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连关将军都这般气愤,想来庐江侯叛国已经坐实。”
“我的天,谁能想到庐江侯竟会叛国,这也太可怕了!”
“也不完全怪他,都是富春的那位逼得,这要换做是我,我也会……不可言。”
关复发话了,在场之人看着乔翀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从敬畏到质疑,再到冷蔑,轻视。
“乔翀,你还何话可说?”陆寒站了起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陆长生,姜青鱼,关复几人。
乔翀是头猛虎,光是陆长生,姜青鱼二人未必能留住他,可能还要关复出手相助才行。
“锵!”宋正抽出血迹斑斑的长刀,双手握住刀把,紧盯着四周。
这把刀,不久前才杀了匈奴人,谁能想到他的主人这会儿会被人定义为卖国贼的鹰犬。
“哗!”
墙体崩裂,一杆马槊破空而来,稳稳的落在乔翀手中。
乔翀目不斜视,直勾勾盯着关兴义,比起陆寒,关兴义的背叛更让乔翀愤怒。
今天就是死,也要宰了这个没人性的畜生。
有这样的念头,可是一想到关彩彩……真要是杀了他,夫人肯定会伤心垂泪,哎!
无奈啊!
权当没这么个人吧!
乔翀终究还是下不了狠心,回头,让有缺去处理他吧!
“你可以污蔑我,抹黑我,”
“就算我乔翀今日死在徐府,我也无愧于心,无愧于我乔家列祖列宗。”乔翀摆开架势。
姜青鱼放下手中碗筷,
陆长生步步逼近,一边微笑着说道:“侯爷忠肝义胆,咱家相信您绝对没有叛投敌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侯爷既然笃定自己忠心耿耿,不妨委屈一下,自缚随咱家去一趟富春,国君自会为侯爷洗去冤屈。”
陆长生很清楚自己与乔翀之间的差距,真要是打起来了,就算有姜青鱼,他也难免受伤。
“姜前辈,”陆寒喊了一声,
姜青鱼无奈起身,不紧不慢的卸下鱼竿,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人群纷纷远去,恐避之不及。
徐广田状若疯癫的大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这时,
一名身着甲胄满身血污的将领,带着几个同样浑身血迹斑斑的将士,快步闯了进来。
来人是虎敖军铁骑百户古恩,
后面两个将士也拎着一个大木箱子,仔细观察,会发现箱子底部不断的沁出猩红的血。
见乔翀,宋正他们拉开架势,刀已出鞘,古恩反应很快,立刻抽出腰间佩刀,一边洪声道:“虎敖军铁骑百户古恩,奉姑爷之命为徐家女献上第二份大礼。”
在古恩的示意下,后面两个将士打开大木箱子,往地上一倒。
“嘶!”
“妈耶,吓死我了。”
“天呐,好恐怖!”
寂静的人群立刻变得喧嚣起来,
一些胆小的甚至失声尖叫了起来。
古恩冷眼盯着陆寒,大声道:“冶父山王麻子已经伏诛,死之前我们家姑爷问询清楚,洗劫徐家桑园之事非王麻子所为。”
“听闻洗劫桑园的那五百悍匪,都是战骑,姑爷笃定必是匈奴。所以姑爷昨日率我等突袭匈奴,斩首一千余人,这些耳朵便是匈奴人的耳朵。”
“姑爷还说了,徐家女口活儿好,姑爷念着你一辈子,他无比怀念和你一起颤抖的那些日子。”
“为了那些哆嗦的瞬间,姑爷愿为徐家女赴汤蹈火。”
这话说出来,古恩都觉得……嗯,脸红,尤其当着乔翀的面,实在是太欠了。
然后,所有人目光定格在陆旭身上,
春风十里不如睡你,陆旭头绿了,
一起颤抖的日子……陆旭脸也绿了。
他极力压抑着胸腹之间满腔杀意,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咬着牙,从牙缝中冷冷挤出几个字眼来:“吴有缺……”
短短三个字,道尽一切。
耻辱啊!
几十年来,徐广田从未遭受过这样的耻辱,
吴有缺寥寥几句话,彻底毁了他宝贝女儿清誉,再配合那几幅帛画,恐怕婚宴结束之后,徐家千金是浪荡女的消息,会如同飓风一般瞬间刮遍庐江郡大街小巷。
那些持有扑克牌的lsp们,每每拿出扑克牌把玩时,都会念着他们徐家。
人家会在背后说,难怪他徐广田一辈子未娶,原来是“女儿控”,畜生,枉为人父。
一边骂他是畜生,一边肾上激素飙升,撸的比狗还快。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想到那些不堪一幕的画面,徐广田一口气上不来,旋即喉结滚动,面色胀红“哇”的喷出一口老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爹,”徐蓄才扑向徐广田。
陆寒此刻无法顾及陆旭,徐广田他们的感受,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突袭匈奴……
四个字令陆寒心中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吴有缺在此时去突袭匈奴做什么?
就为了佐证乔翀赤诚之心?
还是另有所图?
“呵,”
陆寒冷笑道:“本官辖区不久前发生一件骇人耸闻之事,想来诸位都有所耳闻,没错,几日贺氏遭贼患屠村,谁知道这些耳朵,是不是贺氏的?”
陆寒之语何其恶毒,他明知道乔翀与贺老形同父子,却当众污蔑这些耳朵是贺氏之人的耳朵。
“你想激怒本侯,若本侯怒火攻心丧失理智不顾一切的要杀你,便可坐实迫害朝廷大员的罪名,到时候就可以任你拿捏?”乔翀的确很想亲手宰了陆寒。
不过,吴有缺一再告诫他,陆寒今日要完,无需亲自动手,以免生变故。
“你成功了,本侯的确想一槊砸死你,不过,有缺告诉我,不必我费心,今日自有人要你的命。”
这话说的再明显不过。
陆寒心中一颤,不安感愈发强烈,
到底,吴有缺做了什么让乔翀如此笃定?
