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山东的高层们看到南京城已经岌岌可危了,而南京和上海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并且没有什么可守的险地,除了一期的防御阵地工程,就没有什么了,因此,郑勇留在上海是危险的,所以,他必须回来。
然而郑勇却死赖着不肯回来,这让高层很生气,郑勇的安全就是整个集团的安全,这事情闹得连四川和陕西都知道了,他们纷纷发来信息,要求郑勇必须立即回山东,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在郑勇快顶不住的时候,转机来了,魏国公家大规模送亲,并形成蝴蝶效应,南京城一下子来了数万人,那场面,真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长长的队伍长到把上海南京连接在了一起。
这阵势必须点赞啊,郑勇大喜过望,这……理由充分的很啊,哈哈……
他要在上海成亲,而且,还是娶得魏国公最宠爱的女儿,虽然这个女儿并不是嫡女,可是,那又怎么样?全南京谁不知道这徐公对这位女公子那是言听计从,而徐春燕的聪慧也是徐家的天花板级,她可不仅仅只是琴棋书画,歌舞女工,她的经营能量自从被郑勇救过,与郑勇订亲之后就仿佛突然就被点开了技能树,一发不可收拾。
到现在,大半个徐家的生意,其实都是她在管,这也是为什么魏国公舍不得把她嫁出去的最深层原因了;而这徐春燕所以如此勤奋的学习经营管理,其实就是为了息将来嫁到郑家去之后,能事实的把郑家给管理起来。
开始时她只是知道郑勇有一个表妹,虽然她近水楼台,可是她却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出身差距太大了,这表妹家只是一个秀才家出身而已,而自己却是大明一等一的勋贵之家,不管是在北京还是南京,那一跺脚,还是都能让人感受到地面的震颤的。
但是之后朱淑蕊居然嫁了过去,这对她的打击也太大了,这朱淑蕊是郡主,是皇家的人,她怎么比?而且,这朱淑蕊还是嫡出,虽然一家人都基本死光了,现在的新德王和她血缘距离比较远,也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她却靠上了自己的男人,这……算不算横刀夺爱?徐春燕其实是不服的,当她听说这个朱淑蕊还有相当的管家治家能力时,这可就深深的刺激到她了,比出身比不了,那么比本领呢?所以,她就一个十米跳台,直拉扎了下去,什么都不学了,就学经营治家。
再加上老爹的宠爱,也由着她折腾,再加上她在这方面的天分居然很高,所以,她就闯了进去,而随着在徐家的实践,对徐家各项业务的打理越来越多,她大吃一惊,因为,整个徐家的所有业务,几乎都是在与郑勇合作,而与郑勇合作的业务也是最赚钱的。
再去了解这些业务,她就更加的吃惊了,因为,这些商品绝大多数都是大明之前没有的,她再打听了一下,然后就有点石化了,因为,这此商品在大明只有郑勇才能拿得出来,除此之外,谁也拿不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往小里面说,她徐家的兴衰已经和郑勇捆绑在了一起,想分开已经不可能了;而往大里说,这些商品的数量之多,制作之精良,特别是其实还有大量的精铁制品,而这样的精铁她还找人悄悄打听了打听,这样的精铁居然在整个大明也找不出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郑勇的手里拥有一个非常大的炼铁业,一年能炼多少精铁,她只是粗略的计算了一下自己家从郑勇哪里拿到的商品,就说不出话来了。
郑勇手里的炼铁业,应该比整个大明的都要多,而且,这还只是就精铁而方,别的呢?普通铁有没有?应该也有吧,从道理上来讲,应该还更多才对,那么……好吧,不敢想了。
掌握了这么大的一个炼铁制铁业,他什么造不出来?刀枪箭盾就是小意思,那火枪火炮难道就不能造吗?而且,徐春燕还听说郑勇在上海有一座兵营,里面有一千多男女少年兵。
只有一千吗?他们徐家一家能赚多少钱?而郑勇家一年又能赚多少钱?她觉得至少不会比她家少,那么,郑勇的富裕程度就已经非常的惊人了。于是她派人去了解上海的工商业基地,反回的信息把她给吓住了,因为,他还在制造大型风帆战舰!于是,她又派人去打探山东的郑家村,然后她再也不敢探听了。
她觉得,郑勇是一头趴伏着隐藏的巨虎,就山东和上海的实力而言,郑勇的实力非常的强大,他只是手下工坊里的打工人,就已经有数十万了,而他在山东还拥有大量的土地,那在这土地上的佃户呢?只怕已经超过了百万。
这是一股什么力量?在当今这个乱世,这是可以问鼎天下的一股强大的力量,而郑勇还有斩杀鞑清名将的记录,他会不懂兵?会不懂得作战吗?当然不会,而他手下有多少人马?
