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子用一条旧棉絮裹着小铁匠扔进木盆,抱起斜扣在自己胸前跟在赵鼎子身后,眼泪滴滴答答摔在木盆上,小铁匠听的是真真切切,难过地心都碎了;只能暗暗祈祷,闭紧双眼,信天由命跟随父母躲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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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小铁匠听到赵疏子布兵慌乱的脚步声,众家丁上楼埋伏;赵祺子另带家兵蹲在各室内防守。街道上不时传来兵士们急促的奔跑声和沉重的铁器掷地发出的碰撞声。
街道口也埋伏了弓箭手,各店铺也都有兵勇准备抵挡涌进街道的楚军。
赵鼎子知道,赵乡从地理位置上讲还没有被毂国统治,属于赵凌子的祖辈产业,安全防务自然也由庄园主管理。
岳父赵凌子在这里有较大的权利,只是平时不注重军事化管理,基本采取的是散养粗放式。
今天只对庄园内部布置有重兵,却忽视了东、西河、两河口三处易守难攻的水道天险的军事防务。而弟兄俩又只仅仅在街道口布置了兵力,想的是在此处狙击敌人,敌人来犯是必经之路。
大雾中有马匹轻轻涉水,戒备森严的雾落庄园丝毫没有察觉。秋季东、西河水势平缓,有些浅滩处战马是可以一跃而过。再说雾落庄园庄主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战争,东、西河犹如和平时期的小河流水,完全自然生态易攻易退,进出自如。偷渡成为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会儿庄园门前静悄悄地,那对神兽静卧着随时准备一跃而起。这时大慨是午夜时分,赵疏子从庄园平顶楼上观看远远的东、西两河上空锁在沉沉的暮霭之中,大雾无边无际四处曼延看不清方向;四周山林好像在整体摇晃,空气有些凝重,战争的气氛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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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铁匠赵鼎子在寻找居住地时,想起很早就和妻子商量过,砂砾滩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叫司马金湾,三面有河,东面是白水河,南面是黄土河、北面是宽阔的汾水流域;过河后三十里就可到达逐阳城。
在洪水季节白水河像白米汤、黄土河像红枣水,而汾水则清澈见底。三河相汇绵绵几十里入注汉江。那里由于长期水流冲击而形成了一个土质肥沃的平原,其土质松软,排水良好,是旱涝保收的福地。
他们要到砂砾滩司马金湾那里去安家从头开始。
他们小心避开楚军埋伏的山林从北山道往竹林桥奔去。赵鼎子挑的担子最重“吱吱呀呀”声响惊的夜鸟扑腾、扑腾赶紧让道。
约摸隔的远了,听不到庄园内部的布兵埋伏声了,赵鼎子就拿着砍刀借着曙光遁入竹林,奋力砍竹、扎排、逃命。但没过多久,庄园那边就传来拼杀声,估计楚军进入街道,凄惨的厮杀声穿过夜空在寂静的竹林里碰撞,敲击着赵鼎子的心。他的手由于愤怒而颤抖着,因此将竹子当做敌人的头颅拼命地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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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盆中的小铁匠在竹排里熟睡着,一夜漂流来到了南河上游。夜风肆掠,这时两岸传来狼嚎阵阵,冷水拍打竹筏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赵孟子蜷缩在角落里神情沮丧,浑身冰凉。赵鼎子脸色漠然,夜幕中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颓丧神情,但他还是手握竹篙极力将竹排掌控好,免得被夜风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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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那边,两兄弟出门,被突如其来的射杀挡住去路,密密的羽箭像疾风暴雨般迅猛。他们可能预料到了楚军已经突破街道那条防线直接向庄园扑来,所以他俩分开,一个上了庄园房顶,一个躲进对面章丘铁铺的房子里伺机行动。
