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刚睡醒，就从姒梓的口中得知他没有去上午的夫子课，饭都没有吃，就赶了过来。
慕谨言是她和慕故渊的孩子，他们还是在人间，在几年前，慕故渊就逼了赫连皇帝退位，将赫连皇后软禁在云居山的寺庙。
而赫连弘章早就逼宫前，就已经去了他向往的千剑派学习，一心钻研，两耳不闻窗外事。
没杀了赫连皇后，就是留给慕故渊与赫连弘章之间相伴十几年的体面。
而在上位没多久，就改了国号为慕，年份为景卯年。
身姿端坐在石桌前的男孩，如墨的眸看了眼自己的娘亲，声音淡淡，带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沉稳：“母后，夫子讲的课漏洞百出，不听也罢。”
沈池鱼听的一愣，不明所以与身后的姒梓对看一眼：“什么意思？夫子讲的不好吗？”
“嗯，连历史的年号都能说错，我不想再继续听他的课。”慕谨言轻轻点头，又将目光落在桌上，翻着自己手上的古籍。
沈池鱼看着除了脸跟自己有点像，其余的都不像自己的儿子，琢磨的咬着指尖，随后对姒梓道：“重新找个夫子…”
“这已经是这个月换的第三个夫子了，大臣的孩子课都有些跟不上了。”姒梓难办的开口。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沈池鱼疑惑的摊开手。
“母后天天与司徒叔父还有文居叔叔看人间的戏本，当然不知道。”慕谨言抬眼，白净的小脸没有表情。
沈池鱼摸了摸鼻子，上前捏了捏他的脸蛋，笑着打趣道：“怎么了？不开心了？之前不是还嫌弃你母后给你辅导功课的吗。”
“我没有嫌弃…”慕谨言扭头，面色不太自然的避开她的动作。
“行了行了，谨言以后不去上夫子课了，他们也教不明白，让慕故渊教他就行。”沈池鱼揉了把他的脑袋，对姒梓吩咐道，
“是，皇后娘娘。”
慕谨言手翻页的动作一顿，故作随口的道：“那母后呢。”
“我…当然是陪着你喽。”沈池鱼眼睛弯了弯。
看着他，明明才六七岁的孩童，却不如其他一般，黏着父母，自己就能独当一面，有时还会嫌弃他们…
固执又纠结，跟慕故渊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他的缩小版。
慕谨言眉眼松了松，翻页的动作也轻快了许多。
“外公过几天要来，你别再嫌你外公幼稚了啊，陪老儿童玩一下怎么了。”沈池鱼吃着糕点，看向正在读书的慕谨言，叮嘱道。
慕谨言听见沈望成他们要来，轻轻皱了皱眉，语气认真：“母后，那外公和萧外公能不能别给我举高高，我又不是小孩子…”
“六岁，还不是小孩子？”
“现在还把你当小孩子看的只有外公他们了，你再对比下你父皇。”沈池鱼说道。
慕故渊也就只有他刚出生的时候，把他当小孩子看，从慕谨言学会走路后，他的要求就越来越严格。
五岁，就要教他如何处理奏折事务…
“怎么了？对比我什么？”身后响起一阵声音，得知沈池鱼过来了，慕故渊一身龙袍还来不及脱下，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父皇。”慕谨言站起身。
“嗯。”慕故渊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沈池鱼：“没用膳就过来了？”
沈池鱼点点头：“嗯，谁叫你儿子是个天才呢。”
慕故渊微蹙起眉，目光放在慕谨言的身上，声音低低：“又不满意这个夫子？”奇快妏敩
“他讲的东西，我都已经学完了。”慕谨言面对慕故渊，眼眸更凝重了些。
沈池鱼拉过慕谨言，手搭在他的肩上，对慕故渊道：“所以，就劳烦夫君亲自教你儿子啦。”
慕故渊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眼里带着宠溺，朝她伸出手：“走，先去用膳。”
“好。”沈池鱼伸手握住，随后握着慕谨言的手。
“阿言啊，母后刚刚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嘛，外公他们来了，不许嫌弃他们幼稚。”
“嗯，阿言知道了，母后，那可以让佯嗣叔父和厉叔父教我灵法了吗？”慕谨言抬起小脸，望向沈池鱼。
沈池鱼看向慕故渊：“父皇不是正在教你吗？”
“父皇每次下了朝，就去找母后了，没有时间教我。”慕谨言乖乖入座，坐姿还是挺拔端正。
沈池鱼睨了他一眼，慕故渊眼睫微动，避开了视线：“佯嗣和厉独煊有事要忙，司徒博倒是有空。”
司徒博，跟母后性格差不多的叔父，幼稚程度堪比母后，他见过司徒博使用灵法，跟父皇比还是少了几分狠戾，
“司徒博还能幻化任物呢，可厉害了。”
饭菜慢慢上了上来，沈池鱼给他舀了碗汤，挑眉说道。
慕谨言斟酌了一会，带着小孩子未散的幼音开口：“母后不能教我吗？”
“你母后没空。”慕故渊将碗筷给沈池鱼布齐，在她还未开口时，抢先回答。
沈池鱼瞪了他一眼，因为之前答应了要跟他一起游览世间，之前本就能去的，但无奈出现了怀孕这一插曲，就一再隔落了。
最近慕故渊没日没夜的处理事务，就是希望空出时间，与她一起。
“乖啊，佯嗣叔父可能会有些忙，但母后保证！一定让厉叔父来教你。”沈池鱼举起手，担保道。
佯嗣除了慕故渊，没有几个人能叫动，但厉独煊就不一样了，她如果连厉独煊都叫不动，就这几百年就白活了…
“嗯。”慕谨言点下头。
看着精心照顾着母后的父皇，他冷静的眉眼起伏了些，
他的母后，无论多大了，都还是跟小女孩一样，吃到不好吃的东西时，慕故渊在旁边，第一是递给他，而他不再时，这个担子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慕谨言虽然无奈，但也宠着，
“母后，我不是小孩子了。”正如此刻，慕谨言看着自己堆满了的盘子，再次冷静的出声。
“什么话，你无论多大，都是父皇母后的孩子。”沈池鱼说着，又夹了些菜给他。
慕故渊看他无从下手的模样，大手抚了抚他的脑袋：“阿言，不许挑食，优先吃母后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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