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锦衣卫离开之后，太上皇才幽幽说道：“是不是以为，我的注意力都没有在宗族身上，就不知道他们想什么？”
建元帝点头。
太上皇的眼睛，一直盯着秦可卿，眼睛中情绪复杂，慈爱、心痛、思念、惋惜等等，唯独没有眼睛看向其他族人。
“哎。”
太上皇叹息一声：“是我失态了，想都不用想，必然会有人心术不正，流言必然出现，当年我没有保护好你的皇兄，现在我不能不保护好他唯一血脉。”
太上皇坦诚布公，没有丝毫隐瞒。
皇家之事，极为复杂。
这么多年以来，多少人拥有野心？
特别是他那两个忠顺、忠义儿子，有着很明显的野心，处处讨好他。
然而，只有太上皇自己清楚，当初的选择老六，就已经淘汰了他们。
他们不死心，所以任何打击他还有老六的机会，都不会放过，他们不蠢，但是会装作很蠢。
这些，他不会说，建元帝需要自己悟。
没有教导出来的千古明君，只有自己成长起来的合格皇帝。
老六的成长，太上皇看得清楚，但是...依旧还是欠缺一些手段。
建元帝有些难以置信，自从他记事起，太上皇从来没有与他说过这么多话。
今日，太上皇对他态度大变。
这是教导他如何用权谋！
“父皇担心，您龙御归天之后，我对侄女儿不利吧。”
建元帝不用太上皇回答，自言自语道：“当年，要不是太子皇兄，我八岁、十一岁、十七岁、二十三岁、二十八岁...要死好多次。”
有些话无需说明白，只需要几句就可以表明态度。
太上皇深深看了一眼建元帝，转身离开：“天下不可乱，家也不可散，老六，你总以为我不给你权，你却不知道，我御极四十六载，依旧被奸臣所蒙蔽，漠北大败，这天下哪有那么容易治理的？”
“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好皇帝。”
时隔七年，太上皇第一次与自己说这么多话，第一次与他这般说话。
没有肯定，却已经认可！
建元帝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太上皇身影消失，建元帝这才回神：“好皇帝吗？”
什么是好皇帝？
原来，太上皇是不放心自己，才会握权不放？
“我不会要你失望的，父皇！”
......
“夫君。”
豪华马车中，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秦可卿钻入贾蓉怀中：“我好怕。”
真的好怕。
太上皇那是什么眼神？
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虽然脸上没有淫邪神色，反而满是慈祥，秦可卿还是怕。太上皇掌握乾坤，万一要是来一个老不正经，抢夺臣子之妻...
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只有自己的夫君。
她，不隐瞒自己的心思，也不想隐瞒。
“可儿。”
贾蓉神色肃然，揽着怀中人，感受到了怀中人的不安：“如若，你我深山野林，隐姓埋名，你愿不愿意？”
贾蓉的回答，秦可卿微微一怔。
很明显，自己的丈夫已经做好准备，万一要是太上皇那老不正经的，当真抢夺臣子之妻，就要反出神京城，杀出神京城。
丈夫是虎贲营都督，但是还没有上任。
自己的丈夫，必然会为未来做打算，可能会举兵造反。
万一失败，多入深山野林隐居。
没有回答，而是已经泪流满面。夫君为她，可以做到这一步吗？
愿意！
随你，我甘愿贫穷。
但是，如此岂不是害的夫君丢掉富贵荣华，勋爵未来？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怕，有我在呢。”
轻轻拍着秦可卿香肩，贾蓉感觉好笑。要是哪一天，秦可卿身份，当真被天下人所知，秦可卿回想今日，会不会错愕。
......
酒宴散去，酒味还在。
坐在自己原本坐着的位置，太上皇一只手拿着酒杯，微微出神。
“上皇。”
一个锦衣卫进入大殿，距离还有些远，就已经跪在了地上：“送安国县公夫妇的禁军已经回宫。”
护送贾蓉夫妇回府的禁军中，就有锦衣卫。
这个前来回复的锦衣卫，就在其中。
“唔。”
太上皇单手转动酒杯：“贾安国有什么反应？”
“回上皇。”
锦衣卫面色清冷，依旧跪在地上，只是微微低头，抱了抱拳说道：“安国县公诰命夫人说她好怕。”
“嗯？”
太上皇脸色不好看，眸子中满是自责。
因为他的失态，自己的孙女儿，还是感受到了，而且已经内心有些误会，从而内心惊惧。
这不是一个好的初见。
“贾蓉如何回答？”
这很重要，非常重要。
他要自己的孙女幸福，必须要幸福那种。
他的孙女儿，已经失去父母，有祖父祖母而不能相认，贾蓉已经是自己的孙女唯一的依靠。
而这个唯一的依靠，能不能当真让孙女儿靠得住？
贾蓉，本是宁国公府纨绔浪荡子。
那一天，与秦府千金订婚。
那一天，贾蓉因为左脚先进门，被贾珍暴打一顿。
醒来后，伤势还没有恢复，直奔山海关从军。
性情大变！
武力绝顶，胆气冲云。
也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但是到底是不是能够有担当，就要看贾蓉这次如何反应。贾蓉，还不知道咱家孙女儿的身份。
“回禀上皇。”
锦衣卫一字不差的叙述出来：“安国县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哦？”
太上皇脸色冷了下来：“贾蓉问了什么问题？”
我的孙女儿问你问题，你不回答，还要问我孙女问题？
谁给你的胆？
你不安慰我的孙女儿，你这个丈夫不合格啊。
“安国县公问道：如若，你我深山野林，隐姓埋名，你愿不愿意？”
“砰！”
锦衣卫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巨响。
他不敢抬头，也不敢多想。
太上皇脸色沉凝，眉头紧皱，深山野林，隐姓埋名？
什么情况，什么人才会如此？
御极天下数十年的太上皇，瞬间明白了贾蓉的意思。
纵然是怜惜自己的孙女，二十年未见，他无比愧疚与思念，他想要弥补，但是也是有底线的。
他是一个爷爷，更是掌握天下的至尊！
太上皇不会为了一个孙女，而放弃天下。他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虽然曾经有错，但也曾治理天下国泰民安。
贾蓉，要反！
......
御书房。
建元帝还在思索太上皇之前与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天下不可乱，家也不可散。”
“我希望你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御极七载，今日开始，就要做一个真正的帝王？
他明白太上皇的意思，今日才懂。
“陛下。”
身边的大太监夏尔东，小心翼翼的说道：“锦衣卫毕建军求见。”
“让他进来。”
与太上皇一样，建元帝同样派人混入护送贾蓉的禁军队伍中。皇帝，需要耳目，不能成为瞎子，聋子。
毕建军，就是他的耳目。
“陛下。”
毕建军恭敬行礼：“护送安国县公的禁军，已经回宫。这是臣的秘折...”
建元帝微微点头，夏尔东把秘折接过来，送到建元帝手中。
建元帝匆匆浏览一遍，脸色忽然阴晴不定，最终睁大眼睛，心中波澜起伏：“贾蓉，要反！”
ps：脑袋无毛的家伙，这两天特意针对咱。
emmm
蹲厕所五分钟，他就会敲门...
还在加班中，趁着晚饭功夫，一天挤出来空闲码的字，勉强码出来一章。
岁月艰难，同志们，很抱歉啊。
下班后，在继续码字。
求支持哇...我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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