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这几天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丝毫没有之前和魔术师刚结识那时候的颓靡和懒散,天不亮就往外走,天深黑才一身黏稠鲜血的回来。
魔术师洗衣服洗得头疼,现在都躲着疯子走,生怕对方身上又是一身血,指使他洗衣服。
疯子没有洁癖,但他不喜欢自己脏兮兮的,发现男保姆不愿意给他洗衣服之后就自己想办法。
——于是他每次杀人的时候,就留下最后一个人,给那人一个活命的机会,前提是要给他洗衣服。
衣服洗得好了,疯子就笑嘻嘻地让人完好无损离开,衣服洗得不好了,疯子就生气地把人打个半死,然后让人滚。
傀儡师这两天跟在他的身后,有时候小萝莉也会过来杀追兵,一大一小就这么嘴角抽搐地看自家队长的神经病行为。
小萝莉诚恳问:“他是不是有病?”
傀儡师疑惑:“你现在才发现?”
疯子有病这是需要问的事情吗?没病他为什么被人称为疯子?
小萝莉发现还真是,回去就找了魔术师,语重心长的劝他:“你就洗洗吧,这两天疯子到处找人玩洗衣服的游戏,快玩嗨了。你确定他嗨了之后,不会把刀砍向我们吗?”
魔术师:“……”
妈的!
就队长那个不在乎队友,视生命为垃圾的行为,玩嗨之后搞死队友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魔术师背后生出冷汗,马上找上正在虐杀追兵的疯子要衣服。
“队长,衣服给我,我给你洗。”
疯子显然玩乐了,不愿意:“不给。”
魔术师脸色微变:“你想做什么?”
疯子吹了个口哨,指向遍地残肢中唯一活着的幸存者:“你来给我洗,洗不好可是有惩罚的,可怜人。”
幸存者差点没吓尿。
这段时间过得鸡飞狗跳,魔术师和小萝莉深切怀疑疯子要把黑手下到队友身上了,暗地里准备好财物,准备在疯子失智之前提前跑路,以免把命丢在这里。
傀儡师比他们淡定多了,还有兴致观察疯子的行为习惯。
他供奉的神明可是巫妖大人,因此他的天赋里也继承了巫妖性格的一部分,很喜欢探索和学习知识。
所以疯子作为世间最后一条还能探寻到踪迹的深海人鱼,傀儡师探索欲爆棚。
疯子很该死,他也期望这个人快点死,死得越惨越好,别活着奴役凌虐他。
但不代表傀儡师不好奇。
有一天他想了想,认真问:“你死后,尸体能给我吗?我做成尸傀研究一下。”
队长实力那么强,把他制作成尸傀,傀儡师得益的程度不可言喻,只能说是赚大了,天上掉黄金馅饼那种。
疯子踢断了他一条腿,让他学狗爬。
傀儡师只好克制住这个诱人的想法,不过还是没有打消。
万一呢?
万一疯子死后,尸体没人捡走,那傀儡师就能悄摸的偷走,做成没有神智只会听他话的强大尸傀。
丑是丑了点儿,像恶心丧尸一样趴在地上,但也是另一种活法了,还会奉他为主人听他的话。
傀儡师很期待。
疯子懒得管自己队伍里的人是什么想法,每天照样的杀人、杀人、杀人,偶尔玩个小游戏折腾一下,恢复精神气儿一样的开始四处闹腾,嬉嬉笑笑的。
傀儡师心想,回光返照。
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能这么提起精神到处搞事,说不是回光返照都不信。
这天傍晚昏黑压抑,迷雾层层叠叠地往岸边翻涌,礁石上立着几只不知名的鸟,黑魆魆的眼睛让人心生寒意。
疯子坐在桅杆下,他盘腿坐着,手上拎着一瓶烈酒,正咕咚咚地给自己灌着,他那双猩红的眼睛定在迷雾中。
良久,他嗤笑出声:“那死鸟追上来了。”
小萝莉在他的身后踢球,闻言抬起头问:“死鸟是谁?”
“白色死鸟。”疯子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把剩余的酒液灌进喉咙,他说,“滚回自己房间,没事没出来。”
小萝莉手一顿,知道这是自己打不过的人,连忙点头:“好!”
回之前她想起了什么:“等等……魔术师呢?半天没见了”
疯子想了想,笑着说:“现在都没出现,大概是被死鸟抓住了。”
小萝莉脸色骤然苍白:“他出事了?!”
“没出事,还活着。”疯子把酒瓶扔她脸上,把小萝莉砸得鼻子流血,他恶意笑笑,“再不回去,我把你绑起来扔死鸟身上,和魔术师一起待着。”
小萝莉深呼吸一口气,不再问话,转身回了船舱。
疯子懒懒散散的,他靠在桅杆上,抽了一支香烟出来,他给自己点火,星火点点在黝黑的船上醒目刺眼。
“呜——”
前方的海面传来呜鸣声,一道骤亮的灯柱照射这座小岛,一个如山的高大巨物劈开海面,卷着滚滚的海浪呜声袭来。
疯子被这刺眼的灯柱晃到了眼睛,他眯起漂亮的眼睛,抽着烟看这玩意儿是怎么逼到面前的。
巨船在他面前停下,白雾掀起风浪,打湿了疯子身上的衣服。
他缓缓勾唇,等着死鸟什么时候发作。
果然,一道冷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183,又见面了。”
疯子抬头看去,见到轮船上一身白色军服的白鸽,对方宽肩窄腰,比例几乎完美,容貌俊美无俦,寒凉冷峻的眼神直刺他的身上。奇快妏敩
风衣男人眨了眨眼睛,咧嘴笑了。
“又来了,阴魂不散的死鸟。”
白鸽充耳不闻,冷声道:“束手就擒,我不杀他。”
疯子翘着二郎腿,明知故问:“杀谁?”
