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快文学>穿越小说>阿布契郎温璇>第153章 嫁新郎
  日子,出嫁的日子终于到了。

  庚午年,二月初二下午。

  粟末地的豪华迎亲车队,终于在鼓乐奏鸣中,进入到平冈府。

  鞭炮声,再一次噼里啪啦地炸响在平冈川。

  从村口开始,一直到公主府。

  红色的袍花铺满了整条道路,终于能出门围观的村民,看着这盛大豪华的队伍,真有点目瞪口呆。

  于是,好多村民都会像迎接高大元来时那样,跪伏在地,只能趴在地上偷偷观看。

  也有一些顽皮的孩子,立即被这种声势惊人的鞭炮吸引,挣脱家人的手掌,扑上去捡拾那些没有炸响的零星鞭炮。

  粟末地的迎亲队伍,完全颠覆了高句丽人对于婚娶的世界观。

  就连高大元和一应贵族成员、官员们,也是大开眼界。

  温璇的迎娶队伍,既有着中原汉地的奢华、隆重的形式,又有游牧民族的彪悍、洒脱的风貌。

  这队伍,头到了公主府,可尾巴还没有进入到平冈川。

  特别是那一挂挂马车,全都拉着各种的贵重礼品……

  来到公主府大门,所有人全都下马。

  队伍最前面的,是做为“雁使”的突第齐喆老爹。

  这老头子今天华服加身,步态矫健,全然不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

  他双手捧着大肥雁,一边笑呵呵地朝迎在门口的高大元、高宾等人示意。

  今天,女家的主事人,自然是高大元。

  他们两人对着行礼,寒暄一番。

  然后,突第齐喆老爹将手中的大雁交给高大元,高大元双手接过。

  旁边的傧相高宾唱礼:

  “大邦有子,伣天之妹。文定厥祥,亲迎于渭。”

  “三⽣缘缔海之东,两筱⽆猜志亦同。事业鸿基今奠定,荣华富贵⽇如中。”

  “贵客至,请!”

  高大元和突第齐喆大叔,相互抬首行礼,一同入内。

  阿布契郎,紧随其后。

  高大修长的身体,穿着一身粟末靺鞨族传统的结婚礼服。

  尖顶镶绒的帽子后边,那两根鲜艳的虎豹长尾,引人注目。

  眉目俊朗,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乌黑的发辫,分别垂落在白净的脸颊两侧。

  上身,是黑貂镶边印金提花左衽白长袍。下面,是白色窄腿宽裆褶马裤。

  脚上,是靺鞨人的尖角金边大马靴。

  后边跟着两匹靓马,一黑一白。黑马的鞍头上,是一只白色的神鹰。

  白青,大黑,白苍。

  白青,显然被刻意打扮过,白的如雪,黑的如漆,闪亮的尖嘴反射着明亮亮的光。

  矫健、挺拔、帅气!

  这两匹骏马,毛色油光滑亮、披金挂银,不肥不瘦,精神非凡。

  神俊,华贵,自如。

  大黑,是阿布契郎自己的原来的坐骑。

  白兮,是温璇原来的坐骑送给了阿布,它是白兮的孩子。

  两边的伴郎,是同样华服锦衣礼服的胡图鲁和古狸城野。

  一左一右,牵着马头。

  后边,是捧着、抬着扎花礼品的宾仪。

  好长好长,更不要说那些巨大的车马,以及上面的东西。

  粟末地,这是豪娶高句丽的郡主啊!

  这高大元果然准备了一座新郎房——婿屋。

  就在公主府主殿的后面,孤单单一座,不大,也不小。

  比高句丽寻常的房子大,但比起公主府其他的宫殿,可就有点局促了。

  一层,木结构,大顶,红瓦,甚是考究精美。

  门口与“婿屋”之间,铺着红色的毛毯,就像一条蜿蜒的等达仙宫之路。

  这路两旁,俱是温璇家的亲戚、朋友,手里拿着一只装满五谷、枣子、桂花、松柏叶的碗,只等新郎官阿布过来,便要再起头顶挥洒。m.xqikuaiwx.cOm

  伴郎胡图鲁,递给阿布契郎一把系有白绸的扇子。

  高宾,则将大肥雁放在红毯子上,示意阿布契郎快快用扇子驱赶大肥雁,直到婿屋的台阶才行。

  这用扇子驱赶大雁,真是个费力的活。

  那大肥雁估计是喂得有点撑,所以不愿意怎么动弹。扭着屁股,磨磨蹭蹭。

  但阿布也不敢发脾气。

  如果来一脚,或者用扇柄给这只懒惰的大肥雁来一下,估计更能解决问题。

  但那样也有可能发生被嘲笑的事情,大雁钻进两侧的人群,特别是有捉狭鬼突然露出个缝,让大肥雁飞走了,那可就是大笑话了、

  阿布被整得满头大汗,一边使劲给大雁的肥屁股扇风,一边嘴里喊:

  “哟,快点!快点!哟!”

