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没有追问，或许裴珩觉得早点结束对她也好。
七日后，马车来到肃州，知州披着厚重的棉披风，在硬朗的寒风中迎接他们。
咳了两声，知州向众人行礼，再抬眼，便见眼下两团乌青。
大抵是因为瘟疫之事，忙得许久没好生休息。
裴珩从范无救手里拿过自己的狐绒大氅，披在知州身上，盖住了那被尘土覆盖，破败不堪的棉披风。
知州受宠若惊，推脱不过，只能弯了弯腰，轻声道谢。
队伍被接到官驿，众人安顿收拾的时间里，知州就坐在堂中，未曾离去。奇快妏敩
苏启收回视线，叹了口气，“肃州知州倒是个心系百姓的好人，只是照这么熬下去，恐怕他身体也会垮。”
裴珩点了暖炉，冲她招手。
感受到炭火的温度，苏启舒服得打了个寒颤。
“你留在这儿，我先去办事，晚点回来。”他又从范无救送来的箱子里找出另一件披风，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攥着她冰凉的手搓了两下。
苏启反握住他，“你派些人给我，我去找鱼。”
“等明日，我陪你一起。”裴珩眉头轻蹙。
苏启摇摇头，“你忙你的，系统任务未必和瘟疫有关，一切都是猜测，不能耽搁你的时间。”
她从自己的小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罐子递给他，“这是母后给我的药丸，安神补气的，就送给知州大人吧。”
倒不是她要立关爱臣下的人设，实在是知州的精神状态太差，瞧着仿佛随时都能栽在地上。
此处瘟疫横行，保不准他这个父母官不会中招。
裴珩犹豫了一瞬，便接过罐子，“多谢。”
“去吧，不用担心我，除了系统我还有保命的东西。”
她从家里带出来的半瓶防狼喷雾还没用过呢。
裴珩和苏尚清唐永清一行人离开后，官驿内恢复寂静，不一会儿，谢必安敲开了她的门。
“主子吩咐属下跟着夫人。”
苏启已经收拾妥当，换了身素净的青灰色衣裙，披了件厚实的斗篷，出了门。
“唤我无音就是，免得被人察觉身份。”
进城前，她就跟路人打听过，整个肃州只有一条河，在城南处，名唤天幕河。
平时有渔民以打渔为生，但最近干旱，水位越来越低，听说已经瞧不见鱼的影子了。
抱着宁可扑空不能错过的心态，苏启急忙出发。
城内人烟罕至，路边的摊位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土灰，偶有百姓出门也都是捂着口鼻或者顶着帽子。
天幕河离官驿较远，马车跑了快两个时辰，临近黄昏才到。
夕阳映射在少得可怜的水面上，连完整的落日都映不全。
路人说得没错，这点水别说鱼，就是养青蛙都不够。
沿着水源方向往上，水流大了些，但看原本的河床，也能看出和平时相差甚远。
又走了半个时辰，天快黑了，她才看到第一条鱼。
从上游方向来，在浅水中艰难逼仄地转身游荡。
不是她要找的。
苏启看了眼远处河流的来处，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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