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人员领早食的时间到了,流放途中一天只有两餐,早食除了粥水还会发一个粗面饼子当干粮,午时休整的时候吃。
晚食便是到了驿站或是住宿的地方再给他们发,一般也会是粗面饼子或是窝头。
陆家一众家仆排队领早食,一人一个粗面饼子一碗稀的可以照见人影的糙米粥。
付胜则带着几个与他亲近的解差给陆家嫡系的十几个主子发早食,东西都一样,只不过粥水稠一些。
“陆老爷,上头给的经费都是有定数的,您多担待着些。”付胜先到陆昌德跟前给他看过早食才让人依次发下去。
“无妨,陆某十几岁便上了战场,野菜树皮也是吃过的,这样的饭食已算上好的了。”
陆昌德对吃食并不在意,但让冯紫舒还有那些小辈和女眷也跟着他遭罪,心中就有些不忍。
可这才离京一日,冯家还有族中女眷的娘家没有一个人来送他们,怕是被皇家或是曹家人故意绊住了。
三千里路,只靠吃官家给的一日两个粗粮饼子,想活着到地方怕是难。
而且马上到夏日了,东炎朝还从未在春夏时节押送过流放人员远赴流放之地的。
这到底是曹家着急了,还是皇上越发不动脑子了?
“娘,怎么能让我们吃这个?这么硬的饼子,怕是乞丐都不吃。”说话的是陆成峥的小妹,刚及笄的陆悦薇。
付胜面露尴尬,这粗面饼子还是赶早让驿站的厨娘现做的,这已是他一个解差最大的权力了。
换了别人,买一次干粮管个三五七天的,酸㚖发霉也一样发给流放人员吃。
“薇儿,这都是现做的饼子,哪里硬了?你不愿意咬着吃便用粥水泡一泡再吃。”
冯紫舒也是武将之家出来的,从不矫情。
对儿子女儿也一视同仁,奈何老王妃在的时候对这个小孙女疼宠的紧,惯的有些没边儿了。
老王妃去的时候,陆悦薇已经十三了,冯紫舒费了好大的劲儿也没掰正过来。
“哼,我不吃,都怪那个阮妙妙,她就是个灾星,要不是她嫁来王府,我们哪里会遭这份罪。”说着,陆悦薇把手里的饼扔到了地上。wWw.xqikuaiwx.Com
“啪!”她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阮妙妙是你叫的?她是你正经二嫂,你二哥重伤还不是为了救你,你再胡说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你。”冯紫舒对这个女儿也是无奈至极。
教不听就只能打了,再掰不正怕是将来还会惹大麻烦。
陆悦薇被一巴掌打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待她看清打她的人是冯紫舒时,便捂着脸大哭起来。
“你不是我娘,我要祖母,祖母,她们都欺负我,呜呜呜呜......”
“你要哭便哭,饼子扔了就饿着,今日谁管她谁就跟她一起饿着。”冯紫舒气呼呼的说道。
冯紫舒的大儿媳郑姝眉正要起身劝陆悦薇,硬是被婆婆的这句话吓退了。
便只能坐下哄自家小女儿喝粥,连看也不敢看陆悦薇一眼了。
驿站的另一侧,阮广志一家子连热的粥水都没有,只能啃着解差发下来的不知道放了几天的粗面饼子,配着凉水往下咽。
负责押送他们一家的解差是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起来很壮实,领头的叫何兴。
估摸着是曹家的人交代过,一路上都没有给王婉云和王惜夕好脸色,不是骂就是挥鞭子。
对比之下,陆家和阮家同是流放三千里,待遇却是千差万别。
王婉云和王惜夕顶着大光头,低眉顺眼的不敢吭声,心中却忿忿不平,还想着等阮妙妙从棺材里出来了再收拾她出了这口恶气。
两个欺软怕硬的傻缺玩意儿还不知道,这光头还只是阮妙妙给她们的见面礼而已。
“陆老爷,咱们该启程了。”
付胜看了看天,五月已经过了雨季,到夏日雨水丰沛的时节还有一段日子,得趁着这段时日多走一些。
“有劳付小哥。”陆昌德将行枷戴上,伸出手让付胜上锁。
跟着付胜这一队的三十名解差手脚麻利的给陆家众人脚上绑绳索。
“快起来,赶路了。”何兴也挥动鞭子在王婉云面前的地上啪的一下打下去,鞭尾扫到了她的脚,疼的连连往后爬。
王惜夕连扶都不去扶她一把,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中还在骂她无用。
陆家的人路过他们刚好看到这一幕,陆悦薇恶狠狠的瞪了两眼,道了一声活该。
阮广志不傻,知道这是曹家针对他们一家的,但他已经心灰意冷,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再给王婉云了。
他在回想这三十多年,自己到底是怎么过的?
年少时陆家老小节衣缩食的供他读书。
与王婉云定亲时他已是秀才,中了举才成的亲,进士及第后便带着她到了京城。
在京城也已十几年,他自问从未亏待过王家。
外人都以为他一个寒门书生娶了恩师的女儿沾了多大的光,其实并没有。
王家一没有资助过他进学,二没有给王婉云丰厚的嫁妆,三更没有不要或少要聘礼。
反而是王婉云因给他生了两对龙凤胎,便自觉高人一等,从不把阮家放在眼里。
他的俸银都是交给王婉云打理,但从未见她给家中置办过产业,也不见银钱。
就连几个孩子日子也过的紧巴巴,大女儿出嫁连像样的嫁妆都没有,两个儿子读书更是自己抄书赚钱买笔墨。
他的父母亲人只在小儿子和小女儿出生的时候来过一趟京城,回老家后依然种着几亩薄田,过着清贫简朴的日子。
堂堂一部尚书,到底是怎么把日子过到如此地步的?
难道是他岳父与阮家有世仇?故意把教坏了的女儿嫁与他为妻,好祸害他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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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顶楼,阮妙妙坐在露台上看着远处的风景。
山下的路和小河,山上的林子和山谷,鸟雀的喳喳声和小动物觅食的声音让阮妙妙有一种重回前世的错觉。
前世,她在试验室待累了,也会到露台上的摇椅上坐坐,看绵延青山放松双眼,听静水流深放空大脑。
但现在,她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陆成峥到底是怎么解决个人问题的?
从她醒来到现在已经超过十二个时辰了,虽然不是时刻盯着陆成峥,但她并未给他导尿,也未给他穿成人纸尿裤。
而且,也没有发现他尿床。
所以,他也是有什么奇遇吗?不用吃喝拉撒?可是昨天给他挂的营养液也是需要代谢的呀。
阮妙妙计划待会儿回去便扒了他的裤子看看,总不能是他的构造比较特别吧?
还不知道要被扒裤子的某人,正在客房卫生间里研究怎么放水后消灭踪迹。
他只是体弱,不是智弱。
所以,他按了卫生间里所有能按动的‘机关’,只有这个造型奇怪的桶状物上面的‘机关’按下去后,里面的东西便能随着水流消失。
于是,让阮妙妙很担心的他的个人问题,已被他轻松搞定。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陆成峥已经恢复了‘昏迷’状态。
阮妙妙回到房间,并未发现异样。
她给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了陆成峥的被子。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流放路上,我搬空贪官家产出去浪更新,第7章 难道是世仇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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