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她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时,又不禁悲从中来,她不想到学校上课,免得看到许雅兰又会伤心。
罗慧玲的母亲出门前见女儿脸色不佳,似乎生病了,于是替她打电话向学校请假,看她吃下感冒药并嘱咐她多休息后才外出上班。
傍晚,罗慧玲的心情已经冷静许多,意识到自己昨天突然离开的行为很失常、也很糟糕,便主动传讯息跟许雅兰道歉,等了许久都没收到对方的响应。
罗慧玲鼓起勇气打电话给许雅兰,却听到手机未开机的语音消息,她只好改打到许雅兰家。
“喂……请问哪位?”电话接通后,传来的是压抑情绪的女声。
“您好,我是雅兰的朋友慧玲,请问雅兰在吗?”
“雅兰……雅兰她……呜……”
罗慧玲听到许雅兰母亲肝肠寸断的哭泣声,心整个纠起来,紧张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女儿她,雅兰她……”
在许雅兰母亲哽咽的叙述下,罗慧玲才知道许雅兰和叶文强已经死亡的消息。据说是遇到变态,不但先被毒打一顿,最后两人一起被利器贯穿胸膛致死,死前两人还紧紧地抱在一起。
听完许雅兰母亲的话,罗慧玲整个人愣住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难过地翻看手机里的相片,一张张相片都是自己和许雅兰拥有的回忆片段,以及自己偷偷拍下正喂食着小猫的叶文强……
“那……我希望他们都消失。”昨晚的气话回荡在耳边。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罗慧玲责怪自己,“如果我没有跑开……如果守护者没有打伤猫咪……如果我没有爱上学长……如果不是我想要他们消失的话……”
越想越难过的罗慧玲突然兴起以死赔罪的念头。
她拿出笔记本,写下遗言说明自己是如何害死许雅兰和叶文强之后,拿起美工刀,缓缓地走向浴室。
正式动手前,罗慧玲觉得应该先洗净自己的罪孽再赴死,于是彻底地洗个澡,还把皮肤都刷洗到通红才罢手。
在布满雾气的浴室里,罗慧玲缓缓地伸出左手,拿着美工刀,看着不断颤抖着刀刃,她深吸口气后闭起眼睛……
“当!”一根拐杖凭空出现,把美工刀打落到地上。
罗慧玲睁开眼,以为自己是因为紧张,没有握紧才让美工刀掉落,毫不迟疑地捡起美工刀……
她还没来得及继续,美工刀竟又掉了。只是这回罗慧玲看清楚了,是守护者出现阻扰自己。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向守护者饰偶许愿的内容――
“请保护我的身和心,不受一切伤害。”
不过罗慧玲想到死去的许雅兰和叶文强,难掩愤怒地朝守护者大骂:“不用你多事,你这个木头,你那样对他们,我的心已经好不了了,你根本就保护不了我,给我滚。”
罗慧玲骂完的同时,守护者也消失不见了。
罗慧玲对此感到疑惑,为了避免守护者再来扰乱,她环顾一下四周,确定守护者真的不在后,再度拿起美工刀尝试朝手腕划下去。
先是一阵剧痛,接着一股更强烈的痛感从她的胸口袭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急于冲破她胸口。
她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但是痛楚却愈发猛烈。
就在罗慧玲整个人昏厥的时候,她的胸口竟破开个口,守护者伴随着鲜血,从破口拖着心脏跳了出来。
而后守护者似乎想要保护罗慧玲的心脏一般,整个身体抱了上去。直至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守护者也像断了线的傀儡般倒在地板上。
这时,浴室的门无声地开启,静茹进来看了罗慧玲的尸体一眼,若无其事地捡起守护者饰偶,“我不是说过,要谨慎许愿,而且不要随便取消保护对象,否则它会搞错的。”
“是你的设定有问题吧?!”跟在静茹身后的颜煌探头进来见到满地的鲜血,原本一脸轻松的他,立刻换成一副伤脑筋的表情退回到浴室门外。
奇妙的是,门外并非是罗慧玲的住家,而是一望无尽浓密的白雾,白雾彷佛被隐形的边界框住,与浴室门间隔着一定的距离。
“你的『饰偶』把少女一时冲动所想的事情,都照实去完成,也没确认那是不是她真正的想法。”颜煌倚靠在浴室门边,有别于以往的轻浮态度,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眼前宛如白墙的浓雾。
“我做的东西最重要的就是有执行力。”静茹不满地反驳,“谁叫她不想清楚就许愿,最后发生了意外,怎么能怪我,还得让我来回收商品,真是找麻烦……”
“失恋所造成的心灵伤害,并不会因为造成的原因消失,就能让当事人的心情复原。”颜煌喃喃低语着。
静茹没听见颜煌的话,继续辩解,“我的商品在测试时可是安全过关,是商店街允许我卖的,况且一般人是不会失去理智、乱下命令的,反正我的东西完全符合标准。”
说完,静茹把守护者收了起来,“该回商店街了,回收商品真是耽误我的时间,居然害我让公主等。”
颜煌一听立刻挺直身躯,“遵命,大姐。”
离去前,静茹再次回头看了罗慧玲一眼,“剩下的就留给这个世界上的人来收拾吧。”
