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绿湖堡西侧的土地上,黑马盗这支有成千上万马贼组成的团队已不只是一支马贼势力,而是一支势力庞大的部落或者领地势力,把黑马镇作为老巢,设立中转营地、劫掠过往商队、攻打草原部落、进攻布兰卡西亚村落、镇子、与绿湖堡守军对峙拼杀,没有自己敢为天下先的地方。对于黑马盗而言,致富并不太讲究时间,春,秋两季他们能掠夺商队,夏两季他们能到莫顿河东部草原四周闲逛,抢几匹好马到了冬天,便能三五成群地冲入布兰卡西亚各村,镇子里靠烧杀劫掠热了脑筋。
然而对多数马贼队伍及小部落而言,打劫是季节性的职业,平日即使想发横财,但却找不出小商队去做,太庞大的商队、护卫多不说,且大多底蕴雄厚,一不留神便栽跟头。于是,这几百人、几百人乃至几千人组成的马贼队伍,便珍惜草原秋市的好机会,调兵遣将,寻找下手对象,利用这一机会发狠财。
赤佰是个八百多人马贼队伍中的首领,但此刻却一脸狼狈,眼神中依然带着幽怨,望着远方陌生的草原骑兵,仔细一想,这半月的时光,是悲苦的逃亡生涯啊,有人围剿,东到西、北到南,像一群猎人们围着猎场兔子。
就在赤佰这伙残兵败将歇息处两里外的低矮斜坡,大概有着三百草原骑兵虎视眈眈,几个斥候骑兵时不时凑过来一里外探查几眼,赤佰本来就无意理会,估摸着手底下这群被人追着抱着脑袋蹿的马贼还没敢拔下马刀教训这几名胆大的敌寇。
不敢,是啊,只是害怕而已,这伙草原马贼专门抢劫商队,挥刀厮杀,害怕对那群陌生的草原骑兵有所行动。十余天前,赤佰麾下十几名外出寻找目标商队的喽啰马贼经过斯帕丘陵东北面时,看到几名偷偷摸摸地手持鹅管笔、在羊皮图纸上涂了画的草原骑兵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两名士兵、3名骑兵厚厚的皮甲和座无虚席的草原骏马便粗心大意冲杀而来,想发点小财。
望着冲了过来的十来个马贼,几名在捣鼓地图的柔黎测绘帐骑兵并没有傻到凭两三个人去迎头痛击,反而掉头逃跑,将他们引到斯帕丘陵上那中转营地旁。结果,数百柔黎精锐骑兵从四面八方冒出,就如同喝马奶酒一般,轻轻松松就将那十几个马贼歼灭、俘虏。
掌管那片土地的亨格千骑长灵光一闪,想起云离提出的剿匪练兵任务,便立即点起军马向赤佰马贼老巢进发,以此为契机,以实战为手段,使麾下各营新战士展开磨合,整饬,增添了十骑与百骑的默契配合。
围而不剿更换操练!亨格千骑除在击破马贼营地那次使用过所有部队外,在后来追捕突围赤佰马贼时,始终没有超过一营部队,每两个人、三天让一营退下追赶阵线,分散包围圈,然后由另一个方向骑兵跟随,代替上一梯队同袍继续追击。
怪异之处在于,除马贼不愿冲上战场外,亨格千骑每次追赶败逃马贼,全靠策马环跑,弓箭镇压,百骑前进、交替保护来犯,并不直接发动冲锋如同锋利匕首直凿赤佰马贼孱弱的阵势。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还要不停地追捕我们呢?为什么不能一次剿灭我们呢,凭他们的力量做这一点也不难呀!”赤佰一脸疑惑,这几天他早就很明白了,奇怪的草原骑兵战力之高,在草原上绝对算得上一个大部落宫帐军级。
“哎呀,如果可以投降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赤佰叹了口气,旋即也明白这“心愿”不大可能达成。
前些天,赤佰派出一支部队去投降那支奇形怪状的草原骑兵,谁知,那支草原骑兵首领竟没有接受投降,并表示即使他带领众人投降,也不放过那支挑衅柔黎部声望的龌龊之人。
然而,当他想起有朝一日竟对长生天祷告“请求他人接纳他们的投降”时,赤佰却有些哭笑不得,但能活下来,有谁愿意早日皈依长生天?
