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那口袋里的药瓶也不需要了,她也终于可以摆脱那个杀手的组织,和身边的少年一起沐浴在月光之下。
这时她才注意到少年在出来之后一直是沉默的,犹如这暗黑的天际,仿佛有难以宣之于口的秘密。
她偏过头去,看到少年细碎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眉眼,她只以为他是在为柳先生难过,毕竟那也是他的亲人。
“不要想那么多了,弟弟,”花蕊故意这么喊他,“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只是想到了我的母亲,”少年的声音有些低沉,明显的是不愉快的,“如果母亲在这里,恐怕看到她的弟弟这个样子会很难过的吧。”
花蕊有一些小小的惊讶,之前他提起母亲的时候,她能感觉出他的怨恨,如今却好像淡了。m.xqikuaiwx.cOm
花蕊微凉的指尖拂过他的面庞,将那刘海搁在他的耳后,清楚的将男孩儿的眼眸暴露在自己的视野之中,里面淡淡的星光像是泪花,暗藏着恐惧,仿佛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花蕊有些心疼,她不想看到少年这个模样,她喜欢那个对他恶作剧的少年,喜欢那个放肆而张扬的少年,喜欢那个虽然缺失了童年,但仍然茁壮成长的少年。
花蕊轻轻的靠近了他,此时她的情感像小溪的潺流,像大海的奔腾,却不像地下水般压抑在阴霾的心底,她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只在乎少年的眉眼,希望他不要紧皱眉头。
少年怔怔的看着她的唇瓣印在他的唇角,荡漾出细碎的波纹,他被动地品尝着她口中的甘甜,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触觉放大,然后情不自禁的环出了她的腰肢,化被动为主动,想将面前的人揉碎在自己的怀里,也许这样他就感受不到疼痛和悲伤了。
此时他们热烈的拥吻在一起,忽视了周围人的目光,东风吹皱了一池春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万物都好像在沸腾着。
花蕊回到家的时候,双腿都还觉得有些软,像踩在一团棉花上,找不到着陆的感觉。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疯狂的一面,也许是跟那个臭小子待在一起久了。
手机铃声响起,花蕊接通了电话,她知道对方是来寻求她的任务做得如何了,她便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全盘告知,对方沉默了好久才道一句,“知道了。”然后便挂断了电话,也没有说她要不要继续完成任务。
不过她想,作为植物人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这可能比死还要痛苦。
而另一边,岑碧瑄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客厅里坐着他的父亲。
岑父神情威严,看到他以后抬头问了一句,“你舅舅情况如何了?”
“不太好,可能以后都醒不过来了,”岑碧瑄如实回答,然后坐在了父亲的对面,像是与他谈判一样,有了平起平坐的资格。
岑父神情明显不悦,表现出极大的压抑,可以说他之前的猜测得到了一定的肯定,果然,该发生的是跑不了的。
“我母亲她如何了?”这几天岑碧瑄几乎都待在学校里,只偶尔通过与父亲的通话,得知母亲的一星半点的消息。
“你应该清楚物极必反,疯狂到一定的程度,连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也不自知,如今她在用尽一切办法自杀,”岑父说这话的时候,手是抖着的,这几天里,他无时无刻不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害怕一不注意,他心爱的人就再也没有了,就连如今他抽出一点时间回到家里询问柳先生的情况,都是端正而坐,连外套也没有脱下。
岑碧瑄觉得此刻血液在倒流,他控制不住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自从那次尝过烟瘾的味道,他就再也戒不掉了。也许有些东西真的不能沾,一沾上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岑父就坐在他的面前,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没有出声阻止,因为他此刻也需要一支烟。
岑碧瑄看懂了他的意思,将烟盒递了过去,让他抽走了一支,男人遇到不能言说的苦恼时,抽烟也是一种发泄的方式。
顿时,客厅里缭绕着烟雾的味道,自然也飘入了张嫂的鼻尖,看着客厅里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连姿势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她不禁摇了摇头,先生是要把少爷带坏吗?