  “轰——”的一声,周围人笑得前仰后伏。

  “哟,快点,快点,新郎官等不及了!噢——”

  阿布契郎白净的脸上,立马挂上了害羞的红晕,那肥雁竟然还一下子调过来头,像是要对着他干架一般。

  阿布大窘,有点不知所措。

  人家是闹新娘子,这里却是闹新郎官,这一关可真不好过啊!

  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只听不远处响起“咕嚟嚟——”的一阵啼鸣。

  原来是白青不耐烦了,

  那大肥雁就像被施加了魔咒一般,屁股一转,直直地沿着红地毯向前跑去。

  阿布如释重负,连忙跟上。

  还想看热闹的亲友,不由得面面相觑,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倒是几个王公贵族,循声向外边看去,只见迎亲队伍中的那种百色雄库鲁,正立在院门口的一个大树上,虎视眈眈。

  好家伙,这雄库鲁通人性啊!这时候了,还在为主人帮忙。

  “白青,还是你最懂我!谢了!”

  好容易走到婿屋台阶下的阿布契郎,抹着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心里对白青的救场感激不已。

  按照高句丽的婚俗,这种仪式属于“汉孔那的礼”,表面意思是汉家孔老二那里来得礼仪,其实真正的意思是“结两次”。

  现在,阿布契郎就是在温璇家结一次婚,将自己嫁给温璇,所谓“从妻居”。

  这婚房都准备好了,就是“婿屋”。

  二次婚,就是阿布契郎带着温璇回归粟末地,再举办夫家的一次婚礼,叫“从夫居”。

  被大肥雁引至婿屋门口的阿布契郎,在礼宾人高宾的指点下,跪在台阶下面。

  台阶上面,是丈母娘高琬,她大舅高大元。

  “小婿阿布契郎,乞请岳母、舅舅大人准许入屋,与妻温璇结为夫妇。”

  “听不清!”

  “小婿阿布契郎,乞请岳母、舅舅大人准许入屋,与妻温璇结为夫妇。”

  “大声点!”

  “小婿阿布契郎,乞请岳母、舅舅大人准许入屋,与妻温璇结为夫妇。”

  “好吧,准了!”

  高大元故意拿出老大的气势,喝道。

  高琬上前,扶起阿布契郎,温声说道: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说完,递给阿布一支白玉如意。

  高琬、高大元兄妹俩,向两边一退,让开屋门口。

  阿布向二人深深鞠躬,又回过头来向众位祝福的亲友施礼,

  然后回转身来,迈步登上台阶。

  门开了。

  却离和阿旗谷一左一右,扶着门扉,娇艳异常。

  那火辣的眼光,看得阿布心里乱跳。

  忙收敛心神,稳步踏入婿屋。

  门,慢慢地合上了。

  夜色降临。

  高大元、高琬、突第齐喆等人,相互道贺。

  在大家的簇拥和喧闹中,众人步入盛大的宴会。

  一时间,鼓乐齐奏,歌舞喧天,粟末地新品黑牌鞭炮响彻傍晚的平冈川。

  做为主家的代表,高大元索性放开了性子,和这些来自粟末地的亲戚们开怀畅饮。

  胡图鲁喝了一杯,就不敢多饮,借故离开。

  他和灰九,一明一暗,还得时刻注意安全事宜。

  就是这里用于紧急撤退的道路,早在半年前,灰影就暗中将平冈川后的大山密林摸了个透,也做了充足的准备。

  这里,有人忙着喝酒、寒暄,有人忙着歌舞、寻乐,又有人开启人生的又一段全新旅程。

  却离和阿旗谷,终究还是被劝退了。

  阿布做为一个穿越者,实在无法在两个熟悉、矫健的美少女侍奉下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吃过洞房花烛宴,又在二人的服侍下,阿布契郎和温璇梳洗完毕,阿布便死活拒绝两位目光灼灼的小姑娘帮忙,让温璇让她们二人暂行离开。