柔黎部?赤佰努力地埋头思考着,斯帕丘陵北方某小部落出身的他认定自己实在没听说过部落,也没惹上一个有如此强悍宫帐军的人,躲着也来不及了,谁还能傻乎乎地撞上呢。
莫非他过去攻击商队时意外地抢走了柔黎部落里的商队?现在来看,只有这一个原因最有可能。
“马贼难当,谁能知道哪一个行脚商人和小商队的身后还有一个大部落的支持!”
赤佰要破就破,没想到他那伙突围马贼却被敌军蓄意松开一条缝,作为柔黎部新战士练兵的猎物,变成亨格千骑操练战术,阵列和骑兵配合的利器。
坡顶,新上任的柔黎常备军营长合木豁面有草原灰沙和尘土刮过留下的印记,但尚未进入深秋,草原上秋风虽然越来越猛,但还是不会让策马奔驰在草原上的骑手们,落个沙尘扑面,避而不答的狼狈结局。何况作为草原儿郎的他,避风沙雨雪的经历也丝毫不比常年在草原上行走的行脚商人差,他为什么会这样呢?错了,这营指挥虽有些狼狈,但眼神里却没有沮丧,担忧之色,倒是全身仍透着汹涌的兴奋之势,恨恨地继续冲了上去,又是为了好操练手下的三百骑兵。
本来,自接管柔黎常备军三百馀人后,合木豁便以为拥有精良装备和雄姿的精锐骑兵绝不亚于其其他常备军营,然而,等经过黑马镇外草场上那些演习后,他才终于明白云离的“战火中长大的勇士,是最为骁勇的勇士”这句话,于是他急切地想通过一些实战来练习训练,最佳练兵目标是黑马盗如此厉害马贼,那就够了。
然而,考虑到那黑马镇四周那片麦浪要收割,几千仆从兵要整顿编制,云离暂不计划发动新的剿匪行动,允许亨格、合木豁都有点丢了,甚至西姆可千骑长也有点丢。由于,驻扎于斯帕丘陵到黑马镇之间的少数柔黎千骑,亨格千骑刚刚形成,除多数百骑长和十骑长之外,还有一些中层骨干从别的千骑、侍卫军抽调精锐老兵外,还有近八成人是新兵,他们虽在大营操训练中锻炼了一段时间,但从来没有经历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血战,练习战术,阵列配合也没有经过血的考验。
对能发现如此大胆挑衅柔黎部马贼的亨格千骑上、中、下还感到意外,总算能练得一手好功夫,还算是个师出有名的那一类,不用担心首领大人责罚。wWw.xqikuaiwx.Com
“艾多科的哥哥们,你们说这一次会不会反抗?上次他们居然连箭矢也没有放,径直跑掉了,好一群懦夫.”合木豁靠过去自己的副营指挥马旁,本来对这副营指挥自己就有点不屑,认为此人能当上营副指挥只是仗首领侍卫而来。然而不久之后,合木豁发现他错了,并且错得离谱,数日观察,相处下来,或者见到营中被称为客木辰部战士的儿郎居然由衷地敬重艾多科,或者看见了使骑兵队能以两倍于先前部落召集的速度聚集到他们前面,又或者是训练失误的勇士们看着艾多科眼睛里闪现出的那种恐惧,他完全有理由肯定这名副手就是个超越自我、至少胜过目前自我的将军。
是营指挥还是营副指挥?合木豁内心涌起一股苦涩的味道,那走后门的人应该就是他——客木辰部的少族长了,如果不是他顶着这身份的话,只怕连个百骑长也做不成,最多只能先有个靠骁勇善战武力登上宝座的十骑长。
然而合木豁并未气馁,客木辰部在托木一脉中已有百年历史,这一至尊殊荣使合木豁谦恭好学,不时来找艾多科要东西,发展很快。
艾多科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拉了拉缰绳,对着合木豁轻笑道:“哈哈,很好,合木豁哥哥,今天的马贼是一群懦夫。此前笔者曾在黑马镇打听到了方圆百里内马贼的实力,这群马贼无奈只能排到最后,原来都是烧杀抢掠的凶狠马贼,如今却成了一群柔黎部手下的弯刀、弓箭吓得落荒而逃兔子稍有动静便撒腿就跑.”听着这语气,他一点也不把那百余马贼残兵放在眼里,如果一定要把他们留在底下儿郎练兵的靶子上,只要一位百骑发动冲锋,就能彻底消灭那伙马贼。
一个不留!
