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君和纹钟开始正面抵抗之后,先锋军人数锐减。
张善悠和林谏文节节败退。
清浊渡马上就要守不住了。
林谏文一边地方雳都军,一边骂娘,“**的宗主团什么时候过狂河,老婆娘的小脚裹了多少层地脚布,就这点路走到祖坟都平了还没走完!”
宗主团那边来了水母,是宫诗语特地派来志愿主盟军地。
“宗主团还在路上,诸君挺住。”这是水母的原话。
林谏文地解释是,“什么屁话,就是你们还在磨叽,让我们继续送死呗!开玩笑。给老子撤军!”
稍作犹豫,林谏文又折头回来,发号施令:“姐妹兄弟们!挺住!”
随后,林谏文小声牢骚:“不要紧地不要紧地,牺牲的这些都是些纸片人,不要忘了宏图大业,我去你*的凌玲,早知今日,就不会留你到今日,沙雕,尽耽误事。宏图大业宏图大业宏图大业……忍一时风平浪静……”
嘟囔着,林谏文继续投入到战争当中。
烟尘弥漫的战场,时时刻刻都有人倒下,林谏文看着平日里一同修行的伙伴逐一牺牲,心中的怒火,越积越盛。
但是他不能妥协,尤其是宗主团,是他要全力保护的,否则的话,他以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张善悠这边,也收到了水母的讯息。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没想到,我张善悠如花似玉,会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有美人来为我立碑。未来这里会不会成为文人骚客悼念我的地方。希望林谏文那小子能活下去,然后到处颂扬我的英雄事迹。哇不,他活下来只会说我的坏话。”
先锋队无数修者,还在浴血奋战,宗主团还在路上。
“林哥,等到有一天,你找到了你说的天外桃源,一定要在我的坟头,跟我讲一讲。”林谏文的部下,躺在血泊里,对林谏文说。
林谏文眼睛里充盈着泪水。
他从来不会让泪水流出来,“我会带你去的。姑且睡一觉,等到了地方,我会叫你起来的。”
“好,你要记得,你说的,我想做一个清澈的女孩子,然后和女孩子们做朋友,不要和你这样的糙汉子做兄弟了。”
“会的,可以的,到时候,把你扔进画里,给你画一副女儿家的皮囊,把你仍进去,然后做个女儿家。”
“嗯,好。”
部下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说话。
林谏文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瓶口对准了怀中人的额头,须臾之间,一道银光从那人的灵台注入到瓶口当中。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战场上,只剩下零零星星的人了,雳都人还在不断涌来。
林谏文看着眼前黑压压的雳都军,摇了摇头。
张善悠用全身的灵力,支撑起一个屏障,将雳都军抵挡在屏障之外。
“撑不住了!人都要死光了!”
“过河了吗?过河了吗!”
宗主团毫无音讯,所有人都在用最后的力气撑着。
作为一个修者,他们已经决定,用自己的毕生,来践行自己的使命。
“宗主渡过狂河了!宗主团渡过狂河了!”水母传来讯息。
林谏文立即带上自己的部下,赶往清浊渡。
在渡口,林谏文遇到了遍体鳞伤的张善悠。
“我说你也没两下子,就这点兵,就把你搞成这个样子。”
“林兄,我口渴。”
“条件艰苦,马尿来一杯。”
“我想喝霁岚宗雪水。”
“后卫师任初初那里肯定有,你勾引她的部下,就能讨来一杯。”
“他们霁岚宗人,喜欢我这样风流倜傥英明神武的吗?”
“他们喜欢关情那样的。”
“我还比关情多了一样英明神武。”
“不,不是,他们喜欢长得好看的。”
“你没有战死,一定是因为需要被我打死。”
“我看你应该没这个本事。”
“后面是什么?黑压压的,看起来真他妈的眼熟。”
“哇还真是,那不是雳都军吗?”
“宗主团刚过了河,后面就是雳都军?剩下的25万盟军呢?”林谏文问,“都就地倒戈了?正义的力量就这么随风飘摇吗?”
“任初初的雪水,我恐怕是喝不到了。”张善悠从腰间解开一个水带,在狂河口挥手一酹,神明护佑。
随后,两人转身,跟上了宗师团。
雳都兵停在了狂河东岸,并没有渡河。
强大如斯的雳都军,在自然力量的面前,还是妥协了。
韩琦回望了狂河,河水中充满了灵力。
那是十五万修者的灵力。
那些灵力,随着狂河浪花的飞腾,灵力也跟随着浪花冲到天际。
“神明,这些,算是提前献祭给你们的,你们最好别让我失望。”
灵力流向的天空,阴霾开出了一条缝隙。
狂河本身水流湍急,加上十五万修者的灵力,整个狂河,就成了一个天险。
南边绛阙,不会管区区五万盟军,背面纹钟,也忙着巩固自己在定风宗地界的势力。
主盟军得到了一段休整的时间。
临霁是一个小县,就在霁岚宗地界和光华会地界的交汇处,原本是属于南华地界的。奇快妏敩
主盟军渡过狂河之后,就决定在临霁稍作休整。
宗主团到了临霁之后,立即开始沐浴。
林谏文和张善悠打听了所剩盟军的构成,发现所剩盟军中,有三成,是光华会的修者,六成,是各宗门的弟子,剩下的,是人间的弟子。
张善悠和林谏文对了对眼神,二话不说,分头行动。
林谏文找到冯学宁的时候,冯学宁还在洗澡。
“冯老,我找您有急事。”
“正在沐浴,等我出去再说。”
林谏文就进去了,“冯老,事关重大,务必现在跟您说清楚。”
冯学宁在浴桶里扑腾了两下,看着浑身是泥和血的林谏文,大声说:“你你你有什么事不能等我洗完澡了再说?”
