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并未参加科举,故而也无法前往这次会试,心里不怠,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发起脾气来。
大鹏本想劝他,这次不能参加,就等以后好了。然而他也知道,牛皋正是为此生气。忽然想到,虽然牛皋没有参加科考,但就武功一道来说,可比不少举子强得多。如今李县丞来没来得及举子名单交到相州,那让他添上个名字,兴许还来得想到这里,大鹏便将牛皋一把拉起说道:“兄弟,别在这里生闷气了,回去把名煤准备一下,随我到县衙去,我有法子带你去大考。”
牛皋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大鹏点点头,牛皋不待他继续说话,便一溜烟跑回家中,将名牌翻了出来,随大鹏骑马进县城。
牛皋头一回进县衙,左看右看什么都新鲜。大鹏牢牢拉着他的衣带,才没让他走丢。
李县丞果然正在忙碌举子名单的事,听说大鹏前来,连忙请他到大堂相见。
寒喧过后,李县丞望着大鹏关切道:“我看你还是有些憔悴,这样怎么去府衙会考,这几日得好些休息才行,哀毁也总要有些度,你义父在天之灵,也一定不愿见你伤痛至此。”
“岳父说的是。”
大鹏微微点头,又说道,“小婿此来,是为了我这位兄弟。”牛皋本来见他们翁婿说话,便退得老远,听大鹏一喊,才凑上前来。
“这也是孩儿的结义兄弟,上次小考因为家中有急事,没来得及参加,我想错过这次考试,再硬生生等上三年,未免可惜,想请岳父私下看看他的本事,若还算看得过眼,就将他的名字添到最后一位。若是岳父觉得此事不合规矩,小婿也不强求。”
大鹏知道这个事情就是走后门,如果李县丞不肯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好说。
只是牛皋的武功实在出众,错过这次考试未免可惜。就他自己而言,也实在不想这样让牛皋淹留在小县城里。
李县丞听到这事,果然有几分为难,他细细打量牛皋,见他五大三粗、威风凛凛,一望而知是个厉害角色,犹豫再三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添个名字就是了。考校倒也不必……”
“不。”大鹏立刻说道,“若不考他,就是欺心行事,但考一考他,见了他的本事后,岳父就可放心了。”
李县丞见他这样说,便也答应了,当下命人打开校场,为牛皋拿来弓箭。
牛皋拿过弓箭随手一拉,弓弦应声而断,他连忙把弓还给衙役:“你们这弓不好,拿个硬家伙来!”
衙役看向李县丞,见他点头,便将之前试炼大鹏的硬弓拿来,交给牛皋,牛皋拿过家伙,张弓搭箭,对准靶心射去,果然也射了一百二十步远,连发九箭,都稳稳插在箭靶上。
李县丞叫一声好,当即提笔,对着名牌将牛皋的名字籍贯写进册中。
此后不久,几人便收拾行装前往相州,李县丞在相州汤阴县有一位知交好友,他知道学子们之间往往勾心斗角,生怕岳飞一行人远离家乡,又无长辈带领,遭人欺辱时孤立无援,便修书一封,让大鹏带去,交给老友,也好有个照应。
大鹏依言,带着书信,领着几个兄弟前往相州汤阴县。
此时正是夏日光景,天长路远,蝉鸣噪耳,几个兄弟都被太阳晒得不耐烦,大鹏却一路细细打量周围的山川村郭,虽然与那黄县风物相似,可也终究陌生。想起自己本是汤阴县人,出生时一场大水以致颠沛流离,如今这片本是故土的地方,却与他是想看两不实,一时不胜感慨。
到得汤阴县后,几人来到县衙门前,将东西交给了县令徐仁。
徐仁收了书信,见几个孩子龙精虎猛,进退有度,俱是可造之材,便也有意照拂,说是自己已知,明日只管去辕门赴考便是。
大鹏谢过退出,并未太当一回事情,心想科举乃是国家大事,还有谁能在这种事情上故意刁难不成。
不想第二日,就碰到一个钉子。
他们按时来到辕门,去中将洪先处考试,然而这洪先见几人衣着不甚光鲜,便没当一回事,只冲家将问道:“有常例送来没哟?”
家将答曰:“不曾。”
洪先便道:“今日不靠兵马,你们迟三日再来吧。”
大鹏活到如今,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光明正大索贿的,愕然之余也十分不耻,心想一个小小中军,尚且如此张牙舞爪,以小见大,可知这王朝上层要烂成什么样子。想到此,又有些意兴阑珊,按住要发作的牛皋,当即带着兄弟们离开。
行至半路,便遇到徐仁的轿子,依礼上前拜见。
徐仁见几人行色匆匆,带着几分怒气,便问道:“几位贤契都已考过了吗?”