“让我们打一场赌博吧。我猜想他们一定不会反抗的。休息片刻后马上逃走。如果他们反抗的话,我会将一匹上等的黑骢马败给你们。这就是去年我们在乌滇部获得的战利品——一只上等的纯种小马。它已经被饲养一年,来年刚满3岁,真合适骑乘...你,五大皮袋清奶酒就可以了,知道你氏族一定有特供,即使你不是,你阿爸爸、阿肃康宗主也一定有。”艾多科在前面扒拉扒拉着那匹小马称赞了一大段,刻画得极其传神,巴不得把这匹马夸为奔驰在长生天宫殿里的神马,增加其赌注之重,末句显露其小心事。
草原男儿无恶酒,柔黎部儿郎无恶清奶酒。
“艾多科兄,您还是那留在望南岭草场上合木豁?”合木豁睨着他,一付你别当我是傻子的样子,觉得我没喝那浓浓的清奶酒?还有,一匹马就想换五大皮袋清奶酒,真以为我不知道那种清奶酒的价值啊!想到这儿,“就不远处那群惊慌的兔子,你以为他们还敢抵抗吗?艾多科的弟弟。不然我来打赌他们不会反抗,我还会拿出一匹马给你们换清奶酒呢,或者五大皮袋酒囊呢,换三大皮袋就好了.”一副你敢不敢接受赌注的模样,有本事你就来啊。
“嘿嘿,怎么会呢,合木豁哥哥,我不是要提醒你一下么?认为自己不懂清奶酒有多值钱,怕别人跟自己换酒,自己吃了亏.”艾多科嘿嘿一笑,好像刚才占了便宜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一位关心新兵问题的部队大哥。
“要么咱们就去赌约三大皮袋的清奶酒。我赌,等着瞧,咱们一百骑只需一冲,便可快速将马贼冲得落花流水,你们说抓不抓得住这些头目?”艾多科似乎无聊得随便说了句话。
“不可能的,亨格,”当合木豁口中撇着“亨格”二字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顶头上司该死的样子,语气也有些波动,迅速吸了口气,有些勉强,但柔黎常备军森严等级使他只好冠以这个名字,接着说:“亨格......千骑长命令说,这一切都是咱们千骑练兵的目标,要是你不想呆在训练草场上射击靶子,就不许把他们消灭掉,或者接受投降.”他反复地讲亨格的话,能有这样实战练兵的机会真不容易,他不想再回草场向那些木头桩子放箭,冲。
艾多科点点头,自顾自地正色宣布:“赌约的建立、长生天的目击、合木豁的赌局一百骑一冲锋无法歼灭马贼首领、我赌可以、谁输得起就送对方三个大包小包的清奶酒!”
合木豁目瞪口呆、脑袋晕晕的,好半会才从艾多科飘过那句话“刚到考察地形时,亨格千骑长信骑来传旨,这个马贼只有一百多人,可逃可流,不一定要留着手直接消灭。”中回应着,然后,又是以前那份赌约里的东西又点点滴滴勾起,令他哭笑不得。
三大皮袋清奶酒这是预谋好了的,艾多科这个人使就是连环计了,之前“是否抵抗”赌约不过是为了引起合木豁注意的幌子,然后又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出“是一举歼灭还是斩首示众”来,使人无意中掉进语言圈套。
老兵油子艾多科好像是个老兵油子!
