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规矩地坐在那里，眉眼乖巧，倒像个礼貌的客人了。
甘棠冷漠地靠在墙上。
*
距离洛启第一次离开不过几分钟，甘棠开门，准备下楼扔垃圾。
可手刚伸出门不过几厘米，那袋垃圾就被另一只陌生的接过。紧接着，房门被蛮力大开。
“呜......”
她还没他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调，就被人捂住了下半张脸，被一道身影拉进了房间，动作不算蛮横，却还是让人无法挣脱。
他的手没什么温度，泛着凉。
甘棠几乎要被自己倒霉体质气笑了。
在那陌生的温度触碰到自己时，她还能分出一道心神让思绪飘忽。她想，这人还挺适合做反派角色，毕竟连手心都这么冷。
甘棠紧盯着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这个先前在便利店的家伙。
怪不得不会结账......
一时，那些还算是平整的谎言浮出表面，同一张单薄的白纸一般，被这只陌生的手抓出皱褶。
霖尧同她对视，那双浅色的瞳孔有种神奇的魔力，叫他躲避，又寻求溺亡。
他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扑盖她眼中的审视与疏离，指尖却因被长睫扫过的痒意而颤抖。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怪家伙，不够狠戾，不够果断，连指尖都因目光而颤抖。或许，他只是想当一个入室者。
但他似乎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入室者，期冀与渴望，竟会叫人不敢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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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洛启？”
甘棠挣脱开他的禁锢，那个称不上用力的怀抱，警惕地与他分开距离。
霖尧眨了眨眼，有些迟钝，似乎在回忆对应这个名字的主人。
随后点了点头。
他似乎不太熟悉与人交流的过程，所有的回应皆以摇头点头代替。
瞳孔中闪过的失措、姿态的自如、举止的诡谲......奇怪的特质被杂糅在他的身上，让人难以捉摸，潜意识里想要躲避。
他像是一个因心血来潮而创办的人设。神在痴狂间肆意抛下他，因着迷于窒息感的捆缚，便让他被黑暗笼罩。
但深陷其中的人物似乎只能被迫感念'神'的赐福。
「众生欢呼，世界糜乱，神响贪欢，蝼蚁歌舞
有人，皮相装恶鬼，内里留净土」
他们唤此为命运。
霖尧看着她，一时出了神。
他第一次产生了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活着？
“噔噔！！”急促的敲门声唤起霖尧的思绪，他这才想起自己进门的缘由。
原先他只是在楼道中停留，但看到甘棠同洛启对话时，心中的变扭的情绪叫他第一次失去理性，遵照自己的欲望，走向那个直接可见不算最佳的结果。
霖尧的确是认识洛启的，不过也不算是'认识'，只能说有交集？交集也不算美好就是了。
他对洛启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他同那群求神的家伙没什么区别。
一样的，愚昧。
若世间有神，若世间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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