  拗不过姑爷的执著,却离和阿旗谷“吃吃”地娇笑着,出了婿屋,将门缓缓地扣上。

  外边,热闹如昔。

  屋内,安静下来。

  烛光闪烁,爱意滋生,一股洪荒的力量,在两人心中开始燃烧。

  四目相对,就再也扯不开了。

  阿布感觉自己的骨头和肌肉都在膨胀,温璇感觉自己在变成一只千年狐妖,身上、脑袋里,在生长出无数的羽毛和翅膀。

  即使是在落下锦帐的大木床上,两人还是感觉,彼此在奔向对方。

  温璇是一个高挑秀美的女子,按照这个世界人们的看法,美是角色,但缺憾就是太高挑。

  这个时代,普遍崇尚娇小而美。

  不过,目前为止,阿布在穿越之后遇到的女人,还真没一个个子矮的。

  娥渡丽体修而矫健,李贤高挑而婀娜,温璇是那种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类型。

  洞房烛光下的温璇,怎么形容呢?

  纵使阿布已经在无数次凝望过这个女子,但如此良辰灯下,还是感觉有点陌生,有点看不够。

  她的双手,像春荑一样柔嫩;白皙的肌肤,像凝脂一样滑润。长长的脖颈,弧线优美;皓齿,像瓠子一样的齐整。

  特别是丰满的额角,细长的黛眉、流转的秋波,在嫣然一笑之间,动人心魂。

  “哥哥,我,我怕……”

  温璇有点颤抖,脸颊和身体,泛着一层玫瑰色的光芒。

  “怕什么呢?我吗?”

  阿布紧紧的搂着温璇,瞅着爱人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

  “傻瓜!有我在呢!”

  “嗯——唔”

  ……

  诗经《诗经·卫风·硕人》有这样几句。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什么意思呢?

  曾经

  黄河之水,白茫茫;北流入海,浩荡荡。

  撒鱼网,哗哗动;戏水鱼,刷刷响。

  两岸的芦苇呀,长得好茂盛且长。

  陪嫁的姑娘,身材修长;跟随的将士,相貌堂堂!

  怎样形容温璇和阿布二人,此刻横陈相见的心境呢?

  《国风·唐风·绸缪》有云: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翻译成人都懂话,就是这样的:

  一捆柴火,扎得好紧;天上星宿啊,亮晶晶。

  今夜,究竟是怎样的夜晚?

  看着这人,真的好喜欢。

  问你,问你,将如何和这家伙亲?

  一捆牧草,扎得好多;东南星宿啊,正闪烁。

  今夜,究竟是怎样的夜晚?

  遇这良辰,真的好快活。

  问你,问你,拿这良辰该怎么过?

  一束荆条,捆得好紧;天边星宿啊,门上照。

  今夜,究竟是怎样的夜晚?

  见着可心人儿,真是兽血奔。

  问你,问你,要怎样疼?

  ……

  怎么办?

  这样办!

  苏轼的《南乡子》为证。

  寒玉细凝肤。清歌一曲倒金壶。冶叶倡条遍相识,净如。

  豆蔻花梢二月初。年少即须臾。

  芳时偷得醉工夫。罗帐细垂银烛背,欢娱。豁得平生俊气无。

  好久,好久。

  疲乏的两人,紧紧相拥,酣然入梦。

  高句丽的婚礼,女婿进了婿屋,当夜是不出来的。

  不像汉礼,还有诸多环节,比如吃完房中饭,还得出来参加圆房认亲宴。

  往往一圈下来,这女婿都认不清洞房朝哪边开了。

  哪还能顾得上和新娘子成就好事?能将大红盖头挑落就非常不错了。

  传说中,就有好多新娘子,因为新郎官被喝得人事不省在床上打呼噜挺尸,结果委屈得人家枯坐了一晚上,眼睛都哭肿了,好几天都噘着嘴不理粗心的新郎。

  第二天,阿布倒是起得爽快。

  疲乏的温璇,好容易在阿布的帮忙下穿好衣服。

  这时候,却离和阿旗谷推开卧室隔扇,红头着脸端着热水服侍二人洗漱。

  向了两人问了好,阿布看见二人红通通的眼睛,显然是一夜没睡好,就问:

  “怎么了?离开你家郡主,就睡不着了?”

  这话问的,真是没眼色。

  “哎呀,又掐我?咋地啦?”

  阿布揉着自己肋间的软肉,吸着气问道。

  “你还问?小心点,外边都听见了!”

  阿布只好止声,按着心中的狐疑,低头洗脸刷牙。

  是的,那种象牙的用马鬃做的牙刷。

  这时候的牙膏,其实是牙粉,就是一种草药和香料混合物,主要是将茯苓和松脂碾成粉末状。

  挺好的!

  可却离和阿旗谷不好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阿布契郎温璇更新,第153章 嫁新郎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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