赌约建立后,暗暗窃喜、高兴、大笑、策马转身艾多科心里甭提有多开心,白白浪费了三个皮袋酒囊清奶酒,冬天马上就要到了,当你自己空闲的时候,不妨躲进毡帐里,边吃烤肉边饮烈酒,熬过又冷又暖的冬天。
对于进攻失败、马贼头领脱险这一可能,艾多科这就直接忽略。如果休养生息,使出浑身解数,柔黎百骑队就会向一群狼狈而逃又不敢反抗的马贼败兵发起进攻,并且还会亲自故意松开缺口让其逃走,在这样的环境下都可以由马贼败兵从包围圈中脱身,艾多科怕是要受到马厥里做马夫的惩罚。
“来者不拒、传令之下、各百骑备至、这回不是玩、不留力、一冲锋就得替我除掉那些龌龊马贼”艾多科下令亲卫骑兵传讯各个百骑,准备发动新的攻击,也刻意说明了这并不是演习,百骑队一定要全力投入,如果敢于有所松懈,军法就会搞。
“哪支百骑队把马贼头领头砍下来了,老子赏了一袋清奶酒给他,大皮袋那一种,不叫小皮袋。不管老子直属百骑队还是另外两支百骑队都一视同仁!”
“来吧,来吧全给我来吧”知道艾多科副营统领许下的厚赏后,三支百骑队立即打得鸡血一般,翻了个身上马,放上武器、集合列队之速皆上步,一里之内,皆有常备军骑兵往返奔袭。
合木豁再次凑过来艾多科身旁,眸子中却是闪过几分哀怨,硬笑调侃:“我听说艾多科兄弟许下了一袋子清奶酒的奖赏,那袋子清奶酒该不会就是从我这里出的吧?”
“哈哈,在哪,怎么可能!从自己毡帐出,绝对是从自己的毡帐出”艾多科捶胸顿足,保证自己语气里听不到半点虚假之意。
“哎,不知道这损注意你们怎么看,帮我下套还太顺呢,这么几句便骗走我几大袋清奶酒。”合木豁叹了口气,带着丝不生气的声音问。
艾多科笑着不说话了。他是如何谈起又如何敢于开口的!大家都知道讯卡数月前曾与云离在土讫水草场山脚丛林中打赌“如果谁能翻过落雁山脉,那就要败给自己的两只羊了”。云离这样做那可就太好了,甚至不赌了,空手套白狼、赌赢了、赢了两只羊;输的时候,一点赌注也不需要给。
与合木豁打赌是艾多科在讯卡与云离赌约有趣的事情上感同身受,做小小的改变,趁信息不对称之机,趁合木豁尚未得知亨格所传信息之际定下赌约,终于让自己站在优势之上。
当然这一技巧并不完善,艾多科只具备最大的取胜概率,如果发生极端逆转局面,仍可能失去三大皮袋清奶酒。最好的就是云离这种人,即使输了钱也完全不需要付半点赌注,把风险绝对避免。
合木豁摇了摇头,把那一点点玩闹打赌抛在脑后,把注意力集中在将要打响的战役上,即使他一方占尽上风,他也决不能放松大意、扭头道:“艾多科哥哥,我自己也会带亲卫队去参加西面的百骑队。也许是我最先突破了这只马贼逃跑”
“哈哈,不信堂堂氏族少族长们,你们要为几袋马奶酒故意放走马贼头领、亨格千骑长却下达剿灭令、私自放敌,可真是天大的罪过呵!”艾多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尽管他认为合木豁并非如此,但到了结尾还稍有警告。
远远的刚停下吃几口干粮,马贼队伍望着两里微扬的沙尘便知,新的一轮追捕又将展开,劳累的身躯已略显麻木,在这十几天里,一直在周围几百里兜圈逃跑,似乎每个方向都有敌人,而且对方有意无意地放自己一马,让自己在生死危亡的最后关头可以逃出生天。
“这一次,再像前些天!”多数马贼持这种观点。
赤佰张开嘴,囫囵吞枣地啃了剩几口干粮后,便当机立断逃走了,留在这一动不动地送死,逃得只剩一丝生命,甚至苟延残喘。对于转身就拼同归于尽的赤佰,我想肯定不会有多少人和他一起进攻那群陌生的草原骑兵,前几场战役早已令这些原本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马贼丧失了锐气,每每杀得惨败,每每有几十名,几百名马贼死于非命,但根本无法杀死几名草原骑兵。