丛林中的楚军传来急促地擂鼓声,训练有素的后续第二梯队楚军再次骑着战马涉过半马腿深的西河,就一路斩杀畅通无阻,不到一截香的功夫就冲到庄园门口。
赵疏子下令:“放!”只听:嗖嗖嗖,箭群向楚军战马猛射,一下子倒下好多士兵。楚军乱了阵脚,一会儿人嘶马鸣,伤亡惨重;广场上的死伤兵卒大声哀嚎,受伤的马匹也是低低的鸣叫。
赵琪子这边也吹起了冲锋的牛角号,一批乡勇乱兵和护卫家丁也冲上去开始了肉搏战。
约莫两支香的功夫,庄园大门前瞬间安静了下来。
原来狡猾的楚军第二次冲锋后没有从街道口进来,而是从后山逾越到后门翻墙入内,不一会火光冲天。
当火烧起来后,躲在丛林里的最后一批军卒就一拥而上,徒步涉水穿越西河挤到庄园门口。赵疏子的箭群已无剂一事,倒了一批,大部分彪悍的楚军就拥进了庄园。
赵箕子下令射完一阵箭后,就再次喊了冲锋令,接下来就开始了最后的肉博战。
里面的楚军和外面的楚军两股士兵合为一股,众家丁英勇杀敌扭杀在一起,倒地一片;最后终因寡不敌众,弱不抵强,节节败退,庄园内守兵全部遇难,墙跟边满是残胳膊断腿的家丁,血酱染红了庄园的土地,厚重的木门墩上堆满了尸体,血水流过大门蔓延到街道中央。m.xqikuaiwx.cOm
阵阵血腥味四处曼延在这个美丽的清晨。
最后巴厩羌露出狰狞的面目,他躲在烂糟糟的军卒中,假意赵祺子俩兄弟有私交,而这会却向赵祺子俩兄弟拉开了罪恶的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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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箕子和赵疏子死到临头才明白,原来楚军巴厩羌来亲近他们、来合作都是假的,吞食庄园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但他们知晓的太晚了。巴厩羌卑鄙恶毒表现得淋漓尽致。
赵鼎子回忆起这个楚军官员,他曾经到过他们的庄园,长着一脸络缌胡子对庄园大赞:“你们这里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我特别喜欢你们毂国的大米饭和这里的清幽幽的山水、还有四季分明的气候。”
当时表现出对毂国这块边远土地极大的兴趣,其实他的内心就是想霸占雾落庄园。他这次从残暴杀死赵家两兄弟暴露出他早就存在的野心。
巴厩羌原来是巴国人,因一次贩马和楚国的弟弟巴狄勾结,将他家乡的马群拱手卖给楚国,当认识赵箕子和赵疏子后,就迫不急待要来查看这块地盘,想据为己有,想把这里霸占后变成楚与巴的中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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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鼎子之前反对过两个小舅子,说过:“我们是做农具的铁铺,不能做兵器。“这是当初在山东学铁匠时师傅定下的规矩,如果谁接下军事合约,无疑是引狼入室。
俩弟兄见钱眼开,非要接下这单兵器合约。”
正好两弟兄要赶他们走,一家人对雾落庄园无能为力,大难当头也帮不上忙,现在只能考虑自己的生存要紧。
行至冷滩时,风雨大作,竹排开始摇晃,豆大的雨点打在赵孟子身上,浑身打着哆嗦冷的不行,上牙打着下牙,浑身像筛糠;毕竟她还在月子里。
心细的赵鼎子看着赵孟子几乎崩溃,站在竹排上摇摇晃晃就要掉进河里,就一把拦腰抱住。赵孟子这时才停止了筛糠,感到一丝极大的安慰和温暖,同时眼泪刷刷地滚落噼噼啪啪落进木盆。
稍许赵孟子说:“河面风太大,怕孩子受凉,我们靠岸歇歇吧?”