白鸽向后一挥手,有人挟持着魔术师走了上来,他修长五指掏出腰间别着的枪支,抵在魔术师的额头上。
“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知道你会逃脱,所以这次赌一把。”白鸽淡淡道,“你走,他就死。”
疯子诧异一瞬,随后发出尖利的疯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鸽反问:“很好笑吗?”
疯子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笑容,他凉凉看向魔术师:“废物。”
魔术师忍着身上的剧痛,闻言苦笑一声。
白鸽冷声道:“这是你拼死护下的同伴,宁愿自己受伤也要带他上海,很重要吧?”
疯子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的神态一向散懒,笔挺优雅的身姿也遮不住身上的倦怠。
点燃的猩红烟头在指尖燃烧,袅娜的烟雾在眉间飘散,他惯常的笑意都在烟雾中被扭曲,在恨意滔天的视线里,他还是开口了。
“我可是恶人。”
跟恶人讲什么情谊呢?自诩为邪恶的通缉犯,又为什么没有一点恶人的自觉?
风衣的袖口束勒住疯子的手腕,也勒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咽喉,窒息到可怕,
不知道是谁颤声:“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疯子的回应是勾起唇角,他嘴里叼着烟,空出的右手握住了虚空,比出了枪支的手势,指尖对准了魔术师。
他忽然眨眨眼,调皮的“biu……”了一声。
下一瞬间,魔术师的腹部凭空出现了一个枪伤,血洞咕嘟嘟的往外冒血,他嘴角滑下腥甜的鲜血,脚一软跪倒在地。
疯子跟找到玩具一样,笑嘻嘻的把指尖对准了魔术师的胳膊,又“biu”了一声。
魔术师的胳膊直接被炸飞。
血雾四溅,残碎的肉块射到每个人的脸上,留下血淋淋的一大片。
全场震惊到失语。
疯子用最直白的行为,最恶毒的行径,来告诉在场的人。
谁会在乎同伴?
魔术师?小萝莉?傀儡师?亦或者在场的任意一个敌人?
不都是他可以随手杀掉的蝼蚁吗?
白鸽手上的短枪好像突然失了力气,他突然茫然自己该怎么对付这样一个人。
没有弱点,没有情感,就连同伴的生命他都能轻而易举的舍弃。
这样的一个疯子,究竟在乎谁……
他只有极致的恶,疯狂的恶……
“不要威胁一个恶人。”
竖起的食指苍白细长,轻抵在男人的红唇之上。
疯子暧昧地吻着自己的指尖,对着惊骇失语的众人抛了个媚眼。
可他嗓音轻飘不屑。
“威胁有用吗?没用的废物才会想出来的办法。”
魔术师的双腿突然炸开,他胳膊和腿已经被疯子炸成了血沫,他身上黏稠的血让人捉不住,
白鸽知道他已经没有价值了,眼神复杂的扔开了手上的“残尸”。
疯子开始尽情的展现自己的恶毒。
他打量着白鸽的脸,从极好的记忆力里翻找出了什么,他恍然一瞬,又忍不住大笑。
“你的父亲,似乎是死在我的手里?”
他想着什么,想起了一个男人,代号叫“猎豹”,是曾经下令逮捕他的队长之一。
于是在帝国常年冰天雪地的环境下。艰难躲避捕捉的小怪物把视线死死盯在“猎豹”脸上,并且暗地里精心筹谋了几天。
在一个深夜的寒冰天气里,小怪物闯进了“猎豹”的家里,当着他家里所有人的面,把那个男人分尸成了碎渣!
而白鸽,就是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被分尸成碎渣的家庭成员之一。
疯子越笑越喘,他觉得这太好笑了。
父亲逮捕他,死在他的手里。
儿子逮捕他,也会死在他的手里。
白鸽见他提到自己的父亲,眼眶几乎是下意识的红了,他狠狠咬牙:“你没脸提他!”
他英俊潇洒的父亲,那个对他温柔宠溺的父亲……死在了阖家团圆的一天!明明那天是父亲好不容易腾出来的假期,是当时小儿子最期待兴奋的一天,却成了他终身解脱不得的噩梦!
疯子的笑声越来越尖利。
“哈哈哈哈哈哈……”
他边笑边说:“你在愧疚……如果不是你当年吵着让父亲回家陪你,他就不会死,对不对?哈哈哈哈哈……我本来没有杀他的机会的,基地那么多的守卫,我怎么能闯进去呢?”
疯子渐渐止住笑声,他冷笑地看着白鸽逐渐惨白的脸颊,补充了最后一句:“能杀了他,还是要多亏你。”
回家陪老婆孩子的“猎豹”,在周边没有层层加固的守卫之下,死在了自己的通缉犯手里。
穷凶极恶的通缉犯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只因为“猎豹”小儿子一个撒娇的祈求。
白鸽被他戳中了心里最腐烂的伤口,他厉声呵止:“你闭嘴!!!你这个没有感情的烂人!”
疯子非但没有愤怒,反而笑得愈发肆意猖狂。
“感情?有感情的人,才是有弱点的、会祈求爱意的可怜鬼,那么凄惨卑微……”疯子缓缓站起身,优雅伸展双臂,脚步轻移,向他傲慢展示,“而我,你口中毫无感情的烂人,只有无所畏惧。”
——“疯子没有弱点。”
白鸽指尖不禁发颤,他脸色难看至极,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穷途末路。
“你要在这里杀了我吗?”
疯子嘴角的笑意扩大:
“怎么会呢?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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