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
宋梨怎么知道的，她能怎么知道的。
她自小跟着容靖生长在军营，而容靖又是这般战无不胜的一个战王，宋梨跟在他身边十多年，肯定是尽的他的真传啊，还能是谁教她的。
兹桑这会儿有些自责，只觉得自己干啥啥不行，给人添堵第一名。
他开口想要挽救一些什么，宋梨就缓缓地开口：“是容靖告诉我的。”
她低着头，声音很轻，轻到声音几乎是叹出来的：“而我所会的五门八卦也是他教的，不过那时候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也只是学了三脚猫的功夫。”
现在想来，若是当时她不老出去疯闹，安安分分的待在容靖身边，或许也不会有今日的为难境地的。
兹桑听着，下意识的说：“那这么看来，容靖好像对你也挺好的，这么复杂的五门八卦都肯教你，看着架势，是恨不得把全部的本事都传授给你啊。”
宋梨睫毛一颤，眼圈微红，低着头：“他其实原本就对我很好，我当细作的那些年，真的没有你们所想的那么糟糕，
相反，我在容靖身边很快乐，认识了很多很好的人……不好的那个人，是我而已。”
兹桑一愣，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他怎么就这么会说，专挑宋梨难过的点去戳。
“那事儿真的不能怪你，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做了对的选择。”
兹桑安慰道，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大方说：“心里要真的难受也不用绷着，我肩膀借给你。”
宋梨抬目看了他一眼，被他逗笑了，但想到过去的事情，因她而死的朋友，心里说不难过是骗人的。
十年的感情，她对中原的朋友感情从来都是真心真挚的，就算是再给她一个十年，也无法抹去对他们的情意跟愧疚。
她脑袋磕在兹桑的肩膀上。
宋梨没有哭，也就是想在难过的时候，有个树洞能够让她稍微诉一下苦。
敞开的书房门口对着院子的入口处，一个男人走了过去。
只是一刹那的身影，留下来的气息却十分的阴郁。
宋梨一怔，倏地抬头，目光朝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难过就再靠一会儿，我很大方的，不收你钱。”
兹桑豪迈的说，还以为她是死要面子不好意思。
宋梨沉思一瞬。
或许是她会错意了。
不过宋梨还是推开兹桑说：“之前忘了问你了，你回来海城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把容靖带过来。”
说到这事儿，兹桑也是很苦恼的：“我也不想，但容靖跟丹都王说了，他想回来海城看一看。”奇快妏敩
说到这，兹桑的神色也格外的精彩，继续道：“当时你不知道容靖说的那话有多让人尴尬，明明字句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特别奇怪，我听着都捏了把汗。
说白了不就是仗着我们丹都重视这一次的两国交流，所以才会这样不给人留面子吗。”
虽然兹桑没有明确描述容靖跟她二叔说了什么，但宋梨多少也能猜到。
容靖这人说话向来都是十分不客气的，属于一本正经的让人尴尬的那种人。
她能想象得到当时气氛有多凝固。
“那左丘良柏也来了吗？还是只有容靖跟他自己的人。”
兹桑听了一愣，莫名其妙：“什么山丘？”
宋梨才想起来，在之前在尚持殿的迎接大殿上，左丘良柏并没有露面。
如此看来，他似乎也是不打算在任何公开场合暴露他的身份。
他或许就是来玩儿的，不想背负任何两国交好的责任，亦或许……是不想整日面对她。
也好。
宋梨其实也不想跟从前的朋友有过多的交流，如今彼此站的角度都不一样。
而兹桑在知道中原还有一个身份不小的人物隐藏在丹都时，忍不住破口大骂，只觉得中原是要搞事情。
“左丘良柏虽然混账了一些，但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不会搅浑这次的和平交流。”
宋梨说，后知后觉他们的话题偏离了原本的内容，“我们先说会案子了。”
“好。”
宋梨将一份资料递给兹桑：“其实，目前棘手的，还是这件事情。”
兹桑拿起资料看，发现这上面竟然是行业里的巨头商户。
宋梨将自己的怀疑都跟兹桑说了。
兹桑听了，沉思一瞬，赞同说：“事情的确很难办，李氏米店这些铺子，都是各行各业的商业巨头，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是不好搜查。
其中威猛镖局里面的镖师就很多，个个都会武功，想要潜入进去，很困难，很容易就被发现的。”
宋梨点了点头，这个就是她所怀疑的点，不过……
她倏地掀眸：“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兹桑皱眉：“你可别告诉我，你要仗着自己的武功好，要潜入进去啊。”
“哪有。”
宋梨说，“我哪有这么笨，你没听说过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兹桑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在威猛镖局，的确是会有忠心耿耿的人，但也不是所有人的都会被重用，不起眼的人更多，
在这么多人里面，总有人是会为钱所心动的。”
兹桑还是听不懂，但在他准备继续问下去时，却忽然有护卫敲门。
“启禀将军、总兵，外面来了个人，说是要见将军，那人说……他知道有关于单数日案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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