凭着之前那一点路途经验,赤佰试着回忆起身边大致的地形地势,然后挥挥手带着人马向西奔去,那边丘陵山地多,对战马的快速奔跑和**都不利,这一伙马贼队伍当然跑不了多远。然而地形地势不利于己方战马,那么对于草原骑兵战马来说也是不利的呀,一定会妨碍草原骑兵追杀的速度,赤佰能够找到一个更加有可能脱身的地方。
合木豁手下那支百骑队还没等营指挥赶到便向逃窜马贼追去,各个眼里流露出激动之意,得知千骑成长人发出剿灭命令,策马加速时更是有些冲劲,不象前两日还得保持一些余力,也不敢追得过猛,免得一不小心冲进马贼队伍里去,发誓要把斩杀敌人首级的功劳丢给自己的百骑,让另外一些常备军千骑明白,他们和其他人虽然都是新兵,但是一点也不比老兵逊色。
这时,就在逃马贼队伍三四里远的地方,亨格手下的另外一个营地正静静地守候在那里,守株待兔看他有多幸运,仓促间兔子能撞门吗?
“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在低矮的斜坡之上,片刻之后,数匹矫健的草原骏马驮着几个草原骑手冲到斜坡的最高点,登高望远,判断无异状后,留二骑警戒于此,一骑向来时之路驰回,余数人向前方另一丛林中策马而驰,以证实林中有否险情。
看看这些男子的打扮,个个穿着结实皮甲、背弓背刀、骑在草原骏马上,马肚边连统一制式圆皮盾也挂得严严实实,这些骑兵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东西,全是精锐的草原骑兵,但这些草原骑兵现身于距绿湖堡不足50华里处,无疑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听到这个声音,绝没有百骑、更绝没有一骑、更绝,向着几个骑兵刚登高远眺的地方飞奔过去,不一会儿就进入留守斥候骑兵们的视线。
刚才返程报告的骑兵轻轻地勒住缰绳,慢慢地走到前面领头的骑兵面前报告:“老爷,前面十里找不到什么大队人马,只剩下几个行商,巡逻骑兵和小股马贼,最多不过数百人。”
门朵儿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那一位斥候回队,然后转过身来对一个骑兵说:“告诉吉姆百骑长前面所有的事情都平安无事!”
看天,已经接近黄昏,晚上行军有太多不确定因素,虽然有斥候骑兵来回探路,每十里都要传回情报,但是门朵儿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命令侍卫军的百骑停在这里,等着头领的中军跟过来,向头领请示今晚要不要在这里驻守一晚。
云离算计着到黑马镇的剩余时间里,打算回土讫水城前再看绿湖堡以北的商道,连绿湖堡都要近距离地看,看将来柔黎部重要的商贸中转站会怎样。目前讯卡这名柔黎部的商贸官可算是恪尽职守了,根据此前统计查获黑马盗战利品情况,抽了大量不必要的卡洛斯杂货、皮料连同成千上万的牛羊,走马,驮马也被战利品库存带走一箱金币,还有十几箱银币,铜币被运到斯帕丘陵的转运营地,准备与卡洛斯商人进行贸易,以换取柔黎部必需的布、盐、工具和工匠奴隶
这次云离自己探察绿湖堡的商道时,讯卡一起陪同,除五百柔黎骑兵陪同护卫外,队后还有三十辆满载着各种皮料,干货和药材的大车。明日,讯卡将率领商队到绿湖堡交易,并在向绿湖堡和卡洛斯周围的客商宣布莫顿河大草原上的商道再次开放,一条寂静已久,蕴藏商机,散发着金币气息的商路,又与绿湖堡这座商贸重镇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大人们,在离这里约7里远的林子里找到一个男人,他遍体鳞伤,好像刚刚遇到马贼来袭。”前面有个斥候回禀。
