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宝儿磕磕巴巴地问道。
宋素英笑着点了点鲤宝儿的小鼻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睡着了，四伯娘偷偷带鲤宝儿去，不让他捣乱好不好？”
“那好吧。”
鲤宝儿说什么做什么都乖乖糯糯，一脸萌态，宋素英忍了忍没忍住，伸出魔爪又是一通揉捏。
不过宋素英倒是比江老四公平，抱着鲤宝儿，还不忘喊上成武成喜一齐上街。
“鲤宝儿，喜欢玩蹴鞠吗？”
“这块儿布料好看，很衬我们鲤宝儿！”
“哟哟，这个簪花真别致，鲤宝儿戴起来真好看！”
“那个珊瑚手串也好……”
看着软软萌萌的鲤宝儿，宋素英的女儿心是压都压不住，只恨不得把所有都买下来。
于是乎，还没买到糖葫芦，成武成喜身上手里就被挂满了。
“四伯娘，买……糖葫芦。”
四伯娘这么大方，鲤宝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提醒她奔着目标去。
宋素英朗声笑道：“你个小馋猫儿，好好好，四伯娘这就带你去！”
说着便调转步子，领着成武成喜转去了另一条街。
鲤宝儿豁然明白了，敢情四伯娘这是特意带她来买东西的呀！
四伯娘待她真好……
“素英，你这是去干嘛？”
忽而，几人与一名柳眉杏眸，容貌清丽的年轻女子迎头撞上。
宋素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略有些尴尬地喊了声“姐”。
宋灵薇探头瞧了瞧她身后的成武成喜，最后眼神复杂地细细打量鲤宝儿。
“这是雨生哥的孩子？”
语气哀婉，隐隐含有一丝丝不甘与嫉妒。
鲤宝儿听宋灵薇叫江老五叫得这般亲近，也认真打量起她来。
她生得与宋素英全然不同，眉眼间少了英气，多了柔媚，算是是个小家碧玉的美人儿。
不过最后鲤宝儿的结论还是：美是美，不如娘美，也没娘温婉大气，娘最好！
宋素英惴惴点头：“这就是鲤宝儿，五弟的闺女。”
“他可当真是绝情，明明我们才是……”
宋灵薇说着，眼眶渐渐红了，看了看鲤宝儿，后面的话硬生生哽在喉咙里。
鲤宝儿惊奇地瞪大眼睛，啥啥啥，你们才是啥？
她爹啥时候招惹了别的女人？
“姐，你快醒醒脑子！如今人家孩子都会跑了，你就别再整日胡思乱想了，这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鹤鸣医馆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宋素英见宋灵薇竟说出这种没有半分矜持的话，也是气得狠了，语气又快又急，不觉说出的话也重了几分。
“素英，我是你亲姐姐，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宋灵薇犹如被人自背后狠狠刺了一剑，震惊又委屈，整个人摇摇欲坠。
宋素英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神，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坚硬起心肠。
“就是因为你是我亲姐姐，我今天才要点醒你，如今江雨生已有妻女，你还如此痴缠惦念，难道还想巴上去做妾不成？”
宋灵薇被怼得面色惨白神情恍惚，指了指宋素英，哆嗦着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愤然转身哭着跑远了。
宋素英看着宋灵薇的背影直摇头，这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死光了，怎地就非盯着人家江老五不放呢！
“四伯娘……”
耳边响起鲤宝儿软软的声音，宋素英心头一震，糟糕，刚在气头上，忘了孩子们都看着呢。
宋素英挤出一个笑脸：“鲤宝儿乖啊，前边儿就是卖糖葫芦的了。”
“成武成喜，你们别把刚才的事说出去，就当帮四伯娘一个忙，好吗？”
成武成喜人小心不小，知道事关两家名声，连连点头。
见兄弟俩这般懂事，宋素英这才重新有了笑脸儿。
至于鲤宝儿，一个不到两岁的奶娃娃，哪里听得懂刚才的话？
几人回到家，小宋晔也刚好醒了，鲤宝儿赶忙凑过去，寻着没人的机会，塞给他半个朱绵果。
“弟弟……吃吃！”
小宋晔生得白胖可爱，眉眼酷似江老四，不过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显见是有先天不足之症。
这般大小的娃娃正是口欲旺盛的时候，小宋晔一拿到散发着香甜气味的朱绵果，就欢欢喜喜，大张着小嘴儿啃了上去。
不一会儿，就把半个朱绵果吃了个精光，然后，一双大眼睛巴巴地望向鲤宝儿。
鲤宝儿贼头贼脑地四下瞅瞅，见大人们没注意他们这边儿，又赶紧拿出剩下的半个。
“快……吃吃！”
小宋晔尝到了甜头，小脸儿立马又凑了上去。
鲤宝儿在旁边看着，默默咽口水。
朱绵果又香又甜，她也好想吃啊，可惜现在吃一个少一个，只能先让给体弱的弟弟了。
如果能有法子令灵池的灵气再生就好了……
“四哥，宋晔的事爹娘已经听说了，这是他们让我带过来给孩子的。”
江老五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紧实的布包，递给江老四。
江老四打开来看，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爹娘说，治病的事家里也不懂，但这人参是有些年头的，若是不能用来补身子，也可以高价出手，总归是家里的一片心意。”
江老五说着，拍了拍江老四的肩膀：“四哥，就算宋晔不姓江，那也是我们江家人，就是天塌下来，都有我们和你一起顶着。”
江老四心下感动，用力点头，长长默然不语。
来时骡车上装满了干货，走的时候竟也被塞满满当当。
鲤宝儿小肚皮吃得溜圆儿，坐在专门为她拓出来的空档，小脑瓜儿被晃悠得昏昏沉沉，却还不住地想宋灵薇的事。
她跟爹之间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想曹操，曹操就到。
宋灵薇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不要命般地拦在车前。
江老五一惊，赶紧喝停，骡车猛地震了一下，总算是停了下来。
江老五松了口气，大手抱过鲤宝儿轻轻安抚，冷眼看着宋灵薇。
“宋灵薇，你不要命了？”
宋灵薇被他眼底的冷漠刺伤，面露凄然。
“不这样，如何能与你说得上话？雨生哥，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你宁愿等她五年，却不肯多看我一眼……”
“闭嘴！”
江老五怒不可遏，但顾念女儿，还是强行压低了声音。
“我心悦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惜霜，自不会多看你一眼，还请你日后莫要纠缠，也不要再做那害人名声的事！”
“你，你怎么知道？”
宋灵薇对上江老五锐利得如同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神，心陡然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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