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街面上早已经没了行人,淅淅沥沥昏暗的灯光落在巷道中,叫人多了几分恐惧。

  殷夫人带着她们进入宅院,这处宅院并不大,甚至可以用狭小来形容,可里面布置的却十分温馨,还有一对聋哑的老仆,将住房打扫得纤尘不染。

  玄潇潇将一众姑娘安置好,这才虚弱的走到正厅,迎面一就撞上了本以为已经入睡的殷夫人,她依旧坐在那儿,眼含关切。

  见到玄潇潇来到,这才有些拘束地道:“孩子,快来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奔波劳累一日了,怕是滴米未进吧!”

  玄潇潇看一下她手指的方向,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放在茶几上,还散发着香味。

  忍不住愣了愣,似乎眼前站的并不是久违的亲人,而是和她一起生活了好些年的母亲。

  她看着烛火下略显苍白的面容,和一身玄衣,暮气沉沉的女子,叹了口气,顺从地坐到她身边。

  将碗捧起,接过她手里的碗筷,当着她的面,沉默地一口一口的,全部吃进嘴里。

  只是每吞咽一口,就感觉到身旁的人眼神软了一分,贪婪的注视着她的容颜,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直到她将汤汁一饮而尽,将碗放下,这才别过头去转移目光。

  用帕子轻拭了眼角的泪,才道:“今日家中来了太多客人,房间有些不够,若你不介意,不妨住我内屋!”

  见玄潇潇不做声,复又恍然大悟,作明了状,道:“别怕,屋子里一共有两张床,你睡床上,我睡榻上,成吗?”

  最后两字出口,玄潇潇已经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她再也不能绷住脸皮,强忍胸中情感。

  道:“无妨,在哪住都行,太晚了,就安歇吧……”

  说着,起身缓慢的朝正院走去,直到看到殷夫人跟随,这才加快了脚步。

  也许是这些日子实在太过奔波劳累,又或许是找到了亲人,玄潇潇刚一挨上床铺,就闭眼睡了过去,沉得像头死猪,是打雷也唤不醒。

  殷夫人睡在外间的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加之窗外雷雨交加,根本无法入眠,只起身坐在玄潇潇的床头,看着这个做和尚打扮的女儿,心像被刀在刮。

  她几乎不能合眼,当初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就像两个孩儿放入了江中,任由他们随波逐流。

  后来想起,几乎每日每夜心都在滴血,堕入了无尽的忏悔之中,整日里只想烧香拜佛,祈求孩儿们平安,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

  可孩子始终回不来。

  如今,孩子终于回来了,这番打扮纵使能遮过那些人的眼睛,却瞒不过一个日日思念孩子的母亲。

  两人一见面,似乎就有心灵感应,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穿着僧袍,剃着光头的女儿。

  无需任何证据,只要见上一面足矣。

  眼下,殷夫人看着熟睡的女儿,将好不容易捂热的手握住幼小的双手,慈爱的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这才双眼闭上,坐在玄潇潇的床头,沉沉睡了去。

  哪怕是在睡梦中,也紧紧握住她的,并未松开。奇快妏敩

  玄潇潇在梦中,似乎感知到了一个铁钳,死死的钳住自己的手,她想要动弹却动弹不得,却没有伸出暴力反抗的想法。

  直到过了许久,这才从雕花木窗外透进的阳光照射下缓缓醒来,一睁眼,女子熟睡恬静的面容近在咫尺,差点没将她的心脏吓出个好歹。

  她慢慢的将手从殷夫人的手中抽出,只刚刚动了一下,对方便睁眼醒了过来。

  十分窘迫地立在那儿,有些慌乱道:“抱歉……我……我以为是在梦中……”

  玄潇潇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似乎脱离了妖身,变为人类,也体会到了那难得的七情六欲。

  因此,心里酸涩得一塌糊涂。

  出声安慰道:“无妨,我只是想着,该将那些女子们送回去了~”

  她说着,伸手指了指窗户,外面的日头已经能从窗户外隐隐看见,像是立在了天空的正中央,照着日头来算,已经接近子时。

  殷夫人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移过身子,让开道路,只是玄潇潇刚走两步,她又开口道:“外面疫症难平,地动刚过,这些弱女子岂有自保之力?”

  “我在这院子的地窖里,存了可供我一人吃三年的粮食,本想着用地方避难,如今看来,也是机缘巧合,不如就将她们留下,等朝廷派的人马来了,再送回去。”

  说着,又怕玄潇潇误会似的,解释了一句:“不用担心她们的名节,我会以县令夫人的名义传消息,说是我请他们来帮我烧香拜佛……”

  玄潇潇的脚步停住了,她知道,殷夫人如今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她,她虽然不知道银夫人是怎么认出她的,可这份心意,她领了。

  只点点头,重新上了床,盘腿坐下,两人又重新恢复面面相觑,相互对视良久,殷夫人终于有些忍不住,出声询问玄潇潇这些年的日子。

  这一谈,就过了好几个时辰。

  她们二人在交谈时,江流儿早已经跨马飞奔,日夜不停,终于在黔州郡的西边儿截到了奉命前来铲平流民的殷大将军。

  殷将军头发花白,身躯魁梧,穿着厚厚的盔甲,腰间别着双刀,骑坐在马上,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身后是一行整齐有致的军队,以江流而目测,骑兵大约有几百人,身后的步兵近千人。

  他不知道的是,太宗皇帝一向看重殷将军,怎么会只拨这点人马,源源不断的兵力正一股脑的朝着黔州郡赶来。

  若有犯上作乱者,立斩不饶。

  且说这头,江流儿刚一冒头,就被在前面侦查的哨兵看见了,回报给了殷将军。

  虽说他如今是十岁稚童,又是做和尚装扮,殷将军并没有轻视,他行事向来谨慎,派哨兵紧盯着他,见他骑马朝军队奔来,虎目如炬,直直的盯着他。

  江流儿也并非不知进退之人,骑着马,到了军队十丈左右,便勒马停了下来,行了个佛礼,不卑不亢的道:“前方可是前来平叛的殷将军?”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慢穿当我用种田文的方式打开名著更新,西游种田文25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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