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修然着一身轻薄红衣面朝苏晚卿侧躺，一只手撑着头，修长的手指勾起那缕带着花瓣的白发，出声道：“师尊的头发，是怎么白的？”
苏晚卿闻声睁开了眼，侧过头来看着他撩起的那缕白发，没有说话。
“是因为我非要修炼，才这样的，对吗？”
洛修然把他的头发攥在手心，道，“我记得很清楚，自那次我被人嘲笑丑陋，被人说是废物，不配成为你的弟子，求着你教我修炼，你帮我了后，跟我分别五年，再见你时你就成了这样。”
“根本就不是你说的因为年岁大了，体内生机有损对不对？”
“你都猜到了。”苏晚卿从他手里抽回头发，双手撑着床坐起身，侧首看着屋外飘落的花雨，隔了很久才道，“我当时是担心你心生愧疚，才不愿告诉你的。”
洛修然的手还保持着方才撩起苏晚卿白发的姿势，微微抬眸凝望着他，道：“这代价，好大。”
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宁愿让人嘲笑一辈子。
“都过去了，不必放心上。”苏晚卿道，“白个头发而已，无伤大雅。”
洛修然以前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会给苏晚卿造成伤害。
他不懂，并不知道自己从出生起就被月清澜给废了，修炼所用的经脉，体内的丹田全部损毁，想要再度修炼，就跟重塑他一样，要很大的代价。
洛修然也不知道苏晚卿本就因他身染天诛，在他眼里，苏晚卿是无所不能的仙，解决问题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了。
当然，如果是一般人，确实只需要动动手指，但他不一样，本就是被天地规则剥夺了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再索取仙缘，修炼成仙或成魔神。
洛修然沉默了很久才从床上坐起身，偏头看着苏晚卿那张俊美的侧颜，确定这件事后，朝他坐近了些，道：“师尊，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苏晚卿转过头来看着他，道：“你问题好多，刚才就一直在问。”
“刚才问的那些不一样啊。”洛修然揽着他劲瘦的腰，朝他贴了过去，道，“我那是要伺候好你才问的，上次说好了不会再让你那般难受了，问完的效果不是很好吗？”
苏晚卿闻言，耳根顿时有些红，轻咳了一声，道：“只要是正经问题，你就问。”
洛修然唇角噙着笑，盯着他耳畔看了好久才正色道：“我吞噬了修罗王一部分神魂，截取到一些记忆和经历……”
洛修然顿了顿，澄澈的双眸紧盯着苏晚卿的侧脸，有些紧张的开口，道：“我在他的那些记忆里，看到了师尊爱的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没等洛修然发问，苏晚卿道：“你没有看错，也没有出现记忆混乱。”
苏晚卿侧首看着他，与他澄澈的双眸对视，道：“那就是你，你的前世，叫洛亦白。”
洛修然蓦然一怔，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道：“我、我？那个人，是我？！”
“真，真的是我？！”洛修然呼吸不平，“我前世叫洛亦白？！！！”
“真的吗，真的吗！”洛修然揽着苏晚卿的肩膀，翻身坐在他长腿上，与他面对面，道，“是真的吗？师尊爱的那个人……”
“一直都是你。”苏晚卿道：“一直都是，从未变过。”
洛修然闻言简直要喜疯了，一激动，把苏晚卿扑倒在床上，双手撑着上半身，道：“所以让师尊千年不忘的人，是我？”
“我竟然跟自己醋了几百年？！”洛修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俯下身，盯着苏晚卿的脸看，道：“早知道那个人是我，我就应该早点把你揽上床，何苦熬这么久。”
苏晚卿平躺着，白发凌乱的铺在枕头上，修长的双臂环住洛修然的脖子，偏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啄，道：“早知道你也喜欢我，我也不必”
洛修然诧异道：“我前世没有跟你表白过吗？”
苏晚卿摇摇头：“没有，你一直都只拿我当挚友。”
当初苏晚卿不想脏了那份兄弟情谊，也一直没有告诉过洛亦白，更没有表现出来。
可能隐忍久了，就成了习惯，哪怕洛亦白转世以后也不再显露半点，可能也有一点怕，不想让洛修然知道他存有什么龌龊心思，平白脏了一份师徒情。
“那我前世一定是眼瞎才会放着你不要，让你苦守这么多年。”
苏晚卿微微张口，正要说句什么，洛修然低头咬住他的唇，抓着苏晚卿的双手举到枕上，与他十指相扣，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可能这就是我的报应，让我这辈子对你爱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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