“不曾考过。”
大鹏深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位中将因我们不曾送常例与他,叫我们过了三日再去。”
徐仁一听,也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拍着车辕大喊:“岂有此理,一个小小中军,也敢这样贪赃枉法!贤契莫走,且随我来!”
他一面说一面命轿夫抬起轿子,加速前往辕门。大鹏心里觉得徐仁虽然为人正直,但都院等人未必如此,这样扯皮了无意趣。但徐仁一片好心,他也不可置之不顾。见汤怀等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便也点点头,示意他们跟上。
来到辕门,徐仁直接带着五人会见刘都统说道:“内黄县武生五名,请大人考试弓马。”
这位刘都统常年主持武举,眼力早已被锻炼得十分精准。他一见到这五人,就知道他们绝非等闲之辈,心中很欢喜。
一旁洪先见到这情形,却暗暗着急,连忙上前禀报:“卑职已见过这五人,武功稀疏,甚是平常……”
“你梦里考试过的!”他话没说完,牛皋已经抢白道,“刚才明明是说三日后再来,自己放过的屁,自己又吞下去了不成!”
大鹏拉住牛皋,要他别再多话。牛皋向来唯他马首是瞻,虽然心有不怠,也不再多言。
刘都统见惯了武生,对牛皋的粗鲁也不以为意,只在洪先和大鹏中间打量。
徐仁也禀告道:“功夫到底如何,还得眼见为实。大人不妨让这几名举子自行演绎兵马,也好做个抉择。”
刘都统正要点头,洪先便有几分着急地说:“小人确实已经检验过,这几人的武功平常至极,不必劳烦大人再行检校。”刘都统双眉一竖,喝道:“胡说,哪有人到了跟前却不检校的道理!”
他素来听得这个洪先好收受贿赂,只是念他武功实在出众,又不曾惹出什么大乱子,才留在身边。不想今日,五个大号儿郎摆在面前,他却要明目张胆欺上瞒下,这令刘都统恼怒不已。
大鹏见状,眸光一闪,朗声道:“都统也不必生气,我们几个兄弟的武功实属平常,我在其中最为稀疏平常。然而无论武功如何,大家都是有气性的男子汉,决不能任由侮辱。都统若是应允,小子不才,倒也想和这位中军较量较量。”
“这……”刘都统听他这样说,心里有些犹豫。
大鹏这个人一站在这里,精气神一露,就知道是个好苗子,然而毕竟失之于年轻,怎么比得上洪先年富力强。
洪先也是这样想,心中不屑,却也忙不迭应下:“正该这样比过一场,都统大人才晓得我原不是在蒙骗!”wWw.xqikuaiwx.Com
两人都要较量,刘都统也只好答应。
徐仁有些担忧,拉着大鹏道:“贤契怎么这样气盛,那洪先品行不佳,却能在辕门坐到今日,一身本事不可小觑,你才练了几年,怎么就敢和他较量。”
“大人说的有理,然而我正是知道刘都统对他有惜才之心,才非要如此不可得。”大鹏解释道,“若是阅过弓马便走,我等固然能得功名,可刘都统不舍得洪先武艺,仍会留他在此。我等回转内黄县,他鞭长莫及,可大人仍在汤阴县主事,于这豹狼朝夕相处,难保不被他构陷。我等既承大人之恩,怎能如此冒失,给大人留下这等祸患。”
徐仁没想到大鹏年纪轻轻,却如此善于筹谋,虽然讶异,却也感激:“你有这份心思也就够了,何必非要为我逞强。”
“大人这就太看不起人了。”牛皋嘟囔道,“那洪先有什么厉害,别说我大哥,就是我牛皋上去,几板斧也必给他抢下马来!”
“不要多言!”汤怀怕他言多必失,冲撞了徐仁,便拉着他不让他说话。
王贵张显为大鹏换了铠甲,备好沥泉枪,大鹏翻身上马,随意将手里的银枪挽了个花,见洪先骑马自西侧花门里出来,便也提枪上场,先发制人一枪刺去。
他眼力极准,胸有丘壑,一枪刺出时,便已算好了他的躲藏路数,一招未使到实处时,已然变招。他的枪迅捷无比,洪先察觉到变招时已无法转换去路,外人看着,仿佛他自己撞上枪尖儿一般。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综穿影视:雀实喜欢你更新,第19章 索贿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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