徐春燕咽了口口水,她觉得自己的男人,可能要从虎化龙了,这让她激动了起来,因为,如果郑勇如果有了争天下的心思,那么,什么郡主?什么公主?还有多少价值?那么,自己可就有机会了,所以,她就内心里较着一股劲,她在拼命,她不想输给郑勇的任何一个女人,而且,还要战胜她们成为他最重要的女人。
其实魏国公有好几次和她商议要断了这门亲事,因为,自己的闺女给人家当小他可受不了,魏国公府也受不了。朱淑蕊那个根本就没法说,因为,她已经失身给了鞑子,身子已经破了,污了,这样的人能嫁给郑勇她自然是非常满意了,而自己家的闺女可是清清白白,这朱淑蕊占了窝,让魏国公很难受,争也不好争,不争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就想放弃这婚事,给徐春燕寻一个正室的门当户对的人家。
然而,徐春燕坚决反对,徐文爵和徐仁爵也坚决反对。
魏国公有点诧异,自己看好的这三个徐的晚辈居然出奇的一致,都反对这件事情,特别是徐春燕直接把话说死,她这一辈子如果出嫁,只嫁给郑勇,除此之外的男人,都是不可能的,就即便是她死都不可能。
于是,就这么抻着,谁也不松口,这一抻就到了现在,魏国公最终于还是选择了郑勇,他觉得自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对于南明他绝望了,一点都不看好,所以,趁着这一次送亲的机会,几乎把家里的女眷等等,还有家财的一半,都运送到了上海,听说上海又去山东的海船,那就是他的最后希望,大明亡了,魏家也做不了什么,可是,他的底线就是绝对不能降清!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死也不能降清,而郑勇也是降不了清的,因为,他斩杀过多尔衮兄弟,如此,他们就有了共通之处,也因此他才坚决的投向了郑勇,想去山东,与鞑子血战一番,自己就是死在点阵中也是很赚的,他已经年龄不小了,这一辈子也够了,临死还能赚一个好名声,够了。
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无非就是名与利,而他徐弘基,已经赚足了利,临死再赚到名,这叫名利双收。
而且,非但如此,他还把自己的家也拆分开来,让自己的嫡长子带一半家产留在南京,自己带着次子与另一半家产投奔山东,鸡蛋分别放在了两个篮子里,如此,无论如何,最终他们徐家都不会覆灭,总有一个宝是押对了的。
要说这大家族的生存之道也是非常的果决,这么大的一个魏国公府说拆分就拆分,徐世子也能代表魏国公府,而他当然也能,如此就有了两个魏国公府,他们走了不同的路,两边下注,不求赢,只求不输。
这也是一种智慧,而且,自古以来用这一招的人很多,也并不新鲜,可是却又屡试屡成。
南京这么多的勋贵谁也不是傻子,所以,大家都一看即明,并立即有样学样,纷纷做出了选择,开始了两边下注的狂赌。
当然,也有一些家族举家跑路,有的回乡下,有的去南方的浙江,有的人去得更远到了广州,甚至是海南的琼州岛。
大乱之世,一切都是如此的峥嵘,世间百态,都在这动荡中求生世,也是一幅非常生动的画卷。
郑勇非常的高兴,他亲自去接亲,接出了一百公里,与徐文爵和徐仁爵一起把徐春燕迎进了上海的兵营里。
婚礼将在三日之后举行,这一是要有一个准备的时间,二是要等南京的魏国公亲临,他还在处理南京的事情,要晚三天才能到,而南京的大家族以及随行的中小家族,甚至是一个跟风的百姓,这六七万人,一下子就把上海给灌满了,一时之间这上海即热闹又混乱,每天什么事情都会出现,人性中的善与恶,在这样的一种混乱中被显示了出来,人的品性,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是先天就注定了的,他们终生都会秉持自己的品性,而其他的一些人则是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百般人才能生活出这百般的社会画卷,也才会让人间如此的生动多姿,只有善没有恶其实也是一种缺陷,人需要不幸,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生活的更有滋味。
现在的南京和上海,就是两个最生动的场景,两个地方就像是两个大戏台,正在一幕一幕的上演着人间的悲喜剧,而剧中也都是卖力的表演着,让这戏台高潮叠起,让人目不暇接。
南京的戏台子,郑勇是顾不上看了,因为,这上海的戏台子他可是主角,虽然早已经知道要来很多人,也做了尽可能的准备,然而这上海却依然是人满为患,诸事层出不穷。
把他王县令给累得冲到了郑勇面前,一屁股坐到了椅子,夺了一口茶水喝了大声道:“我受不了了,贤婿啊,你说怎么办?”
郑勇也头大,这么多人,远远的超出了上海县的接待能力,而即便是把海湾都开起来,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些人运到山东去,而且,他还不想把所有的人都运往山东,他还想把他们的一部分人,运到大员去呢,那地方就是因为人少,所以开发不起规模来,而这一次天下大乱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他为什么留在上海,就是想利用这一个安全岛的吸引力,吸来更多的人,然后把他们送到大员去。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南明也太差劲了,他觉得他们怎么着也能坚持一年吧,可是,这才几个月?他们居然就坚持不住了,而且,投降的人远远比坚守的人要多,这让坚守着也没有了信心,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背后会不会突然就捅来一刀,真是防不胜防啊。
腐败真的很可怕,他们就是一堆肥肉,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却有很强烈的诱惑能力,谁不想来咬一口?于是,鞑清来了,张着巨口,露着獠牙,而腐败的唯一反击方式就是我把自己塞你嘴里,我……撑死你!