“等您洗完澡,光华会就大权旁落了!”
“啊!?快走走!”
冯学宁披着一身被子,跟着林谏文出来了,出门之后,看到会长夫人也披着一身被子站在张善悠的身边。
“您这是……”冯学宁问凌玲。
凌玲问张善悠和林谏文:“两位这是……”
恰好,这个时候,韩琦安抚当地平民回来,风尘仆仆,看到冯学宁和凌玲的模样,皱着眉将林谏文和张善悠看了一遍。
“受不了了,现在就开始。我们来开个小会。”林谏文说。
张善悠清了清嗓子,“首先我来说两句,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光华会得归韩琦来管了。”
“你说什么?”冯学宁第一个不乐意了,紧紧攥着身上的被子吼叫。
“您老耳朵也不好使了,之后,光华会的指挥权,就在韩琦师兄这里了。”林谏文补充说。
张善悠将盟军令牌交到了韩琦的手中。
凌玲惊异,“令牌什么时候到了你的手里!你这是行窃!”
“和夫人您比起来,我可不算是窃,我只是把本来不是您的东西拿回来而已。”
韩琦发觉场面混乱,对林谏文说:“冯老和夫人衣装不整,我们不如等两位换好了衣服,再来商议这些事情。”
林谏文笑眯眯说:“是啊,冯老和夫人风尘仆仆,是得好好洗洗澡。不过我觉得,这临霁的水,洗不净两位尊贵的皮。不过我现在其实另有图谋,只是单纯想让两位感受一下,没有衣服的感受。”
“你说话总是这么抽象,他们的脑子是听不懂的,让我来讲,”张善悠接下话茬说,“雳都根本没有遵守约定,对人间可没有手下留情,你们冯家的驱灵香厂子已经被毁了,凌氏的外门弟子,也被抛弃在了狂河东岸,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以仰仗,你还有什么衣服?”
凌玲和冯学宁面面相觑,半晌,冯学宁说:“规矩,你们的规矩呢!按照光华会的规矩,会长逝世之后,会长夫人指挥总会,你韩琦不会是想僭越吧!这可是大逆不道的!”
此间,一个声音传来,“你倒是遵守人伦道德,和会长夫人亲亲我我多少年,别以为没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勾当,别人不好意思说,我能说。”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人背着长枪,骑着高头大马,倨傲地到了韩琦的面前,“十五万修者的性命,你难道,就不交代一下吗?”
“交代?我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凌玲的声音十分尖利,看神态,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已经将所有的靠山都毁掉了。
韩琦安抚两边的心情,“大家都先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不要让同门们看到了误会。”
“误会什么,没见过篡位?我现在就是要篡位。”林谏文说。
张善悠问林谏文:“令牌我拿到了,咒语册呢?”
光华会的各种宝物,在调用的时候,都需要一系列的咒语,不是所有人都记得所有宝物调用的咒语,官话会编撰了一个咒语手册,记录了公用宝物的调用咒语。
凌玲和冯学宁掌控者咒语,也是整个盟军保护的重点对象。
现在,宝物也被毁了一半,咒语册里面的咒语,能用上的,也只有一半了。
“交出来,还能给你们养老。”林谏文说。
冯学宁和凌玲互相对视,谁都不松口。
忽然间,一道银光闪过,凌玲的脖子前面,架着一柄长剑,那长剑的剑柄上,系着两根剑穗。
“交出来,还能给你们全尸。”
剑光的尽头,是夏冰,他穿着一身雪白的霁岚布,额头上带着一条白色的抹额。
“你是谁?霁岚宗人?放肆!”冯学宁大喊。
夏冰的剑锋瞬间转向,在冯学宁的脸上晃动一下,谁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身后跟着过来的沈校通也急忙前来阻拦,但是剑太快,沈校通根本就拦不住。
不过万幸,冯学宁安然无恙,看不出来什么异样,也似乎没有受什么伤。
没一会儿,冯学宁脸色骤变,什么都没说,张开嘴,吐出来了一块肉乎乎的血团。
那是他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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