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原来的故事里，皇后从未怀过孩子。
当然，皇后的孩子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后宫看似风平浪静，但哪会真的是一潭死水呢。
徐含烟给长阳公主准备了贺寿之礼，没花什么心思，让姬辉带了金子去太安城里最大的首饰铺子里，挑了一件最贵的头饰。
夜里灯下看这件头饰，那还真是华贵至极。
这是仿前朝的宫廷头饰，比之大南的素雅之风，确实是华丽了太多，但真的好看。
特别是在灯下看，闪闪发光，富贵逼人。
徐铮来她的院子时，她正看着这头饰有些出神。
“这是送给阿母的寿礼？”徐铮的目光被那头饰吸引。
“拿得出手吗？”
“漂亮，贵气，但不适合送给阿母。”
“为什么？”
“这是前朝宫廷贵妇的头饰，而且仿的是皇后之冠。虽是前朝，与大南也挨不着，但你送这个，让人知道了，怕是会传出些不好听的话。”
“公主是皇上长姐，姐弟情深，总不能还有人说，公主想做皇后吧？”
“你听话，这个自己收碰上便好，不能送给阿母。这个......”徐铮拿了个盒子出来，递到她面前，“这个送给阿母，她会喜欢的。”
徐含烟打开盒子一看，里边装的是一只玉如意。
玉如意，事事如意。
确实是好寓意，但东西真的很普通。
徐含烟没有坚持，把那头饰送回了原本的盒子里，“好，听侯爷的。”
“昨夜我有些公务，没有回来。听说你昨日进宫了，还被姜夫人罚站了一个时辰。”
“没有罚站。只是我去得不是时候，她睡了，下人们也不敢放我进去，所以就多等了一会儿。”
“是那件事有结果了？”徐铮又问。
“那......”
“我就吓吓她，没对她怎么样。不过，她到底还是坐不住，我才刚出宫，她就赶紧让人去了她父母那里，我猜，她现在已经得了消息，不出三日，她会叫我进宫去的。”
说起了姜姵儿，徐含烟也一并把宫里听到的事都说了。皇后有了，皇帝大喜，听说还要大鸿胪封侯。
当然，这还只是小道消息，是不是这么回事，还不知道。
“侯爷，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完了宫里的事，徐含烟觉得应该说说她嫁去渤海了。
“你说。”徐铮看着她。
“这些天，我想了想，也跟公孙羽取得了联系，嫁去渤海的事，早比晚好。”
徐铮一下子站起身来，“什么？你真要嫁给公孙羽？”
“我还有选择吗？我相信，你也一定求过皇上了，皇上若想帮忙，早就帮了。之前，皇上想让我嫁给程不言，便说过，渤海那边，他会让人去解决。
也就是说，我其实是可以不嫁去渤海的，但前提是嫁的那个人得是程不言，才值得他为我帮这个忙。皇上也不会同意我跟你在一起，这都不用问。
其实，我也没有很在乎名分这个问题。以后只要咱们还能在一起，我是你的什么人，并不重要，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这就够了。”
“可是......这也太委屈你了。而且去渤海......”
徐铮欲言又止。
“怎么，你不是拿下渤海了吗？难道渤海是什么去不得的地方？”
“公孙世家几百年，哪会真让我拿下。不过是与他们达成了和平共处而已。他们不找事，而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而已。我要真能把公孙世家拿下，你的婚约自然也就一并解决了。”
徐含烟还真没有想到这个。
也是，如今公孙世家真的臣服了徐铮，婚约如何能不取消呢。
“侯爷别担心，我不过是个女子而已，嫁去渤海，也不会对公孙家有什么影响。再说了，当初公孙宏能答应这婚约，就不是没有理由的。应该不会为难我。而我与公孙羽，也算是达成了基本的默契，我就当是换个地方住一阵。等过个一年半载，我再回来。那时候，相信不管是公主还是皇上对我应该都没有意见。”
两个人就此事聊了许久，徐铮到底是舍不得她去渤海。
除了离得太远，难以见面，也怕她在渤海出事。
他在渤海五年，也未能撼动公孙家在渤海的势力，徐含烟去了，会是个什么情况，又会发生什么，这些都是未知的。
而且，他的人对渤海那边深入不进去，怕到时候连忙都帮不上。
第二天一早，宫里就来了人，说是姜夫人想徐含烟了，请她进宫去说话。
姜姵儿到底还是坐不住了。
在宫门外遇到张晋出宫，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也没打招呼，就跟谁都不认识谁一样，张晋上了马车走了。
姜姵儿的宫里没什么人，就留了一个贴身的宫人伺候，大概是今天她们说的事，担心让人听到，所以把宫里的人都给打发出去了。
徐含烟行了宫礼之后，姜姵儿身边的贴身宫人也出去。
现在，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们二人。
“你想怎么样？”姜姵儿开门见山。
“夫人这话问得奇怪，是夫人叫我进宫的，怎么突然问我想怎么样？”
“徐含烟别装傻，你知道我说什么？我父母呢？”
“夫人放心，他们很安排，只是给他们换了个地方而已。”
“你想拿我父母威胁我？”
“是威胁，还是逼你自己去跟皇上认罪，我还没有想好。但是，你可以先选一选。”
自姜姵儿进宫之后，徐含烟从来没有这么趾高气扬过。
今天不一样，今天她得好好修理一下这个忘恩负义的丫头。
“你也跟了我几年，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我可以对人很好，甚至把命给人家都行。但我也可以对人很不好，想要别人命那种。我本来以为，咱们是可以做一辈好姐妹的，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想不到，姐姐如此想杀我。”
“你帮着她杀了我的孩子，我不应该拿你偿命吗？我也不怕闹到皇上那里，我倒是想看看，皇上知道自己的孩子死在谁手里，是作何感想。”
姜姵儿就是姜姵儿，可不是什么没心眼，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
她前日就派人去了父母那里，知道出了事，但直到今日才叫了徐含烟进宫，肯定也是有对策的。
这一点，并不意外。
“这么说，姐姐是打算鱼死网破了？”
“也不是不行。”
两个女人的眼神对上，姜姵儿想不计后果，徐含烟当然不会由着她。
“姐姐，”徐含烟笑了一下，“皇后怀孕，你猜，这时候咱们闹到皇上那里去，真能鱼死网破吗？皇上只会让鱼死。而你，就是那条鱼。你这孩子怎么来的，我也打听了一下，你在临江都做过些什么，我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你最好想好了，是不是真的想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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