这种主动往嘴里塞的作为,却打乱了郑勇的节奏,这大员还没有打下来,就算北方也没有打下来,那里的接受人口收条还不成熟,而现在上海却已经有点人满为患了,自己准备的粮食不少,还不至于饿着他们,可是,这里面却有一些人剩着这混乱捞取好处,发意外之财,人的品性在这时就在利益的诱惑下彰显了出来,人其实即是人,也是动物。奇快妏敩
动物是人,人是动物,两者之间并非对立关系,而是一体的关系,谁也不要以为谁是多么的高大上,本质上我们都是一个动物,只是我们有了自己的思想,感受到了自我的存在,为了让自己活得更有自信一些,所以才强加给了自己诸多的装饰,其实,这些装饰的作用并不大,人还只是一个动物,你在来的时候,一丝不挂,你和那些长毛的动物并没有区别,他们也是这样来的;而你在与自己的伴侣交合时,也是一丝不挂,这和那些动物也没有任何的区别,而你要吃,又必须拉……最后你死了之后,即便是埋了烧了,那也是死了,和一只蚂蚁的死也是一样的。
但是,与那些没有自我感知的动物相比,我们毕竟是冲出了一层混沌,发现了一片清明,所以,我们还是有了不同,所以,每一个人都属于半人半动物的,而动物又是什么?它们天生就低等下贱吗?并不是,它们其实比我们人类还要更认真更遵守自然法则,它们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因为他们并没有自我的感知能力,所以他们也无法自主,因此,他们根本就没有做违法事件的能力。
所以它们有了问题,并不是因为它们有了问题,而我们自己有了问题,是我们以自己的利益得失来概念了它们,而它们在被动无辜之中就被我们强行分配了角色,这难道是它们的错吗?自然不是的。
所以,人类之中的种种品性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大是大非,而是他们在共同面对生存时,做出了不同的应对方法而已。
只是,作为人类,就一定要以人类为中心,这个也没有错,然后我们行使自己那点点可怜之极的所谓的自主能力,而本质上还是在被动的,被驱赶着向前走。
我们是人,是高等级智慧生命体,我们是万物之灵,我们的伟大,超过了世间的一切;我们什么也不是,我们和那些特质,和那些化学有机物与无机物,和那些病毒与细菌,和那些动物与植物,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我们出现了,我们发展了,我们壮大了,我们走到了一座山峰的顶端,然后我们开始向下走,我们虽然极力的不想这样,可是,无论我们如何的挣扎,最终还是要一步步的走下山来,走到山底,倒下来失去那股自我感知的意识,然后身体与我们创造的一切就开始腐朽,最后被抹平,就跟我们没有来过时一模一样。
当然,现在上海戏台上的郑勇是不会想得这么远,想得这么深的,他现在迎来送往,应付各种场面,不是他要摆宴席请别人,就是别人摆宴席请他,各是饭食,酒精以及相当相互的恭维,各种笑容的表情,各种许诺与承诺,各种大饼与诱惑,把他们这些上层人装饰成了高贵与显赫,装饰成了强大与正义,装饰成了一座金字塔的塔顶。
郑勇喝得有些昏昏沉沉,迷迷瞪瞪,不过,他还是有一丝的清醒,因为他知道,只有社会就一定会有阶层,阶级是永远都会存在的,谁也消灭不了,如果谁信誓旦旦的说要消灭阶级,那他要么是傻到了家,要么就是在故意欺骗。
剥削是社会团体存在的根本,不管你是什么人格,什么主义,这一点都无法改变,不同的就是换了一种说法,而本质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国家要发展,社会要发展,人类要发展,怎么办?那就得创造出财富出来,就得生产出产品出来,那么就要有人去工作,而乱哄哄的一起去干吗?当然不行了,所以就得进行分工,好了,阶级出现了,阶层出现了。管理与被管理,这个问题谁也没有办法去解决,要想让人们做出更大的贡献,发挥出更大的能力,而管理者要想有更大的作为,所以,除了去集中财富与产品来产生这样的效能,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没有,永远也不可能有。
所以,剥削就出现了,无论是团体的整体行为,还是某些个体所形成的阶层的行为,结果就都是一样的。
关键就是这些被压榨出来的剩余价值,如果能有百十之五十用到应该用的地方去,那么,这种压榨就算是很合理的了。
当然,一切也要有一个度,过了这个度就会事得其反,只要注意到这一点,并不会发生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现实主义会害人,理想主义更会害人,不管是什么主义都会害人,因为,他们只能代表整体的某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但是问题就是谁也代表不了全部,所以所有的主义都是盲人在摸象,谁对谁错?第一要看声音的高度,第二要看你的雄辩能力,而在这这处,社会依然会按照她既定的道路不变的走下去,而这些所谓的主义,也仅仅给这个过程,打上了一个所谓的标识而已,却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郑勇吐出了一口酒气,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知道他做的一切,其实对应于全人类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意义,然而,却对于他所站的这个位置和所熟悉的人与事物有一点特殊的意义,当然,只要有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大明特种小地主更新,第306章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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