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刚开，温絮就和沈决父子打了个照面。
父子两个低头说这话，见沈砚和温絮来，及时停止了话题。
沈砚没打算和两人打招呼，他扬着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唯独右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温絮。
他拉她的手拉得很紧，掌心的温度炙热滚烫，温絮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没有挣开。
“这是视察工作来了？”沈决笑了一声。
“不然呢？”沈砚声音清淡冷漠，他目光沉沉，也没停留在对方身上一秒，“带我太太来看看她的江山。”
沈决：“你嘴里说的江山，那也是别人帮你打下来的。”
沈砚：“是帮，还是想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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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做小外甥的，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沈决冷笑道，“就算是沈氏集团分公司门口养的那条狗，看见我都知道摇尾巴。小砚长得是越来越大了，就是越活越倒退，连条狗都不如了。”
温絮感受到沈砚的手微微握紧。
他启唇道：“狗都不如是么？狗都知道忠心耿耿，怎么你不知道呢？”
沈决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看样子你是装都懒得跟我装了啊。”沈决道。m.xqikuaiwx.cOm
“对你，我需要装什么？”沈砚讥讽回问。
沈决侧过脸来，眼神阴郁地看着沈砚。
他没说话，嘴唇抿得很紧。
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沈至佑叫住了沈决。
“爸。”沈至佑瞥了眼沈砚，小声道，“一会儿还有项目要谈，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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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决走进电梯的时候，温絮小声地说道：“沈至佑好像变了。”
“怎么了？”
“不知道。”温絮摇了摇头，“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可是我总觉得，他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沈砚在总裁办公室待了片刻，处理了几个工作上的文件。
他靠在椅背上，转头去看温絮，她像是想找什么，却又因为可能触及到的隐私和机密问题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其实沈砚早就查过了。
分公司的账目和资料，他在来的第一天，就已经一张一张地看过去了。
沈决和沈至佑做事缜密，不会在书面上留下什么轻易被抓住的把柄，他深谙这一点，却也不想看到她极力压住自己好奇心的模样。
“你看吧。”沈砚轻声道，“沈氏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看。”
温絮看着架子上的文件袋：“虽然很想，但是总觉得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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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好。”沈砚笑了笑，“我的就是你的，你不用和我分得这么开。”
到最后，她还是只看了一些基础文件和报表，保险柜里的机密文件她没翻。
其实她早就料到会空手而归了，所以真一无所获的时候，温絮倒也没觉得多少失望。
“还看吗？”沈砚问。
“不看了。”温絮摇摇头。
剩下来的文件，再看就不礼貌了。
“他们擅长的是借刀杀人，想从肉眼可见的书面文件上找到端倪，应该很难。”送她回去的路上，沈砚对她说。
“你还记得陈烟吗？”末了，温絮冷不丁来了一句。
沈砚“嗯”了一声：“你想从陈山那边着手？”
“沈砚，我有一个想法。”温絮想了一下可行性，道，“其实换个思路，我们没必要非得找出他过去的那些证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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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要设局？”他掀眸，问道，“你想怎么做？”
“既然我们的目的是让那对父子伏法，只要能达成目的，用什么样的方式并不重要。”温絮顿了顿，说，“我想和你演一场戏。”
他尊重她的任何想法，只要她想做，他都可以无条件地支持她。
但前提是，即便最后头破血流，刀尖相对，她也可以做到片叶不沾身地潇洒转身。
而不是像她阐述的这样，被圈进这场家族内斗当中来。
“我不同意。”沈砚拒绝了她的建议，“你想要的结果我会给，你相信我好不好？给我点时间。”
温絮：“我没有不信你，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复仇游戏。而且，我只是想快点结束。”
沈砚看着她，有好一阵没有说话。
温絮从他的眼里察觉到了一抹失望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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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掩去那抹情绪，问她：“真的很急么？”
“是。”她道，“我想让他死，很想。”
“我答应你，温絮。”沈砚停了片刻，说，“我会让他下地狱。”
他一双眼睛深深地望着他。
直觉告诉她，沈砚有话要说。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缄默。
从前他不会这样，他没什么顾忌，也无须考虑他人的感受。
可是现在，他连她多余的一个眼神都会变得寝食难安，他学着讨好，学着敬畏，学着成为她理应会喜欢的样子。
他变得不像自己。
但和她离开比起来，那些都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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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想留她在身边，仅此而已。
*
沈至佑刚跟着沈决走出分公司大楼，冷不丁一耳光甩了过来。
他伸手捂住滚烫的脸颊。
被沈决扇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爸。”他压低声音，乖顺得像是一条没脾气的狗，“我错了。”
沈至佑不知道挨这一巴掌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是因为沈决在沈砚的面前丢了面子，还是因为别的，他已经不想探究了。
他早已经习惯，认错就好了。
印象中他事情办得不好被沈决收拾的场面不计其数，比起儿子这个身份，他更像是沈决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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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急于求成去找那女的麻烦，能让她扭头就和沈砚结婚？”沈决怒道，“本来沈建国手里的股份都是我们的，现在倒好，被一个野种轻而易举的就拿走了，枉费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功夫。”
沈至佑低着头，说：“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办错了。”
他也没什么好去辩驳的，即便杀温絮的主意，从一开始就是沈决提的。
“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
沈决说完，甩手先走了，也没给沈至佑上他车的机会。
他站在原地，脸上的骄傲分毫不剩。
沈至佑突然想起在年会上温絮对他父亲说的话。
他有些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声。
要是沈决能对他有点爱就好了。
他没那么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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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要多。
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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