门朵儿听了凝思片刻,领着一支十骑队朝前疾驰而去,大部队在这里停留以防突窜而出的马贼,而一名受伤行人却没有放在心上,去的目的,就是要从这个可怜又有幸受伤的人嘴里得知攻打马贼的消息,就连北面商道马贼势力的分布。
到达找到伤员的树林后,2名探路斥候已将其简单包扎好,待随后下令处理。
门朵儿围了个圈儿,仔细观看这名伤员,他发现这张脸看起来与普通草原人很有区别,鼻青脸肿,但不像是部落营地中那些卡洛斯式的奴隶大汉,该是个混血甚至混有许多种族的人那副模样。
他低下头,根据从医疗帐中学到的几门简单医术开始对倒地的伤员进行诊断,用手打开伤员的布袍察看伤情并触摸身体,却没有发现什么严重的伤口,就算有几处刀伤口处,也已经被斥候骑兵简单包扎了。
“哎呀,太奇怪了...为什么没有找到伤口,发生了什么事,莫非要被希德丁总医说到内脏或者脑部受伤了,于是就昏迷了,神志不清了,我治不好那么困难的病。算了吧,将他抛到马上去吧,酋长这边随军医师一定会有办法,因为他们毕竟是希德丁最优秀的学生。”“医术略通”门朵儿一想到这一点就叫人将伤者直接扔到一匹马身上,向首领中军的方向跑去。
随军医师满脸哭笑不得,吉姆早已不看他安答非所问,连合昆都强忍着笑,一幅很怪异的景象。
“有没有问题?吉姆,不准这样看着我...合昆大哥哥,您说,这是怎么回事?慈悲为怀,智慧为上的领袖们,你们说说怎么了,莫非这不是什么毛病?”向来自称为聪明绝顶、机智幽默的门朵儿,一时间也是懵懵懂懂,弄不明白为何身边的人都这么古古怪怪,甚至首领大人都有点不对。
云离迈出一步,深吸一口气,瞄了一眼那个依旧昏迷的伤者,心中不由为他默哀起来,轻声引导着门朵儿:“门朵儿你找不到他的伤也不去想别的理由?”
“是的,我是有仔细听过希德丁总医生教的医疗知识的,在检查无外伤口时,我会推测是内脏损伤还是头部被什么撞伤,不然怎么会昏迷?”门朵儿言之凿凿地推倒了。
云离凄然摇头,平日头转得贼头贼脑的门朵儿哪有钻牛角尖之嫌,只是记住了那些高深莫测医学上的可能,而对日常生活常识视而不见。接着,他从一侍卫腰上取下一个皮袋水囊在门朵儿面前摇晃着问:“你觉得他可能没水喝或没东西吃而迟迟不醒吗?”
又饿又渴!伤病者通常需要大量饮水并及时补水,以使身体机能能很快恢复正常运转。
为证实他的推测是对是错,云离拔下皮塞蹲在地上,水囊里有水珠倾泄而出,落在昏迷中人儿嘴里,本来昏迷的伤员被清水润湿后慢慢张开嘴,贪婪地吞食着宝贵的水,眼皮跟着嘴的打开微微抖动。
“哈哈哈门朵儿你.”很少见到他的安答这么失态,吉姆忍不住再笑。
“酋长,你是高贵的柔黎部酋长,又怎能为了卑微.”合昆走近一步,接下来的文字,云离都猜到了。
“长生天教我们:草原人遇到倒毙在毡帐里的旅人时,我们要提着碗救命水!”云离把大半袋水全部倒进伤者嘴里,慢慢地说了句话,然后转过身来冲门朵儿微微一笑:“好吧,先给他一点干粮,肉汤喝完后再给他喝一碗。”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西汉皇帝的种田侄子更新,第114章 最集中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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