静茹穿过罗慧玲家浴室的门,与颜煌一同走入门外那片蒙蒙白雾里。
远方,作为奇梦商店街入口的红色鸟居,正若隐若现地引领着他们。
很快地,两人已经穿越鸟居,来到位于鸟居后方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商店街。
“啊!两位回来了,正好,快帮我解释。”监视委员的话引起他们的注意。
循着监视委员的声音,两人抬头便看到监视委员整个人从他们头上凭空冒出,降落在他们前方的那一刻,顺势就地翻滚。
奇怪的是虚空中有把刀不停地凭空刺出,全都往监视委员身上招呼着,那把刀只要刺完后就会马上缩短消失。
“……”眼前的画面太惊人,静茹和颜煌顿时不知所措,目光随着在他们眼前左闪右躲的监视委员,不停地游移着。
监视委员敏捷地一一闪掉来自虚空的攻击,并在躲过一次刺击后,闪身到静茹面前焦急地说:“快点帮我跟她解释,我是在整理你商品的监视报告,绝对不是在偷看女生洗澡。”
“还敢说!”就在一把刀强力挥过后,手握着刀的秩序委员凭空跳出,并继续挥刀往监视委员身上砍去。
“那个……”静茹有些紧张地呼叫着。
“什么事!”秩序委员瞬间停住手回头应答,但她仍维持着凶狠的眼神,颜煌因此吓得躲到静茹背后。
“监视委员是因为我的商品才不得不看的,你就原谅他吧。”静茹无惧地替监视委员求情。
“你的商品吗?怎么说?”秩序委员放下举刀的手询问着。奇快妏敩
静茹于是简单地解释守护者和发生的状况。
“你是说,他是为了要确认浴室内的状况……”秩序委员边盯着监视委员边将刀收入刀鞘内。
监视委员看秩序委员的表情缓和下来,赶紧补充说明,“是真的,我报告整理到一半你就回来了,也不等我解释就砍了过来,一切只是误会啊。”
“是你当时的表情那么诡异,刚好我又瞄到你报告的内容,当然会以为你偷看女生洗澡。”秩序委员嘴上不饶地回道。
“我哪有什么怪表情啊,肯定是你搞错了。”监视委员喊冤说。
“少啰嗦!”秩序委员用剑鞘狠狠地往监视委员的头上一敲,将他敲倒在地并拎起后颈衣领,“先回去把剩下的报告弄完再说吧。”
“对了!”秩序委员临走前回头对静茹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颜煌和静茹一脸震惊地目送秩序委员拖着监视委员离开。
“原来还有比静茹还要可怕的女人,我等等一定要说给公主听。”颜煌喃喃地说着。
“你这个弄臣,看我怎么弄你。”一旁的静茹听见,怒瞪颜煌并朝他出脚一踢。
正当颜煌和静茹准备开战时,浮士德书店的店主雷杰特恰好出来,他看到两人便微笑地打招呼,“两位好,两位没有陪雅斯兰加公主外出吗?”
静茹听到顿时吃了一惊,“公主已经出去了!”
“刚刚看到她独自离开商店街,还以为是跟两位约在外界。”
“公主怎么没有等我们回来,就自己先去开店,该不会遇到……”静茹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没必要那么紧张吧!公主不是小孩子了,外界也没那么糟,公主不会有事的。”颜煌懒洋洋地回应。
“问题是公主不了解普通人的交际啊。”静茹突然想起还在一旁看热闹的雷杰特,赶紧问:“对了,恶魔,你正要出去吗?”
雷杰特露出饶富意味地微笑,“是的,我已申请好外出,要去采购一些新书。”
“可以请你先帮我们去看看公主的状况好吗?”静茹神情严肃,“我们外出的时间已经过了,需要重新申请才行。这段时间如果有发生什么问题你先帮忙解决一下,可以吗?”
雷杰特礼貌地颔首,“可以是可以,只是……”
不等雷杰特说完,静茹迅速地从怀中取出卫兵饰偶丢给雷杰特。
“这是我做的,用这个当代价够吗?”
雷杰特从容地一拳握住飞过来的饰偶,看也没看便微笑表示,“您客气了,我会顺路去拜访一下雅斯兰加公主。”
静茹见雷杰特答应后,拉着颜煌迅速往委员会方向跑去。而雷杰特则直接朝通往外界的红色鸟居走去。
“那么,请直接带我到雅斯兰加公主的店面吧,她的店是开通讯行的。”雷杰特对着眼前高耸的红色鸟居说完,随即穿越鸟居,准备进入前方的白雾。
此时,有两道模糊透明的人影自浓雾里出来,经过他的身边。
“这里是哪里呢?”其中一个人影发出男性的声音说。
“不知道?你的背还会痛吗?”另一道人影以女性的声音不安地回道。
“现在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冷,脑袋模模糊糊的,想不起来我们是如何到这来的?”
“这里好奇怪,有其他人在吗?”
“放心,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只是不知道猫咪们是否安全?”
随着两道人影进入商店街后,逐渐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声。
“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客人到来啊。”雷杰特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后继续向前,消失在浓密的白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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