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喆，放过他们吧。”
放过他们，也是放过你我。
“方樾，你要护着他们？”
公上容喆将赤霄收了起来，青光剑得以回到钟离圭方樾手上。
他看着眼前的钟离圭方樾，歪了歪头，钟离圭方樾似乎能从他那双已经全红的眸子之中看出些许疑惑来。
“哦，本尊差点忘了——方樾你是主神啊。”
公上容喆像是忽然想到了这件事情似的，面上带着些许愁苦。
“可是，我只想要方樾眼里看着我一个人。”
“那我把这三界都覆灭了，方樾不就只能看见我一个人了吗？”
公上容喆忽然像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似的，面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嘴唇朝着两边裂开，看得钟离圭方樾都头皮发麻。
“容喆！不可以！”
钟离圭方樾朝着公上容喆向前走了一步，他静静的看着公上容喆的双眸，极力的想要维持平静。
“为什么不可以？”
公上容喆一脸好奇，此时他心中已经完全没了良知，也根本不会顾及钟离圭方樾的感受。
“只有杀了他们，你才会只在乎我，不是吗？”
公上容喆笑着，手里的赤霄再次发出铮铮剑鸣。
“绝对不可以——停下来，容喆。”
钟离圭方樾的目光之中带着哀求。
“主神！杀了他！”
主神殿前的神仙忽然开始冲着钟离圭方樾呐喊。
“快杀了他！主神！”
“他灭了我青岚宗满门！快杀了他！”
讨伐声此起彼伏，个个都叫嚣着，要钟离圭方樾立刻斩落公上容喆的项上人头。
“方樾，他们骂我——”
公上容喆这语气之中，反而带着几丝委屈。
“杀了他们又如何？他们怎么能骂我呢。”
“明明是他们打不过我才死的，为什么又来怨我？死在我的赤霄剑下，可是他们的荣幸。”
公上容喆说着说着，周遭的气息又开始剧变，他周身的黑气弥漫得越发浓重。
“方樾，让开。”奇快妏敩
“你别急，等我杀了他们，我再去把整个仙界都屠戮了，从今往后，就只剩下你我两个，你眼里便只能看得见我，可好？”
钟离圭方樾看着眼前再次陷入疯魔状态的公上容喆，他僵直的愣在原地，手中捏着清光剑，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
他的身前是他的爱人，他的身后是天下苍生。
而他夹在中间，进退维谷。
“容喆，求你了——停手好不好？我愿意跟你走，你停手好不好？”
钟离圭方樾的声音之中甚至带上了哭腔，他伸出手去想要拽住公上容喆的袖子，却没想到被公上容喆给一袖子甩开。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拦着我，就是因为主神殿里头还藏着江念笙！”
公上容喆忽然暴怒，那双愤怒的眼眸直直盯着主神殿，他手中的赤霄剑再次举起就要朝着主神殿砍下。
那群神仙见状，立刻做鸟兽状惊慌四散而逃。
“不——”
钟离圭方樾飞身挡在主神殿前，眼中透露着决绝。
“你不能这样做，这一剑下去，你便再不能回头了。”
“我现在还有回头路吗？方樾。”
面前的公上容喆面色似乎又狰狞了一下，疯狂与痛苦的神色在他的脸上轮转着。
“让开，你若是不肯让，我便连你一起杀，等我毁了这三界再自刎，和你做一对亡命鸳鸯。”
公上容喆笑得残忍——他并不是在说笑。
听着这话，钟离圭方樾只觉得那一股绝望感再次涌上他的心头。
他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无论怎样喘着气也难以呼吸，心里的荆棘牢牢地缠绕着他的心脏，他几乎要痛苦得昏厥过去。
“容喆……你要杀了我？”
钟离圭方樾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冰凉的液体自他的眼眶之中涌现出来。
看着眼前钟离圭方樾痛苦的模样，公上容喆似乎也恢复了片刻的神志，他眼中的血红色渐渐消退了些许，原本金色的眸子露了出来。
痛苦与疯狂的神色持续性的在他面上不停的替换交织，他像是一具躯体困住了两个人格似的，而此时此刻，那两个人格正在交替的抢夺着身体的掌控权。
“方樾——快杀了我！”
公上容喆痛苦的大喊。
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暴虐之欲，甚至连钟离圭方樾都想一并除去。
赤霄剑似乎也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想要脱离公上容喆的掌控，却被牢牢捏在手里，动弹不得。
“杀了我，方樾！快！”
最后的那一丝善意在不断的拉扯着公上容喆的心神，他痛苦地喊着，整个人像是要被撕裂开来似的。
“杀了他吧，孩子。”
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之中响起。
“快点杀了他，杀了他，一切都会结束”。”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天道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催促着，那一声声一句句像是催命的铃。
“闭嘴！”
钟离圭方樾再也按捺不住，大吼出声。
“你非要我们自相残杀吗？”
眼前的公上容喆像是疯魔了一般，不断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嚎叫着。
钟离圭方樾知道，公上容喆这是在为他争取时间，所以才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暴虐，自己与自己抗衡。
“你觉得你一定能赢吗？”
钟离圭方樾的双手开始不断变化着结印，清风吹拂着他的发丝，他一脸淡漠的朝着天道发问。
天道似乎有些停顿，那声音片刻之后才又出现在钟离圭方樾的脑海之中。
“你们之中必须死一个，无论是你们谁杀了谁，我的目的都已经达到。”
所以无论是公上容喆杀了钟离圭方樾，还是钟离圭方樾杀了公上容喆，天道都是最后的赢家。
不过就论私心而言，天道还是更加希望钟离圭方樾存活下来，毕竟钟离圭方樾是他亲选的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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