可是她又不禁感慨,这两个人很少见面,如今却有了一种默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只抽了半支烟,岑父便暗灭了烟头在烟灰缸里,“我得走了,你母亲一个人在那儿,我不放心。”
岑父漱了漱口,将口里的烟味清除掉,他不想让他的柳絮闻到这种东西,路过儿子身边的时候,却听他的孩子说道,“你说,我会跟母亲和舅舅一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冷心冷情的岑父心里突然钝痛了一下,这种感觉很陌生,好像是初为人父的那种感觉,有点恍惚,有点不知所措。
“你是我的儿子,我会像护你母亲一样护好你,”这也算是岑父对他的唯一一点温情了。
岑碧瑄有点想笑,但是笑的却比哭还要难看,在父亲离开以后,他继续吞云吐雾,以往他的指尖只有画笔的味道,如今却又多了一种漫不经心的姿势,那是欲仙欲死的烟味。
然而这一切花蕊并没有察觉,不见面的时日,他与她聊天都是正常的,温情缱绻,说着情话,说着想你,说着早安晚安。
到了周末的时候,花蕊很开心,她要给他的少年去上课了,然而打开书房的门时,少年站在窗口对着外面的玫瑰望着,指尖的香烟燃烧了大半,空气里都是尼古丁的味道。
花蕊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一面,她只知道岑碧瑄看过她的背影,却从来不知道,她看向岑碧瑄的背影是这样的,脑海里只想到两个字,沧桑。
在幽静的花园里,花期已过,玫瑰凋零是必然,孤独的死去,如果没有人可以发现,那么这一场绽放是徒劳的么。
岑碧瑄静静的想着,没有发现门口来了人,正向他悄悄走来。
趁他不注意,花蕊抢下了他指尖的香烟,岑碧瑄瞥了一眼却并没有阻止,他不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子会不会厌恶他抽烟,也许就这样厌弃了也好,那样就不用苦恼伤害她了。
然而花蕊却将它含在了自己的口中,熟稔的好像不是第一次使用,这是另一种亲密的间接接吻,花蕊没有嫌弃口间的味道,优雅而自得的抽上一口,然后对着岑碧瑄发呆的脸吐出了一口烟气。
岑碧瑄微微恼怒,上前抢过了他的烟头狠狠的掐灭扔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女孩子抽什么烟?”岑碧瑄虽然带着质问的语气,但他心里不得不承认,花蕊抽烟的动作实在太野了,就像他园中绽放的野玫瑰,纵使他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老师是与众不同的。
“当然是学你啊,借烟浇愁,”花蕊亲昵的拍了拍他的头,像对待孩子一样。
“真是胡闹,我已经成人了,自然可以抽烟,老师不会连这都要管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作为父亲自然可以管你,”花蕊说的理所当然。
岑碧瑄轻嗤一声,“哼,我会抽烟就是我父亲教的,难不成你想越过他去。”
花蕊却不管这些,“好的不学,学这个做什么,想做一个阴郁的少年?那还不如跟我出去跑跑车,看看我们的车技到底是谁更厉害。”
“没兴趣,我现在倒更想抽烟,”像是跟她作对似的,岑碧瑄又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当着她的面点燃。
花蕊眯了眯眼,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为什么这么愁?”
“抽烟是男人的天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老师,现在我不再是你弟弟,我是男子汉了,”岑碧瑄低头俯视着她,花蕊这才发现,短短时日他的身高又长了不少。
“好,你说什么都对,”花蕊想,可能是他到了叛逆期吧,那还是顺着点哄,“不过以后抽烟的时候能不能想想我,若是你以后每抽一根被我发现了,我就比你抽一倍多,让你的心愧疚死。”
岑碧瑄掐着烟的动作收紧,他为难的叹了口气,“这算是威胁吗?不过我好像确实被威胁到了。”
于是,花蕊趁这个时机将他口袋里的烟收走,然后在书房里的每个角落搜查了一遍,确保没有发现一根烟头,这才由阴转晴,让张嫂泡了一壶花茶,将他口中的味道清一清。
“最近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吗?”花蕊又从一个家长的角色变为了老师的角色。
岑碧瑄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一直听你的吩咐呢,老师可以检查检查。”
“如今我对你是放心的,画画方面我帮不了你,但是专业课我一定会让你得最高分。”
“那就请老师多多指教了,”岑碧瑄幽深的视线顿时如三月杏花,暖化了眉眼的寒凉。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悲伤的时候下雪更新,青春不老真仙草(24)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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