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啧称奇,却是不明其意,问道:“这水晶杯子和水晶镜虽稀罕,但本汗并非喜好奢靡之人,这第三件大礼似乎算不得什么。”
“不,不,”欧阳笑嘻嘻地摇头:“大汗差矣,外臣所说的大礼却并非是把这两件物事送予大汗,而是另有所用。大汗觉得此物卖给草原上的部族首领能卖几何?”
海都汗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说:“这水晶杯子估计100两肯定能卖得上,水晶镜更是难得,总得500两上下吧?”
欧阳神秘地一笑:“那如果外臣将这杯子10两一个,镜子50两一面大量卖给大汗,大汗您能不能发财?”
海都大吃一惊,问道:“此话当真?只是我汗国与大宋并不接壤,这生意如何做得呢?”
欧阳点点头,说道:“外臣怎敢诓骗大汗,贵国与我大宋的确不接壤,隔着察合台汗国,还隔着忽必烈,但如果大汗能跟察合台汗国联合起来,让他们西线入蜀,打通贸易线。到时候,两国用牛马、盐碱、矿石来换大宋这些奢侈品还怕不能不发财?
而且我手下有一个来自欧罗巴的神父,让他回到欧洲游说,重新打通从大宋到欧洲的“丝绸之路”,当然以后可能叫“玻璃之路”,贵国作为必经之路,岂不是坐地数钱?当然,如果大汗能够打败忽必烈统一蒙古,那就更方便了。”
海都面带忧色地说道:“欧阳大侠你的想法不错,但是却不知道如今我们几个汗国的详情。那察合台汗阿鲁忽本是阿里不哥的心腹,他在阿里不哥的支持下继承了察合台汗位,又借阿里不哥之令并吞了大汗廷派驻在中亚的军队,取得了农业城廓地区的实际控制权,势力大增。
但随后他又转投忽必烈,阿里不哥怒而讨伐,将他打败,而我是站在阿里不哥这边的,因而结下了仇怨。要说服他跟我一条心,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欧阳潇潇对这些乱七八糟的蒙古历史也是一团浆糊,连那些名字他也听得一团浆糊,海都大概也是看出来了,忽然想到一事,问道:“大侠,如若我派你去出使察合台汗国,你见到阿鲁忽当庭之上能不能将他刺杀?”
欧阳一想:“得,这把我当免费刺客了,我可是非常反对恐怖主义的啊。”但还是说道:“这个不难,如果他的护卫不比您多上数十倍的话,我刺杀和脱逃都不是难事。但是刺杀了他,又会有一个新汗,能有什么用呢,我总不能把他察合台一脉全给宰了吧?”说罢,对着海都玩味地一笑。
海都看到这笑容觉得头皮发麻,这意思不是说要杀他的话,也可以轻松愉快的咯。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欧阳大侠有所不知,那察合台汗国的大汗原本是哈烈旭兀,算了,我想你也记不住,你别管人名就是了。这个汗呢,后来被蒙古大汗贵由给废了,换了一个汗。等蒙哥当了蒙古大汗之后,又支持这个废了的汗回来复辟,结果呢这废了的汗在路上就死了。
于是呢,他的可敦也就是夫人啦,回来杀了当时的汗,扶持她的儿子木八剌沙做了察合台汗。这木八剌沙你得记住,但实际上掌权的是他的娘。后来阿里不哥支持的阿鲁忽回来娶了他娘,就废了木八剌沙自己做汗……你听明白了么?”
欧阳虽然觉得这蒙古的关系真是一团乱麻,但总算还是勉强理了个七七八八,点了点头。海都接着说道:“你到了察合台汗国都城阿力麻里,先悄悄去联系木八剌沙,跟他谈条件,让他支持我。然后再以使节的名义去见阿鲁忽,杀了他助木八剌沙复国。”
“嗯,”欧阳沉思了一下,觉得这个可行,说道:“我可以去,不过我也有两个条件。”
“请讲。”
“第一,大汗须派人把我队伍里的两个欧洲人护送回国,这路途漫长,你们要保护他们的安全,他们也能为我们今后的商路做贡献。第二,是我的队伍,你要保证他们的给养,你可以派五十个人来接受训练,但火枪暂时还是由我队伍里的人使用。一旦拿下哈拉和林,我会把火枪移交给受训的人。哦,还有……那几个什么巴沙鱼、什么葫芦的我记不住,一会你给我写个条子我背一背。”欧阳耸了一下肩。
海都汗自无不允之理,双方既然定下密谋,欧阳自回了驿馆。
欧阳召集来所有人,将自己要出使察合台汗国的事告诉了大家。他安排了原来的沙匪首领那日松做“飞虎营”的指挥使,叮嘱他一定要搞好训练,不可懈怠。又安排了程鱼雁与自己同行充当翻译,最后对卢布鲁克和莉拉讲了送他们回国的想法。
卢布鲁克多年来早已思乡心切,而这次带回重新打通“丝绸之路”的消息,也勉强算不辱使命,自然是忙不迭答应。而莉拉却并不开心,用一路上学到的生硬汉语坚决地说道:“我没有家了,我不回去,我是……你的女人。”
所有听得懂汉语的人目光齐刷刷地盯向了欧阳,大概都在想这俩人是怎么避开大伙儿搞的事……欧阳大窘,连忙说道:“你啥时候成我女人了啊……你可别乱说!”
莉拉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充满着疑惑:“不是吗?程姐姐说是……”原来这程鱼雁按大宋传统告诉过她如果一个女人被男人亲了,那就是他的女人了。可是她哪里是“被”亲啊?
欧阳十分无奈,不过确实她也没了亲人,千里迢迢回去也不知道依靠谁。把一个美女留在一群沙匪中,万一谁“禽兽”一下就不好了,还是跟着自己这“禽兽不如”安全一些。于是给了两个女孩一人一把手枪,吩咐她们准备好一切跟自己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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