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间屠宰场位于近郊，是漕门的产业，将被用做不久以后的审讯工作。
“快！”
“再快一点！”
戴着黑色头套的特战队伍动作很快，不断将昏迷后的学员运输进工厂里。昏暗的夜色里。只听见一声声短促有力的话语声响起。
没有很久。
黑色的轿车同样低调的开进屠宰场，车轮自一滩黑色的血污间碾过。
“嚯。”
“丁宗长，你这是哪里找的地方，有一点东西。”
后排席位前，薛华清透过车窗望向不远处夜幕下的屠宰场，神情里露出惊叹。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屠宰场，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一根根的墨绿色爬山虎，当降下车窗，那混杂在空气里常年积累的血腥味让薛华清都觉得有些想要呕吐。
“够用了吧。”
丁青抽了一口烟，轻笑了一声。
“走吧。”
“等等。”
丁青拽住了薛华清。他将手里的烟头叼在嘴边，弯下腰自座椅下面摸出了三副头套：“做戏做全套，给。”
薛华清手捻了捻头套，应该是新的，他没再犹豫戴在了头上，头套贴合着皮肤，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
“李师傅，您也套上。”
递了出去，看向副驾驶位的总教官李大钟。
三位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屠宰场，正门。
驻守在左右两边的黑衣队员在沉闷的嘎吱声下缓缓拉开了铁门。往里走，不多会，悬挂着一排排已经屠宰好的生猪厂间，映入到丁青他们的眼里。在那肉林一般的惊悚环境中间，是被压来的学员们。
学员们呈两排，脑袋顶脑袋，中间则是一条排水渠道。
“这一次，倒不能完全当成是一场忠诚考核来做。我还安排了专门的队伍，对每一位学员进行定向观察和记录。”
“在面对危机时的心理素质怎么样，反应力怎么样，勇气是什么程度……”
丁青双手插在口袋里，混不吝的说道。在这一方厂间里，身穿黑衣的特战队员肃然的立在不同位置，只他们三位随意的走进。
站在二层的铁栏杆前。
丁青俯瞰向正前方的那一位位学员，目光平静，看向楼下的队长，冰冷道：“开始吧。”
…
昏迷里。
只在迷糊间，隐隐的感受到脑后的疼痛。
想不起是因为着什么。
倏而！
不长的头发被连着发根拽起，曾经是肥宅的黄文旺猛然被巨疼惊醒，他只来得及望见那一扇扇血淋淋的生猪，深吸一大口，浓郁的血腥味瞬间灌入进他的肺腔里。呕——，被消化后的食物顺着喉管就用涌出，但还没有呕吐出来，黄文旺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用力下按，紧跟着，脑袋被浸在了冰凉的冷水里。
呕——
黄文旺呕吐了出来。
呕吐物混杂在水里。他拼命的挣扎着，当快要撑不住了的时候，连拽着头皮的发根再次被扣紧，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下，脑袋猛然被拉出了水面！
“呼！”
“呼！”
“呼！”
黄文旺痛苦的喘息着。这时，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生猪林立的屠宰场，训练营内的学员们被捆住了手脚，像是臭虫一样被排成了两排，每一位都被抓住脑袋，连着发根的扬起再摁进排水渠里。
还想要继续打量，脑袋再次被按进冰水里。
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
就这样，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不知过了多久。再次被捞出后，头发被松了开，身体像是一只虾子蜷缩在地上。
啪！
啪！
啪！
清脆的掌声，在厂间里响起。
挣扎望去，那是首领模样的存在。他见到所有人看向自己，露出的嘴角上扬，他带着笑容的话语声随之响在所有人耳边：
“现在，有没有懂事的朋友愿意告诉我，你们在那一间训练营里经历了什么呢？”
首领话音落下。
林立的猪肉间，所有的学员都沉默着。
“最快告诉我的五位朋友，我会给他一笔钱，然后送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首领继续说道。
二层的栏杆前。丁青与薛华清、李师傅没有说话，只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幕。果不其然，当这一句话语过后，第一位学员举起了手……紧跟着，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以及第五位相继举起了手！
五位学员，松开了手脚，带离了这一处地方。
“还有吗？”
“现在说，也还来得及。”
首领目光在一位位学员身上掠过，轻笑着说道。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黑衣的存在们再一次抓向了发梢！
这时，陆续的再一次出现举起手的学员们。
并且，数量涨幅的很快。
三位！
五位！
十五位！
匍匐在冰凉地板前的学员们不断减少。黄文旺头发被连根拽着，他喘息着，眼泪和鼻涕都流淌了出来，他看着被送走，说是能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能回到家的学员们，心里充满了羡慕。
“我……”
“我……”
他肥胖的手指微微勾起，似乎是想要举起手。
手好像……就要抬起了。
“啊！”
“啊！！！”
“啊！！！”
黄文旺猛然高吼出声，手用力的攥住。他神情狰狞、青筋炸起，眼泪水止不住的汹涌滚落。
他疯狂的怒吼咆哮着。
陆先生曾经的话语声，在他耳边不断的响起。
他就是个废柴啊！
他活了二十多年，就没得到过谁的认可，父母？老师？没有，都没有！只有陆先生！只有陆先生觉得我可以！
士为知己者死！！
“丁青。”
“把我的电话留给文旺。”
“文旺。”
“你们这些天的训练视频，我都在认真的看。而你，是我在这五十人间最看重的一位。”
“你拥有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力量。”
“你的神经反应力，任何人都不能比拟，而这，恰恰是通过训练都难以提高的。”
…
伴随着黄文旺的这一声咆哮。
原本，还动摇犹豫的一些学员竟停顿了下来，紧咬着嘴唇被再一次按进了冰冷的凉水里。
数轮过后，仍旧没有新学员松开嘴巴。
“原本，应该有三十四位学员放弃的。但因为这小子……”
丁青露出笑意，迎向薛华清和李师傅的目光，说道：“只有三十位失败了。”
“李师傅。”
“这一批余下的四十位学员，就算是通过了第一个标准吧？占比是0.57，达成了你口中五成的标准。”
“恭喜你，李师傅。”
丁青笑着说道。话罢，他收回目光望向一层那些学员们，眸子里溢出了浓浓的好奇：“你们说，谁能挺到最后？”
“我觉得是那一位。”
薛华清屈指。
在他的食指前，女学员吴美玉至始至终只抿着嘴巴，纵使被拽住头发，被按进水里亦不发一言，只安静的忍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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