难道……
不,不可能。
姜青鱼,陆长生,司马长天,关复等人纷纷扭头瞟向陆寒,
恐怕今日不是那么顺利了,
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一千多权贵豪强云集的废墟死一般寂静,气氛诡异的令人窒息,就在这时……
“咴咴!”
战马打着响鼻拖着阳刚帅气,刚毅冷峻的大帅比旁若无人般冲了进来。
“嘿嘿,”
来人正是刚柔并济,至贱无敌的侯府赘婿吴有缺。
“吴有缺,你敢擅闯我徐府,来人呐,将其就地砍杀了。”徐蓄才看清来人后,立刻声嘶力竭的朝着徐府家丁咆哮:“杀了他!”
事到如今,饶是徐府的仆人也看出徐家要完了,徐广田吐血昏过去了,生死不知,徐美丽名声急转直下,天知道陆旭还会不会要他。
下人最是擅闯察言观色,在这种背景下,谁敢妄动?
吴有缺大笑:“满堂皆枯骨,闯了又何妨。”
“对了,我前妻呢?”吴有缺在人群中搜寻着,很快找到了那道勾人且靓丽的身影。
徐美丽之前也气昏过去过,她一度想装死来的,可是没人管她了,于是她爬起来靠着墙根,眼光呆滞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当吴有缺闯入她视线中时,徐美丽娇躯一颤,挣扎着向后爬了几下,想要逃离。
爬过的位置,留下一摊尿。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堂堂徐府千金竟会被一个佃户吓的失禁。
吴有缺直接无视陆寒父子二人,哦对了,还有他的岳父乔翀,
少年翻身下马,大步奔着徐美丽走去,
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来到徐美丽跟前,吴有缺蹲了下来撩开遮在她头上的红盖头,
“不,不要,”
“求求你,不要。”徐美丽慌张的不知所措,她不能,她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面孔,仿佛扑克牌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短故事,真真切切发生过。
是她和她父亲,弟弟,陆旭以及褚希尧几个人行苟且之事时,吴有缺在一旁照着描绘,勾勒的。
吴有缺似乎不太懂怜香惜玉,一把扯掉徐美丽头上的红盖头,扔的远远的。
“美丽呀,我送你的两件礼物,你收到了吗?”
“感动吗?”
徐美丽遮遮掩掩,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双峰,
没有得到回应,吴有缺难掩失望:“看来我精心准备的大礼,美丽不是很喜欢。”
“还好,我还有一件大礼要送给你。”
“来啊,把礼物带上来。”
裴庆之咧着一张嘴,肩膀上扛着一个超大的木箱子,直奔着陆寒走来。
“duang!”
裴庆之抬手将满桌菜肴掀翻,旋即将大木箱子搁在桌子上,在粗鲁的一拳将木箱子击碎。
然后,
一具……不,半具尸体暴露在众人视线。
那是一具无头尸。
“啊!”
“妈妈呀,吓死我了。”
“呼!”
尸体光着膀子,胸口有狼头刺青。
看到那狼头刺青,陆寒半个身子都凉透了。
众所周知在汉人的文化当中,自古以来只有罪犯会被迫刺青,也叫墨刑。
后来一些当权者为了维持军队秩序,也会在士兵脸上刺字,以此来确保自己武装力量规模的重要手段。
匈奴的文化恰恰和汉人相反,唯有强者才能刺青,而有资格在胸口刺青狼头的,唯北周皇室。
“不,不是他,肯定不是他。”陆寒犹如丢了魂儿的人一样,目光呆滞,嘴皮子翕动着,始终重复着一句话。奇快妏敩
“不是,肯定不是,”
陆寒离尸体不远,看的很清楚那尸体胸口狼头刺青绝非近期留下的,做不得假。
除非半年前吴有缺,乔翀他们就开始谋划,可那个时候吴有缺还没入赘侯府呢!
理智告诉陆寒,眼前的这无头尸就是拓跋仁厚,可是陆寒始终无法接受。
为了忽悠拓跋铎把拓跋仁厚拖到北周去杀了,陆寒为其勾勒出一个充满前景的美好未来。
甚至只要按照他陆寒说的去做,回到北周,拓跋铎即刻就会成为朝廷重臣。
“该死的野蛮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陆寒想不明白。
吴有缺哂然一笑:“道理很简单,他追随的是八皇子,而不是当朝北周皇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陆寒不会不知道,他只是深陷泥潭,紧紧抓住那一线希望舍不得松开。
陆寒垮了,两腿一软再也站不住,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浑浊的眸子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他,他的头呢?”陆寒其实大概知道拓跋仁厚的头哪儿去了,他只是想通过吴有缺确定此事。
吴有缺道:“八百里加急,送往富春。”
下一秒,陆寒犹如被吴有缺抽走了精气神,像斗败了的公鸡脑袋耷拉着,神色颓然。
诛陈灭冯,纵横江左数年,天下士族门阀听到他陆寒来了,无不闻风丧胆,谁能想到自己竟折在一个卑贱的佃户手中。
陆寒死不甘心啊!
他还没复兴家族,还没有手刃大常侍陆令丞为全族老幼复仇,“怎么就,走到尽头了呢?”
吴有缺点了点头:“是啊,风和日丽的日子,突然就走到尽头了。”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千古一帝,从赘婿开始更新,105章 三份大礼,陆寒走到尽头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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