“这里有洞吗?“赵鼎子因不是本地人就问。
“有!我知道过御龙山水域到南河那山间有个黄龙洞,小时候去玩过。为了保险,我们爬到山顶上去歇歇。真不知道这雨要下多久。”赵孟子回头望望木盆。
小铁匠早已被母亲的泪水惊醒,乖乖地躺着不出声,见他们烧起了大火,借着火光他看到这洞内全是一色的黄泥。赵孟子说:“这洞有五百多米长,前厅大的可容纳几千人。”
通道内有钟乳石滴滴哒哒往下滴水,寒气袭人。就是这洞离河床也有四、五百米远,估计他们走了一个时辰,有些奇怪的是,这洞口为什么会在山顶上。
本来这喃河之水是存接神龙架的神龙氏化成的溪水,神龙水系分布在丛山峻岭之中,每条沟壑都无比神奇;形成的地面溪水不断,地下暗河丛生,其中还有一条黄土河就是喃河的另一个分支,因穿山而过,水变成红色。
赵孟子跟丈夫说:”这洞也是有名字的,叫黄龙洞;它与下面的娘娘洞有关系。”
小铁匠前世孩童就知道这里有个娘娘洞,那时听母亲说过“文王跑马不回来,娘娘哭死滴水岩。”
多少年才知道文王被商纣王拘禁。因此娘娘才在此焚香祈祷,思念之泪水融入南河,七年间她的泪水从不间断,滴石而穿,将岩壁都滴穿了一个洞。
而这个洞的另一个暗河分支就是黄土河,黄土河的美人潭就是娘娘沐浴的地方。
娘娘的玉体也随着香消玉殒,化作一缕烟雾在洞内萦绕;至今洞内被香熏的呈现五彩斑斓。里面有娘娘的纱窗幔帐,有娘娘的锦衣丝绢;有香炉台,有香灰弥漫,香雾缭绕;就是没有香炉。
原来娘娘的香炉……
是娘娘的泪水引来了喃河水的暴涨,随即冲走了娘娘焚香的香炉。经常年累月的泥沙侵染、冲洗,娘娘的香炉成为了一幅化石——香炉石,屹立在南河中央。其地理位置在老洼山渡口下游,庙子头上游。
后来人们猜测,香炉石为什么屹立不动,水涨石涨,水退石落;是因为文王为报答娘娘一番情义,死后头枕御龙山,脚踏黄龙洞,瞭望香炉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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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赵家兄弟俩遭到巴厩的暗箭射杀,弟弟赵箕子不顾一切地用身体挡了上去,最后那个巴厩又发射了一箭。
小铁匠忽然感觉浑身冰凉,醒来一看,竹筏碰翻了香炉石。原来他们歇息完了再次来到水上漂流,困倦之下,随波漂流到了老洼山,被香炉石碰翻了竹筏,木盆被倾倒灌水,小铁匠掉进了香炉石窟窿里了,才没被淹死。香炉石因为小铁匠的撞击在水上漂浮摇晃,赵孟子和赵鼎子却掉进了水里……
而此时的赵鼎子眼前水面上出现了另外一幕……
巴厩羌奸笑,好不得意。他们屠杀了赵疏子俩兄弟,进入庄园抢夺斧钺兵器和金银财宝并满街杀戮,赵家湾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赵鼎子两眼放出愤怒的火花,那是他们辛苦做出来的……那是他们在家园种的庄稼……被他们抢去占为己有。
楚康王时期的这支楚国军需部队,是路过雾落庄园,准备带上武器去参加吴楚战斗。路上军需官巴厩羌正和楚将军汇报那笔武器失约的事,遂起心想灭掉赵疏子俩兄弟的雾落庄园据为已有。
……
……
庸浦战场上吴军追击楚军却被楚军伏兵在庸浦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俘虏了冲撞神灵的吴军将领公子党,公子党成了祭奠楚共王的活祭品。
……
……
天亮了,雨停了。
雾气聚集在喃河上空,像白棱一丝丝地扯开又一丝丝挽起,漫天飘舞。不一会太阳出来了,河水碧绿,山水一色犹如:
一幅美景兮画上走,两岸青山兮风景秀。
三人未路兮无穷途,四面楚歌兮恨悠悠。
小铁匠睁开双眼欣赏着南河风光,水中清晰的映着他们一家三口逃命的水上漂……
后来楚军在雾落庄园开了兵工厂,以供他们战争中所需要的兵器。
小铁匠伤心、仇恨,心中的积怨在心中一层层的曡起,慢慢堆厚等待时机的爆发。
于是他暗暗地捏起了小拳头,在心里记下这笔血债。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毂国悲歌更新,第5章 香炉石歪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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