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过来的时候南诃已经离开了,他只看见方苏叶一个人坐在摊位前,桌对面还放着空碗筷。
“发什么愣啊!”
“小姐。”清茗试探性的问,“你没事吧?”
“家里什么情况。”方苏叶将面馆老板叫过来,“你俩吃什么?”
“面条。”
“蛋炒饭!”
方苏叶:……
“大早上的哪有蛋炒饭,换个别的。”
“小姐,大早上的你怎么这么凶,谁惹你生气了啊!”清茗听出了她话音里的不痛快,义愤填膺道,“我去帮你杀了他。”
“得了吧!”看着后退一步的老板,方苏叶尴尬的笑了,“我家小妹开玩笑,您瞧瞧,她一个瞎子,哪能杀人是吧?”
“咳。”摊主也是尴尬的应付着,“是的,是的,说笑,现在别的都没了,要不来两碗阳春面?”
“好吧!”清茗不乐意的撅嘴,伸出手指比了一下,“要三碗。”
“这……”
“给她吧,她能吃。”方苏叶递上一锭银子。
“哟,赚钱啦?昨天你出门后都发生了什么?”
小草趴在桌上,双手撑着下巴,好奇的打量着方苏叶的脸,“真的猜对了?”奇快妏敩
“嗯。”方苏叶不自在的抹了把脖子。
南诃下手太狠,虽然上了药,但脖子还在痒。
“去过翠红楼吗?”方苏叶指着先前那人来时的方向,递给小草几锭银子,“去那边打听点事,你要是觉得稀奇,也可以去逛逛。”
似想到那位行踪不定的梅花花主,她又说,“带小清茗一起,我只给你三两银子,你要是把自己玩没了,我是不会去赎你的。”
一开始,听她说让自己去翠红楼,小草脸上还是挂着笑的。
但说到让清茗跟自己一起去,他就意识到不妙了。
带清茗出来寻方苏叶是他的主意,方苏叶一.夜未归,要是家门口没尸骨那就只能是巡城司帮着收尸了。
这一路找过来,他也听了些风言风语。
“翠红楼出事和你有关啊?”小草吸着面条,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十分八卦的问,“不会是你做的吧?或者九幽?”
“给你看个东西。”方苏叶抓着小草的脑袋,从袖子里将刻着“阎罗”两字的令牌递了过去,“看见了吗?”
小草点头如捣蒜,惊恐万分到声线都变了,此刻的他已然没了说话的勇气,“看,看见了。哪,哪来的?”
“猜对有奖。”
小草狐疑的扫了方苏叶一眼,仍是不敢信,“他是好的?不是来找麻烦的?”
“好人,坏人,哪是这么简单分辨的。”
小草听她这么说也不吭声了。
直到吃完面他才说,“那去翠红楼打听什么?你和方家就不是一路人,现在还关心……”
“早上的时候有个人警告我,别惹事。”
方苏叶仔细回忆着那人说话时的神态,应该是不喜自己的,但没有收到情绪值,他应该是单纯的怕自己的邪门劲影响到他要办成的事吧?
对方看似是好心的提醒,实际上是在为自己好办事。
自己能影响到的事……
除了方家,她想不出来别的可能。
再联想到方家昨天嫁女,晚上就克死了姑爷,听说翠红楼那个琴师还是个男的,嗯……两男的共处一室,被人挖了心……
不是在打万家的脸吗?
若是那个人没多此一举的提醒她,她或许转头就忘了。
但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事,主动让自己别掺和,万一是针对自己的呢?
“那你……”
“我想了很久,还是看看吧!知道事情原委就行,我不想稀里糊涂的被人带进沟里。”
“明白了。”小草点了点头,又想到昨天晚上飞回来的信鸽,“麻油说今天回来,你就在家等他吧!”
“嗯,我去糕点铺子买点吃的就回家去,你们俩有喜欢吃的吗?”
“小姐买,我什么都吃。”
清茗拿帕子抹掉嘴角的油渍,已经背好了自己的剑匣,她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扶住小草的手,“小草哥哥,我还没去过翠红楼咧!”
小草:……
“听说楼里有好多说话好听的姐姐妹妹,和她们做朋友一定很开心吧?一想到要见那么多漂亮的姐姐,我就好开心呀!”
清茗本来就是个话唠,碰上她感兴趣的话题,她更是能扯。
只是苦了小草,这一路上,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怨毒,像是在怀疑他是个人牙子,带清茗去翠红楼是为了卖钱。
尤其是清茗眼睛上还缠着黑布,是个瞎眼小姑娘。
这一路小草行走得很慢,步伐也凌乱,负罪感满满。
在门口,他见到了一个熟人——
栓子。
“小草哥哥,你怎么不走了?我们到了吗?”
清茗歪着头,高兴的晃悠着小草的胳膊,神情间满是欢快,全然不知小草快将自己尬没了。
“我闻到香味啦!是不是到了?小草哥哥,你愣着做什么,快带我去看美女姐姐!”
“你……”栓子看了小草一眼,打量的视线落在清茗身上,“还是个小姑娘啊!你接私活了?怎么下得去手?”
“我没有……”
“你每次打算撒谎的时候都会这么反驳。”栓子已经给小草定性了,“大姐知道吗?知道你做这种事?”
“就是她让我来的,我,我做什么事了?”
“小姑娘也是……”栓子一脸鄙夷,“你别以为你能糊弄过去,大姐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她顶多给官府卖几个悍匪,卖小姑娘她做不出来的。”
“卖?我没卖!”小草欲哭无泪,“清茗是负责保护我的,我哪敢打她主意!”
“你们在说什么啊?”
清茗听得稀里糊涂的,她的手已经在按在剑匣开关上了。
“小草哥哥,你要是不认识这人我们先给他解决了。谁也不能耽误我去看小姐姐,这可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能影响体验。”
“咳!”
小草红着脸,他是真好奇清茗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坦然,她还是个女孩子啊!
“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他看向栓子,别扭极了,“你别光说我,也说说你自己,你,你也接私活?”
“看我姐啊!”栓子淡定道,“昨天晚上翠红楼出事了,我姐一个女人家怕吃亏,就叫我回来了。”
“你姐……”
“翠红楼,嗯……我在这长大的,里面有我好几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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