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
月仙沉默了,对舞仙的回答沉默,也对舞仙沉默。
数十万年过去,这个小家伙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他成长起来了,不只是实力,还有心智。
他屠戮众生如蝼蚁猪狗,视人命如草芥尘埃,九万年的杀伐,死在他手中之修士,她回想起来都觉得心寒胆颤,但是他没有,九万年来他依旧平静,白身不染血,杀伐不沾心。
到底是怎样坚定的道心,才能做到如此?
总之,她很清楚,她不行。
在如此杀戮中走过来的人,不仅没有变得杀气腾腾性情大变,反而更加优雅平静,舞仙,绝对是她生平仅见。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为什么,当年你舞家便是如此做的对吧,可惜真相被刻意隐瞒,一切都被你舞家肆意篡改,我当年也被骗了过去,没有看清真相。”
她半晌后开口,语气悠悠,带着她的猜测,向舞仙提出了憋在心中的疑问。
舞仙平静的看着她,轻声开口,
“你不会想知道真正答案的,相信我。”
“不!我想知道!”
月仙很坚定,但是紧握的手已经在颤抖。
舞仙再次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
“你曾身为广寒宫主,想来也熟悉宗族治理发展之道,我且问你,如果你广寒宫中有一灵田成熟,宫中弟子该如何做?是放任不管视而不见,还是收割采摘?”奇快妏敩
月仙皱眉,
“自然是收割采摘,这与我之问题又有何干系?……”
舞仙摆手,打断了她,
“所以,我来了。”
“你什么意思!”
月仙懵了,但其实聪慧的她已经反应了过来,但这个答案,真的难以接受,或者说,她简直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
“你在骗我对不对!”
她摇头反问,但舞仙不理会她,已经向前走去。
月仙不再淡定,她再次挡在舞仙身前,声音颤抖,
“就算你说的是真,那渺渺众生呢?他们有什么错?就算是采摘,也轮不到他们吧!”
舞仙看着她,声音更加平静,
“这块灵田,我不喜欢。”
听着这话,月仙差点崩溃,她声音更加激动,
“不喜欢,所以你便要毁了它嘛!”
舞仙眸子平静,
“有何不可?”
月仙被舞仙的态度惊住了,心神剧烈颤动,
“哈哈哈!可笑,可笑至极,你可知你眼里不值钱的东西,却是旁人赖以生存之所有,你问我有何不可?那我便告诉你,我不允许有人毁掉它!”
她大喊着,其实她更多的,是想起了广寒宫,那种被人灭掉一切根基的滋味,当真是不好受,舞仙的话,舞仙的举动,勾起了她最最介意的记忆。
而面对她几乎是崩溃般喊出来的话语,舞仙只有一句话,
“你要阻我?”
“阻你又如何?”
月仙一步不退,挡在舞仙身前,
“你以为杀得了几个天帝,就天下无敌了嘛!”
舞仙摇头,
“我自然不是天下无敌。”
月仙可爱的一愣,这家伙转性子了?怎么又突然谦虚起来了?
但舞仙下一句话彻底将她引爆,
“我是万域无敌。”
“你!你!你!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月仙指着这个带着点无赖气息的心狠屠夫,一时间被气的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对于她的赞扬,舞仙微笑,
“谢谢。”
“你无药可救了!”
月仙胸口起伏,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人气成这般模样,连她的优雅都被气不见了。
“来动手,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么无敌!”
她拉开了架势,想要试试舞仙的深浅。
舞仙看着她,没有说话,缓缓取下了背负在身后的剑胎。
剑胎呈现黑不溜秋之色,而且还很丑,一点也没有牌面,饶是月仙都觉得此剑配不上舞仙这副好皮囊。
尽管她这九万年来,知道此剑很强。
舞仙伸手,抚摸着剑身,喃喃低语,
“此剑名为太初,亦称天剑,但其因重生故而如今并不在巅峰状态,不能彰显太初之威,亦没有天剑之能。”
天剑?太初?
月仙悄悄撇嘴,这难看的东西听着名头倒是蛮大的嘛!
而且什么鬼?一把剑还能重生?
舞仙没理会她的小动作小心思,而是继续对着剑胎开口,
“你随我杀戮九万载,吞噬不知多少生灵,仙帝天帝亦是不在少数,今日我以太初一脉血液唤之,当可得见你之真颜!
说罢,他指尖溢出九色血,点在了黑色剑胎之上,
“醒来!”
随着舞仙一声清喝,血液瞬间被剑胎吸收,而那剑胎,也终于有了变化!
月仙心中一颤,不由得便起了一股寒意,她盯着那黑不溜秋的剑胎,眼神凝重。
啪!!啪!!啪!!
清脆声响传来,剑胎动了,它上面的黑色物质开裂,随即化成一块块皮茧掉落下去,刚脱离剑体,那些黑色物质便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随即,剑胎真正的模样终于显露了出来!
不!此时的它不再是剑胎,而是天剑,是真正的太初之剑!
月仙瞪大了美眸,惊讶到了极致,那是一把什么剑啊!简直难以形容!
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一道纯净无暇的光,它莹莹而渺渺,变化无常,难以直视,但隐隐可见似乎有着剑的样子,玄之又玄,幻而又幻。
它似乎于无尽古老的时代走来,终于舍得显现在这一世,而且,有一股极度高贵之感冲击着看到它的每一个人的心神,几乎让人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看着舞仙握着那道光,她突然便释然了,这把剑,跟他的主人真是一个德行,都是大大的显眼包!
舞仙握住了光,那光绕在他莹白的指尖,那一刻,舞仙有种错觉,他好似握住了天下间最锋利的东西!
而且,一道冥冥之音在握住剑的一刻响彻在他神海。
“有剑太初,世间至锐!”
唰!!!
那剑光在舞仙指尖盘绕着,有一丝气息泄露了出去,那是一丝光,又像是一把剑,它毫无停滞的穿过了月仙身为半步极道的防御,斩落了她的一缕青丝,而后又穿过了她身后的九十九轮清月,清月瞬间都成了两半,哗啦啦砸落在了域海!
而且可以看到,在无尽极远处,还有古域被斩成了碎片!
剑未脱手,亦未施展,仅是其泄出的一丝气息,便要斩尽前方一切,而且,无物可挡!
舞仙笑眯眯,
“此剑若出,极道亦殇,如此,能不能算无敌?”
月仙傻眼,愣愣看着自己被斩落的发丝,早已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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