁啊。”
结果听到名字,司卫竟起急撵人。
“扯淡!我们家主乃遗孤,组庭上都死绝了哪里来的鬼亲戚,瞎攀什么亲!你还不如到地府直接找他老子娘认个干亲,要同意了咱立马放你进来,没辙的话赶紧麻溜找个凉快地儿醒醒脑子再说!”
晏笙惊怔。
但并非司卫刚才那几句粗鄙之语。
家主......广商馆的家主竟然是齐明官,她原以为答案再不济也是查无此人,亦或者玉佩被拿去变卖了才会落旁人之手。
既为转送,可见他是想借此物谄媚广禄,谁又能料到四年前的闹剧恰好可以谋权上位呢。
也是,他们仅仅算得萍水相逢,自己凭什么能让对方满心珍视。
“喂!你怎么还赖着不走!”
晏笙像是没有听见,她自顾往回走了几步,忽然蹲下抓起地面的砾石,而后转过身。
“你,你干什么!”司卫拿刀指着。
晏笙用掌心上下抛着石头,嘴角讥诮冲他詈骂,“自是把你打回娘胎回炉重造,真要到地府,我直接让你老子娘拖走你岂非更快,连通传都省了。”下刻,手中砺石正中司卫的眼睛。
杀猪声刹时穿颅钻耳。
边亭刚回来便瞧见这幕,那个跑得像猫儿一样快的人,不恰好是方才在晏宅打过照面的胡衣少年?
“边戎副。”
司卫捂着血行礼,边亭用马鞭握把挑起他的下巴,左右端量:“啧啧,下手还真不轻啊。”
“求,求边戎副,替属下主张公道!”
“有自报家门吗。”
“说了!他说自己叫竹生,来商馆投奔家主!但属下知道家主无亲无故,突然冒出一个肯定是骗子,属下本想将人赶走,结果他反而......反而蓄意报复!”
“做得对。”
“为商馆,属下......”
“我是说他。”
司卫遽然愕眙。
“万一家主真有族亲呢,”信息得到,边亭立时变脸,他拿开司卫的手,向下稍稍用力戳按伤处,“你这两只眼都认不清人,现在独瞎一只还谈何保护,别哪天错杀了再让商馆不安宁,那往后兄弟们岂非每日都要提心吊胆的,”遂悦笑,“你也别怨我,边某亦是设身处地为大家着想而已。”
随后擦干指腹血印,掸掸衣摆走进商馆。
竹生,竹生,边亭垂着眼凝思,这两个字加起来不正好念‘笙’?
晏老蔫儿膝下就一对儿女,当时瞧那少年与长子晏秦筝有几分相像,又见总管如此低敛恭顺,还以为族亲呢。
可她不是久病孱弱,常年卧榻吗,怎么看起来反倒像个轻健之人。
“公子回来啦~”
眼前梳着高发髻,身上披挂珠宝的菩萨蛮迎面挨靠,胸口若有似无地贴蹭,温顺且娆固。
“下去。”
边亭现在没心思打乐,他解开蹀躞,扯松衣襟往罗汉床一趟,阖目。
先不论是否轻健,既贸然找来商馆,想必这晏家姑娘已经认出玉佩,估计很快就能察觉到他与齐明官并非一人。
等等!
边亭褊急坐起。
她为何来找齐明官?
方才司卫说是因投奔,可义父分明告诉自己,齐明官同那玉佩的主人互不知晓对方姓名,他俩......怎会相识!
脑海白光骤闪。
除非这两人其中有一个在言谎,但不管哪个都对自己有害而无利。
啧,麻烦啊。
看来得想个万全之策,既能让晏老蔫儿心甘情愿把女儿嫁给他,又可以做掉齐明官。
等后者再回商馆,门口司卫已经换上了一张新面孔,询问方知是边亭无令擅为,可当听见来访者,他愕然微怔,沣州除去商馆这些人还有谁认得自己?
“那小子穿着翻领袍,身量嘛瘦瘦小小,好像还不到您的肩头。”奇快妏敩
“名帖呢。”
“没留,但他说自己叫竹生。”
竹生,印象里并无相识之人啊。
竹,生......竹下生,阿笙!
齐明官青眸瞬间灼亮,顿然明白她是因何而来,想必阿笙......已经瞧见了玉佩。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沈忭延元恪苏湛星北更新,第 77 章 万全之策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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